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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法脱口道:“血影夫人”
灵鸳姥姥惊奇道:“你怎知道?”
丁浩心念一转,道:“无意中听人说的!”
“噢!第三魔便是伤老身双目的酆都使者,擅于用毒,列名第四的是千面人,能在转眼之间改变面目,第五六两魔是兄弟,叫黑白无常”
“哦!黑无常与白无常?”
“对了,第七也是女的,人称玉面玄狐,第八是个怪物叫长眠客!”““长眠客?”
“你又听说过了?”.
“是的,听说是一具铁棺。”
“不错,他人便藏在棺中。”
“八魔排名是以功力高下而分么?”
“大概是如此。”
丁浩心中大为激动,想不到自己业已遇到了其中两魔,长眠客与血影夫人,而两魔都存心要收自己为徒,幸而巧脱,不然真的要流入魔道了。
心念之间,又道:“婆婆知道冷面神尼么?”
“哦!你知道的还不少,冷面神尼可算当今白道第一高手!”
“比之天地八魔如何?’”
“当然高出许多。”
“较之第一魔毒心佛还要高?”
“可能,但没听说过双方是否交过手。”
“除了冷面神尼,武林中没有功力更高的了?”
“话不能这么说,武林中奇人异士代有所出,有的遁世隐居,有的深藏不露,这只是就江湖道道有名号的而言
“冷面神尼年事不大吧?”
“古稀以上!”
丁浩一愕,想起药王庙所见冷面神尼的形貌,只是中年光景,“听人说是个中年女尼。”
“错了,她戴的是面具,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噢!”丁浩这才恍梧何以所见的冷面神尼,面如石雕,没有任何表情。
灵鹫姥姥似已引起了谈兴,接着又道:以老身所知,中原武林百年来只出了一个真正堪称第一的高手”
丁浩兴致勃勃地道:“谁?”
灵鹫姥姥以深沉的语调道:“黑儒!”
第 二 章洞中奇人
丁浩从没听说过这名号,激奇地道:“黑儒?”
灵鹫姥姥点了点头,道“不错,黑儒!”
“什么样的人物?”
“为人刚愎自用,功力高到什么程度,无人知道,因为从没听过他有三招以上的对手,黑白道闻名丧胆,望影而逃,老身仅见过他一次,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这样的人物,怎不听人提起?”
“他可能已不在人世,究其实,他是受了刚愎之害,率性而为,难免偏失。”
“怎样死的?”
“你想听这段武林秘辛?”
“是的,如果婆婆愿意讲的话。”
灵鹫姥姥默然了片刻,似在整理思绪,然后才悠然启口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年中原武林一共有九大门派,因其时魔焰气张,那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不堪其扰,后来由居武林领袖地位的少林派掌门方丈明净大师,传帖邀约各门派掌门人,集会少林寺,共商量卫道大计,结果议决九派联盟,仍奉少林为首,制作了一面九龙令符”
“啊!这是件武林盛事!”
“当然,那面令符,存放少林,由各门派各选派一名代表,常驻少林,如有行动,主盟人明净大师先与各代表集议,然后凭九龙令发令,各门派必须遵守行事,不得违抗
丁浩听得津津有味,一目不瞬。
灵鹫姥姥话锋一顿之后,接下去道:“武林因之安静了一个时期,邪魔敛迹,宵小藏踪,但一年不到,便发生了意外,震撼了整座武林”
“噢!那是什么?”
“九龙令被窃,各门派代表悉数遭害,少林弟子也赔了上数十名”
“谁下的手?”
“黑儒!”
丁浩大感意外地一震,道:“那黑儒是邪魔一流的人物了?”
“那又不然!”
“为什么?”
“他一生无恶迹,反之尽是侠义之行,为人除了刚愎自用之外,却是嫉恶如仇,如果说恶行生平只这么一件,老身一直怀疑,黑儒窃九龙令目的为何?九龙令只是面信符,本身并无价值,得到了也不能对九大门派发号施令,而且当时九派会盟,也不是对付他”
“但他杀人劫符不假?”
“可是九龙令始终没有追回,九派之盟也告瓦解。”
“当年黑儒杀人劫符是明里做的?”
“不,是暗中,所以老身说被窃,而没有被劫。”
“既是暗中,谁见到他。”
“他留了名!”
“如果是别人假他的名号呢?”
“不错,有此可能,但既有留名,当然只有认定是他,同时,像这种事除了他想不出第二人能有这高身手,各门派在少林寺的代表,都是在派中地位崇高之士,而少林寺高手如云,竟能不惊动一人,岂非不可思议?再说,这件公案传出江湖之后,黑儒没有出面解说”
“于是便坐实是他了?”
“是如此!””
“后来呢?”
“九大门派,精英尽出找黑儒算帐!”
“找到了么?”
“不须找,消息传出,他如时地赴约!”
“啊!后来呢?”
“那是个月晦之夜,九大门派出动高手近六七百人,齐集邙山古陵,再加上黑道人物闻风而至的,全部人近千,黑儒果然现身”
“他没分辩?”
“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他所为,但这句话不为各派所接受,于是,酷烈的搏斗开始,近千高手,前仆后继,轮番攻击,黑儒是人,不是神,人的精力是有其极限的,最后,他身披百创而倒了”
“他为何不走,走不脱么?
“要走他何必来?一个刚愎任性的侠士,决不退缩的。”
“他的生命便如此结束了?”
“不错,但黑白两道赔上了数百条人命,九大门派几乎精英尽失,其中华山、太极两掌门人应劫。”
“事实便是如此了?”
“嗯!事后,在现场找黑儒的尸体,说明确定断气,恰逢大雷雨,驱散了那些残存的高手,但据善后的人传出,在清理遗尸时,不见了黑儒的尸体,一般判断,可能被他的门人或朋友移走了!”
“他有门人弟子么?”
“二十多年来没听说过,娃儿,歇憩吧!”
灵鹫姥姥移身洞底,盘膝而坐,不再言语。
丁浩的情绪仍在起伏中,便他已没有开口的对象,只将倚壁合目而寐,不久,便沉沉睡去。
那堆火因没添柴薪,此刻已逐渐化为灰烬。
第二日日出之后,丁浩饱餐了一顿,带了干粮,出发寻找九灵草,那头灵鹫,在他头顶飞旋着。
他照灵鸳姥姥的指示,专注意阴湿的岩壁。
荒山无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其艰辛是可想而知。的,本来会武功的一跳而过的断涧或山岩,他必须要绕上半天才能通过。
直到日落,也不知翻越了多少峰涧,却一无所得,仗着灵鹫支持,倒不怕迷失,黑夜来临,他攀上一株大树,用山藤缚车身躯,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下树继续寻找。
日中时分,他感到累了,坐在一处山岩边食用干粮。
突地,他瞥见不远处的岩壁间,苔藓丛中,出现一撮悦目的金黄草丛,由于苍苔的衬托,份外显目,仔细一辨认,不由大喜若狂,那正是他寻找的九灵草。
他抛去了手中尚未吃完的兔肉干,向岩边挪去,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是一个断岩,走近了才发觉,岩下烟雾迷漫,不知有多深,而那株九灵草,却长在距岩顶约两丈长的岩壁间。
以他的能力,无论如何采不到那株九灵草。
已经费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不能舍此他图。
左思右想,他决定冒险一试,于是,他在附近采集了一些山藤,连结起来,一端捆牢在岩顶的树上,另一端估计在三丈长处,缠紧在腰间,然后,抓牢着藤身,一段一段地向下滑去。
他不敢向下望,只凝住握手之处。
下滑了一丈左右,全身已被汗水湿透,一颗心“怦怦”直跳,全身的肌肉都抽得紧紧,一个不好,便尸骨无存。
那头灵鹫,不知何时又已飞临,停在岩顶,一双红眼,骨碌碌地望着他。
岩壁尽是青苔,滑不留足。
他透了一会气,鼓起余勇,双手交换着向下移。
好不容易,捱到了那株九灵草眼前,才真正看清这天生奇物,每一茎有qi書網…奇书指头粗细,只约半尺金黄透明,溢着一缕极淡极淡的香气,这香味隔远是闻不到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缠在腰间的粗藤,还剩数尺长一段,如果放尽,人便可悬住而不需双手握藤,但尺度便够不上了,至少低了五尺。
想了想,用脚尖在岩壁间探索,希望能找到岩隙插足,减少手力的负担。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双臂业已酸麻难耐。
他不能再耗时间了。
一咬牙,单手握藤,另一双手伸出去把九灵草连根拔起。
东西已到手,但必须双手才能揉升,他想含在口中,又怕不小心弄断,那便前功尽弃了,没奈何张口吕叫一声:“灵鹫,助我一把!”
那灵鹫竟也通灵,一展翅,徐徐降下,丁浩手一送,那灵鹫含起九灵草飞上岩头,丁浩赶紧双手握藤,向上揉升。
山藤粗糙,他的手掌已皮破血流。
上升了丈许,距岩头还有一半距离,他已是手痛如折,喘得透不过气来,但生死交关,岂敢大意,咬着牙,拼命上畔。
蓦地,山藤突然一松。
“呀!”
口里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呼,身形如殒星般直朝无底的绝谷坠去,他连意念都不曾转过来,便失了知觉。
一阵彻骨剧痛,加上奇寒,使他知觉恢复,奇寒的水,朝口鼻直灌,他双足乱蹬,两手乱划竟被他抓住了石头,拼出了一生吃奶的力气,爬上大石,人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知觉再次回复,眼前暗沉沉地景物不辩,只能约略看出一些石影与水光,上望也是一片迷蒙,不见天日。
全身湿透,冻得直打抖。
变态,他才回过意念,自己没死,真是侥天之悻,正好掉在水潭里,如果偏一些摔在石上,不用说早已粉身碎骨。
他努力转动目光,才隐约看出前一个四五丈方圆的水潭,自己正在潭边,这是一条绝涧,耳边还可听到淙淙水流之声。
他试着起身,只觉全身宛若拆散了般的,剧痛难当,“哎哟”一声,又躺了回去,落水时灌了不少水,腹胀难当。
躺了约莫半个时辰。觉得力气已回复了些许,叉撑着挣起身来,这一下,算是站直了摸索着下了大石,心想,虽然侥幸不死,但如找不到出路,还是活不了。
他不敢往下多想。活活困死是什么滋味?
灵鹫通人性。它必会回报主人,灵鹫姥姥会设法来救自己么?
但她双目失明,虽寻到了药,也不是一日半日便可复明,看来这希望十分渺茫,而且这是绝地,无法上下,她又怎知自己坠谷不死呢?
突地,他心头灵机一动,既有水流之声,洞水必通往谷外,如果顺水而行。也许可以找到生路。
于是,他强振起精神,慢慢摸索着沿润水而行。
谷中尽是嗟峨怪石,走起来艰难万分,但在求生欲念的支持下,还是鼓勇前进。
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坐下来休息,还好,身边尚有少许肉乾未失,他取出来啃了些,肚子一饱,力气又来了。
时间一久,目力渐能适应,可以看出三四丈远,虽不怎样清晰,但已可辨物。
这样走了数里,雾气渐薄,隐约可见青天白云,但两旁谷壁如削,除了胁生双翅,根本上不去。
他只好继续顺流而下,走着走着,天色昏暗下来,仍没有任何可以出谷的迹象,没奈何,就地寻了个石隙过夜。
由于疲乏过度,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然。
一觉醒来,天未破晓,手足业已冻僵,搓揉了一阵之后,摸黑前行。
不久,天便亮了。
突地,眼前形势一变,涧道一分为二,正中央耸起一座高峰,上接云表,他踌躇不定,到底走左边,还是右边?
思索了一会,忽然得了一个主意,攀上中间的高峰,认明了谷势方位,出谷便不难了,于是他开始慢慢爬登。好在这谷中突起的高峰,并不怎样陡峭,还不可资借力攀援之处,不似两侧的岩壁,刀砍斧削。
话虽如此,爬升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左盘右折,险象丛生。
直到日中,才登上峰顶,放眼远眺,只见层峦叠翠,无边无际,根本不见人烟,再往前望,一颗心顿往下沉,这是一座孤峰,涧道绕过两侧,又在前面会合,谷势依然,竟不知通到那里。
他颓然坐在石上,真有些欲哭无泪。
如再下峰,又得半日工夫,不禁长叹道:“真是天绝我了!”
话声甫落,只听一个声音道:“在老夫而言,是天无绝人之路!”
丁浩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想不到这绝地之中,竟然还有人在,当下一跃而起,四顾之下,却又不见半丝人影。心想:“怪了,大白天闹鬼不成,但方才那一声,分明是发自人口,决没有错的,可是发话的人呢?
“小子,天假其便啊”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