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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也是等了许时了,看看不但张昭没有过来,就连刘备也躲到后面去了,剩下他一人在厅中用茶,自然是纳闷。再想到自己这次可是远路匹马投靠人家,刘备愿不愿意收留自己那还有的说,心里也就自不免揣度一番。放下茶碗,看看刘备过来了,杨定是不禁站了起来,向刘备拱手。
杨定此时为后将军,而刘备为镇东将军,说起来,他的“后将军”军衔乃汉朝常设的官职名,位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等同于前、后、右将军,是名至实归的“名号”将军,而刘备的“镇东将军”,说起来,也不过是临时性的虚职,正宗的“杂牌”将军。所以,按照汉朝的制度,他的军衔怎么也要比刘备高一个级别,但他此时见到刘备却是不禁躬身相迎,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其中原因,除了他此时正在遭难之际,屈身于别人的屋檐下,更重要的是,刘备他有势力,起码比他这个“后将军”看起来更加名至实归。放眼天下,只怕连三岁孩童也能知道,刘备他此时的身份他此时,乃是以镇东将军的身份身兼着徐州州牧之职,手上掌控着大汉十三州的青、徐、扬、豫、兖五大州的其中绝大部分以杨定一个漂泊之人,又何能比?
说起来,杨定虽是“后将军”,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这个“后将军”是怎么来的那是献帝东归路上,他们这些保护献帝的功臣,边逃边讨要来的。讨,那还是说的好听,难听点,那就是胁迫他们一出长安,就迫不及待的胁迫献帝给他们这些护驾的“功臣”加官了。于是,在七月,车驾过池阳,汉帝刘协就擢升张济当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擢升后将军郭汜当车骑将军;安定将军杨定当后将军,杨奉当兴义将军,全都封侯这还不算,到后来,讨要官员的人越来越多,以致出现官职封下去了,却来不及刻章要知道,在古代任官,凭信的就是印章,若是丢了,那就是形同丢了官,罪大的甚至搭上性命。所以没有印章,那官职封下来就是空口无凭,谁也不干了最后,实在来不及了,干脆就用锥子画画,也就算是某某将军,某某大人的印章了如此闹剧,也只有在战乱仍频的汉末出现,杨定也正因为护送刘协一程,也就得了这个便宜的“后将军”。所以说起来,到底在刘备这个“镇东将军”面前,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见到刘备也就站起来行礼。
刘备一向待人客气,自然不会让杨定久久拱手迎他,所以看到杨定甫一站起来,他也是赶紧走上前去,连忙还了一礼,说道:“让杨将军久等了本来将军说要见见张子布,我也立马让人去叫了,只可惜,刚刚传信的人回来说张子布偶染风寒,此刻身子正虚,今日恐怕是见不了将军了。不过将军放心,他说明天好些时,当亲自来向将军你请罪,也望将军你能够原谅张子布不能即见的罪过。”
杨定皱了皱眉,赶紧道:“啊呀,这却不巧了说来,我因仰慕张子布高名,这才向使君你托为求见的。既然他身染风寒,自然不便相见,我何能强人所难?只是,张子布风寒可好点了没有?依使君看,我要不要亲自登门去看看他?”
“哦,不要了”刘备赶紧笑道:“张子布也只是偶染小恙,我看也并没什么事,又何劳将军走这一趟。依我说,将军要见他不在这一时,以后将军还有的是时间见面的,将军说是吗?”。
杨定先前还一直担心刘备不会收留他,及至听到这一番话,很明显是把自己当成彭城的久客了他这么一想,赶紧拱手道:“自然是这道理既然张子布不便来见,我当等他好了后,再去登门求见也不迟。只是,我这些日子在彭城就要多多麻烦使君你了。”刘备仰脸一笑,说道:“杨将军这是哪里话?你到彭城就到了自己家一样,又何必跟我客气?将军缺什么尽管说就是,我当让人一力承办过来,将军也不要跟我客气”
杨定看到刘备真诚的笑脸,也禁不住身子一哆嗦,再次拱手道:“本来,我与刘使君你从未谋面,今日冒然而来,我还怪我是不是太过唐突,使君你会不会见怪?但我现在明白了,使君正乃外面所传,不但讲究兄弟义气,更能善待四方志士,是个难得一见的仁义之君今日一见,我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也明白了这些‘传言’非但不是‘传言’,而是真实所见了”
刘备哈哈一笑:“这些美誉我都不敢当,只希望自己所做所为,上对得起国家、皇上,下对得起天下、百姓,我也就知足了。”刘备请了杨定坐下,杨定此时似乎是太过感激刘备了,以致想到什么说什么。他刚刚一坐下,转念想到一事,不觉心中排版起来。
他目光中溢出狂喜之色,又是站了起来,跟刘备推心置腹的细说道:“目下皇上东归旧都,围绕在皇帝身边的无论是李傕、郭汜还是段煨,他们都想把皇帝迎到自己的驻地去,这,为了什么?说句不敬的话,那还不是为了更好、更方便的掌控住皇帝,以利用皇帝的威严来震慑其他诸侯
可是,我见李傕、郭汜等虽然兵马甚壮,但他们互相猜忌,他看不得他强大,他看不得他当将军,以致二人都不能齐过心来,这才被张济钻了空子,把皇帝往他驻地弘农骗去。可见,此二人并不是能成就大事的人。而张济与段煨,他二人手上兵马虽然也是有点,但毕竟无法与郭汜、李傕二人抗衡。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平衡较量,谁也搬不过谁,献帝也就必将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
使君你想,天子东归,本只想回到旧都,却在他们这些人之间争来夺去,成何体统?依我看呐,使君你替天子镇守东方,不但土地甚广,兵马粮饷也是十分充足的,依使君的条件,最是适合迎帝安于旧都的不二人选了要是使君你成功迎回皇上,替天子恢复旧京,到时不但功劳倍著,名彪青史,更让天下诸侯侧目到时,他们要想当官,要想爵禄,那还不是先要瞻仰于刘使君你的光辉?到那时,刘使君你剑之所指,天下还有谁敢与使君你来争锋?”
杨定一席话说得抑扬顿挫,说到关键处就是唾沫横飞,十分卖力,只听得刘备频频点头。
对于迎接献帝东归的事,其实刘备当然早就考虑过,只是他并没有过早的将这将事放在急需处理之列。关键两点,一来,依他算来,献帝回到洛阳的时间还在明年的七、八月时候,这时候提起未免过早;二来,长安那边形势复杂,李傕跟郭汜还有张济等人的西凉势力在那里盘根错节,要想从他们手上抢走皇帝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刘备当初是做了等待的打算。他是想,只要献帝回到了洛阳,那一切也就好办了。他让李通等跟张邈争夺颍川,正是因为颍川跟洛阳相邻,看中的正是颍川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他的预测是,只要把皇帝从洛阳接到轩辕谷,也就能顺利进入颍川境内,到了颍川,自然也就可以进一步考虑安排皇帝的事了。不过,刘备现在突然想来,曹操能说动张邈争夺颍川,其中的原因除了阻挡我继续向西发展外,最重要的当是想断绝我与关中的联系吧。只要这条道断了,那么曹操也就不用担心我与他争夺献帝了。如此看来,曹操那边也是有了迎献帝的打算了
而今,刘备在听完眼前侃侃而谈的杨定说完这一席话后,刘备脑子里似是闪过了一道灵光他突然想到,或许,献帝能够提前东归,关键的人物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看着毫不起眼的杨定了对,就是他他本就是西凉那边的将军,只是他跟李傕和郭汜信念不一,这才被郭汜、李傕撵了过来。但他毕竟是西凉将军,手上的士兵虽然暂时分散了,想必只要一回到蓝田,回到他的驻地,那必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而只要帮助他回去了,那么,与他同党的杨奉和董承也必将倾向与我,到时,再有他们从中的操作,迎帝东归的事岂不是变得更加容易了?
刘备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狂喜,但他在听到杨定一系列的夸奖后,并没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没在他的溢美的言词里表现出一丝神气,而是替献帝的“蒙尘”再次抹了一把泪,随后才道:“皇上先遭董卓之乱,后遭李傕、郭汜之祸,我等在外的臣子不能勤王以安帝室,实在有愧想我刘备赫蒙皇上厚恩,赐予镇东将军徐州牧之职,虽偏居于一隅,但也无时不在关心国事大事。虽早闻郭汜、李傕二人之猖獗,但都是鞭长莫及,唯有切齿痛恨
昨日要不是听杨将军你把京都那边的事跟我一说,我何能会想到皇帝受了如此大的屈辱?想皇上想回旧都了,却都不能如意,反被郭汜、李傕二人百般阻拦,以兵相见就是皇帝他想赏赐点肉食给大臣们,李傕他们居然只给点臭肉来打发、糊弄皇上哼,这群乱臣贼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不怕皇上将他们诛戮九族,更让天下诸侯将他们奋起而击之?”
刘备一通话说下去,杨定也是听得不由击节叫好,连连赞道:“我就知道刘使君乃匡济社稷之人,此功必然非使君莫属”
“可是”刘备听他一说,突然皱起眉头,说道:“无奈关中情势复杂,李傕、郭汜、张济等人人手上都拥着大部兵马,我想要从他们手上迎来天子,这又谈何容易?他们岂可甘心让我从他们手上夺走?”
杨定听得也是有道理,不由跟着暗暗蹙眉。他这时想到了在华阴时,如果不是郭汜、李傕二人突然出来,扬言要帮助段煨来攻击自己,自己又何能弃了人马不要,单骑出奔?而若没有这回事,那么自己也就可能一直留在皇帝身边,升官要爵那是随便的事。再等到皇帝平安东归之后,也就是我荣华富贵之时了可如今,一切都是如梦幻泡影,全都被这二人给吹破了,害得自己只能出奔到此,以仰他人之鼻息
杨定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主意,他说道:“使君你其实也不用如此悲观,想关中虽然是李傕和郭汜的人马为多,但杨奉和董承等皆与我为死党,他们手上兵马也自不少。如若使君想成就大事,我倒是可以一纸书与他们,让他们放开一条口子,以让使君你的人马得能跟皇帝一见。就算不能立即将皇帝接来,至少也让皇帝明白使君你的这份心思,到时,封官加爵自是难免。如果能够顺利摆脱李傕和郭汜二人,走出了张济的驻地弘农,则此功也就成了一大半”
刘备听他如此一说,细细想了想,拱手道:“如若真能成功,此乃不世之功,我怎可一人贪享,当与杨将军你一人一半。”杨定此时是避难在刘备府上,他能得刘备收容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只想出了主意帮帮刘备,以让刘备不觉得他是收养闲人,至于什么功劳他倒是没有想过。及至听刘备一说,他也只是拱手笑笑,说道:“我有什么功劳?只不过是把能想到的尽量想到,能出点力的也就尽量出点力气罢了至于功劳……使君千万不要提起。”
刘备坦然一笑,点了点头。不过他一笑后,又是把眉头一皱,说道:“不过,听先前杨将军一说,杨将军本来是可以常跟在皇帝身边,以保护皇帝安危的,只是不意会被郭汜、李傕二人所逼,这才单骑出奔。听说,将军出奔时就连人马也没来得及带出来,难道真有这事?”
杨定也不明白刘备这时何要再问起这事,他想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气,恨不能杀奔回去,将李傕、郭汜二人剁成肉泥。但刘备既然问了,他也就只好老实回答:“说来惭愧当时我听到风声就已经太晚了,以致他们人马过来时,我却还在营中眼看他们数倍于我的人马都杀了进来,我提刀还想督率士卒抵抗,但无奈已被贼兵冲进寨内,放火烧营。我眼睛大势已去,只得找了匹马,在乱火中突出鹿角,一个人逃了出来。”
刘备见他满脸羞色,也怕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赶紧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也不必太过在意。只是,我想到将军单骑出奔,却将士卒全数留在华阴,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也不免让人可惜。想将军征战沙场半生,难道就眼看着这些鲜血即将付诸东流,而从此以后再也不闻不问,也不去试图再将他们召集回来,以让他们随波逐流,分散各地,以成他人刀下俎肉?”
杨定一听,身躯一震,半响无语。刘备这句话,其实也是说到了他的心头之痛。他头一垂,说道:“我何尝不感到可惜?别说是这部人马了,就是在蓝田我的驻地那里,尚且还有我的一支五千人的精兵部队呢只是,我既出奔到此,也就别指望着再回去了。既如此,我还想着那些还有什么用?”
刘备道:“其实将军你也不用太过灰心,如果我能帮助将军回去召集旧部,让将军东山再起,将军你还愿不愿意重回关中,回到皇帝身边去?”“这……”杨定听到刘备这么一说,不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刘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