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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粮草呢?”
被刘备一说,张飞又想说大哥是明知故问了。但见大哥脸sè严峻,而左右文武又面有不善,他赶紧跪了下来,无辜的说道:“大哥,你还是罚俺吧,俺是什么都认了。”
刘备鼻子一哼,喝道:“那你知道你犯的可是什么罪?”
张飞沮丧的道:“俺……俺犯了死罪,求大哥给俺一个痛快死法。”
刘备又是鼻子一哼,喝道:“好啊,你既然知道了,那还啰嗦什么!两边来人,与我将这厮给拖出去斩了!”
这也太快了吧?张飞眼睛一转。本想多说两句,但到了此刻,唯有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突然站起身来,向刘备拱手:“大哥,俺老三就先走一步了,以后有空的时候,大哥可要时常来俺坟前说上两句话呀,还有,别忘了叫上二哥!”
他还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话一完。双手一分,将两边士兵推开:“不劳动手,俺自会走!”
张飞这一举动,倒是把刘备给懵住了,心想这小子也太会来事了吧。
刘备一急,差点就脱口叫他回来。
但话说出口了,怎可反悔!
就在这时,那下首的程昱、满宠等人也瞧见了刘备的脸sè,随即恍然大悟。知道刘备虽然怒其不争。但也未必愿意就这么杀了张飞,不过是借此事教训教训张飞,顺带整饬军纪罢了。他们也即识趣,以罪不当死为理由。求刘备赦免了张飞的死罪。
“孤且看在诸公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可暂时囚禁起来,以后发落!”
刘备说完这句话。也即散帐了。
他这里,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楚都以及定都各官员向刘备求免张飞的联名信。
刘备乐呵呵的召集全体文武。又将这封联名信给他们看了。
“孤yu杀我这不争气的三弟,可众人皆为他求免,诸公看孤该如何处置得当?”
刘备说话时,他的面子上当然保持了应有的“难为情”的样子,向众人征求着意见。
这次倒是马超抢先,说道:“张将军虽然鲁莽杀了人,但所幸被他所杀之人乃该杀之人,可以姑且不论。只是那被他髡发的女子终是无辜者,若说杀了张将军以抵其罪,似乎又过于严厉了点。以末将看来,不若将那女子赏了给张将军,张将军娶了她,不就是自家的事情了吗?既然是自家的事,那也就不是事情了。至于拒捕一事嘛,也已经罚过他了,他该吃的苦也已经吃了,想必他人也没有话可说了。明公,你看这法子怎么样?”
他此话一出,各人想到张飞娶了个“髡发”女,都是幸灾乐祸的相视一笑,英雄所见略同,纷纷表示赞同。
马超倒是语出惊人,刘备想了一想,看来为了保住三弟的命,只好先委屈他的人了。
刘备当即捋须,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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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俺娶那髡发女子?那还不如杀了俺!”
张飞负起气来,将手背了过去。
“混账!”
刘备拍案而起,喝道:“你当我是不敢杀你?”
“要杀便杀!”
张飞也真的来事,说着往前一冲,就要掀帐赴死。
“你今天要走了出去,就不是我三弟!我们桃园结义的名分,也就到此为止!”
被刘备一声断喝,张飞立即折身,跪到刘备案前,泪水扑簌簌的落下,仰起脖子来:“大哥何要说这样狠心的话来?俺听从便了!”
刘备被张飞这么一哭,尴尬不堪。幸好帐中就他两个,也就立即起身,走到张飞前面来,想要伸手拉他。
谁知张飞会错了意,他忽然站起身来,将刘备紧紧抱住,扯着破锣的喉咙哭了起来:“大哥啊!”
刘备只觉雷鸣一般,耳朵嗡声作响。
但他也是被张飞真情所动,不觉堕下泪来,安慰了他一番,说道:“三弟,你可要明白你大哥的苦衷啊。想你身为我三弟,你犯了法,我焉能置之不顾?若是不处理的话,我以前所强调的依法治军,又怎能顺利的展开下去?非是我要逼你,实在是法不容情……”
“大哥,你别再说了,俺听大哥的便是!”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你二哥也替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他对你的好,你也要记着。”
张飞问道:“我二哥他说了什么?”
刘备道:“这次楚都那边的联名信,其中霍然有张昭张司马的名字,想若不是你二哥亲自出马,就依张司马的臭脾气,他肯在此联名信上签名吗?”
张飞一听,甚觉有理,赶紧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是。也不劳大哥提醒,二哥对俺的好,俺一定得记住。就像大哥你对俺的好一样,俺时刻铭记在心!”
刘备突然笑道:“三弟你一直没有老婆,我身为大哥当责无旁贷要为你着想一番。可如今我却要逼着三弟你娶一个‘髡发’女子回去,三弟你不生我气吗?”
张飞笑道:“大哥这是哪里话?只要是大哥为俺娶的,就是再丑俺也要了。更何况,她只不过是被俺拔光了头发,其实说起身材……”
他悄悄的在刘备耳边说了几句,刘备听得苦苦摇头。也想不到这张飞还真能观察女人的,好歹能分。
刘备突然问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张飞嘿嘿一笑:“大哥晚上到俺哪里去睡,俺晚上说给大哥听。”
刘备还没答应,那帐外孙尚香刚刚进来,突然听到这个“睡”字,眼睛诧异了起来,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吗?是不是我要回避回避?
不要误会!刘备将张飞推开,立即笑道:“呃。尚香你过来了?”
张飞木在那里不走,被刘备挥起一脚,叫道:“还不滚回帐去。”
张飞恍然明白过来,也打趣的笑道:“俺跟大哥睡。嫂子不吃醋哦?”
孙尚香只一片羞红,啐了他一口,也挥起拳头就打。那张飞被他夫妻一对两头夹攻,赶紧是落荒而逃。到了帐外,仍是不甘心的叫道:“大哥,俺晚上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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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对于张飞一事,刘备宣布了处理的办法。
第一,嘉奖潘璋。
刘备亲自跟他谈了一个时辰,褒奖他不畏权贵,敢于斗争的jing神。并让他担任楚国都尉,负责楚都的治安,即刻赴任。至于他先前所守的濮阳城,自安排他人驻守。
第二,惩罚张飞。
降张飞官一等,行征虏将军(行者,代也,也就是代理的意思)。
当然,对于张飞来说,他还得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准备迎娶髡发女。
不过,现在正是战事之秋,一时也急不得。刘备跟张飞商议一番后,让张飞先以礼聘下了髡发女,将她先行送回了楚都修养,挨战后同刘备娶孙尚香,赵云娶村女那时,一齐完婚。
刘备在黎阳呆了将近两三个月,将周边各县扫荡得差不多了,再无后顾之忧了,方才向北发兵。
这些ri子,左右各县投降者无计,本来他的兵分了不少出去,也只有六万多了,但到了荡yin关时,已经有不下十万的人马了。
荡yin关,去邺县唯一的一道险关,此关一但打破,则邺县也就直接暴露在刘备的大军之下。
所以对于荡yin关的防守,袁军十分重视。
目前,驻守荡yin关的乃是袁尚部将焦触、张南,领兵十多万。可以说,就数字上来比较,双方的兵力也是相差无几。只是若论攻守双方的差异,在这种兵力对等的情况下,刘备还是处于弱势。
不过不要紧,若论起士气、战力,袁军也就根本不能比了。
袁家军虽然有十数万人马在这里驻守,但他们也只不过是临时征集起来的兵,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战力相对于刘备的jing兵来说,自然要差多了。刘备自黎阳而来,以马超、凌统为先锋,陈到为后继,两战下来,已经打得袁军溃不成军,驻扎在关外的五万人马死了将近一万多,站不稳脚跟,也就只好一哄而散,全都退进了关内,不敢在关外立营了。
刘备连打了数十ri,关内只不出战,刘备也没办法,只好分出一部分兵马,让凌统、陈到带出去,分路攻击各县。
而各县面对刘备强悍的人马,多有望风而靡,尽皆纳降,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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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陵城外,杀声震天。
高丘之上,魏延按剑而立,目光炯炯的瞪视着眼前的城池,恨不能立马将其拿下,一口吞了。
城下,士兵疯狂的攻击着。
“将军!”
“嗯?”
魏延虎目一瞪,道:“齐将军不在前方督战。跑我这里来何益?”
在他前面站着的,正是将军齐任,以前在陈国为舞风营主将。
只见他的一身铠甲上面都是鲜血,肩膀上早已负了伤,就连脸上都是鲜血布遍。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他的人怒目而立,大声回答着魏延的话:“将军!我等已经连打了一天一夜了,眼看城池仍是没有攻破,而将士人人疲惫不堪。若再打下去,只怕还没拿下城池。将士早已累垮了!还请将军暂且休战……”
“不行!”
魏延瞪视着他,一口拒绝,咆哮道:“我军连打了一天一夜,同样贼兵也守了一天一夜,他们不喊累,我们怎可先喊累!不行,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们把城献出了为止!”
这人真是不讲理!齐任咬咬牙,恨不能冲上去跟他拼了。
但他终于是忍了下来。好好的跟他说理。他微微一笑,说道:“贼兵乃是守方,我们不停,他们焉能停下?若他们在我们之前停了。那不是自己认输么?”
魏延说道:“我就是要打到他们认输为止!他们不认输,我们就继续打!”
草!
齐任双眉一竖,他身后的将士人人愤怒着,但有理智的。赶紧扯了扯他的衣甲。齐任想到此次率兵远征的主帅是他,而非自己,做为军人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他气馁的没有说话。反过身来,拔出刀子,对着部下们大吼:“给我打,打不下你们就别吃饭!”
也不知道他这句是不是气话,反正他的将士们都被齐任的话吓唬住了,只好人人大吼,举了武器再复冲到了战场上。
若再不下,那还不饿死?为了不饿死,只好拼了。
他这边,又让人去叫将军廖化过来,交给廖化一封信函,说道:“烦将军引一支人马到它后方去,将此信函shè入甘陵城中。”
廖化接过信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魏延挥了挥手:“拿下甘陵城,就靠这封信函了,将军快去吧。”
听到这句话后,廖化再也不犹豫,立即拱了拱手,带了百名士兵,骑马远奔而去。
魏延领兵攻打的正是甘陵的南门,所谓的‘后方’,自然也就是甘陵城北门了。
廖化带着一群人马,飞速的到了甘陵城北门。北门虽然不是主攻的战场,但也有两千多人马守在城外,城上也预备了不少人马防守着。
廖化一到,雷吼声中扯住了马缰,抬头向城上一看,城上也正有士兵疑惑的看向这支不速而来的人马!
“呔!将此信交给你们的将军!”
廖化的声音不可谓不嘹亮,他雷吼一声,早已将信函从箭头上穿过去,插入了箭杆上,然后,将箭搭在弓上。廖化一使劲,那箭刷的一声,早已经离弦而去。城上士兵尚未看清,尽皆骇走。及至蓬的一声,城墙上起了一层灰土,将头一望,才知对方的箭矢已经shè在了女墙的垛子上了。
他们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对方shè完后呼啸一声,尽皆打马走了,方才唆使他人,将墙上的箭矢拔了下来。看那箭杆上果然插了一封信函,也就将箭举过头顶,飞报守城将军。
守城将军刚刚从南城下来,身上已经中了两箭,血也流了不少。
他正是苦闷着,大骂将士不用心,心里也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城外的敌人就和疯狗似的没命的打,已经是一天一夜了,他娘的不知道饿,老子还知道累呢。要是这样拼下去,还玩个毛,全城不死光光才怪!
他心里琢磨着,不如逃吧,听说平原那边已经集聚了不少将士了,不如弃了此城去投靠高将军?
他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一个士兵举着一杆箭矢过来,向他高声叫道:“报!有贼将从南城shè上一支箭,箭上有信函要交给将军!”
守城将军一看,手开始哆嗦起来。
“信函?”
他扶着伤,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拆开!”
那士兵一愣:“是是!”
城下,廖化飞奔向高丘,跳下马来,一路直上去。看到魏延仍是立身在那里,也就赶紧道:“将军!末将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信函用箭矢shè到了城上,让他们交给他们的将军了!”
魏延尚未点头,已经笑了起来:“将军请看!”
廖化微微一愣,转身看去,不由大喜。
只见那巍巍的甘陵城头上,终于在四面挂起了白旗,城上的将士也已经停止了反抗。
廖化不得不服,高声道:“将军恩威并施,真乃用兵如神。”
魏延笑道:“将军不用夸奖,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