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育把唐奕挡在外面,也就相当于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人扛下。这个岁币最后谈成什么样,“增”与“不增”都和唐奕没关系。
只不过,唐奕没法答应他。
“这个真不行,耶律洪基估计都不会干。”
“不行也得行!!”吴育瞪着眼珠子。“反正这个岁币的事儿,老夫作主,就算死在大辽,也一分都不能再加!”
唐奕劝道:“加一点儿也没啥。”
“不行!”吴育怒喝。“这个事没商量,由不得你胡来!”
说到这里,吴育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唐奕的额头,“岁币这个东西,不单单是你唐子浩的名声问题,更是我大宋的颜面所在。绝不能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
唐奕被他点得直躲,“这话小子倒真不认同相公。”
“你还敢顶嘴?”
“问相公一句,怎么着,岁币不增就保住大宋的颜面了?”
“。。。。。。”
见吴育不说话,唐奕又道:“增与不增,只不过就是宋人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保持现状就有尊严了?”
“那每年给出的几十万财帛,你们都眼瞎啊?看不见啊?”
“把那个都抹去,那才叫找回尊严,那才叫颜面!”
“相公要是真有为国之心,把之前那几十万岁币都谈下来呗?以后就不给了。”
吴育被唐奕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可是嘴上还是不甘道:“原来的岁币。。。。。。还是要给的。”
唐奕横了他一眼,却是不再说了。
吴育道:“岁币是宋辽两国的底线,也是澶渊之盟的基础。只要岁币在,两国的盟约就还在,最起码还能保持表面的和平。”
“所以,尽管屈辱。。。。。。但为了百姓不再浴战火。。。。。。”
“行了吧。”唐奕一甩手,打断了吴育的话。
那区区几十万的岁赠,真把大宋的脊梁骨都压弯了,把这些当臣子的骨气都压没了!
“既然如此,那与耶律洪基周旋之事相公就别给我设门槛,你们谈不下来,我能谈!”
吴育奇道:“你怎么谈?”
“施舍他几个钱呗。”
吴育闻言都快哭了,“可是。。。。。。真的不能再加了啊!”
唐奕看着吴育,“事到如今,奕也不瞒相公,增币就是为了把大宋的尊严找回来!”
吴育有点迷糊,不增都臊得慌,怎么多给辽人钱,反而又能找回尊严了呢?
“其实吧。。。。。。”唐奕心说,都告诉你算了,省得到时候给我添乱。
“其实是这么这么这么一回事儿。。。。。。”
。。。。。。
第514章 你病我也病
唐奕这回是真的什么都没瞒着吴育,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
吴育老相公开始还算淡定,可听到后面,已经是瞳孔放大、面若金纸,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像拉风箱一样喘着粗气,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唐奕真怕他背过去,急忙拍着吴育的后背,给他顺气。
“相公,别激动,别激动!”
“你。。。。。。”吴育抬起老脸,颤巍巍地指着唐奕。
“你。。。。。。你你你你!!”
“你简直就是禽兽!”
“呸!”
唐奕不干了,好端端的骂什么人呢?
“你你你。。。。。。简直就是没毛儿的‘老家贼’,会说话的山猴精!”
吴育是真服气了,这么损的招,唐奕是怎么想出来的。
“能行吗?”
唐奕点头,“应该能行,因为耶律洪基现在别无选择。”
吴育胸口起浮得更是激烈,低着眉眼,左思右想,最后。。。。。。
“老夫全听你的!!”之后又加了一句。“若是能成,我吴育从今以后都听你的,任你唐子浩差遣。”
——————————
从开封到登州,这一路倒还顺利,等众人闻到了海的腥味儿,朝廷接他们去来州的大船也准备好了。
登州到大辽的来州就要快得多了,值此暮春时节,东南风正盛,一路顺风顺水,只一天的工夫,来州城岸就已经隐约可见了。
唐奕没有下般的打算,让军士们定了锚,船就停在海上。
又派人去通知大辽在此等候的官员,他们已经到了。看看辽朝那边派的使臣到了没有,要是到了,要怎么个谈法?
当然,辽人要是想谈,得在大宋的地盘上谈。
可是,等到传信的使吏回来,唐奕和吴育却听到一个颇为意外的消息——
耶律洪基在来州。
唐奕和吴育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解。
按说,两国谈判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从来也没有皇帝亲自上阵这一说。都是底下人交涉,皇帝最多拍个板,就算完了。
况且,此非在大辽国都,耶律洪基还真不至于亲自前来。
纵使唐奕知道这次的谈判对耶律洪基很重要,但也没想过耶律洪基会亲自来。
“那现在怎么个意思?他自己来和咱们谈?”
那使吏道:“辽人说了,既然新皇亲至,自然由皇帝亲自接见宋使,以示两国兄弟之谊。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辽人说耶律洪基病了,出不了岸。要么咱们上岸去和他们谈,要么就让咱们等着。”
吴育一皱眉头,“等多久?”
使吏一苦,“这小的哪里问得出。辽人说,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若是他们陛下固疾难服,说不得等上几月、半年也是可能的。”
“。。。。。。”
吴育怔怔地看向唐奕,“不会是真病吧?多半是辽人给咱们的下马威。他们那边是皇帝,拖再久咱们也得受着。”
“拖!!”
唐奕一瞪眼珠子,说谁病了他都信,耶律洪基?那孙子除了一副好身板儿,就没剩下别的什么了。
“他不想拖吗?咱们也拖。”对那使吏道。“你再跑一趟,就说我也病了,也需修养。”
那小吏心说,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两头对着生病玩?
“那辽人要是问什么时候能好,下官当如何回答?”
唐奕一甩手,“你就说,病得比他们皇帝还严重,他好了,我都好不了!”
“。。。。。。”
送信儿的走了,吴育心里有点没底,“大郎,悠着点,可别搅和黄了。”
老头儿还惦记着唐奕的那个损招儿呢。
“您老就放心吧,他们比咱们急。”
吴育没招,又道:“那咱们就这么干耗着?”
“怎么是干耗?”唐奕来了精神。“您老还不知道吧?这渤海湾盛产小海参、龙王蟹。”
“端是人间极味,咱们好不容易来了,不趁这个时候钓蟹摸参,哪对得起这么好的机会?”
“咱们爷俩儿现钓、现做、现偿,您说,还怕时间过得慢吗?”
吴育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摇头,这小子心是真大,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他还想着口腹之欲。
不过,听唐奕这么一说,倒也勾出了吴育的老馋虫,“来人啊,还不去拿好酒?”
老头也看出来了,着急没用,等吧。
。。。。。。
其实也不用唐奕和吴育着急,辽人确实比他们急。耶律洪基本想给唐奕个下马威,顺便把这小子骗上岸。
只要唐奕一踏上大辽的土地,哼哼。。。。。。
耶律洪基都想好了,只要一谈出结果,就宰了唐奕这孙子。
可是,现在倒好,唐奕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你不谈?好啊,我特么也不想谈!
但是,不谈不行啊,多拖一天,耶律重元那边就多出一天的时间把唐奕送给他的钱变成兵。
忍了两天,耶律洪基终于忍不住了,让人传信宋使,他病好了,要和宋人谈判。
可惜,你病好了是吧?唐子浩的病还没好呢。。。。。。
大宋的联络官员把脑袋摇得直甩唾沫腥子,“谈不了,唐子浩病重,连床都起不来了。”
你大爷!耶律洪基想杀人。那孙子天天坐船梆子上钓螃蟹,你当我们都瞎啊?
可是没办法,宋使一口咬定,你们辽人看错了。。。。。。
又拖了五天,耶律洪基实在忍不下去了。
这回把宋使叫过来,好声好气地说,你看,唐奕病着没关系,按照礼仪,大宋来使,我大辽得以国礼待之吧?正常的礼仪流程咱们先走了总行吧?唐奕病了,不是还有个相公呢吗?
宋使还是直摇头,“礼仪也走不了,吴相公也病了。。。。。。”
。。。。。。
“那朕去船上探望南朝相公和唐子浩,这总行了吧?”
宋使一琢磨,“那我得先回去问问。”
还问你妹啊!!!
耶律洪基真想摔死这帮南朝贱人。。。。。。
你那意思,我堂堂大辽皇帝亲自去探望你们,还得“通传”?
可是,怨得着谁呢?也不想想,全是自找的。
。。。。。。
第二天,宋使终于回信儿了。
“吴相公与唐子浩身体稍稍转好,倒是可以见陛下了。”
耶律洪基拧成麻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来人,备船!”
宋使一听,急忙摇头,“今天不行啊!唐子浩说了,见陛下这是大事,要选个好日子,后天是黄道大吉。。。。。。”
“滚!!”耶律洪基直接把那南朝人踹了出去。
还有完没完!?
“备船,朕倒要看看,这唐子浩‘病’成个什么样子?”
。。。。。。
第515章 和皇帝骂街
说起来,真的是耶律洪基自找的。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还和唐奕玩这一套。
大宋的军队就压在边境上,皇位他是得着了,可自己那个叔叔却还是不死心,要和他掰掰手腕。整个南京道可都在耶律重元手里呢。
那可不光是大辽的战略要冲,对宋的地理屏障,还是大辽的钱袋子。
现在,耶律重元力量不足,还算老实,至少他没扣留燕云的财税收入。万一这老货哪天多长出一个胆子,把燕云的税收也给扣下,那可就热闹了。。。。。。
可就是这个要命的时候,耶律洪基还想着和唐奕抖机灵,不是找不自在吗?
坐着大辽的船靠近宋船,离得越近,耶律洪基越是没底。宋人打仗不行,但别的事情却能甩大辽十几条街。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种巨船,不身临其下,是绝对感受不到那种震撼的。
这船足有四十丈长、二十来丈宽,耶律洪基的座船在这艘巨船边儿上,感觉就跟一个小舢板差不多。
忍不住嘟囔出声,“宋人这是怎么造出来了?”
身边一个随行的老者恭敬道:“据臣所知,这还只是那唐子浩船运生意之中所用的二级商船。在大宋的登州、海州的船厂里,正在建造的一级巨舟才是大宋造船工艺的真正巅峰,听说有近六十丈长!”
“六十丈!?”耶律洪基听得目瞪口呆。
大辽别说是在水里造船,就是在平地上盖房子,想建这么大也不容易吧。。。。。。
南人上哪儿找那么大的整木做龙骨?
在他的认知里,船能造多大,除了工匠手巧,最主要的还是看做龙骨的大木有多大。因为龙骨必须是一整根的木头,不能接。
六十丈。。。。。。那得是多吓人的庞然大物!?
。。。。。。
不容他多想,他的“小舢板”已经到了宋船之侧。有兵丁放下舷梯,耶律洪基只得放下思绪,上了宋船。
上船之后,耶律洪基还有心无心地端着皇帝的架子。可左右一看,好吧,除了几个军士、两个水手,还有一个绿袍小吏,连个正经的宋官儿都没看见。
不过,倒也还好,那绿袍小吏还算客气,“见过辽朝官家,我朝吴相公和唐公子正在船尾恭候。”
“嗯~!”耶律洪基点点头。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别忘了,刚才是求宋人要见唐子浩来着。
四平八稳地由宋吏引路,朝船尾而去。
等到了船尾,耶律洪基又不淡定了。。。。。。
你大爷!
唐奕和一个老头儿正在船尾架着小炭炉,蒸螃蟹。。。。。。
连随他来的那个老者都有点面上挂不住,不是病了吗?装一装就不行?
唐奕一见耶律洪基到了,笑呵呵地起身相迎,“查刺大兄,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啊!”
老者脑瓜仁儿直疼,这是我大辽皇帝,谁是你兄弟!?
唐奕可不管那老头怎么想的,看他那面相,与那萧思耶有几分相像,十之八九是他的老子,也就是现在大辽皇后的爹,萧古浑。
想到这,唐奕忍不住轻噗一声,乐出了声儿。
几人都是一怔,心说,你乐什么?
可唐奕马上掩去笑意,不给耶律洪基搭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席间落坐。
“来来来,我与吴相公正在烹蟹,大兄快来尝尝,看小弟的手意如何?”
“。。。。。。”
耶律洪基被他摆弄着坐下,看了眼炭炉上的蒸笼,“不就是蒸吗?要什么手艺?”
“大兄不懂了吧?”唐奕故作高深。“这蒸蟹的讲究可是多了去了。。。。。。”
“行行行!”耶律洪基败下阵来。“没工夫听你扯闲话,说正事!”
唐奕一怔,“什么正事?”摊手一指。“这也不是说正事的场合吧?”
耶律洪基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想不到,五六年未见,大郎还是这般不着调。。。。。。”
“当然是增币、撤兵的正事!”
说到这里,耶律洪基看看唐奕,又看看吴育,“两位看样子病也好了吧?也该谈谈这赠币之事,大宋到底做何打算?”
“唐子浩,这可是你当初亲口答应朕的,怎么?你现在不会想赖帐吧?”
“。。。。。。”
吴育暗暗摇头,慢悠悠地给自己斟满酒。
这个耶律洪基跟他爹耶律宗真一比,可真是差得太多了,就这直来直去的作派,还不让唐奕玩懵了。。。。。。
果然。
那边唐奕一听耶律洪基说出这些话,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