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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掉了鬼子一个中队,你就烧高香吧!”
许大虎点着了手里的烟卷,“吧嗒吧嗒”地猛吸了两口,“先不说了,叫弟兄们都进防炮洞吧,我看小鬼子今天不会善罢甘休,这架势一摆,看样子是想把我们都给炸死!”
“这就去!”刘亮转身欲走,许大虎又一把拉住了他。
“对了,那挺重机枪要藏好,从鬼子手里缴来的歪把子也都检查一遍,把子弹都给老子塞满咯!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日子会变得非常难过!”
“知道了!”刘亮点点头,告别了许大虎。
就象事先约定好了一般,石川在等游击队大部分人都缩回防炮洞的下一秒,就下了开炮的命令。
“砰”地一声闷响之后。
通红的炮弹飞出了炮膛,然后拖着一道极快的弹道直冲着山头呼啸而去。试射的这发炮弹打得稍微有些偏,还没打到山头上,就在左侧山坡的一棵大树边轰然爆炸。
强大的爆炸力把炮弹的金属外衣瞬间撕裂,空气中传来“嗽嗽”的金属破空之声,足以断金裂骨的冲击波震地山头一颤,许大虎只觉两耳一阵紧迫的压力直传大脑,引得他的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娘的!”身边的孙戈骂了一句,他用双手捂着耳朵准备着承受下一颗炮弹的震撼。
“标尺校正,五炮齐射!”小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早已经计算好精度的炮手们同时拉动了炮栓,这一次,五门步兵炮一起展开了火力攻击。五条弹道也没再有多大偏差,齐刷刷地直扑游击队的阵地而去。
巨大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虽说是小口径的步兵炮,可是五颗炮弹同时爆炸的威力绝对不亚于一颗大口径榴弹炮的炮弹。地面轰隆隆地扩散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连的阵地上顿时陷入了毁天灭地的感觉。
许大虎被震了个踉跄,蹲着的双腿一个不稳,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转头看去,挂在他两指之间的烟卷居然被这一波爆炸直接给震灭了!
“妈的,骨头都被震散了!”
孙戈抱着脑袋也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哪里知道,捂着耳朵根本就减轻不了炮弹所来的震感。顶多,也就是听到的爆炸声稍微小一点而已。
第二轮炮击紧接着又扑了过来,许大虎听着天空中由远至近的“呜呜”尖叫声,赶紧把手垫在了胸口下。他记得队长说过,在炮击中,很多人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活活震死的!
饶是如此,当爆炸的威力再一次传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免不了被震地一阵发慌,脑袋里继续着空白,整个意识里,只剩下了自己“扑通扑通”不断加速的心跳。
第九章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骤然间停顿了下来。//
许大虎蹲在被震塌了一半防炮洞口,探着手把抱着枪的孙戈从土堆里拽了出来。
“怎么样?坐土飞机的感觉不错吧!”
“他娘的,小鬼子的炮厉害啊!比咱们庄那门老掉牙的土炮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孙戈晃了晃满脑袋的泥土,“这玩意一炸,跟天塌下来似的!”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吧!”许大虎嘿嘿笑道,“队长曾经跟我们说过,他以前看过一种炮,那炮弹得有人大腿那般粗,落在地上那一爆开,得炸出个几亩地那么大的弹坑。就算不爆,那就是砸也得把咱家的房子给砸没咯!”
“乖乖不得了!”孙戈惊讶地张着嘴,“那么大的炮弹得多少人才能扛地动啊?”
许大虎摇摇头,“谁说不是呢!我估摸着吧,得有七八个人吧。他娘的小鬼子,有种就把我们的阵地给掀翻咯,否则凭这几门鸟炮想把我们赶走,门都没有!”
一排的阵地因为在北坡,所以在炮击中损失是最惨重的,一、二道防线上的战壕几乎被夷为了平地。硕果仅存的第三道战壕,也差不多变成了残疾。原来交错纵横的交通壕已经看不到踪迹,整个地表上都散乱地洒着混杂着金属破片和细小石块的虚土。
许大虎想着得统计一下这次炮袭所造成的损失,北坡的地形决定着阵地的存亡关键,不容许有丁点失误。
“刘亮,刘亮!”
“连长,排长不见了!”满脸灰土的顾平抱着杆被炸成两截的步枪,突兀地站在没膝的浮土里。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快给老子趴下!”许大虎吼着,“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不知道,鬼子停炮前我还和排长蹲在一起,可是后来他冲出了战壕,一转眼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郭平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转着身在土里用手扒来扒去,颤抖的嘴唇哪里还止得住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排长,排长,你可千万别死啊!”
许大虎闻言大惊,哪里还顾得上隐蔽,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壕沟,然后边跑边招呼着一排还活蹦乱跳的人,“挖,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他娘的在干什么,听到没有,把刘亮挖出来!”
愣了半天神的弟兄们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大帮人一拥而上,在刘亮呆过的防炮洞周围就开始拼命地挖了起来。
“这,这里!”孙戈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把锄头,三下两下挖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连长,在这里!”
“你他娘的这是在要他的命吗?”许大虎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伸手一把夺过了锄头,“妈的,别没被炸死,倒被你这两锄头给弄死了!”
“这是谁的手?告诉我,这他娘的到底是谁的手呀!”顾平颤抖着双手接过孙戈手里的断肢,眼看着泪水就要决堤而出了。南庄七十个新兵自从走出凤凰山以来,是第一次参加战斗,更是第一次面临生离死别。前两天,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血洒黄土大地,本来人人就憋着一股恶气,现在被鬼子这一通炮火砸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弟兄会死于非命。联想到可能还有许多人被埋在这浮土之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疯狂了。
哪怕是把手挖断,也要把弟兄们的尸骨挖出来!没有名字的墓碑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大家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家!哪怕只是一只断手或者是一只断脚,甚至是一只鞋,该回家的就得回家!
一直等把土挖实,许大虎也没有等到刘亮的消息。十来个人扩大了范围,又挖了好半天,除了断手之外,又陆续地挖出来四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人能认识他们面目全非的容貌,只能依稀从衣着上判断出大概的身份。
眼看着一条战壕都挖出来了,可是刘亮始终还是没有下落。
“完了!”顾平抽泣着看着脚下的一摊映入泥土的血迹,呆呆地自言自语着:“一定是被炸成碎片了,都怪我,怎么就没有把他拦住呢!?”
许大虎的两只手从疼痛到麻木,再到疼痛,殷红的鲜血顺着破烂了的指间滴在泥土里。他不甘心,出发前他拍着胸脯向杨越保证过,要把这些弟兄们尽可能活着带回去!
可是现在,面前的一排就剩下这么十几个人了。叫他怎么向南庄的父老乡亲们交代呀!?
许大虎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知他身下的泥土却异常松软,还没等坐实,就一个重心不稳,仰头一脑袋栽下了新挖出来的壕沟里。
“他娘的!”许大虎喷着鼻涕眼泪彻底地爆发了,他随手操起了身边的歪靶子,抬腿就要往山下冲去。
“连长!”
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许大虎回头望去,刚才坍塌下来的土堆里伸出来了一只手,刘亮那张几乎被泥掩盖住的脸上,两只眼睛虚弱地睁着。
“连长,你你踩着我的腿了!”
“刘亮!”
没错,是刘亮!许大虎的眼眶再一次潮湿了,他抿着不住抖动着的双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会太难看,“你他娘的,要吓死我吗?”
站在旁边的孙戈和顾平两人本来也拎着枪要跟着许大虎往山下冲,现在一看刘亮还活着,三个人一拥而上,三两下地把刘亮从土堆里拖了出来。
“我是不是被炸了?”刘亮使劲地咽了一口气,问到。
“没事,没事!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极度兴奋的顾平在刘亮的身上前前后后地翻看了一遍,然后鸡嘬米似地猛点头。
孙戈象是想到了什么,起身从远出捡来了一只被炸成了烂布条还冒着烟的布鞋,款式和颜色都和刘亮右脚上穿的那只一摸一样,“不过你的鞋子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了!”
“*!”刘亮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左脚,喘着粗气大骂着,“这双鞋是我成亲那天,我媳妇送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穿。这下可好,他娘的小鬼子,我真是日了你八辈祖宗!”
第十章
和其他被掩埋的弟兄相比,刘亮走了狗屎运!
如果知道刘亮在一刹那间挨了两颗炮弹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跌破下巴。
当时的阵地上一片混乱,刘亮隐约间好象听到了有人在呼救,于是他钻出了防炮洞。可他猫着腰还没跑上两步。两颗几乎同时扑到的炮弹在他的身边爆炸了。
巨大的轰鸣声加上强劲的冲击波把他整个人掀了起来,在空中的时候,他已经被震晕了过去。等到落地,坍塌的壕沟把他埋了个严严实实。
要不是许大虎一屁股把土给碓松了,估计他就算不被炸死,也要闷死在土里面了。
刘亮能从两颗炮弹的爆炸中生还,用科学是解释不了的。如果非要一个解释,那就只能用一个传说中的词——奇迹!
石川用了十分钟打了一百发炮弹,这样一个火力密度,可以说从他当兵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拿这一百发炮弹,也许只可以在石家庄厚实的城墙上凿出十来个大洞,可是对于山头阵地来说,却无疑是个灭顶之灾!
“队长,进攻吗?”小队长河野杵在石川的身边,掂了掂手里的战刀。
“不!”石川轻摇着头,“这一百发炮弹砸下去,山头上恐怕剩不了几个人了。现在天色有些暗了,不适合我们的攻击行动。再说,这只是饵,我要等的是杨越的主力!只要他们一天不过河,我们就一天不采取行动,偶尔放上两炮。好让这个杨越自投罗网!”
“哈依!”河野没有黑山冲动,只要石川发下来的话,他一概听从。毕竟,自己这样升上来的中队长随时都可能被长官以不服从命令为理由而撤职。
只是他和石川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在凤凰山腹地的某个角落里,红了眼的中田却陷入了抓狂当中。
杨越用一把三八式和十颗子弹,把整个中队都扯进了极度恐慌当中。
山里的夜黑得特别快,橘红色的太阳只用了一会功夫就隐没在了巍巍太行之中。
“白天是你们的,黑夜却是属于我们的!”
杨越不记得这句话的出处,可是从他当兵以来,夜战的训练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战术思想。
黄昏时,人的视力将会降至全天最差的程度。可这对于长年累月有针对性训练的杨越来说,这一客观因素只能成为他杀敌的绝佳机会。
极短的时间内,在营地外围巡逻的哨兵就被放倒了五个。树林里杨越鬼魅般的身影异常飘忽,操作淫荡、跑位风骚。有时藏着掖着,有时又明目张胆。总之,只要一等中田把兵力集合起来想要追击的时候,杨越的身影就会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间,一旦稍微放松警惕,这个魅影又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打来一颗夺命的子弹。
和中天恼羞成怒相比而言,从三连挑选出来的十个资质不错的队员也都傻了眼。
听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大队长左一枪又一枪地疯狂撩拨着鬼子脆弱的神经,一群人抱着手里的枪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宋二狗干脆倚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起来。
树后忽然传来一阵悉嗦声,抹了一脸黄泥的杨越披着一身的树叶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哨兵是哪个?”
杨越大声地问道。
走了神的宋二狗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抬着手里的枪,示意是自己的哨兵。
“我要是鬼子,你们都够死上十遍了!”杨越摇了摇头,新兵毕竟还只是新兵!无论资质多么好,和有经验的老兵比起来,那都是有天壤之别的。
“队长”宋二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等待着杨越的训斥。
“我不会骂你的!”杨越拍了拍手,抱枪在怀坐在了地上,“就算我现在骂你们。你们一样不会记住,只有等到某一天,你们当中的某个人在自己的哨位上被敌人抹了脖子,其他人才会记得我杨越曾经告诉过你们,哨兵的职责重于一切!”
人群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杨越顿了顿,接着说到:“好了,我说多了你们是消化不了的。等这一仗打完,你们十个人都到郭队副那里去报到,好好地跟他学学怎么才能站好自己的哨!”
“是!”宋二狗低声应到。
“好了好了!别垂头丧气了!”杨越看着这样的确很打击士气,连忙转换了话题,说到:“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玩玩真正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