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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一脸痛苦的道:“神思疲倦,身体酸疼,头如斧劈,身似笼蒸。”
史进和宋江说了几句,便让人去附近州府请一些名医来。
虽然他觉得这些大夫多半也看不好,但是他也不能直说,只能先让附近的大夫来试试。
在梁山喽啰半请半骗下,济州、东平府几个名医都被请上山。
可惜没一个能看好的,只能开些药让宋江减轻些痛苦。
宋江卧榻多日,山寨头领也便都知道了,纷纷来探望。
这一日,李俊等几个水军头领一起结伴来探望宋江。
浪里白跳张顺听得宋清说附近几个名医都看不出哥哥染得是什么病症后,便道:“小弟旧在浔阳江时,因母得患背疾,百药不能得治,后请得建康府安道全,手到病除。向后小弟但得些银两,便着人送去与他。今见兄长如此病症,只得星夜前去,拜请他来。”
宋江在病榻熬了多日,也有些打熬不住了,听得有这人,马上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
张顺道:“是,小弟这就动身。”
一直陪侍的宋清道:“张顺兄弟稍等,我这就去准备金银,兄弟一定要把那神医请来。”
李俊道:“金银山寨自会出,张顺兄弟还是先去禀报一下史进哥哥,然后再去钱粮司领金银的好。”
宋江点头道:“李俊兄弟说的是,也免得史进哥哥挂怀,这几日,他每天都要来看望我一遭的。”
张顺拱手道:“好,那我这就去和史进哥哥说,宋江哥哥保重。”
宋江道:“有劳了,四郎,你代我送他出去。”
李俊几人也道:“我们也和张顺兄弟去。”
宋清把几人送到外面,几人便来前面寻史进。
史进正在机密房和萧嘉穗、朱武查看山东地图。
众人见过礼,张顺便说了来意。
史进点头道:“既然张顺兄弟识的神医,那便请张顺兄弟去江南走一遭。只是如今道路上不太平,为防意外,再请几个兄弟与你同去吧。”
李俊几人闻言道:“我等愿与张顺兄弟同去。”
史进笑道:“水寨总要有人看守,张横和张顺兄弟去就是,再请杨雄、石秀与你们同去,石秀是建康府人氏,正好回乡看看。你们去钱粮司支一百两金子,再支一百两银子做盘缠,到的地头,能用金子便用金子,不要胡乱伤人。”
张横、张顺闻言,忙道:“谨遵哥哥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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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医安道全
史进让人唤来杨雄、石秀,二人接的史进将令,自然没有推辞,何况石秀心中也想回乡看看。
当下,杨雄、石秀就收拾了包裹,牵了四匹快马下山。
泊面早已封冻,四人牵马出了水泊,便快马加鞭往建康府而来。
一路晓行夜宿,冒雨雪前行,不到十日,便来到建康府对岸。
四人找了一个江边渔村,杨雄、张横留下在一个人家借宿,看守马匹,石秀、张顺自往江边而来。
那村中不过几户人家,又都是老实渔民,并不敢私渡他们过江。
南边天暖,扬子江却是没有和梁山水泊一样封冻。
二人顺着渔民指点方向,来到扬子江边一处码头,看那渡船时,并无一只。
张顺心忧宋江病情,便道:“我们绕着江边走几步,看看可有私渡的船只。”
石秀心思有张顺这水中蛟龙,也不怕水贼,点头道:“好。”
二人绕着江边走了一段,便看见一处败苇折芦里面,有些烟起。
张顺兄弟先前也是做过私渡的人,看到有烟,便喊道:“艄公,快把渡船来载我们!”
话音刚落,芦苇里便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那里去?”
张顺道:“我们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多与你些船钱,渡我二人则个。”
那艄公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道:“每人一贯钱。你们愿意时,就渡你们过去。”
张顺虽觉这厮要的狠,但是事在紧急。他也不计较几百文,点头道:“好,你快把船拢来。”
艄公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对二人道:“好,你们跟我来。”
张顺、石秀跟着艄公钻入芦苇里来,只见滩边缆着一只小船。船篷里一个瘦后生在那里烤火。
虽然江水不曾结冰,但是这江边也湿冷的厉害。
那后生看有人到来,便跳上岸。问道:“客人过江?”
“恩,手脚麻利点。”
艄公应了一句,请石秀、张顺上了船,道:“两位客人可以在篷里烤火。江面上冷。”
等石秀、张顺在船舱里坐好。那后生就解了缆索,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上橹,咿咿哑哑地摇出江心里来。
行到江心,那艄公突然从甲板底下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板刀来,喝道:“你两个却是要吃板刀面?却是要吃馄饨?”
石秀还有些没听懂这艄公的黑话,不过看艄公拿刀,连忙站起身。把船篷掀到水中去,准备抵敌。
可惜二人要去建康府。兵器却是和马匹都放在那渔村了。
张顺却仍旧坐在船舱里,没好气的看着艄公,笑道:“看爷爷曾经和你吃过同一碗饭的面上,只要你把刀子丢到江里,再保证以后不做这营生,爷爷便饶你一命。”
那艄公听得张顺这般说,心中也有些打鼓,不过看二人都没兵器,胆子又大起来,冷笑道:“今天便是天王老子过江,也要留下包裹。识相的便自己跳下江,否则爷爷一刀一个砍下江里去。”
张顺看这厮不识抬举,站起身道:“既然如此,爷爷就替天行道了。”
说完,便迈步往艄公处走来。
艄公看张顺逼过来,一刀便向张顺面门劈来。
张顺冷笑一声,侧身躲过,一把抓住这艄公手腕,手臂一弯,一肘便撞在艄公心窝。
“啊”
那艄公心窝吃了张顺一肘,痛叫一声,便跌跌撞撞往后摔去。
张顺一扭他手腕,把刀刃对准艄公,猛地推过去。
那艄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刀砍落水中。
撑船的后生看张顺这般厉害,翻身便跳入水中。
张顺本待要跳水去拿这厮,又想及石秀不会撑船,便也停住脚,望着水中逃窜的后生道:“今日饶你一命,若是敢再做这半路谋财害命的勾当,我梁山好汉少不得替天行道。”
那后生听得梁山好汉,更是唬的头也不敢回。
张顺自撑船过江。
到的南岸,二人弃船上岸。
进得城中,张顺熟门熟路,径到槐桥下安道全药铺,看见安道全正在里面卖药。
张顺、石秀进得门,看着安道全,纳头便拜。
当年安道全为张顺医好老母背疾,张顺给安道全送了多次礼物。
安道全也记得张顺这慷慨之人,看到张顺,问道:“兄弟多年不见,甚风吹得到此?”
张顺道:“一时也说不清,神医若是方便,我们且往后面说话。”
安道全让学徒看店,领着张顺、石秀进的里面。
张顺把闹江州,跟宋江上山的事,一一告诉了。后说宋江见患背疮,特地来请神医,都实诉了。
安道全道:“梁山好汉都是义士,去走一遭最好;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
张顺苦苦求告:“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难回山。”
安道全道:“再作商议。”
张顺、石秀百般哀告,安道全方才应允。
到的晚间,安道全关了药铺,便带张顺、石秀来吃酒。
安道全带二人去的地方却不是酒楼,而是一个烟花娼妓李巧奴家。
这李巧奴生的十分美丽,安道全以此眷顾他。
李巧奴也十分给安道全这恩客面子,便拜张顺、石秀为叔叔,十分殷勤。
酒至半酣,安道全对巧奴说道:“我今晚就你这里宿歇,明日早,和这两个兄弟去山东地面走一遭,多则是一个月。少是二十余日,便回来望你。”
那李巧奴听得这金主一月不上门,也不管张顺、石秀还在一旁。当即变了脸色道:“我却不要你去。你若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门!”
安道全哄道:“我药囊都已收拾了,只要动身,明日便去。你且宽心,我便去也,又不耽搁。”
李巧奴撒娇撒痴,便倒在安道全怀里。说道:“你若还不依我,去了,我只咒得你肉片片儿飞!”
石秀、张顺都不是好女色的人。听的李巧奴这话,恨不得活剐了这婆娘。
只是碍着安道全面子,不好发作。
看看天色晚了,安道全大醉倒了。搀去巧奴房里。睡在床上。
巧奴却来发付张顺、石秀道:“你们自归去,我家又没睡处。”
张顺却怕安道全躲了,寻他不着,道:“只待哥哥酒醒同去。”
李巧奴撵了几次,看撵不动二人,只得让他们在门首小房里歇息。
二人回的房中,哪能睡得着。
石秀道:“看安道全模样,早已色迷心窍。只怕我们明日走不了。”
张顺看了看窗外,咬牙道:“干脆做翻李巧奴那贱人。不怕他不跟我们走。”
石秀想了想,摇头道:“这娼妓虽然可恶,但山寨规矩不能坏,否则回去必然要受责罚。而且若恼了这安道全,只怕他不肯用心救公明哥哥。”
张顺皱眉道:“你说的也是,史进哥哥是天下闻名的善人,到时安道全有恃无恐,只怕不肯救公明哥哥。可若不杀那贱人,她又不肯放神医与我们同去。”
石秀想了想道:“自古婊子爱钱,明日若是那厮不放安道全,我们便先回去,叫杨雄兄弟过江来,让他装作财主管家,便说有个财主听得李巧奴之名,在江边设宴,重金请她去赴宴。到时我们便在江边挟持了他,兄弟再来城中请安道全,不怕他不去。这般虽然也坏了山寨规矩,好歹没伤人命,又为的救人,军政司当也不至于责罚我们。”
张顺闻言,点头道:“哥哥好计,安神医爱那娼妓时,也把她带上山去,不愁他不好好医治哥哥。”
二人又商量了一阵,这才睡去。
次日,石秀、张顺起来,便来找安道全。
在房外等了一阵,李巧奴那厮才出来,道:“安神医昨夜醉酒伤风,去不成山东了,你们自回去吧。”
石秀、张顺已经商议定了,听得李巧奴之言,也没着恼,拱手道:“我家哥哥病重,既然安神医去不得,我们便另寻高明。还请你代我们和神医告别。”
李巧奴还真怕这二人纠缠安道全,坏了她生意,看二人好说好话,便也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石秀、张顺出的城,又寻船渡过江来,找到杨雄、张横,说了城中之事。
杨雄、石秀、张顺便又渡过江来,三人也不寻那大酒店,免得人多口杂,不好摆弄,只在江边找了一个村中酒店。
石秀在酒店吃酒等人,杨雄、张顺往城中而来。
张顺领着杨雄到的李巧奴家外面便藏了。
杨雄便上前叩门,虔婆打开门,看杨雄面生,便问道:“客人寻谁?”
杨雄笑道:“我家官人在江边待客,听得这里李巧奴之名,特意让我请姑娘去江边作陪。这是二十两金子,到的地头,我家官人开心了,还有赏赐。”
说着,拿出二十两金子来。
平日李巧奴也陪一些客人出城玩耍,不过都是熟客。
如今世道不太平,虔婆本不愿让李巧奴随便出城,害怕被人劫持了去,但是看到二十两金子,又看杨雄颇有些威仪,不像强盗,便道:“让巧奴出城也不妨,只是黄昏前一定要回来,你家官人可愿意?”
杨雄点头道:“这个自然,我家官人也是在江边待客,到的晚间也要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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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药到病除
虔婆看杨雄这般说,再无疑虑,便到李巧奴房外,把李巧奴唤出来。
李巧奴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听得有这大主顾,马上让虔婆去准备车马,她自返回房中,说个谎话把安道全骗回家。
张顺在外面藏着,看到安道全出来,也没现身,等到杨雄领着李巧奴马车出城,这才往安道全药铺寻来。
安道全到的药铺,问了学徒,得知张顺、石秀并没来,以为二人真的是回去了,便大模大样的在里面坐诊。
看到张顺进来,也有些尴尬,道:“兄弟如何又回来了?”
张顺拱手道:“兄长恕罪,哥哥性命危在旦夕,不得已,我们只好让人请李巧奴出城。还请兄长与我们去山东救人,之后我们再送兄长和李巧奴回来。”
安道全疑道:“李巧奴说是探望一个相识姑娘,如何又被你们请出城?”
张顺道:“这只是那李巧奴骗兄长的话,其实是杨雄哥哥用二十两金子谎称请她出城去陪酒。”
安道全听得张顺这话,便也信了七八分。
他虽然经常宿在李巧奴家,但也知道李巧奴的恩客不止他一个。
二十两金子也足够诱惑她出城去了。
安道全原本就准备随张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