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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电话联络,很抱歉我真的得走了。”
“好,你先走吧!帐单我来处理。”他伸手盖住桌上的帐单。总算还有机会,这比他预想的好一点。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他认为言梨净不是那种光说场面话的人,如果她说还没决定,那么应该就是真的。
言梨净拍了他肩膀一下。“小心这种行为可能会被解读为大男人主义。”
“啊?”他一脸惊恐地看向她。
“哈哈哈,我玩你的。谢谢你的请客,改天有机会回请你,先掰了。”她背起自己的大包包,笑着一旋身往门口大跨步离去。
郎仲天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对于这桩不得已的策略联姻,他开始有了不同于先前的期待。
坐进车子里,言梨净不禁发了好一会儿呆。想起郎仲天那张既刚毅又显得有点木讷的男性脸庞,她掏出随手放在皮包内的名片,手指画过名片上的名字……
“郎仲天,你真是个特殊的男人。一点也不像都会男子,不够甜言蜜语,不够圆滑,却又如此令人难以忽视。”
她不是没有过喜欢的人,只是恋情不是来不及开始,就是在她认清对方性格她大不喜欢之后迅速抽身。她没受过失恋的苦,却也没体验过恋爱的痴狂情迷。但是今天见到的这个男人,勾起了她许多的注意力,许多的好奇,许多的感觉。
原本她是去拒绝他的,但是离开时,竟遗憾起自己今天太忙,无法多坐一会儿。她对自己一向诚实,所以她无法否认,自己是真的动心了。
她渴望知道,像他这样一个对感情迟钝而木讷的男人,一旦爱上了会是什么样子?
发现自己居然开始考虑这桩婚事的可行性,她嘴角浮现一抹笑,或许她应该再跟他多谈谈再来决定。
她将车子开上路,整个脑袋还是那个名叫朗仲天的男人。
晚上九点,郎仲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感觉到孤独包围着自己。
办公室除了他桌前的灯之外,已经都暗了。望着脚底下流动的城市光影,他身上的疲惫跟孤独感居然同时涌现。
他忽然很怀念那双笑起来灿亮亮的眼睛,怀念那个笑起来很自然的笑声……言梨净的脸在他眼前浮现。刹那间,他真有个冲动,想要见一见她,即使今天中午才跟她吃过饭。
他按捺住那不熟悉的冲动跟悸动,他知道自己该给她多一点时间。
但是如此说服了自己五分钟过后,他还是拿起手机按下速拨键。他的耳里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紧张。
“喂,我是言梨净,你哪位?”
她的声音划破黑夜,宛若黑暗中的一抹光亮,就那一刹那,他心里的忐忑消失了。
“我是郎仲天。”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
“啊,是你呀!我还没把你的电话号码输进手机,所以才没认出是你。”言梨净的声音依然清脆,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去找个房子,我搬离我的家,你也搬离你的家,这样你也不必适应我的家人,是否对你来说是比较接近公平的方式?”郎仲天站在窗边,低声地与她说话。
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几秒,就在他又要觉得自己过分冲动的时候,她终于回答了。
“你真的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是吧?”她的声音忽然多了几分温柔。“你这样会让我考虑答应你的求婚耶,可是……”
“可是这有违你不婚主义的原则?”
“也不是这样。我不想结婚的原因已经跟你说过,既然你很愿意提供一个对我比较公平的婚姻,那么这个似乎也不是不可推翻的决定。虽然我抱持着不婚主义,但我并没有抱持不恋爱主义。”
在黑暗中聆听她如此细致的声音,让他有种亲密的感觉,但是她的话却让他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你……不会是已经有交往中的男人了吧?”该死,他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此时的失望跟懊恼简直像捆绳子,开始要勒住他的脖子了。
“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她停顿了一下,显然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就直接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吧!虽然我们不见得能结为夫妻,但是请你保有你坦率的说话方式,千万不要改变。”他压抑住心底的失望说。
“谢谢你,很多人不欣赏我的坦率呢!例如我爸。”她轻笑出声。“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这是个以恋爱为前提的婚姻。”
“恋爱为前提?”他讶异地说。
“嗯,别人都是恋爱后才结婚,不过我老爸说的也没错,即使是爱了才结婚,失败的还是大有人在。那么如果我们把婚姻当作一个预备恋爱的场合,说不定也可能有不错的结局,你认为呢?”
“我……”他感觉到自己喉咙紧缩。“虽然我以前的交往都很失败,如果你还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那么请你以恋爱为前提,跟我结婚吧!”
“哇啊,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演日剧喔!”只不过人家是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而他们却是打算以恋爱为前提来结婚。她的声音也是带着几分哽咽。“郎仲天,我忽然好想好想见你喔!”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他冲动地说,感觉到自己血液迅速地沸腾,整个人呈现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状态。
他感觉得到她在电话那头笑了,那种温柔的笑容,眼眶里面还隐隐含着泪光的那种。
他真希望此时此刻就能见到她。
“我……我正要开车回家。”她回答。
“告诉我一个大目标,我过去找你。”他已经拉出自己的公事包,边将桌上的文件扫进去,准备火速离开办公室。
“其实离你公司很近,我绕过去好了,等我五分钟。”
“好,我等你。”他挂掉电话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有多么大声。
足足发了几秒的愣,他这才醒过来,以生平从未有过的速度收好东西,关灯、关门、下楼。
他在警卫的诧异目光下推开大楼的大门,冲出去。这一看表才发现不过才过去两分钟。他握着公事包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忍不住不断观望着公司门前的马路上有没有车子进来。
“怎么还没到?难道她后悔了?”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他心里有种雀跃又恐惧的心情。
然后他就看到她了。
她开着白色的小车出现,当她将车停下来时,他马上冲向前迎向她。
他没有办法多想,大跨步朝她走过去,直到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下来。“梨净!”
她的眼底充满了不安与热烈的急切感,跟他的感觉是很类似的。
“我真怕你改变主意了……”他叹息地说。
“我……”她伸出手,到他的眼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好紧张喔,你看我的手在抖。”她原本只是在考虑可行性,但是当她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提议另外找个房子,好对她公平一点,她脑袋一热,马上就被他说服了。
他看着她那发颤的手,细白而漂亮的一只手。他伸出自己厚实的手,坚定地握住她的。“这样还抖吗?”他的声音嘶哑,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感。
“好像好一点了。”她紧张地笑了,扬眸看他,却跌入一双深邃的眸光中,无法自拔。
“不用紧张,梨净。不过你还没回答我,我得亲耳听到答案才行。”他的手依然紧紧握住她的。他手里的温暖稳定了她,她已经不再颤抖了。
“那万一……万一我们还是谈不成恋爱,那怎么办?说不定你根本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我不觉得。”他望着她,知道自己行事从没这么冲动过。如果他与她都无法成功,那么他这辈子恐怕还是当单身汉好一点。“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定一个期限,期限到了,若我们都没有谈恋爱,就放对方自由。”
“这样听起来不错,那么……两年?”她提议着。
“好,就两年。现在你可以给我肯定的答案了吧?”他是个商人,总是要听到确实的承诺才行。真怕她晚上睡一觉,明天醒来后就后悔了。
“什么答案?”她笑意盈盈地说。
“就算你不说我愿意,我也要进行到下一个步骤了。”他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上有着侵略的决心。
她缓缓地笑了。“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他瞪了她一眼。
“亲吻新娘。”那个“娘”字直接落在她的嘴唇上,然后在她嘴里荡开,温热的舌带着几分粗鲁的急切占有了她。
言梨净的脑门一阵麻热,开始觉得这桩策略婚姻充满了令人期待的火热,如果他每一次都用这种方法吻她,那么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得到她的身跟心了。
第二章
三个月后——
热闹滚滚的小办公室内,人声还喧腾着,一点都下像下班时间即将到来的状况。
爱玩旅行社麻雀虽小,却是生意鼎盛的一家小型公司,公司的员工更是少见的低流动率。除了几个合资的老板付出合理的薪水之外,更因为这个小办公室简直像个热闹的家庭一样,让那些出外带团的领队在回台湾时有事没事也要往办公室跑。这也难怪它的业绩会在不景气中杀出一片天来。
“哇啊,梨净,我有没有看错,你在收东西?这么早要下班了?”领队小喜刚从巴里岛回来,今天都混在这个小办公室吃喝玩乐兼打杂。
“下行吗?我难得可以准时下班耶。”言梨净笑笑,继续收拾桌面。
“该不会是要去约会吧?”小喜挤眉弄眼地说。
她待过好几家旅行社,最喜欢的还是言梨净这个老板。虽然刚认识时觉得言梨净是个满冷淡的人,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她开始发现这位年轻女老板的好。梨净对员工够大方,且是真的设身处地帮人着想,要真的遇到困难,会跳出来帮忙的也是她。
小喜慢慢才发现,在这个小旅行社待下来的人,大多怀抱着跟梨净同样的梦想,想在难以经营、恶性竞争严重的旅行业中闯出一片天。
像小喜这种从来就没什么梦想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着热了起来,成天带团带得很开心,没事还会进办公室帮忙打杂。
“我大概会直接回家吧!”言梨净偏着头想一些杂事,她想到上个月的水电费好像没有缴,不知道他帮忙缴了没?如果没有,搞不好过期了,她应该先回家拿了单子出门缴,再顺便买晚餐。
“拜托,言小姐,你好歹才二十八岁,不要活得像四十岁的家庭主妇好不好?社交生活,什么叫做社交生活你懂吗?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你交个男朋友吧!不要再跟我说那些不婚主义什么的,像你这种优秀的女性都不结婚,会影响国家竞争力的好不?”
“国家竞争力?这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言梨净噗哧笑出来。
“不结婚就不生小孩,结果聪明的人不生,笨蛋生一堆。你说国家竞争力不下降吗?”小喜夸张地拍拍桌子,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神经哪,少来烦我了,我要打个电话。”她笑着推了小喜一把。
“我还以为只有像我们当领队的才这么惨,老在失恋中,结果你更惨,从来没见你谈过恋爱。这样吧,这个周六我们要去唱歌,你一起来,我找几个不错的男人……”
“你不会是要联谊吧?”言梨净笑着问。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怎样,去不去?”小喜抓住她问。
“我回家问问。”她笑着答。
“回家问谁啊?你不是自己住吗?”小喜不解地问。
“现在不是了。”言梨净神秘一笑。事实上,她已经结婚了,只是当初并没有大肆宴客,所以她的朋友跟同事大多不知道她结婚了。
老实说,大家都知道她是个高唱不婚主义的女人,谁也不会想到她连个男友都没有,就直接结婚了,说出来可能也没人会相信。
但是对言梨净来说,婚姻生活是再真实不过了。郎仲天一如当初的承诺,跟她看了一间三十几坪的房子,很快地装潢好后两人一起搬进去,然后去注册结婚。言梨净觉得结婚最大的改变,大约是多了个伴,多了个又像朋友,又像情人又像家人的同伴。最大的好处是,生活真的多了很多安全感,这是她当初没有想像到的。
事实上她决定得那么匆促,根本没时间多想。就连当初使出苦肉计的言家老爸也被她吓了一大跳,那出“得了绝症,不久人世”的戏码刚开演就结束,还让他觉得若有所失呢!
“喂,你什么意思?有八卦对吗?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小喜急呼呼地挤到她身边,然后重重地倒抽口气。“难道你跟人家同居了?”
梨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提起自己的大包包。“我下班了,再见。”
“喂,言梨净,言大小姐,言……你别跑呀!”
不理会小喜的大呼小叫,言梨净迳自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