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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所有的小说跟电影?”丁漠无奈叹气。
“当然没有,不过——哎呀!你答应帮忙的,现在又反悔了。”
“这算什么帮忙?太——太无聊了。”
“无聊?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真的爱上你,我才提出这个方法的啊!”龙雁忽然想通了似地指着丁漠。“哦!我知道了,你害怕对不对?你害怕我们一旦接吻,吻得你情我愿、难分难舍,那么你就没有理由再退缩、再拒绝我了,我猜的没错吧?”
“你猜错了。别用激将法来激我,没用的,我不会上当。”
丁漠义正辞严地拒绝,脑海里却不时浮现四唇相接的浪漫画面。她美丽的唇形,加上她的邀约,对他而言是天底下最难以抗拒的诱惑。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抗拒诱惑这环是如此脆弱,尤其眼前这名女子是他生平所见过最美也最吸引他的。她自然而不做作,以公平甚至称得上宽容的心对待每一个人;不管谁曾犯过什么错,到了她面前似乎都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就像她明知他是个前科犯,还宣称她爱他一样。
他是绝对配不上这样一个好女孩的。对爱情他早已不抱任何憧憬,自然不会傻到去奢望眼前这个女孩会属于他,她值得比他好上千倍的男人爱她。
趁他背对着她沉思的当儿,龙雁一直在想着“主动”两个字。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难道就因为他不愿配合而放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真爱啊!虽然他并不明白。
见他动也不动,浑身彷佛积压着一股怒气,龙雁有股想哭的感觉,那种痛比在婚礼当天得知未婚夫另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更胜数倍;眼泪不知不觉沿着脸颊滑落,待她发觉自己居然真的哭了,干脆跺脚大声哭出来。
丁漠又被吓了一跳,忧心地转过身来,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喂喂喂!又怎么了?干嘛忽然哭成这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只有皱起眉。
“你本来就欺负我!”龙雁吸吸鼻子。“我觉得好丢脸!厚着脸皮向你表示爱意,结果你根本不当一回事,还说我用激将法激你。我告诉你,丁漠!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种无聊的花痴,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随便拉个男人对他示爱,你不能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噢!我的天!”丁漠一个大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求求你别再哭了好不好?拜托也别再指责我罔顾你一片真心不给你任何回报。我真的一点也没有看轻你,甚至——甚至我还很喜欢你,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这里;但这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绑在这个不毛之地,跟着我只会让你错失很多大好的机会,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爱情上——”
丁漠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因为龙雁已经攀着他的颈子,并且把唇印上他的了。
四片唇轻轻相接。丁漠惊愕之余亦沉醉在这温柔的感触及亲密的气氛中,不时地由喉中发出低沉的呻吟,更情不自禁地对她迷人的双唇探索。
打从有了吻他的主意后,龙雁就不时想像着他的唇碰触起来会是什么滋味;而当她终于付诸行动,发觉这简直是美妙极了。尤其当他由被动转为主动,龙雁根本就迷失在他热情的拥抱及热烈的需索中。
她无法相信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人可以这么吻她,尽管她没有太多经验,第六感却告诉她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吻。
两人都急促地喘着气,丁漠终于重拾自制力推开了她;一看见她闭着眼双唇微启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呻吟,再度将她搂至双臂中。
“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吻我,我要你再吻我。”龙雁说完又献上自己的唇,此时除了丁漠吻她时的美好感觉,她什么也不想。
龙雁吻着丁漠,丁漠不由自主地正想回应,却发觉有人推开大门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龙雁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是对丁漠被动地站着任她亲吻的态度有点懊恼。她更加贴近他,在他双唇上游移的小嘴不满地要求着:
“吻我,丁漠!我不喜欢你站着不动,我要你像刚才那样吻我,好不好?”
“等一下——”
“我不要等,就是现在嘛!我要你现在就吻我。”
“停一停,龙雁!我们——”
“别叫我停下来,丁漠!我还要,我还要跟你再吻一次。”
丁漠好笑又无奈地叹气。
“求求你先停下来好不好?有客人来了。”
客人?
这两个字让龙雁懊恼地回到了现实。
哪一个冒失鬼在这个时候闯进人家家里?真是杀风景!
待她睁开眼睛看见门外的人,在片刻的讶异之后,整个人,包括声音,都冷下来。她离开丁漠,身子往前一步。
“你来这里干什么?张瑞昌!还用那种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我看——怎么?你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跟人家跑了?”
龙雁这番话一说出,丁漠讶异地看见那人脸上的暴戾之气立即消失,他往后一站,让这两个显然曾有段不浅交情的人好好谈谈。
张瑞昌上前一步,一脸诚挚地看着龙雁。
“你相信我,阿雁!我从来不曾爱过那个女人,我只是利用她来排解对你的性渴求,她对我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的天!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她若不是对你付出了真感情,又怎么会献身给你,还甘愿怀你的孩子?对一个这么痴情爱你的女人,你该好好珍惜她,而不是在这儿毁谤她,把她说得如此不值!你真是令我觉得恶心!”
“我知道我不该跟她——跟她发生关系,但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太想要你,却得不到,才会转向她寻求满足。我只是太爱你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龙雁做出恶心想吐的动作。
“拜托你别在这里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好不好?你这个肉欲主义的下流家伙,说得好像我得为你的肮脏行为负大部份的责任。如果你今天是来乞求一个机会,那么你可以走了,我们根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真不明白你还来做什么!”
打一进门就听到冷言冷语,张瑞昌渐渐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刚才和龙雁热吻的那个高大男子不识趣地站在一旁,他本打算下跪哀求,甚至强行占有她以挽回他们的婚礼,都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而无法付诸行动,害他只能站在这里任龙雁数落。
龙家在南台弯算是大户人家,龙雁又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要不是这桩意外,他早就已经攀上龙家,脱离穷困的倒楣日子了。
不!他不能放弃,怎么样都得再试一试,要他接受到手的鸭子飞了的事实,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阿雁我想还是让我们私下谈谈吧。你跟我到外头去,或者——”他看看丁漠。“能不能请这位先生回避一下——”
“不行!”龙雁直截了当地说,把刚想往前的丁漠推回椅子上坐好。“真抱歉,我男朋友不希望我跟你出去,而我也不希望他到外头去;虽然是夏天,山上的夜晚可不比平地,挺凉的呢!我可舍不得他着凉了。”她说着,随即在丁漠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张瑞昌气炸了,指着龙雁叫道:
“我被你大哥狠狠地揍了一顿,在家里躺了好几天出不了门;我伤势一好,就托人跟你联络;得知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你该早来一个小时的,那么我大哥可能会觉得你在床上躺的不够久而再补你几拳。”龙雁替丁漠按摩肩膀,兴致一来就亲亲他,弄得丁漠十分不自在。
张瑞昌闻言更加气愤。
“你——你这个臭女人光会指着我骂,自己还不是一样耐不住寂寞!婚礼才取消没多久就搭上别的汉子。你以前根本就是故作清高!表面上一派纯洁,骨子里其实是风骚至极,一刻也缺不了男——”
丁漠两大步上前挥拳打断了张瑞昌接下来的脏言脏语,并且一把拎起他的衣领。
“你要跟龙雁谈话可以,就是不可以在我的地方对她出言不逊,听到了没有?”
旧伤未愈的张瑞昌又挨了揍,疼痛呻吟之余,只有猛点头。
“那么你想离开,还是继续谈?”丁漠依旧拉着他的领子。
龙雁抢先开口了:
“送他出去吧!我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丁漠于是把张瑞昌拉到门口。
“很抱歉,张先生!既然龙雁不想再跟你谈,只好请你回去了。下山小心些,山路不好走。”丁漠让他在门外站好了,这才松开关上屋门,没瞧见张瑞昌连滚带爬狼狈下山的模样。
门一关上,龙雁就投入他的怀中;丁漠下意识地接住她,苦笑道:
“人已经走了,不用再演戏了吧?”
龙雁娇嗔道:
“才不是演戏呢!我不是,你更不是。人家骂我时,瞧你多心疼。说是演戏谁相信?”
“我演你男朋友嘛!不这样演怎么像?”
“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才不是演戏!”
“我不是你男朋友。”丁漠说,试着想推开她。
“你吻过人家了还想赖?”龙雁把他抱得更紧。
“是你吻我——”
“你的回应更热烈呢!来!我们再来试一试,我要让你想赖都赖不掉。”
“不行!真的不可以——”
“我要嘛!”
“不行!”
“我就要!”
龙雁说着又把唇送上去,丁漠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挣扎,最后还是拗不过爱情的魔力。
女追男,真是隔层纱!
龙雁满意地想着,随即浑然忘我地沉醉地彼此的热吻中。
第十章
看着桌上早已凉了的菜肴,关强又深深叹了口气。这回该好好跟丁漠算个帐才对。
说出来了又怎么样?阿敏听了先是无法相信,接着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他怎么敲门都不回答。关强左想右想,总觉得她一定是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
他根本什么都不想说,是他们逼他的啊!他并不喜欢在明知会遭到拒绝的情况下,把自己一片真心掏出来任人践踏。很痛的,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在房间里关了快两个小时,一点声响也没有,关强不禁又开始担忧了。想了想,他起身把菜热一热,装在拖盘里,端往傅希敏的房间。
关强敲敲门。
“阿敏!吃点东西好不好?你一整天在外头一定没好好吃,晚餐时间又延了这么久;再不吃点东西的话,小心胃又要痛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房门马上被拉开了,傅希敏就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关强立刻走进去,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走回傅希敏面前,抬高她的脸,关心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痛了?”
傅希敏苦着脸点点头。
关强感觉一阵心疼,不由得轻声斥责:
“看看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饿了为什么不出来吃饭呢?”
傅希敏胃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三两步跑回床上躺了下来,整个人缩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关强拉起薄被替她盖上。
“胃痛成这样,吃饭也不定时定量!我去替你冲一杯牛奶吧!喝杯牛奶,看看会不会好一点;真没效果的话,我再拿胃药给你吃。”他说完马上到厨房冲了杯牛奶,刻意冲得温温的,不太冷也不太烫。
回到傅希敏的房里,关强先把牛奶放下,扶她半坐起来,再把杯子递给她。
“喏!慢慢喝,不要太急。”
傅希敏慢慢啜着杯中的牛奶,偶尔偷偷瞄身旁的关强一眼,只见他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这让傅希敏记起了许多从前的事。
关强这种神情她可以说是看了几年了。打从她住进这个家开始,只要她一调皮捣蛋,关强就为她会不会挨骂挨打而烦恼,并绞尽脑汁想办法为她脱罪,有几回还逼不得已把她闯的祸一把扛了下来;即使众人怀疑他在背黑锅,他仍坚持他就是那个惹麻烦的坏孩子。
他的确非常疼她宠她,原本傅希敏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然而今天听了他一番告白,才恍然大悟。也许——也许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人这么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忍受她习钻的脾气,并守候她一年又一年。
傅希敏脸红了。她对关强爱的表白其实并不讨厌,相反的还感觉甜甜的。刚才她是一时心慌才会躲进房里,惊愕中和羞怯让她不敢在关强喊她时开口回答。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总得整理整理。
谁知在房里东想西想的一下子就过了两个小时,还是胃隐隐作痛才提醒她已一整天没有好好地、正常地吃些东西了。她饿,又不好意思出去,幸而她的救星关强再一次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