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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看了一时,捋须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他身后将军廖化也已经赶到,偷偷的站在魏延身后。
他看了一下战场。又看了一眼面前挺拔着身姿的将军魏延,方才说道:“末将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次贼人发兵不下五万。”
魏延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被魏延一问,廖化倒是微微一愣。
他笑了笑,诚恳的道:“贼兵五万,而我鄃关守将不过两万多一点,我们的数字不过刚刚够他们的一半不到。所以面对两倍于我们的敌人。我只是提醒将军一句,我们不应该轻敌。”
魏延听完,没有急着发表他的意见,他仍是将身子转了过去。看向城下的敌军。
看了一时,他突然哈哈而笑。
“将军为何发笑?是认为末将说得不对?”
“不!”
魏延摇了摇头:“廖将军说得对极了,只是将军你只看到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
廖化皱着粗眉,看向他。
廖化所能看到的是魏延的侧面。
魏延的侧面是一只坚挺的鼻子。凶猛如秃鹰一般的眼睛,以及一部倒卷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颇具气势。
这样的一个人物。在廖化跟着他之初,也只将他看成跟自己一样平凡而粗猛的武将罢了。
他不相信魏延能够创造奇迹,也不相信他有什么地方有优异于别人的。
然而一个月下来,他的粗猛豪壮以及他的胆大心细,却是潜移默化着他,让他不知不觉间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虽然他时不时的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让人难以置信,但还是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他听到魏延这句话,知道他的话并没有说话,所以他也没急着打断,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廖化继续道:“可在我看来,他们虽有两倍于我的人马,却无异于五万只蝼蚁罢了!”
蝼蚁!
这个形容,足以藐视一切了。
身处土丘上的高干当然不会听到魏延对他所带来的五万人的评价,他仍是保持着一副陶醉的神态,在感受着他的五万军队所带来的超级震撼。
哗哗的脚步声,冲天的灰尘,蔽ri的刀戟,无不暴露出战争的一触即发。
“嗯嗯!”
高干不停的点着头,满意的挂着笑容。
他的身后部将终于有人忍不住,向高干提议:“将军,就算攻城,也非一时间的事情,我看我们得先安排人手将营帐扎下来,不然晚上如何安歇?”
高干不屑的道:“你懂什么,我还不知道这些?你听清楚了,营帐可以挨后再扎,但我们刚来,首要的就是鼓舞士气,震慑人心。贼人看到我如此雄壮的军队,他们就已是先胆怯了三分。等到明天再战时,他们也就先输在了气势上。再说了,此时不好早吗,急在这一时?”
“可……”
那位部将实在憋不住,说道:“将军不要忘了,这群士兵不过是临时强行征集的,也没经过多少训练,能有多少战力想必将军心里也很是清楚。若是这么大摇大摆的摆开,虽然明为耀兵,实则是给了敌人瞧破我军破绽的机会,我实在为将军所不取。将军你且看看,他们一个个虽然摆开了,但这样的队列能拿得出手吗,迟早会被……”
“够了!”
高干瞪视着他,说道:“我命你立刻去前军督战,快!”
那部将微微一愣,知道他听不见去,也就叹了口气,跑下了山去。
高干重新看向前方的队列,恍然觉得,他的话实在有理。
但也只能止于“有理”,他现在能因为他的一句话马上收兵吗?当然不能!
城头上,魏延嘿嘿一笑:“这群蝼蚁既然摆开来送死,我若不取,实在天地不容。请将军为我守城,我这就下去让他们快点滚开!”
魏延拍了拍廖化的肩膀。也不等他同意,立即走了下去。
自到魏延即将消失在视野,廖化突然问道:“将军准备带多少人马出战?”
“五千。”
“五千?”
五千对五万,那是一比十啊。廖化当即说道:“不行!将军只需留下三千人马让末将守城就是了,其余两万人马就请将军都带走吧。”
魏延突然仰天一笑:“你太高估他们了,给我五千足矣!”
“这……”
廖化再次皱起眉头,魏延总是那么自信,希望他的话是对的。
城上的吊桥首先放了下来,接着吱嘎声中,城门也打开了。
魏延带着本部五千人马。突然间杀了出来。
隆隆的喊杀声遽然响起,让整个战场瞬间沸腾起来。
高干所带来的士兵,多数是逢纪临时强行招募的,近九成都是没有临战经验的。当他们还在城下扬武耀威举着刀剑的时候,他们人人感到了无比的兴奋,这是从未有过的。这其实也难怪,在平时,他们哪里能这么多人可以站成列队,组成万人的阵容。还能一面欣赏着两边奔跑的骑兵一路扬起的灰尘?这样大的场面,也的确足以振奋人心的。
可当他们突然遭遇对方猛烈的扑击,在看到一个个同伴倒在敌人的马蹄下时,他们已经忘记了身为军人的职责。只顾着逃跑。没命的逃跑。
喊杀声,惨呼声,交叠在一起。
城上的鼓声遽然响起,将军廖化亲自擂鼓。
轰轰轰。振奋着壮士的人心,也毁灭着懦夫的胆量。
魏延一马当先,举起的大刀从未停下。一路直杀入敌人腹心。
他身后的五百骑兵,四千步卒,五百弓箭手,纷纷跟了上来,人人举起兵器,奋身厮杀着。
当五千人一出城,廖化也就让人将吊桥立即拉起,将城门蓬的关了起来。然后他,亲自执起鼓槌,轰轰轰的擂了起来。
当然,城上摆着有三面鼓架,另外两面由着上身的两名力士敲响。
五万人的战场,被五千人突如其来的一冲,顷刻间乱了起来。
前面的崩溃,向着四边逃去,中间的军队,乃至后面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败下来的士兵大呼小叫着冲着自己的队形,他们眼看有人狂吼大叫的杀来,还哪里敢耽搁一下,向着四下里逃命。
可怜的是五万人的战场本来密密麻麻的,难以摆下,现在倒好,被莫名的冲撞着,根本没有缝隙让人逃难。
于是,人踩人,人挤人,不战先乱。
突然间的变故,让高干莫名其妙。他大喝着,还想要用武力制止叛逃的人群,但到了此时,还有几个听他的?
而那些骑着战马的士兵,以及保护在他身周的将士,也要三四千,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久经战场的勇士。
他们向着高干这边团来,企图劝高干赶快撤兵。但高干怎么听他们的,不由恼怒的拔出佩剑,大声喝道:“敢有再言退兵的,杀无赦!”
也正在纠缠不休时,眼看着一人拎着一头大砍刀,目光虎视着这边,单骑冲杀了上来。高干心里大惊,立即让左右安排弓箭手,往着对方shè去。
魏延眼看箭矢飞来,依然马不停蹄,快速冲去,手中的大刀呼呼的拍出,挥打着箭矢。
虽然浓密的箭矢望着他当头shè来,但被魏延一阵的连扫,居然被他冲破箭网,眼看就要冲到了土丘下。
魏延身后,已经有两百骑人马很快紧跟而来。
“将军!”
两边的将士眼看这员将领如此凶猛,心里都起了毛,生出了怯意。
他们把眼神看向高干,希望高干快点退兵。
高干心里何尝不为此人那股拼劲所震慑住,但他眼看这将独骑冲来,心里早已想起,此人莫非就是战报中提起的刘军中新近晋升的将军魏延!
他震骇之余,不免高兴不已,赶紧大声叫道:“快快,与我拿下此獠,重重有赏!”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那些新生退意的将领们都萌生了战意。
他们先前看到的这员将军是凶猛的一面。但他们没有主意到,其实再凶猛的将领,一但陷入孤军,还有什么震慑力的?
此时,魏延刚刚冲破了对方的弓箭阵,他又马不停蹄的往上冲来,跟半路涌上的将士厮杀着。
而本来跟随魏延的数百骑,却被恰时而至的高干骑兵所阻挡住,魏延一时也就陷入了孤军的状态。
那些将士认清了眼前的事实,相信只要将此獠拿下。那么其余士兵也就不足为虑了。
于是,他们纷纷摩拳擦掌,跟着大叫着冲下土丘来。
土丘是临时垒成的,并不算高,也不陡峭,魏延的战马冲上去倒是很是轻松。
在面对着一个个招呼上来的对手,他丝毫不惧,更丝毫不做留恋。在杀死一人后,只要有空间。也就立即扯马上去,将刀劈向下一人。
“将军有令,谁能拿下此獠,重重有赏!”
旁边的士兵围着团团冲上的将士喊话。故意将声音提得老高。
“哼,想拿我,没门!”
魏延鼻子一哼,根本是不屑一顾。
高干眼看着围上的人马团团一层又是一层。可杀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仍是任由着对方猖獗的挥着大刀,怒喝着砍死一个又一个的将士。心里不由燥怒起来。
“哼!一群饭桶!”
他手按着佩剑,眼看就要杀上去,被旁边将士拦上去:“将军不可轻易冒险!”
“嗯!”
高干转过身去,咬了咬牙。
“喝喝!喝喝!”
魏延横起一刀,将一人力劈马下,跟着扯马想要向前走两步,却又被填补上来的将士给团团围住了。
魏延怒喝,仍是不顾一切的杀上。
那城上,一将士将战况不时的报告给擂鼓中的守将廖化知道。
“将军,魏将军已经带兵杀到对方腹心了。”
“将军,魏将军杀到了对方的土丘之下了。”
“将军,魏将军一路冲杀了上去,可跟在他身后的数百士兵却被对方的骑兵给从中截断了。”
……
“将军,魏将军眼看就要杀上土丘了,可被对方的将士给围在了核心了。不好了,魏将军陷入孤军了!”
“咚咚咚!”
廖化头皮发着麻,将鼓擂得更加的响亮了。
“将军,你听到了吗?魏将军被贼兵困在核心了,这可怎么办?”
焦急的将士看向廖化,廖化仍是没有直面回答着他,他大喊起来:“给我将劲都使出来,难道都没吃饭吗?给我使劲的擂!”
“轰轰轰!”
两名力士被激怒了,臂膀频繁的甩着,汗水淋漓。
人人咬着牙齿,使劲的敲动皮鼓。
“再给我使劲敲,使劲敲!”
廖化头也不回的训斥着,他的双臂更是甩得如同暴风疾雨般,没有停歇过。
“将军,你倒是说话啊,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啊!”
将士们催促着,意思是想让廖化开城,带着他们去救魏延。
“都给我住嘴!”
廖化狂吼着,他当然不想看到魏延出事。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自己对魏延有多么的信任。他的话,他完全相信。他既然只独带五千人马,那就只用这点人马,也足以将对方五万人马吞下去!
这是魏延的自信,也是他的自信!
城下是高干的五万人马惊走四散,魏延的五千人如同猛兽一般,在这群绵羊中间肆意的发泄着。
自魏延的人冲进来,就如同一把尖刀,顷刻间撕开了一条口子。高干的人马向着两边逃散,魏延的人马则向前不停的狂奔。在前面的数百骑被对方阻截一段时间后,后面的四千步兵杀来。阻挡的骑兵,很快又被这群人马杀散。于是,骑兵开始向着土丘合围,而士兵则冲上土丘,向着上面发动进攻。
他们到了此时,也已经知道,他们的将军还在土丘上。
他们的将军魏延,此刻正在敌人的团团包围之下,陷入了孤身状态。
魏延的胆子不可谓不壮,在层层将士的围攻下,他仍是没有丝毫惧意,仍是奋力厮杀着。
血水,伤口,创伤……铠甲上没有一处不沾血的。有敌将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杀到最后,魏延头皮也开始发麻。
也许是太过高估自己的势力了吧,居然在冲了数次后,仍是被对方的将士围在核心厮杀,没能前进一步!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先趴下的,只可能是自己。
他并不害怕自己会死在敌将手上,他害怕的是一但自己败了,鄃关怎么办?刘备的知遇之恩没有报答,又该怎么办?
他大叫着,力气已然不支了,但他的刀也并没有停下。
围上来的将士,死了一个又一个,地上已经是成堆的尸体了。后面冲上来的将士,面对着狂怒的魏延,先是头皮发麻,继而硬着头皮杀上去。
哧,身后又着贼人一枪,他能明显的感到后背鲜血的流速。
他大怒着,狂暴而起,将手腕平移,手上的刀就如锯子一样,一连划下数骑人来。当然,这些人中就有刺伤他的那名将士。
呼哧呼哧!
魏延咬着牙齿,流着血,喘着气,耳朵里嗡声响着,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
然后,在静止了片刻后,他终于听到了鼓声。
咚咚咚!
轰轰轰!
对,是催人奋进的鼓声。
鼓声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片刻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