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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你不怕疼,也不怕死,总不爱惜自己的命,什么才能让你觉得痛不欲生呢?有吗?如果有,你告诉我,我一定让你有一个完整的体验。”
萧初过紧抿着唇,久久不言。
我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无聊吧,你也可以认为我疯了,我的确是疯了。”我说着,跳下石台,提步往回走。
夜里果然下了场大雪,飘飘扬扬的,濛濛的雪花落在窗台上,煞是好看。
我伫立窗前,背后忽地被重重一击,随即失去知觉。
绑架这种事,对我来说,真成家常便饭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看向桌旁那个黑色的背影,问:“这里是哪儿?”
他转过头,我愣了下,随即不晓得是恍然,还是陷入更长久的怔忪。
是江城。
江城淡淡笑了笑,递给我一个杯子,杯子里倒了酒一样的东西,但不是酒,因为我闻不着酒香。我伸手接住,听他道:“这是王爷临终所托。”
我点点头,想也没想,就将杯中液体倒进了口中。
“你不怕这里面被我下了毒?”
我摇头,“非哥哥一个人在那边,一定很孤单,就让我过去陪他吧。”
话音刚落,门忽地被推开。
萧初过一人一剑站在门外,身上落满雪花。
我张口想说点什么,刚张口就发现嘴里面很麻,别说说话,连动一下都极为困难。
下回要见到段天涯,段天涯肯定不再认我这个徒弟,自己一直把麻药当成暗器使,竟然还栽在麻药上。
不过估计也没机会再见段天涯了。
“萧公子来得可真及时。”
萧初过冷淡开口:“放人。”
江城看了萧初过很长时间,回过头看我,“让你过去陪他,确实是王爷的意思。我刚才有些不忍心,当下看来,还是让你过去陪他的好。”说着剑尖就指向了我。
同时,咣当一声,萧初过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你想以命易命?”江城笑,“我信不过萧公子。”
“如何取信于你?”
“除非公子自绝于刀下。”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如第二十二条军规一样的逻辑悖论,于萧初过,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过去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幻想世界里可能会。
那个幻想世界就是江城当初的设想。当萧初过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这只能是幻想,所以他说,还是杀了我比较好,至少这桩买卖没有赔本。
我天马行空地想着,同时很好奇萧初过的反应。
萧初过捡起剑,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我果然没想错。
江城的剑往上提了提,然后在我的疑惑中,在我身上轻轻地划了下。
我说“轻轻地”,是因为我确实没有感到疼。
我忘记自己刚喝了麻药。
我被绑架的时候,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件氅衣,单薄的中衣上很快有血浸出。
人家不是在开玩笑……
萧初过止住步子,摇着头,似是很无奈,“真不愧是慕小王爷的部下。”
“要我自尽,这个萧某着实做不到,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虚空,江少侠还是提点其他的条件罢,不然我们今日就要僵在此处。你看到了,你部下的天罗地网,对我没有用,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
“人死如灯灭……”江城低声喃喃了句,然后便笑了,“或许我的意义仅在于,郡主需要我护送她走那段黄泉路,可萧公子你,也需要江某的护送么?”他顿了顿,“我听说萧公子身上伤得不轻呢,昔年在长安,那些伤可有痊愈?”
我不知道萧初过身上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光从他和江城二人的脸色来看,江城的身体应该更好些,至少身上应该没有伤。再论他们二人武功,江城应该更厉害些吧,毕竟他是职业的,萧初过是业余的,江城可能不敌柳濛,但和柳濛称得上是同一级别的。再者,如江城所说,他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而萧初过,他虽然不怕死,但也绝不想死。
就这么耗下去,两败俱伤是肯定,但萧初过肯定更捞不着好。至于我,江城临死肯定要把我捎上,江城要死不了,我也走不了。
是个死局。
萧初过大概也看明白了,摇头轻笑,一边往外退去。
江城将剑从我身上拿开,坐回到桌边,继续喝着茶。
我盯着虚空发着呆,心中也是空荡荡的。
外面雪停了,天也快亮了。
忽地一阵风吹来,带来松脂的味道。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江城已经提剑站了起来。
当我意识到怎么回事时,火光已经很亮,火舌穿过窗户,从外面爬了进来。
环顾四周,我注意到这个屋子是干草和木头的混合物。
萧初过的思路真的很清晰,千头万绪难以解时,快刀斩掉是上上策。
比狠,就是比不在乎。
江城如果不在乎,我和他一块葬身火海,江城对我,或者对自己,但凡还有一丝生念,他就输了。
江城转头看向我,目中情绪复杂难言,最后只是露出一笑来,似有悯色。
他开口:“那年你回到长安,萧初过听闻你的死讯,去长安找你,落入王爷设下的埋伏,命悬一线被柳濛救走。王爷临终前说无需惊扰你,要你活着。不过我总心有不甘,你可以嫁给别人,嫁给谁都可以,就是萧初过不行。你若嫁给萧初过,我一定会杀了你。昨夜将你带来,我起先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后来改主意了,杀了你不若杀了萧初过。真是荒谬,大谬。郡主,你说呢?”
若此情此境只是我看到的一幕影像,我会认为,萧初过是在乎“我”的,只是“我”不是他最在乎的,他更在乎那个唾手可得的万里江山。作为看戏人,我只能轻叹,俗而又俗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又落在了俗套里。
可当下我是当事人,我反而觉得萧初过其实已经跳出了俗套,他的确在乎我,这种在乎没有可比性,因为于他而言,那些算计成了他的本能,已经融入到他的爱恨中。对他来说,世界上不存在求而不得的宿命,他想要的,他一定要得到,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是很难理解的一个人,若是连命都没了,那些身外之物,要之何用?
又是一个逻辑悖论。但我觉得,我忽然间理解了这个人。
我动了动嘴唇,才意识到自己还不能说话。如果我可以说话,我想对他说:“生命很可贵,我们还是出去吧。”
我一动嘴唇,就被呛着。
火苗已经从我身下的床板窜了上来。
江城把我扛到肩上,刚冲到门口,我身上就从里到外湿了个透,紧接着,我的躯体接连翻了好几个圈,尘埃落定时,我落在萧初过怀里。
第五十章
眼前是一场混战。
萧初过抱着我往边上退去,从这个角度看去,我只能看到皑皑白雪。
过了许久,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萧初过把我放下,我看到了花铸,正拿剑指着江城。
我看向萧初过,萧初过轻声道:“我知道怎么做。”
花铸带着江城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只剩下我和萧初过。我不解地看向萧初过,萧初过抱着我,走了一段路,最后来到一个村落。他敲开一户人家,对开门的大婶说:“内子刚刚落水,劳烦给她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这数九寒天的,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要真落水了,还能活着出来?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谦和,那大婶也没往深处想,非常热络地把我们迎了进去。
一到屋内,萧初过就立即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扒了,塞进被子里,我这才注意到衣服上已经浮了层晶体。
全身赤…裸地躺在被子下,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大婶敲门进来,送来衣服热水,还生了个火盆在床榻周围,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地看向大婶,暗自希望她能看出我在表达感激。
萧初过在袖笼里翻了很长时间,大概是想翻些银子出来,他这样的人,平常可能还带点钱防身,可这会儿身上能有钱才怪。
最后什么也没翻出来,萧初过只好充满歉意地冲大婶笑了笑,那大婶领悟能力还挺强,竟然懂了,笑道:“一看你们就是贵人,不用跟我客气,先在这里住着,等夫人身子好些再说。”
“有劳。”
大婶出去,萧初过用热水给我擦着身子,可真是一场煎熬。虽然我的眼睛紧紧避着,身上触觉还没有复苏,可我能想象得到眼下是个什么情景。稍稍一想,脑袋就禁不住充血。
衣服终于穿好,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几万年都过去了。
我睁开眼没看到萧初过,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绷带进来,我才想起我身上被江城伤着了。他包扎的样子极认真,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
意识到我看他,他抬头,和煦一笑,“你先睡一觉,等睡醒了,药效就过去了。”
我眨了下眼,表示我知道。
不过我没有立即闭眼,一来我没什么睡意;二来置身在陌生的环境,我有些不习惯;三来,我不想闭眼,我需要这双眼和外界保持牵系,以证明我还活着。
刚才闭眼,刚闭上眼时,我听不到任何声响,心里就觉得恐慌,后来他清浅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才觉得安心一些。
我终究还是不想死的。
萧初过笑,“怎么不闭眼?”
这个……怎么让我回答他呢?我能动的就两只眼珠子……
我想了下,又眨了下眼睛,意思是:这双眼睛还有些用。
“不想睡?”
我赶紧地再次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是的。
萧初过嘴角笑意浓浓,“不想睡就不睡罢。”
我睁着眼睛听他往下说。
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注视着我。
他的确不是个话密的人。
我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了片刻,他起身,再回来时,端着个瓷碗。“我先喂你喝点姜汤,等会儿你有知觉了,肯定会发热。”
许是怕我咽不进去,也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他每一汤匙里就盛了少许姜汤,所以过了很长时间,碗里还有一半姜汤。
等一碗姜汤全进了我的肚子里,胸口隐约有痛感传来,我本能地一张口,就听到萧初过的声音:“是不是疼?”他隔着被子抓住我的胳膊。
“嗯。”鼻音好重。
他皱着眉头,转身去门外,又抱了床被子放在床上,一边对我道:“我让张大娘去抓药了。”
我抽了几下鼻子,伸手将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坠拿了下来,递给萧初过,“把这个给大娘。”
他伸手接过去,然后在我的诧异中又给我重新戴好。“这个东西在这里换不了银子,你放心,我会让人送钱过来的。”
……其实我只是想让张大娘给我买些好药,能加速我的康复。
农家的被子厚实是厚实,但是不暖和,而且沉,压在身上很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
倒不是我娇气,江城那一剑划下来可着实不轻,我躺在那,就觉得伤口被压得很疼。
“你还在发热,先不要起来。”
我把实话跟他说了,他愣了一愣,沉思了会儿,对我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他刚转身,衣袖被我抓住,“也不是不能忍受,无需劳师动众。”
他转回身,反握住我的手,“我有法子,无需太久。”
萧初过没说错,果然没过太久,就什么都有了,药品、被褥、衣裳。药品中连灵芝都有,被褥是新的,非常柔软,衣裳也是新的,从里到外都有,还有一件狐裘。
是几个俏丽的姑娘送过来的,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那些姑娘一走,我就赶紧审问萧初过:“你拿什么换的?”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踯躅着问:“美色?”
萧初过失笑,“尽瞎想。我只是去见了下这里的族长。”
“然后,你打了白条?”
“姑且算吧。”
“人家怎么没把你当成骗子?”
“我很像骗子?”
一个优秀的骗子就像如他这样,看上去无比真诚。
“像。”我沉痛点头。
萧初过扶额,“那好吧,骗来的就骗来的罢,赶紧把衣裳换了,别等人家发现,回头来找我要。我去给你熬药。”
我:“……”
重新换好衣服,我顿觉神清气爽,连伤口也没刚才那么疼了,鼻塞似乎也好些了。
萧初过说是去熬药,可熬了很久都没回来,我就忍不住出去探探情况,可到了外边,就看到张大娘和一个少妇在那里熬药,萧初过连影子都没有。
张大娘见到我,“夫人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我一个人在屋里太闷,想出来走走,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