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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其他人?”向刚捏著她的下巴,不明白这颗小脑袋里,究竟藏著什么顾忌。“这件事情你情我愿就行了,关其他人什么事?”
“但是——但是——”她愈说愈小声,表情焦虑又不安。
虽然说,现在不必担心再有人把她拉到厕所去谈心,但是凭著向刚这“极品中的极品”的特殊身分,排山倒海的关心肯定是少不了的。
除了关心之外,伴随而来的怀疑肯定也下少。他们说下定正在议论纷纷,怀疑向刚为什么搁著那些艳丽的美人儿不挑,反倒挑了她这个不出色的蒲柳之姿——
温热的掌捧住她的脸儿,她一脸困扰的抬眼,望进那双幽暗的黑眸里。
“小东西,你想得太多了。”他轻笑几声,醇厚的嗓音,以及坚定的目光,都神奇的安抚了她的下安。“知道我在毕业前,为什么要吻你吗?”他突然提起。
她可怜兮兮的摇头。
向刚又笑了起来,俯身亲吻她雪白的颈项,在她耳边哑声道:“我习惯把最美味的佳肴留到最后。”
“啊?”她茫然的低哼。
讨厌,好痒喔,他这样乱亲乱摸,她根本无法思考。
“你不懂吗?”热烫的气息,随著他的轻笑与话语,在她敏感的颈间流窜。
嗯?懂什么?她眼神迷蒙,用残余的理智思考,却仍不明白,那个吻跟食物有什么关联。
向刚微微撑起伟岸的身子,啄吻她柔嫩的红唇。“小东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定情之吻。”
她满脸错愕,眼儿眨啊眨的,红唇半张,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粗糙的指尖滑过粉嫩的脸蛋,重新熟悉地清丽的轮廓。
“你以为,那个吻只是我的恶作剧?”向刚轻声问道,眼里的温柔满溢得醉人。
凌珑几难察觉的点头,心跳乱了谱,像被一条好细好细的线悬在半空,随著他的眼神、他的微笑而摆荡不已。
“那不是恶作剧。”他在她的唇上低语,声音都化为呢喃。“那时你才高一,我就是再喜欢你,也必须竭力忍耐,不能把你拐上床,只能暂时忍耐,先用一个吻定下你,烙下所有权。”
高中一毕业,向刚当机立断,远走他乡去了台北,就怕自己一时血气方刚把持不住,会犯下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行。
那个吻里头,可是封缄了他所有的等待。
“只是一个吻,你真以为我会念念不忘?要是我在南部的期间,爱上了其他男人呢?”她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却还感到一丝丝的甜意,暖暖的流过了心间。
“你不会。”向刚笃定的微笑,眼里闪烁著傲然。
他不但深谋远虑,而且极有耐心。他愿意一等再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她从蓓蕾绽放成花朵、等到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他才展开行动。而这种男人一出手,往往就能稳操胜算、手到擒来。
只是,身为“囊中物”的凌珑可就不爽了。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她眯起眼儿,嫩嫩的指在他胸膛上戳啊戳,痛恨自个儿这么单纯,轻易就被他看透了,当真因为一个吻,就心儿骚动了十年。
“你有意见?”他挑眉问道。
“当然——”凌珑才说了两个字,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来。“你怎么没锁门?”她羞得惊呼出声,双眼圆瞪,就怕步上欣欣与向荣的后尘,也被人抓奸在床。
“我又没做需要锁门的事。”向刚俐落的翻身坐起,却见凌云站在门边,神情严肃,与平日的轻松截然不同。“公司那边出状况了?”他问。
“被你料到了。”凌云点头,倚靠在门边,对妹妹粉脸上的嫣红不表意见。
“该死。”他咒骂一声,伸手扒过浓密的黑发。“有时候,我真痛恨自己的直觉。”
凌云嘴角一勾。
“我也是。”
两人的对话,让凌珑听得一头雾水。她稍微探长脖子,确定门外没有其他闲杂人等,这才克服羞怯,小手拉紧棉被,好奇的凑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她眨眨眼睛,想弄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向刚转过身来,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小东西,很抱歉,我得立刻回台北,没时间再跟你温存。”他答非所问,还捧起她的脸儿,当著凌云的面,放肆而短促的印上一吻。“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到台北来——”
“谁会想你?!”凌珑羞得满脸通红,小手乱挡,急忙推开那张俊脸。“要走就快走,别赖在我床上!”
向刚轻笑出声,大掌擒住她的手腕,俯身再偷了一个嫩甜的吻,这才挪动那高壮得像山的身躯,离开床铺,跟凌云一同踏出房门,把羞窘的她留在空荡荡的床上。
被吻得脸儿红红的她,一把抓起枕头扔过去,想来个背后偷袭,给这个自傲又轻薄良家妇女的家伙一点教训。只可惜,她的偷袭行动慢了一步。
枕头飞过大半个房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没有打中向刚的后脑勺,却略的一声,撞上紧闭的门。
失业的日子,原来是这么的无聊。
向刚离开后第二天,凌云也带著娇妻,开车返回台北的住处,一并回到公司内坐镇,处理这次的突发状况。
晚餐时桌上残余的大半菜肴,让凌珑赫然惊觉,她的食客们居然在一夕间就锐减了大半,仅剩老爸老妈这两个固定成员。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缺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
有好几天的时间里,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牵著狗儿四处闲晃,甚至会回高中校园,坐在秋千上,默默看著青峦上的山岚升上蓝天。
她好像——好像——好像——很想念向刚——
逛得连狗儿都双腿发软,拒绝再走时,凌珑才拎著菜回家。
她站在厨房里,想靠著繁忙的家事,摆脱他撒下的魔咒,不再去回想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他的热吻、他的触摸。只是,没过多久,她的抵抗就宣布败北,脑细胞一个又一个的沦陷,全被属于他的回忆侵占,手里那颗好大的包心菜,被她茫然的撕了一片又一片。
她想念他?
她不想念他?
她想念他?
她不想念他——
当凌梁月娥踏进家门时,看见的就是女儿中邪似的,站在厨房里哺喃自语。整个流理枱上,散落了大大小小的叶片,而她还低著头,在剥那颗只剩拇指大小的包心菜。
她翻翻白眼,迳自走到女儿房中,扛出个行李袋,把盥洗用具、换洗衣物等等搜罗齐全,这才走了出来。
“喏,拿去。”她把行李袋塞给凌珑。
她如梦初醒,本能的接任行李袋,小脸上还是充满迷惘。
“妈,你要出门了”
“不是我,是你。”
“我?”
“对,去台北的火车票我已经帮你买好了,隔壁的张先生就等在外头,他会开车载你去火车站。”她把女儿从厨房拉出来,再一股脑儿的往门口推。“动作快一点,免得错过车班。”
凌珑的双手却紧紧抓住门框,腿儿钉在地上,拒绝被老妈推出门。
“等等,妈,你为什么突然要我去台北?”她转过头,满脸狐疑。
“当然是要你去照顾娃娃。”凌梁月娥认真的答道,还蹙起眉头,挤出忧虑的表情。“我这几天总是在担心,娃娃那么娇弱,要不趁现在补补身子,生产时肯定会很辛苦。”她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其实打的却是另一个主意。
纵然所有人都看出,凌珑想向刚想得连魂儿都没了,但是她脸皮薄,如果摆明了要她去台北找向刚,她肯定是抵死不从。
既然不能直说,凌梁月娥聪明的兜了个大圈子,娃娃跟未出世的孙子,倒是成了最好的藉口。
一想到嫂子那娇弱的模样,紧抓著门框的小手慢慢松开了。
是啊,娃娃娇生惯养,无法处理孕期的饮食,又对她的手艺上了瘾,挑食挑得厉害,回台北的这几天,肯定都没能好好用餐吧!
“那,饭团谁来照顾?”她问。
“唉啊,交给你爸就厅了!”
确定了狗儿也安置妥当后,凌珑深吸一口气,抓起行李袋,不再迟疑,转身就走出门外,急著上台北照料嫂子。
邻居早等在门口,看到她出现,还体贴的帮她开车门。老妈则是站在门口猛挥手,高兴得合不拢嘴,神情愉悦热切,简直像是在嫁女儿似的。
一等车子驶离视线,凌梁月娥立刻冲回屋子里,连鞋子都来不及脱,直接就扑向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按下儿媳在台北住处的号码。
“喂,娃娃吗?凌珑已经出发了。”她停顿了一会儿,捣住胸口,一想到那“极品中的极品”,即将成为自个儿的女婿,就兴奋得寝食难安。“替我转告向刚,要他千万别客气,不管拐也好、骗也好,有啥本领都使出来,总之呢,就是非把这桩婚事搞定不可!”
蓝色大楼的玻璃帷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凌珑那娇小的身影就站在门前,手上提著一大包热腾腾的粽子。她一手遮著微眯的眼,努力仰起头,看著这栋造价惊人的商业大楼。
她站了半晌,之后再度低头,察看手上的名片,与墙上的门牌对照。
“奇怪,没错啊?”她皱起眉头,小声的咕哝。“不会吧,真的是在这栋楼里吗』?”
这栋大楼的外观华丽得慑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超级有钱的人才会出没的地方。她这个平民百姓,抱著粽子在门外徘徊好久,才鼓起勇气,推著金色的旋转门入内。
大楼内部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黑色的大理石地砖更是光可鉴人,凌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还特地拎高粽子,就怕油滴在地砖上。
电梯的外墙,清楚标示著各家公司所租赁的楼层,“福尔摩沙”四个大字占去了九楼那一格。
当年篮球队的几位队员,在几年前成立了“福尔摩沙”,将手工家具销售到海外。这几年来席卷欧洲的中式复古风潮,正巧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福尔摩沙”所推出的产品,在市场上都有极佳的成绩。
凌珑先前只听说,公可经营状况顺利,但是,从这气派的办公大楼看来,她偷偷猜测,“福尔摩沙”应该是经营得非常不错。
她踏入电梯,直上九楼。电梯门一开,迎面就看见一面巨幅的玻璃窗,玻璃上头还用喷砂效果,雕刻出连雅堂的《台湾通史》序文,透过窗外的阳光,映了满地行云流水的车书。
柜台小姐起身,露出甜美的微笑,殷勤的问候著。
“您好,请问需要我帮您什么忙吗?”
凌珑眨眨眼儿,深吸一口气,好下容易镇定下来。“抱歉,我来找凌云,请问
他在吗?“
“请问您是?”对方下动声色,依然保持微笑,说话的语调有如黄莺般好听。
“我是他的妹妹。”
“呃,”柜台小姐瞬间微微睁大了眼。“是凌珑小姐吗?”她双眼发亮的求证。
啊,没想到凌云对员工的教育如此彻底,连柜台小姐都晓得她这号人物的存在。
凌珑点头,困惑的看著柜台小姐双眼直眨,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眼神更是热切得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她忍不住摸摸脸,然后偷瞄电梯,利用门上的倒影自我检查。只是,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她还是看不出,自己的仪容是哪里出了错。
柜台小姐利用内线电话,低声询问了一会儿,接著再度露出微笑,伸手指引方向。
“凌小姐,请你跟我来。”她笑吟吟的带头,领著凌珑往里头走,经过忙碌的办公室,然后停在一扇门外,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进来。”是凌云出声音。
凌珑松了口气,跟笑得颇为诡异的柜台小姐道谢,这才推门入内。
“小妹,你等我一下。”凌云坐在电脑前按键如飞,直到信件传送出去,他才转过身来。
一瞧见桌上那堆小山似的粽子,他不由得挑起眉头。
“端午节到了?”
“不是啦!是嫂子想吃棕子,我索性就多包一些。”她把桌上的肉棕往前推。
“喏,这些可以分给公司里的人吃。”
“哪一个人?”凌云嘴角轻扬。
“所有的啦、所有的。”她俏脸羞红,硬著头皮说出违心之论。
好吧,她愿意承认,送粽子只是藉口,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来看看向刚。
来台北这几天,凌珑连他的影子都还没见著。她住在兄嫂的高级公寓里,而向刚的住处就在楼下,她偷偷留意过,察觉他这几天都不曾回家。
她忍啊忍,终于按捺不住想他的情绪,拎著一堆粽子,以慰劳员工的名义登门拜访。
凌珑咬著红唇,猜想向刚见到她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一脸志得意满,点破她的来意,骄傲的说,她是特地来看他的?
哼!他要是真敢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