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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帐中众人皆不信的样子,乌延却是全然没有一丝惊慌,依旧高声言道:“诸位心中不信,亦是情理之中,若公孙瓒是顾念儿女之情的人,也就无法纵横幽燕,无法成为白马将军了。”
“昔日,我也和众人一样,皆以为公孙瓒对其独女虽是关爱,却是还达不到舍命相护的地步,直到一次我令人试探过后,才知道了公孙瓒对其独女有多看重!”乌延言道。
众人闻言再次惊奇,又看向乌延,想听听乌延是如何试探的。
乌延也不拖延吊众人的胃口,立即说明言道:“三年前,刘虞初来幽州,为了收服联结公孙瓒,刘虞提倡与公孙瓒结为亲家,由刘虞之子刘和去娶公孙瓒女儿。”
“此次婚配,对公孙瓒而言亦是好事,若能与刘虞这等汉室宗亲互结姻缘,则公孙瓒在幽燕、在天下的威势名望将提升不少,也因此公孙瓒最开始是同意了这场婚事的,而且双方都已经谈好了聘礼嫁妆和婚期日子。”
“不过……”言即此处,乌延却是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就在婚期临近的日子,我让人偷偷在右北平城内,秘布传达了一些流言,将刘和说成了一个病痨子,若公孙瓒之女嫁给刘和,就会守活寡,而结果也果然出人意料。”
“结果如何?”有人忍不住急切问道。
乌延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结果就是,公孙瓒临时变卦,竟然推掉了自己女儿与刘虞之子刘和的婚事,彻底将刘虞的脸面践踏在地。”
“虽然当时刘虞初来幽州,根基还不是很稳,但是刘虞毕竟是汉室封疆重臣,公孙瓒敢如此冒犯得罪于他,也实在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公孙瓒对其孤女的看重,犹如天崩之重!”乌延神色一紧,厉声言道。
听完乌延的讲述,帐中众人尽皆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公孙瓒竟然如此护犊,竟为女儿婚后幸福,敢于冒犯得罪刘虞,要知道刘虞可是幽州牧,乃公孙瓒顶头上司,而且还是汉室宗亲、帝王兄弟。
虽然用公孙瓒孤女来引出公孙瓒的概率很高,但是却依旧有一个担心弥漫在众人心头,那就是如何用公孙瓒女儿来引公孙瓒率军出城野战?
作为盟主的丘力居也有此疑惑担忧,立即看向乌延,问道:“我知乌延兄弟欲劫持公孙瓒孤女出城,以此勾引公孙瓒引军出城,可是乌延兄弟可有想过?那公孙瓒的女儿必是处于宅邸深院之中,我等总不可能闯入右北平城内,杀入公孙瓒府邸将人劫出城外吧?”
“若能轻易杀入右北平城内的公孙瓒府邸,那时又何需劫人作这劳什子勾引计策?直接寻到公孙瓒那厮,将其砍成肉泥,岂不更是直接!”又有人言道,说话者正是苏仆延。
乌延听得丘力居与苏仆延话语,却是依旧平静自若,微微一笑,言道:“何需我等进入北平城劫人?那公孙瓒孤女自会出城!”
“这又是为何?”众人再次疑惑万分。
乌延解释道:“诸位不知,五日后便是公孙瓒亡妻的忌日,其妻之墓便位于右北平城东面的宝山之上,公孙瓒事务繁忙,不会去宝山拜念亡妻,但是他的孤女却是必去祭拜!”
“此事当真?!”丘力居问道。
“千真万确,我已秘密探寻数年,公孙瓒孤女每逢其母忌日,年年都会前往宝山祭拜,而且所带随从也不多。”乌延毅然肯定言道,“只要我等届时在宝山设下埋伏,等那公孙瓒孤女自投罗网,便可将她擒拿作为人质,诱引公孙瓒出城来战,再伺机歼灭公孙瓒!”
听乌延如此笃定,丘力居也下定决心,拍案而起,言道:“就用乌延兄弟的计策,先去宝山设下埋伏擒拿公孙瓒孤女,以她为人质后,再诱引公孙瓒引军出城!”
……
北平城内。
丁靖与张绣已在北平城逗留两日,已是基本将城中情况摸清,再在逗留,也是浪费时间。
第三日清晨,丁靖退了客栈房间,准备就此离开右北平城,速速侦探绘制右北平东面的地形地貌,然后快马回到涿郡,筹备迎接荀攸的并州大军的事宜。
就在丁靖前脚刚刚踏出客栈,一支数十人的骑军就在街道上穿过,沿途民众尽皆避让,不敢阻拦骑军去路。
丁靖顺势看向这支骑军,却见骑军中除了军伍士卒之外,竟然还有一劲装女子策马在前。
这场面实在让丁靖和张绣叹为观止,自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沙场逃命之外,丁靖和张绣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汉人女子,视若无人的纵马奔驰在城镇街道上。
对此,丁靖只能感叹这边疆果然与中原不同,民风彪悍如斯,便是巾帼,亦不让须眉。
(本章完)
第169章 暗潮涌动右北平
丁靖与张绣缓缓牵马出城,一路上却发现了今日城内似有一丝不对劲,总有一股奇怪的动荡感,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尤其是靠近北城门之后,丁靖更是察觉到了不妙,北城门范围内的行人、商贩,比以往似乎更加多了许多。
今日再北城门区域的往来的人流量,急剧上升,足足比前两日增加了五倍以上。
而且突然汇集到北城门范围的民众人流中,却是大多为青壮男子,稍微瘦弱嶙峋的,一个都没有,都是魁梧有劲的,甚至有些人的眼神中,还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气,一看就是手上拿过人命的狠人。
见此情况,丁靖知道北城门范围突然汇聚的人流民众,应该都是有人故意安排而来的杀手、兵卒,并且目的明显、所图甚大。
“主公,这北城门不太对劲,刚才我看到一车货物被搬进一间商铺内,我仔细留意过了,那货物箱子里传出了微微的金戈碰撞声,像是藏有兵刃在其中。”一旁的张绣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低声在丁靖耳侧言道。
丁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后,却没有一丝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而是直接拉着张绣往城外而去,不想在这北城门区域多逗留一刻。
虽然,北城门的异常状况,很是奇怪,但是却对丁靖而言,却事不关己,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他毫无关注的理由。
此外,就在丁靖二人偷偷观察北城门突然多出来的行人和商贩的同时,这帮异常出现在北城门的假扮民众商贩中,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二人的窥视举动,亦是将目光警惕转向二人,将他二人也留意盯上了。
为了不引起麻烦,丁靖这才拉着张绣快步离开城内。
“主公,有势力藏兵于北城门,所图已是明显,怕是有人在打这右北平的主意!”出城后,暴露身份的威胁骤减,张绣也放心了许多,连忙对丁靖言道。
丁靖亦是看向张绣,轻松笑道:“这右北平中果然风云诡谲,想来和公孙瓒不对付的人,可不止是我们呀!”
一支不明势力,突然藏兵在右北平北城门区域内,目的已经很是明显,应该就是为了夺取城门控制。
而夺取城门控制权后,就能攻入右北平城中,彻底夺取整个北平。
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那一方势力最近在打右北平的主意,但是毫无疑问,右北平近日内就要发生一场大风波,一场鹬蚌相争的事件就要在右北平上演。
若是丁靖此时在幽州兵力充足的话,则丁靖将毫不犹豫作那渔翁,趁右北平巨变风波之际,领兵前来趁机占领右北平。
无奈丁靖此时在幽州的兵力不足,只有数千兵马,守御涿郡已是捉襟见肘,而且又要收编降服蓟城、上谷等地,如此兵力实在难在用来进攻渔阳、右北平等地。
幽州虽贫瘠,却也不是一口就能吞下的。
因此,丁靖只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慢慢吞并幽州,不可轻易用兵行险,掺和这右北平的争执风波。
不过右北平城的暗流涌动,对现在的丁靖而言,无疑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一来,丁靖可以借此试探公孙瓒的反应能力,看看右北平的御敌应变能力如何。
二来,无论双方最后谁胜谁败,右北平都将造成不少的损失,对丁靖将来的右北平攻取而言,也将轻松一分。
总而言之,对于右北平的暗潮涌动,丁靖只是微微注意,却没有上心,他知道公孙瓒虽在幽州经营多年,但是却没有彻底征服幽州的各个势力,无论是胡汉各族,对公孙瓒都藏有反叛杀戮之心。
从情报来看,右北平城一年内,至少都会发生三五起攻伐事件,像这种袭击城门、夺取城池的计划,也有发生过数次。
尽管幽州地界各种攻伐与叛乱不断,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次叛乱行动,彻底将公孙瓒拉下马,无一不是被公孙瓒强势镇压为结果。
因此,对于这次右北平城内所见到暗潮涌动,丁靖也不是太看重,虽然公孙瓒此时势弱,但是他相信凭借公孙瓒这只老狼的能力,最后的胜利者,必定还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不提右北平的暗潮涌动,此时丁靖出城后,立即与藏伏在城外的三十名羌骑汇合,继续向东面而去,开始探查测绘右北平东面的地形地貌。
和三十羌骑汇合后,丁靖才知道这两日里,藏伏在城外的羌骑也没有闲着,而是主动充当了斥候的任务,竟是将右北平北面百里外的地形地貌都摸清了,并且还绘制了简易地图。
而且这帮羌骑还带给丁靖一个消息,就是最近右北平北面百里左右,有过万大军的驻扎营地。
看着身边的骑士所作所为,丁靖的心里也十分高兴,为自己的学生们的努力不懈,为自己的战士们的英勇担当,而自豪兴奋。
而北面百里有大军驻扎营地,丁靖也不觉得意外,如果丁靖预料不错,那片地界应该属于右北平乌丸众的草场,属于乌延的屯兵范围。
……
丁靖继续引人至右北平东面遍行探测,在绘制地图之余,却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妙。
这右北平东面之地,竟然也有许多胡骑来回纵马穿行,根据丁靖等人的观察推测,这东面以宝山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地内,竟然有数千胡骑藏伏在这周围。
如此反常奇怪的情况,丁靖等人怎能不疑惑。
再结合右北平城内的暗潮涌动,以及北面百里的大军屯驻情况,丁靖觉得事情不会如此巧合,立刻将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分析,心中顿时一惊,推测道:“莫非,这打右北平城主意的,难道是这右北平之地的乌丸族人?可是右北平乌丸众不是之前还和公孙瓒联合过,一起进攻过蓟城么?怎会变脸如此之快!”
听到丁靖猜测,张绣也是一惊,言道:“主公,根据我的了解,公孙瓒在幽州常常征讨压迫异族部落,尤其是右北平乌丸众,其首领乌延帅帐都被公孙瓒挑翻过。这些乌丸人肯定对公孙瓒尽皆怀有怨恨,压迫之下必有反抗,想必这些乌丸人,就是趁公孙瓒势弱之际,想要出手相攻,以报昔日仇怨!”
丁靖闻言点了点头,言道:“若真如此,我们就不能真的袖手旁观了,若乌丸人真的谋夺右北平城,则右北平城就将陷入残破毁灭之境,如此则对我等不妙。”
正如丁靖所见,眼前所见的乌丸人骑兵,足有数千骑,再加上北面的万人营地,这乌丸军的总兵力肯定过万。
丁靖、张绣二人,今早在右北平北城门所见到的异状,若是乃乌丸人设计,则很有可能乌丸人将里应外合,以此谋夺右北平城。
根据丁靖对右北平公孙瓒军的认知,若让乌丸人大军此时杀来,以公孙瓒现在的军力,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击破赶走乌丸人。
再加上乌丸人的性格狠暴,若是让乌丸人杀入右北平城,则右北平城必将遭到洗劫屠杀,化作一片残破之城。
丁靖预谋幽州,要的当然是一个尽量完整、尽量富足的幽州,而不是要一个被洗劫一空,残破不堪的幽州。
(本章完)
第170章 公孙月
听到丁靖的话语,张绣的脸上也带有一丝凝重,作为西凉军出身的他,张绣对汉族城池被胡族攻破的下场,有着最为深刻直接的认识,无一不是残破毁灭、劫掠一空。
脸上的凝重不减,张绣却又有一丝疑惑,连忙向丁靖问道:“主公,既然乌丸人欲要图谋右北平,那他们又来这东面的宝山做什么?此地旷野一片,又无合适的石料、木料制作攻城器具,又无右北平水道过此,对攻取右北平一点用处也没有,我实在是不解,为何乌丸人要派出数千军在此藏伏。”
丁靖闻言亦是点了点头,手指宝山附近各处藏兵点,言道:“乌丸人以宝山为中心,环形蔓延不下五重包围在此,并且将各处要路通道把守阻断,显然他们的伏击范围,就是以宝山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