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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丘涣的名字,赵迩晗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昨天听了暗卫的报告才知道丘涣是个女子,之前一直误会着、甚至还为段云翮对丘涣的亲近不舒服了许久。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理,就算是骨肉相连血脉相通的人类,都有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对方的,更何况生存艰难的兽类。”赵迩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和,并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意思在里面。他出生在皇家,对人心险恶看的通透,早就不会为此大惊小怪了。段云翮却是不喜欢这种论调的,她奉行的是人性本善、世界美好,不然也不会如此热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一套。
但此时心中有一件事沉甸甸挂着的段大小姐,根本无暇顾及他都说了什么。
赵迩晗察觉到段云翮的神情十分恍惚,略一抿唇,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暗卫都退了下去。高阳的太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只身来到无属这个凶恶之地,明里暗里的保护者少说也有二十个,且个个身手非凡。
“我让他们都走远了,小翎,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叫我云翮吧。”段云翮先提了个要求,随后鼓起勇气、不再回避他的视线,甚至眼睛一眨不眨与之对视着,单刀直入的发问:“你的妻子、高阳的太子妃,是不是有孕了?”
赵迩晗先前便有所预感她为何而来,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的,当下听到却也没有很惊讶:“确实是。小翎很在意这件事?”
段云翮闻言也没心思追究他的不改口了,这个消息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即便是内心再清楚这事和自己其实没有关系,也不由得难受起来。
“……恭喜了。”无法抑制的痛楚涌上心头,张口欲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良久才吐出一句干涩的祝福。
“那是我的妻子,若是我的身边始终只有她一人、她又常年无子的话,外界的流言会逼死她的,我有照顾她的义务。”赵迩晗神色平静,并非在解释或者分辨,只是在单纯陈述一个事实。
在段云翮九岁的生日那天,太子大婚的喜悦感染了整个高阳。这对夫妇是国家的继承者,新郎玉树临风、新娘闭月羞花,每个在场之人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然而有谁在意过他们自己的意愿呢?
赵迩晗的苦衷段云翮不是不知道。他除了代表自己,还是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一个国家未来的领导。如果说丘涣他们是自由的无属中最没有束缚的人,那赵迩晗就是刻板的高阳国中受规矩压迫最深的人。无论他心中如何想法,必须对自己的妻子好、甚至必须给她一个孩子却是他应尽的义务,不然她将无法在高阳皇室生存下去。而且段云翮是必定不会当他侧室的,那么他既有了正妻,他们之间便没有可能了,他的妻子怀不怀孕,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也清楚这一点,才会尽其所能的照顾自己的妻子、才会把和她的距离控制在了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
“迩晗……你还是回去陪她吧。不用担心,我身上的毒已经无碍了。留她一个人皇宫里,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段云翮离开高阳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远离这人,甚至是打算好再不相见的。原本就打算找个机会撵他回去,现在又听到了这种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消息,之前的想法便更坚定了。
其实她在中毒后醒来那次的当夜,就梦见了赵迩晗前来的场景。但那时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而且段云翮既已开口说了要宫中送药,就是做好赵迩晗会亲自前来的心理准备了,看到他才没有失态。要知道若不是发生了这次的事件,段云翮断没有主动联系他的可能
赵迩晗不置可否的一笑,开口却是要求:“和我一起回去吧,你的哥哥们都很想你。”
“想就想,反正他们当初同意我出来的,现在反悔迟了。”再说也不会反悔。段家家教与寻常人家大相径庭,比如段云翮做的决定她哥哥们顶多反对一下,阻止是不行的。这样环境下成长出来的段家小子们,就算自己妹妹在无属出了事,伤心会必然的,但只会认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不会为没能阻止她而后悔的。虽然段云翮六岁时便进宫了、和哥哥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因为经历过梦中世界的一世,导致她的性子与寻常女子有很大差异,对段家的情形反而非常适应。
“小翎留在这里是有是什么事要做吗?还是只是单纯不想回皇宫?如果是后者,我可以和父皇商量,让你出宫回将军府。”
段云翮心下无语。她的几个哥哥都成婚分家了,住在将军府的是大哥。可当她出生那年大哥都已经十五了,正忙着和段世鸿学习怎么带兵,和她就不是很亲热,而且段大哥和他夫人如今根本不在府内,她突然住过去算什么?
但要是回高阳,她能去的地方除了皇宫也只有将军府了,段云翮知道自己的情况确实很难办,不怪赵迩晗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她就快十八岁了。在高阳,这样年纪的女孩大多已经订了亲,只等到及笈便成婚,要是回去的话,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遭的。然而现在的她真的不愿意考虑这个事情,心中的那人与她无缘、不是心中的他人纵然在一起了也是烦恼。她如今只想和丘涣一处、没心没肺的一天天笑着,把所有烦心事都抛之脑后,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
“我不回去。”段云翮不可能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他,让他来劝说自己回国,所以努力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来。
赵迩晗却对此毫不介意,依旧温文关切。“我看小翎和风泽的关系很好,是不是舍不得她?我可以邀请她一起去大梁(高阳国都),小翎若是相见她了便可以宣她进宫。”
“不要!”段云翮有些着恼。她最对付不来的就是赵迩晗这种循循善诱的样子,你说什么他都只当你空气、照样笑着说他的,弄得段云翮真要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有些自暴自弃道:“对,我就是不想和风泽分开!她在无属过的好好的,不会去大梁。我也在无属过的好好的,比在皇宫那时候过的好多了,我不会回去的!”
听到她这么说,赵迩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却并不是为了段云翮的不配合,说话时也带上了些许担忧。“小翎,丘涣这人不一般,暗卫居然查不出她的身份。你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撇开我不提、你的家人也会痛苦的。”
段云翮:你要不要把自己放在我哥哥们前面啊,自信过头了吧。
潼楼是做暗杀生意的,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老底泄出去,楼主丘涣和一干巢主的情报都可谓是被严防死守着,赵迩晗查不到也属正常。只是他的担心对段云翮来说可就没什么意义了,段云翮非常清楚丘涣是干什么的,也没觉得因此有反感或者不舒服。再者,要说危险的话,段云翮可是经历过一回了,要不是胸口有那个装着白枭翎的木盒,她早重新投胎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她还觉得自己特别勇敢果决、值得表扬。当然,要是被赵迩晗知道勾起她体内剧毒的迷药是怎么中的,就算是打晕了也会把她拖回去的吧。
不过她知道丘涣的情况是一回事,却不能在赵迩晗的面前表现出来,不然他一定会细问,到时候怎么处理可就难办了。
毕竟赵迩晗的身份也摆在那里,一个国家的领导层不可能容忍下不受其控制的庞大势力,潼楼必定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楼主丘涣的身份若是曝光的话,赵迩晗无疑将会被迫面临国家大义和个人感情的冲突,不管是为丘涣考虑、还是为赵迩晗考虑,段云翮都是势必要保密下去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段云翮摇摇头,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解释一句。
26潜虑帷幕
更新时间2013…12…30 16:54:54 字数:3567
边踱步边踢飞脚边一颗石子,段云翮心情不愉的徘徊在霜林苑的前院里。
刚才她和赵迩晗还是不欢而散了。或者说是赵迩晗一直在温和的劝她,让她回去也好、离丘涣远一点也好,反正都是她不喜欢听的,最后她一气之下就转身走了。
“究竟是哪个家伙给我下的毒,闹出这么多事来!”她心中愤愤,想到不是自己中毒了就不会联系高阳皇宫、不联系高阳皇宫赵迩晗自然就不知道她的行踪,所以现在连那个下毒的人也被她记到这件事上了。
其实并不是不愿看见赵迩晗,她就算从前就处理不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那天见到赵迩晗亲自跑到无属为她送草药的时候,说段云翮心里没有一点感动和喜悦是不可能的。
然而归根究底她还是一个贵族小姐,再被梦中世界吸引,她所生活的地方是不允许她随心所欲的这一点却不容改变。她不是丘涣,举目无亲而没有牵挂、身心强大而门户自立,她的婚姻、包括未来,并不是能够由她掌握的东西。她尽了最大努力,也不过是现在暂时没有成为赵迩晗的侧室而已,若是来日高阳王真的一道圣旨指婚,那无论是侧室或者某个不认识男人的妻子,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想到这些就心头无名火直冒的段云翮困兽一般在前院晃个不停。
“云翮姑娘。”商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段云翮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被吓了一跳。
“!——是你啊。”她在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是被登徒子袭击了。
商容奇怪的看她一眼。
这人明明是个大家小姐,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对闺阁千金来说举止文雅不是等于本能?
这个念头也就在脑里转了一圈便放下了,商容自己心里压着事,没闲情去管段云翮的修养问题。
“怎么在这里晃悠,不去大堂招待客人吗?”方才他从前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个客人因为没人接待而离开,还劝他别进去、掌柜不在云云。
段云翮听到这话显得有些怔忡:“啊?接待客人?”
看她这个反映,商容也一头雾水了:“是啊。”
“哦哦,接待客人是吧,我这就去。”段云翮的眼神呆滞了片刻,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霜林苑的掌柜,缓慢地点点头。
商容无语。这一个两个的,根本就没把霜林苑的生意放在心上,开什么店啊!
哦,对了,当初还是自己跟着丘涣到处走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以前家里是经商的、要是等安定下来应该也会行商之后,她才突发奇想的在信乡开了个果酱铺子。
真是怪人都聚在一起了。
他今天特意来找丘涣商量事情,结果正主没碰见,倒是瞧见明臻大喇喇的坐在后院的客厅里、拿着杯茶像是琼浆玉液一般的细饮着。
“风泽哥哥,你知道丘风泽在哪里吗?”略打了个招呼后,商容便问起丘涣的行踪。
明臻也不看他,继续举着那个茶杯,嘴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怪渗人的。
“知道啊。”
“……”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商容腹诽。这两天的接触让他对明臻的感官一步步走着下坡路,总觉得明臻对待别人的时候有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也不是说态度高傲,只他似乎不认为其他人和他是平等的存在、以至于在他的眼里你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平视的角度。
好吧,其实那群人不管对上谁,商容总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异样感的,之中包括明臻、程景天、元陌、元阡甚至丘涣。
“我有事要找她,风泽人在哪里?”商容只好不厌其烦再问一遍。
“元阡的卧室。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过去,涣儿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样。”
“怎么了?”商容正觉得奇怪,元阡不知道干什么去失踪好几天了,丘涣跑到她房里干嘛。听明臻如此说,他便更不明白了。
明臻手中的茶是刚泡的,还在冒着热气,稀薄的雾气向上飘着,隐在后方他的面目有些模糊。
“元阡受伤昏迷中,她正在试图叫醒她。”
……
想到方才事情的商容神色诡异的看着段云翮,想不通她是怎么跟这些神秘的家伙混的这么好的。还有那个赵迩晗,身上的贵气比起段云翮更胜一筹,估计也是个贵族公子。
于是成天和这么一群怪人呆在一起、自觉压力巨大的商容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脱口问道:“云翮姑娘你知道元阡回来了么?”
段云翮之前还有些神情恍惚,被他的话一下惊醒似的,眼神里带了丝警惕。“知道啊,你见到她了?”
“没有。她不是受伤了卧床不起嘛,我只是听明臻公子说的。”
“这样啊。”段云翮刻意想装得严肃一点,但那颇为甜美的脸蛋摆出这种表情反而显得很搞笑:“商容你最好不要太接近元阡,小心有生命危险。”她的预知梦里没出现过元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