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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看着郭成比划,不禁想起了自己从原县带回来改进过的军械,不知道这些个军械能发挥多大作用。
忽然,郭成神神秘秘地看着王诩,“邵牧,这回咱们泾原路的折家军和秦凤路的种家军联手,还真是个好事!”
“为什么?!”王诩倒还真不这么觉得,两个互不服输,互相较劲的军团捏在一起,必然不能形成一股合力,怎么还能是好事。
郭成用指节敲着木板道,“邵牧这你就不知道了,两军总是较着一股子劲头,这次平夏城恰好有两个防御地带,就分别让两军去防御,这样一来,不仅不会出事,反而事半功倍,两军咬着牙比拼,定能收到奇效!”
这个郭成果然是员良将!王诩不禁在心头佩服,分而守城,不捏在一团,就能化阻力为合力,看来西军中还真是人才济济。
“背靠横山,就算箭射光了,刀坎钝了,还有横山的石头,咱们守城居高临下,用石头砸也能砸死西贼。”郭成仰头大笑,一个劲儿地灌酒。
王诩心头有了底,这个郭成是个将帅之才,不仅不会误事,这平夏城守护还真得靠他,忽然王诩又问道,“郭副将,若是平夏城守住了,击退了西贼,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想到郭成指着王诩摇头道,“邵牧,我都称你表字,你还叫我副将,你这可太见外,莫不是瞧不起我。”
王诩心知武将脾气耿直,连忙举碗道,“邵牧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信之兄你还看不起邵牧我。”
郭成有些微醺地憨憨一笑道,“若是你才来西北,仗着个状元名头吆五喝六,我还真看不上,现在不…不一样,瞧瞧你这文弱的模样,还能把嵬名阿埋打退了,西贼自己都不相信,我就佩服你!”
王诩摇头苦笑,心知郭成乃是褒扬,但这话说得却还真是不太好听。
郭成可不管那么多,只要喝得痛快,说得舒坦就行了,“你说说,这比猴还精的西贼就怕挨打,上次挨了几次臭揍,就昏了头,变成了吃屎的土狗,汪汪汪叫着就来了,也不想想,他们擅长什么,我们擅长什么。”
“咱们擅长守城,守堡寨,不擅长平原打仗,他们擅长平原打仗,不擅长攻城。这次,他们还专捡硬的来,美其名曰什么兵法攻其坚则瑕自破。”郭成说得很是过瘾,平生听来的几句文绉绉的话也用上了,“问题是你倒是能攻破坚固的城池,那些不坚固的地方才能自破。他也不想想,自个儿有多少斤两,能不能攻得破平夏城,就吆五喝六地跑来了,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击退来犯平夏城的重兵之后,能不能追击呢?”王诩继续问道自己关心的问题。
郭成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佯追,不实打。”
“何解?”
“嵬名阿埋、妹勒虽然是吃了败仗的,但是一个个狡猾着,那小梁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也不能把持西夏那个小皇帝那么多年。”郭成晕了晕酒劲,“所以,进攻平夏城的必然是中军的重兵,两翼肯定有策应的部署,若是真刀真枪的追击,肯定讨不了好。”
“那又为何要佯攻?”
“嘿嘿”郭成一笑道,“小梁太后在中军,不吓吓她,西贼两翼的部署是调不动的,做出佯攻姿态,两翼的部署为了保护小梁太后的安全,自然会往中军收缩,这一收缩,熙河路和鄜延路不就都有了机会吗。”
“多谢信之兄指点!”王诩诚心实意地拱手道,这些战场上的决断部署,兵法运用往往是决定一场战役乃至战争的胜败,而这些经验教训都是将士们用生命换回来的东西,弥足珍贵。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郭成忽然叹气道,“要不是咱们大宋马匹不够,质量也没有西贼的好,咱们早就把兴庆府给他平了。”
“平原作战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王诩问道,他虽然已经有了对付西夏人完全的把握,但是部队的扩充和训练都需要时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所以他想听听目前西军有什么办法。
“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郭成说着,伸出手虚空比划着,“奇袭!”
“如何奇袭?”
“咱们马匹数量不够,做不到西贼那般一人两马,甚至一人三马,但是两三万的像样骑兵咱们拿不出来,五六千的总行吧。我一直在想,把咱们陕西六路的上等马匹全部集中,组成一支一人两马的轻骑兵队伍,专门用作奇袭骚扰,不和西贼正面对抗,效果肯定会很好。”郭成将自己隐藏多年的想法告诉了王诩,他的确想找人一吐为快,作为一个小小的副将,他没有权力更不敢将这个冒险的方法上书朝廷,只能对着王诩表达表达了。
王诩思忖了一会,“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恐怕太过冒险了。”
一盆冷水浇下,郭成不仅没有惊愕恼怒,反倒是点头道,“哎,这点我也知道,咱们的马不如西贼,将西北的良驹全部集中,若是出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为什么我只对邵牧你说的原因。”
轻骑兵奇袭,将来定然会有所作用,王诩在心头暗暗记下了。
两人犹如相见恨晚的知己一般饮酒畅通,直到天明。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押运
王诩将毛毯交给卫兵,着其给郭成道声谢,拖着沉重的步子将自己和郭成喝酒的事尽数告之了章楶,章楶这才放心下来。
王诩回到家中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巡检司的人就来报,存放在渭州周围堡寨的物资都已经齐备,可以开拔了。
王诩遂告别了冉儿母子和雅丽梅朵,再一次押送这物资粮草,朝着镇戎军而去,这一次除了原来就有的粮草和木桩等物资,王诩还带上了改进的床子弩和抛石机。
安全到达镇戎军之后,王诩先去拜会了王文振,之后才来到镇戎军外的抗夷堡,这里囤积这各处送达的物资和粮草。
王诩刚一到抗夷堡,便见民夫朝着一处围拢而去,三三两两的车马依靠在土坯前,闲逛的驮马也无人看守。
王诩心中疑惑,骑着马就走了过去,吆喝着分开了民夫,一眼看去,便见方剑和几个巡检司的士兵被数十个士兵围拢在人群中。
“你们在干什么!”王诩居高临下,手持马鞭喝问道。
方剑一见王诩前来,想要朝着王诩挤过来,哪想周围人多,而且围拢的士兵似乎很有些敌意地阻隔着方剑。
“你是谁?”其中一个似乎领头的将官指着王诩问道。
王诩跳下马来,对着那将官道,“渭州签判王诩,奉章经略之命,负责押送物资粮草前往平夏城,你们是哪一军哪一指挥的,为何围住方巡检?”
话一说完,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更有很多民夫知道王诩之名,开始鼓噪起来。
将官一见原本看热闹的民夫开始指责自己一方的人随即高声嚷嚷,“我是秦凤路报捷军的步兵虞候应三山,今天来是为种家军讨个说法的。”
“应虞候是要讨个什么说法,不妨说来听听,王某虽官职不大,但也有一定的权力,定然会秉公处理,若是应虞候觉得王某处理不公,王某也可带应虞候去见王副总管,甚至章经略。”王诩正气肃然地答道,此际正值两军协作,最忌内讧。
应虞候听完了王诩的话,心头想到了传遍西北的和王诩有关的事迹,气焰顿时低矮了不少,“咳咳…我们这次来得急了,有五百弟兄鞋衣没有带足,所以想来抗夷堡看能不能先接着。”
“朝廷有规矩,这些物资都有数额记载的,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失误,哪能来说借就借的。”方剑刚才受够憋屈气,正好王诩来了,大着声音就说了出来。
应三山干咳了两声,自知己方理亏在先,如今又丢了气势,正要招呼手下人离开时,王诩说话了,“方巡检,若有余额,就给秦凤路的兄弟们先拨些,不管是折家军还是种家军,亦或是其他西军,甚至是在此的民夫们,都是为朝廷出力讨贼的有功之人,当一视同仁,种家军的兄弟们有了麻烦,咱们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章经略那里,我会去说。”
方剑听王诩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好再多嘴,立刻让手下士兵去取什物。
应三山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王诩,抱拳拱手,“多谢王签判!”随即带着手下的士兵跟着方剑的人去取东西。
一众民夫也在王诩的疏导下,各自散开了“签判,你为什么要借给秦州兵物资,他们就是太张狂了,以为自己是来救咱们的,总是找咱们麻烦。”方剑一脸的不悦。
王诩笑道,“以德服人,攻心为上。咱们都是为了守住平夏城,一点小事,不必太过挂怀。相信这次他们回去后,不会再找咱们麻烦了。”
方剑没有答话,不置可否。
王诩也不想在这个事上多说,“方巡检,物资粮草都到齐了吗?”
“全都在这儿了。”
“郭副将他们应该到平夏城了,通知民夫咱们明天就上路。”王诩吩咐道。
“还是用上次的那种方法?”方剑多问了一句。
王诩摇头道,“不用,还有一部分种家军在镇戎军这里,应该会和咱们一同前往,这次给民夫们分队就行了,不用分路走。”说完,王诩又想起一件事,“从渭州医馆带来的玻璃罐子要切记嘱咐民夫们小心。”
“我已经再三嘱咐过了。”
王诩看着眼前堆放的物资,想着平夏城一战,心中有期待,更多的则是担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守城的准备
王诩押送着物资从南侧来到平夏城下,当初的一个个土坯都成了如今的屹立的城墙。
城头的士兵远远地看着了押送的队伍,就高耸森严的城门缓缓放下,王诩等一行人到达平夏城下,刚好城门完全落下。
“哈哈哈哈,邵牧!咱们又见面了,快快进来。”郭成一张大马脸看见王诩嘴都笑得合不拢,赶忙迎接了上来。
“信之兄,东西我都带来了,还给你带了些好东西!”王诩神秘地对郭成道。
郭成伸头在王诩身后大小车辆里张望,悄声道,“这战前饮酒可是犯了军纪的…不过少喝点儿也行。”
王诩伸手拍拍挂在腰间的牛皮囊,“就这么一壶,多了没有。”
“知我者,邵牧也!走走走,咱们进城再说。”郭成攀着王诩便进了城,手下的一众兵将迅速地将物资紧跟着押运进了平夏城。
王诩一走进城里,跃入眼帘的便是成伍的士兵,大小兵营,架在一起的武器,还有熄灭了的篝火,而城墙从外面看去高耸坚固,从里面看来,更是学问颇深。
“邵牧你看,这里是弩手射箭的孔洞,这边是架设床子弩这些机械的平台,这里是步兵要守卫的地方。”郭成一一给王诩介绍着。
王诩一边看着,一边在心头默想。这城墙虽看上去并不气派,甚至有些丑陋。但是实用性却是丝毫不差,弓弩手、步兵、机械的分派有理有据。看来宋军善于守城还真不是吹的。
郭成将王诩一路带到了自己的军帐中,一放下帐帘,赶紧讨要酒囊。
王诩摇头失笑,将酒囊交给了郭成,看着郭成喝酒,“信之兄,之前运送来的三合土用上了?”
郭成忙着喝酒,只是点头,答也不答。
王诩坐了下来。见一鼓鼓的酒囊被郭成喝瘪,这才又道,“我这次来,带来的好东西不止是这囊子……”
“报!”
“咳咳咳咳咳咳…他奶奶的,什么事滚进来!”郭成被士兵一喊,酒呛了喉咙。
士兵掀帘走了进来,“报将军,西贼的军队已经抵达了没烟峡,贼酋梁氏的连珠大寨东抵葫芦河减泊口。西连石门峡九羊寨,南扼熈宁寨古壕门,绵亘百余里,包围了平夏城。”
“嘿嘿。来得还真是时候,老子正巧喝了…正想练练手,还有什么情况?”郭成喝问道。
“这次负责攻城的是嵬名阿埋。妹勒负责阻击外援。咱们的两翼也被西贼围住了,西贼驸马罔罗屯罗萨岭。御熙河路,大首领咘心屯梁柽台。嵬名济驻白池,御鄜延、秦凤诸路。”
“嵬名阿埋和妹勒这次是要来雪耻,哼哼,不过遇上了我,只会让他们耻上添耻。”郭成一拍桌子,“敢围我,看我这次不把中军给他们捅个窟窿,走上城头瞧瞧。”
郭成风风火火地出了军帐,王诩也跟着一路而去,登上城头,远远地眺望,一道道深深的壕沟从平夏城脚下蔓延开去,远处乌压压的一片,旌旗甲胄遮云蔽日,刀光箭芒震慑人心,军帐车马联营百里,铺天盖地的西夏军队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缓缓地向着平夏城推进。
“排场还真不小。”郭成默默地念了一句。
“郭将军,你看前面的那东西是什么!”郭成身边的一个士兵忽然喊道。
顺着这一声喊,一众人等纷纷望去,只见在西夏军队前面缓缓推进的一个个庞然大物,似战车又似营帐。
“什么鬼东西?”王诩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那东西叫做对垒,是西贼挠破脑袋才想出来的攻城战车,一辆能载数百人,填壕沟而进,对付壕沟很厉害。”郭成抿着嘴给王诩解释,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
“麻子强,让弟兄们准备好弓弩,一旦狗贼靠近,就给我专拣对垒上的人射。”说完,郭成转身对王诩道,“邵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