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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背后都有个故事。”她不就是这样吗?
苦,真是苦啊!
看着她又陷入愁容里,刘士豪再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安慰有限,还是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或许就不会再身陷感情泥淖中了。
他借口要去吃午饭,邀她不成后,径自走开去,留下翁静薇继续发呆。
一个人独居的生活并不容易,经过赵子轩的心弦撩拨之后,翁静薇再也无法宁静过日子,每到下班时间她就觉得心慌,比以往更觉得孤单。
赵子轩依旧三不五时地打电话找她闲聊,但这种电话她有点接怕了,怕一不小心就泄露出她的思念。
这天下班,她主动去找姐姐翁静棻闲话家常,要不然她真要闷得发霉了。
只是没想到,连翁静棻都可以一眼看出来她的不快乐。
“静薇,你最近到底怎么啦?前些日子不是还很开心吗?”
“没事啊。”
“我不相信。如果没事,怎么会突然需要钱,然后又像丢掉一个宝似的,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就像当初失去邱文龙时,整个人失去了元气的感觉。
翁静棻没说出来,因为不想再刺激妹妹了。
反倒是翁静薇觉得事过境迁,尤其又向姐姐借了这么一大笔钱,还是应该交代一下,于是把邱文斌如何逼着她要钱的事情全部告诉翁静棻,却刻意跳过赵子轩那一段没说。
“原来是这样。那个姓邱的,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怎么就跟他哥哥差那么多啊!这种人还是赶紧跟他划清界线比较好。”
“嗯。”翁静薇脸色一沉,使得翁静棻还以为又说到妹妹的伤心处了。
“没关系啦!姐又不是逼你要钱,事情发生就发生了,你就不要整天摆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唷!”
“我知道,我也很想出去走走……”
“你不是有年假吗?不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卖给公司,看是要出国去玩或是回老家住几天,要不要姐陪你一起去?”
“姐,家庭主妇可是无给职的工作,你哪跑得开?”
“说的也是。尤其你姐夫最近黏我黏得紧,还计划跟我生第二个小babY,只是相隔快十年了,我还在考虑中哩。”翁静棻洋洋得意地说。
“姐,看你们夫妻感情和睦,我真为你高兴。”
总算听到一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了。
与之前听到他们夫妻吵着要离婚相较,这代表姐姐的婚姻生活又迈进幸福的一大步,可见人只要肯改变自己,一定会有好的结局的。
然,这道理或许对任何人都可以适用,唯有她自己,翁静薇是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思念总在分手后,即使躲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翁静薇向公司请了十天长假,独自一个人去做环岛旅行。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也许是因为心情实在太沉重了,在路经中南部的一个名胜山区里,她发现了一间小寺庙,环境颇为清幽,索性在那里挂单暂住几日。
整天面对着碧绿山林,轻风环绕,鸟语花香,沉浸在叶绿素的森林浴中,她以为只要不看不听就不会再想到赵子轩的身影。
事实证明,当她独自一个人走在幽静小道上时,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一起畅游猫空、阳明山的情景,益发怀念起他的好。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声不响地外出旅行,家里又没有电话录音机,万一他找不到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譬如说:苦守在她家楼下,又或者打电话到公司询问她是否有上班。
应该不会吧?
她胞出来主要不就是为了躲他?怎么反而更加想念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已到了牵肠挂肚的程度?真是的,口是心非的妇人之心。
一般人会在平常的日子跑到庙里借住,大概都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平静。
寺庙里有几个年纪稍长的比丘尼,对于翁静薇的乍然出现并不感到好奇,但是她却仔细地观察她们,果然如刘士豪所说的过着自给自足的清贫生活,脂粉末施的脸庞上布满岁月风霜,不晓得她们对这样的生活是否感到快乐?
人生何求?
她拿着这个问题在心底无声地问着那群比丘尼,也问着自己,试着寻找出一条出路。
“阿弥陀佛。”一个年纪大不了她多少的比丘尼经过她身边。
翁静薇突然兴起向她请教的念头,于是问道:
“师父,请问你现在快乐吗?”
“阿弥陀佛。”她对着她微笑。“你呢?你快乐吗?”
翁静薇摇摇头,露出一丝酸涩的苦笑。
“快不快乐完全掌握在人心中,有些人向往出家生活,殊不知这不是一条人人可走的道路,就像你现在出来游山玩水,可是依然放不下心里的罣碍,这样当然就不会快乐了。”一句话立刻打断她想出家的念头。
“可是我觉得人生好苦,尽是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她欲言又止,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些。
“这是一种修练,不管是人生的起伏或出家的道路,都是佛祖对人的考验,不推卸不逃避,只要活在当下,问题总有解决的一天,你说对不对?”
“修练?活在当下?”听起来好像有点励志。
“最重要的是要尊重生命、爱惜生命,不要虚度每一天。”比丘尼再次向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两人错身而过。
留下翁静薇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思索着两人刚才的对话。
第十章
回到台北之后,翁静薇还以为会再接到赵子轩的电话,可惜她失望了。
十几天了,他一通也没有打过来。
也许是死心了吧。
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何况是男人的耐心。
也好,就当作谁也不辜负谁,船过水无痕。
翁静薇强打起精神,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但体重伴随着啃噬人心的思念而减少,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日子的身心折腾,使她迅速掉了十几公斤的赘肉。
公司里所有的同事都赞美她愈来愈漂亮了,一种合乎常人标准的美丽。
就连对她放弃追求的刘士豪也不吝啬给予称赞。
可是她的心情却还是高兴不起来。不管天空如何蔚蓝,在她心底永远打上一半折扣,变成灰色地带。
或许是时间不对、对象不对真,心情也不对吧。
由于电话实在太久不曾响过,这夜,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客厅里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像极了电影鬼片里的情节,令人惊心动魄。
翁静薇有预感,会不会是赵子轩打来的?
她猛然跑过去接起,上气下接下气地略带喘声——
“喂……”
“你终于回来了,静薇。”
果然是他!日思夜想的赵子轩,声音有点虚弱,但却不掩饰兴奋。
翁静薇喉咙一哽,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子轩,好久不见,你好吗?”
“嗯……”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我本来不想打这通电话的……”
听到这里,翁静薇开始不争气地传出啜泣声,都怪她不懂得珍惜,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太晚了!
她想问他,那又何必打这通电话呢?
徒然教人心头淌血。
只是没想到,赵子轩接下来说的话,更令她的血液陡地冻结起来。
“我……现在人在医院,明天要开刀……”
“天啊!”她真是个带来不幸的女人。
“我很想念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所以才会再拨这个电话号码……”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你!”
“不用了,现在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
“没关系,我相信医院可以通融,就算要我守在门外整晚直到天亮,我也一定要去看你,好不好?子轩……”
敌不过翁静薇的恳求,赵子轩只好把医院和病房的门号告诉她,匆匆挂断电话,她魂不守舍地赶往医院去。
他瘦了,这是翁静薇再见到赵子轩的第一眼印象。
她也瘦了,难道她与他同样饱受相思之苦,所以人比黄花瘦?但瘦些好看。
赵子轩在见到她出现时,脸上依旧带着包容的笑脸,彷佛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至少他的心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要开刀?”翁静薇坐到他床前,她好想抚乎他额前的乱发和消瘦的脸颊,一扫他满脸的倦容。
“这一次真的要感谢邱文斌……”他卖关子的微笑,语气里丝毫没有抱怨。
“你真的被那批人打断肋骨了?”翁静薇大骇,不敢置信地。
“没那么严重,如果真的肋骨断了,怎么可能拖这么久。”
“那是为什么?”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时常感觉胸闷,尤其你失踪的这些天里,我几乎每天打电话到你家,但都找不到人,后来打到公司里,你同事才说你请假去玩,我想应该是去散心吧,所以也就比较放心,没想到自己却生病了……”
“什么病?”
“没什么,医生检查的结果说是胸腔里长瘤。”
“良性?恶性?是癌症吗?”她颤抖地从嘴里说出最不想问的话来。
“不知道,要开刀以后才能确定。”赵子轩说得一派轻松。
“都是我!都是因为和我交往,才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可是我实在太想念你了。”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翁静薇急忙趋前,两人十指交握的互看着对方。
翁静薇想起和寺庙里比丘尼的一番谈话,终于体认到活在当下的意义了。
如果此时此刻再让赵子轩从眼前消失,那么她的人生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子轩,让我照顾你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她以为他会很高兴。
“不行!”没想到却遭到断然拒绝。
“为什么?”血液在她脸颊上迅速流失,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不知道这个刀开下去的结果,万一……”唯有此时,他才显露出一丝丝的恐惧。“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不!”两行清泪流下她脸庞,她把他的手紧握在心窝处,保证地说:“不管你还能活多久,我要我们两个在一起,这辈子我只愿意和你携手偕老,子轩……”
“静薇,你这样做岂不是太傻了?”
“如果不是你,我的心可能早就枯死了,怎么可能再次体会到爱情的滋味,是你带给我重生的勇气,所以……”她首次主动的贴近他脸颊边,“子轩,我不能没有你。”
“静薇……”他终于等到了。
赵子轩含泪吻住她,品尝着流入嘴里咸咸的泪水,有他的,也有她的。
爱情的花朵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绽放,全心全意的,没有任何交换条件或世俗价值,只因为深爱着彼此,愿意为对方而活。
希望过了今夜之后,明天又是充满生命力的开始。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赵子轩终于被推出手术恢复室了。
翁静薇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希望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可以看见她。
等着等着……她疲倦的双眼几乎要合上了。
透过长睫毛的朦胧睡意中,她似乎看到他即将清醒的动了一下下。
“子轩?”她靠近他轻唤着,睡太久似乎也不大好。
一抹笑容从赵子轩唇边漾开来,好像盛开在水塘里的莲花般,充满生生不息的希望。
“静薇,”当他握住她的手时,才感到一阵放心。“我还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别胡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胸腔里面的瘤只是个发育不全的胚胎瘤,或许是你另一个来不及长大的兄弟也说不定,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在你身体里存在那么久,幸好及时发现取出来,一切都没问题了。”
“是吗?我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要开刀……”
“为什么?”
“为了让我们重逢、为了让你离不开我、为了让你照顾我,所以它适时的发挥作用了。”
“怎么有人拿生命开玩笑!”她睇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别走,你要去哪里?”
翁静薇从旁边拿起一只纸杯,以棉花棒沾着些开水,轻轻地擦拭他的嘴唇。
“看看你的唇那么干,我只是想帮你滋润一下……”
“可以用别的方式吗?譬如说嘴对嘴。”他噘起一张嘴,期待着。
“赵子轩!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才刚开完刀耶!”
“我只是睡了好长一觉,而且我的伤口是在胸前,不是在嘴巴上,如果你拒绝了,反而会让我的伤口疼痛喔。”
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的,想不到,现在他却像个恶作剧的小男孩,非要人听他的不可。
翁静薇没办法,只好先恐吓地说:
“如果等下你呛到了,可别怪我唷!”
“那就要看你的技术喽!”
她杏眼圆睁,佯装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