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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袁家官大,可我家明公官也不小,前不久刚刚还被天子拜为太尉封了楚侯,同样掌管着兵马大权。再说,袁熙何人,他袁绍大将军再威风如何自己不来。却把自己小子叫来糊弄群雄?”
袁熙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本xing脆弱,被众人说着,不由退后三步。更不敢跟眼前的并世英雄曹cāo、刘备站在一起。他额头上汗水淋漓,手指抠着手心,却几乎刺出血来,终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把眼睛如何面对天下诸侯。
袁熙前来会盟诸侯。却也是他不情愿的。
就在一道诏书送到袁绍案前,身为大将军的袁绍,却是拿不定主意。他并没想到别的,只是恨不成声。骂道:“袁术小儿,我尚未怎么着你却得了一方玉玺就想南面称帝了。着实可恨!”以袁绍身份,乃是其兄。兄长尚未干成大事,他却急着冒尖儿,袁绍如何忍得。他跟袁术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底意见不和,一个北连公孙瓒,一个南连刘表,以致反目成仇。眼见袁术以身试祸,袁绍除了恨、嫉妒,没有想到别的,但要不要应诏讨伐袁术,却也颇为踌躇。…;
谋士许攸以为不可,说天子被曹cāo控制,我等听诏,只不过是听曹cāo的,以大将军身份却去听一个行车骑将军的命令,让外人听来岂不是笑话。一语刺中袁绍软肋。在曹cāo未发迹之前,他也只不过是袁绍所表的东郡太守,要不是他派曹cāo去东郡平乱,焉能有今天的地位?现在他倒好,他挟持了皇帝去,却以皇帝来威胁我,这口气如何忍受。许攸进一步说道:“若趁曹cāo讨伐袁术之机,袭扰其后,将天子接到冀州,到时他曹cāo不就要听命于大将军你吗?”。袁绍一听,切中心机,哈哈大笑,甚是满意。
别驾田丰却以为不可,言道:“天子虽为曹cāo挟持,但不管如何,袁术妄敢称帝那就是死罪,就算天子不出诏书讨伐,天下诸侯理应共讨伐之!再说,奉天子之诏乃为臣之道,岂可以一时义气而抗旨不遵?”
田丰的话虽然说得十分严厉,但袁绍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心里恶狠狠的,不爱听他的激烈之语,目视田丰不言。旁边谋士沮授赶紧缓解气氛,道:“袁术以身试祸,胆敢行之事,袁公身为天子大臣岂可坐视不管?只是,袁公身务繁忙又要对付叛逆公孙瓒、张燕之徒,自然不好脱身亲自应诏。不如袁公选一爱子代为前去,也不失为臣之道。”
袁绍心有图谋,虽然不爱听他言语中的‘’二字,但亦不能责备他。目下即已别无他法,只得按照沮授的意思,在三子选择代行之人。袁绍有三子,长袁谭,为人刚硬,脾气暴躁;儿子袁熙,xing格脆弱,亦惧;小子袁尚,长相俊美,袁绍最喜。其长子袁谭,此刻被委任青州刺史,守平原,自然不能轻易脱身;三子袁尚,要留身边侍奉,不愿让他在外受苦;三子袁熙虽然身无军务,但xing格脆弱,就怕他在群雄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可选来选去,唯有三子可代。袁绍无法,只得交与他两万人马,代替他此行。只是,临走前反复交代,不要让他丢了袁家的面子。然而,很显然,此刻袁熙听到群雄之言,没面目再见,更何遑与众英雄争个高低了。
随他而来的除了袁熙的亲信吕尚、吕旷二位兄弟,还有将军张郃、高览。
张郃见袁熙挪步往后,失了袁绍之威,不禁很是气愤,替袁熙争议:“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尚且不僵,袁大将军还在呢,你们就不把袁家放在眼里了?袁熙乃袁大将军二公子,如何代他不得?至于盟主一位,却也非我袁家稀罕。更何况在场的曹cāo、刘备,皆当世英雄,我等不争也罢。”张郃的一番话说的铿锵肺腑,只让众人一时间都是屏息不语。
刘备看了张郃一眼,只见这位将军两眼如炬,气势雄浑,不觉好奇,不知此人是袁绍帐下哪位将军?
突然只听曹cāo轰然而笑,道:“这位将军胆气俱佳,曹某佩服得紧!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张郃见曹cāo发问,却也不卑不亢,走前两步,拱手道:“鄙人乃袁大将军帐下小将张郃。”哦,怪不得。刘备暗暗点头,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曹cāo却是点头捋须,笑道:“早闻将军大名,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空当找将军指教一二。”张郃却是道了声不敢,退了回去。曹cāo回身捉住袁熙,把他往前面扯了两步,笑道:“公子手心如何满是大汗,想是天气太热了吧?不少字”袁熙一听,诺诺点头,还想往后靠。众人见他这样子,都是不由莞尔,但惧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声望,才没放肆。……,
第四五七:浩浩江水英雄逝
曹操捉着袁熙的手臂不放,还跟他开着玩笑,似乎想要让袁熙出尽丑态。袁熙没有反抗之语,任由唆使,反而激怒下面张郃、高览等一帮袁家将士,做按剑之状。
曹操下首的典韦、徐晃、庞德等将,亦是按剑对视,不让一步。
刘备瞧着曹操的意思,似乎是在杀鸡儆猴,欲要迫使自己就范。刘备当即上前,一手握住曹操,一手握住袁熙,笑道:“曹大人迎奉天子、恢复宗庙之功功不可没,这盟主之位理当是曹大人的,曹大人何必跟袁贤侄一番计较?”
曹操故意使袁熙出丑,却也是因着袁绍不能奉召而来,只让其子代命,心里自然恼怒袁家。既然已经对袁熙小施惩罚了,又有刘备出面,他也只得息事宁人,嘿嘿一笑,松开手去,道:“刘大人哪里的话,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刘大人身为本地地主,我等怎好反客为主呢?我看这盟主之位非刘大人莫属。”
旁边袁熙手臂被曹操掐的铁紧,甫一松开,顿觉气血畅通不少。他望了一眼刘备,感他解围,想要说两句感激的话,只惧怕着曹操,又后退两步。手指抠心,退回原位,不敢一语。场下面的张郃、高览等将无不是暗暗摇头,替袁绍难过。
曹操话落,典韦不知曹操这是客气中带着试探的语气,心里一急,赶紧跨前一步,说道:“盟主之事乃天子所命,曹公不可推让!曹公为何不把天子诏书拿出来,让众人知道?”曹操瞪了典韦一眼,典韦仍是不识趣,急着找主簿拿出天子文书。刘备哈哈一笑,道:“不必了!既是天子亲封的盟主,我等岂可不相信?我等即可奉曹大人为盟主就是!”
下面许褚眼见盟主之位被夺,心里极其不舒服,乃大声叫道:“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说是天子所封。我看是你家曹操自己的意思吧!”曹操被他说中心思,不由恼怒非常,但外表仍是保持着刚才的谦虚之风。面不改色,亦不强辩。典韦见旁边突然跳出这么一只白额虎,不禁一怒,大叫:“天子的意思就是天子的意思。你怎敢侮辱我家主公?来来,且让我斗你三百回合,最后再论孰是孰非!”扯住袖子,冲了上来。许褚却也不是吃素的,眼见他向着自己叫战。亦是扯开袖子,噗的一拳就是打了上去。
两人拳头各交一合,硬硬砸上,传来金石裂帛之声。
许褚,典韦都是一咦,只没想到对方都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神力,俱都不敢小觑。活动活动了拳头,欲要再次交手。被刘备、曹操同时叫住。刘备道:“目下袁逆尚未伏诛。我等自己人却打了起来,只怕让袁逆听到俱都说不过去吧。”曹操点了点头,让典韦向许褚赔礼,刘备却也让许褚向典韦赔礼。典韦、许褚二人虽然刚才还想拼命,但一番交手后都感力气相当,不免起了英雄相惜之意。俱各捂手言好。
虽然刘备不让取出天子诏书,但曹操为了诸侯心服口服。乃让典韦拿了诏书宣读,遍视众人。有不服气者也只能暗暗吞声,不再言语。当下,曹操居中,坐了元帅位子,刘备在左,袁熙在右,各按爵位,排班坐定。曹操环视左右,笑问刘备:“不知刘大人可知道,这荆州刘表可曾奉了诏书,前来会盟?”刘备笑道:“荆州刘表与袁逆毗邻,袁逆作乱,刘表与我同是身为汉室宗亲,焉能不来?只是,听说景升最近抱有微恙,不能亲自带兵过来,却已让老将王威代替他带了五千人马前来会盟。”
曹操轻哦一声,顾盼左右:“五千人马?不知王老将军在哪里呢?”
刘备面色突然一沉,道:“王老将军从下雉出发,途径广济,不想为贼将诸葛玄伏击,当场亡故。”
曹操微微一愣,在场之人亦是替王老将军死于袁逆而惋惜。曹操捋须问道:“既是如此,那王将军所部目下是谁在带领?”
“荆州将军文聘。”
曹操点了点头:“文聘此人我倒是听过,亦是难得一见的大将。只是,既然王老将军所部已由他接手,他就应该完成王老将军未完成之任务,领兵来此与我等会盟才是,如何也是不见他的踪影。”刘备不卑不亢的答道:“其实文将军已与我等会盟了。”曹操轻哦一声,刘备继续道:“只是,我尚自做主,让他与鄙人部将甘宁一起留守广济,只为准备着以后我等从东面,让他们从西面两面夹击袁逆。”
曹操一听,脸色不由一沉,刘备擅自做主敢把文聘扣在他的军中,实在是不把他这盟主放在眼里。但他见刘备面不改色,可见早有准备了,心里对刘备更加忌惮三分。他转怒为笑,哈哈笑道:“刘大人深谋远虑,若我等从东面下皖口,攻打彭泽,让文聘将军从西面下广济,攻打柴桑,来个两面夹击,则袁逆唯有束手待毙了。”刘备随和着笑了两声,心里亦是暗暗对曹操的沉稳忌惮三分。
曹操站起身来,笑道:“我等此时虽然空有十万之师,但奈何江水阻隔,不能有用武之地。说起来,欲要过这江水天险,却是要靠着刘大人的水师部队。不如我等先行将部队驻扎在皖口,顺带领略领略刘大人水师风范。刘大人,你看如何?”
※※※
皖口,江水边,徐盛水军驻地。
当初刘备拿下江东后,考虑到盘踞豫章的袁术和荆州的刘表未服,不得不治理水军,以为将来计。其二人中,袁术虽然不足为惧,但刘表向以水军称世,黄祖等人更是精于水上作战,刘备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其在江水边上共设置了江都、牛渚、皖口三处水军基地,分别以江都令、下濑校尉程辉,伏波校尉吕岱,横江校尉、皖口长徐盛为水军统领,经过将近两年不断的招收、训练,以及打造楼船,也已初具规模。
像皖口,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村落,人口稀少。土地贫瘠。自徐盛在皖口成立县城,治理水军,不出数月。商贾云集,流民来归,皖口人口空前暴涨,城池一度兴建两次。在外城的基础上向外不断扩大,甚至超过临近皖县的规模。汉朝典故,人口过万,县长称令。徐盛也由皖口长升为皖口令。
十万之师,不能进入县城扰民。只得径直取道到了皖口江边。
曹操路过高大的皖口城墙,不禁错愕,转身对刘备道:“记得数年前我从董贼手上逃出来,回乡借兵,曾路过此处。如果记得没错,当时这里还只不过是一个小渔村,如何不出几年却已初具大城之规模了。”
曹操看后,赞叹不已。
到了江水边。曹操看着浩浩江水上到处都是渺茫船只。大小不一,大者三层楼宇之高,人可在上骑马、行车,小者艨艟斗舰,自由往来,又是不禁称奇。心里却是对刘备更加忌惮三分。暗想:“刘备不除,终是吾之大患!”刘备教令徐盛亲自操船。摆阵演练。徐盛接到命令,心里却是迟疑起来。非是他不愿。只是想到早上的事,心里十分不痛快。今晨,他走在街上,一相士突然拉住他,对他说,让他今天不可在水上演练摆阵,不然有覆舟的危险。当时徐盛想着诸侯还在皖县会盟,今日不可能到来,更不会有演练摆阵一说,遂笑话相士瞎语。可他万没想到,诸侯会盟后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来了,而且还要看自己在水上演练摆阵,却是被那相士给说中了。徐盛心里纳闷,望着高高天空,想道:“这样风平浪静的天气,如何会有覆舟的危险,听相士瞎说!”
徐盛刚刚集合水军,欲要登上船只,只刚一抬脚,脚下坚硬的船板突然嘎吱一声,被泄下了一小块。徐盛望着脚下的木板,心里突然莫名的慌乱起来,他扶着胸口,一连对自己说道:“不论如何,这次一定要认真完成操演,不能让曹操等各路诸侯笑话,更不能丢了刘使君的面子。”徐盛这么想着,早已按剑走上船板,指挥调度。身后跟上来的士兵,看到如此坚硬的船板被徐盛轻轻一脚就踩碎了,都是唏嘘不已。他们故意试着用自己脚去踩,非但踩不下半根楔子,就连用力去踏,亦不能动它分毫。皆是作色,暗叹徐盛的脚力。
鼓点如雨响起,大小楼船如飞而行,虽看似混乱,却是进退有序。茫茫大江之上,只见刘家船只往来如飞,列阵转型,调度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