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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拱手说道:“那么先谢过陛下了。只是,就算陛下赏赐了下来,臣也无福消受。”
天子微微一愣,心里似有不爽,但在刘备面前,仍是只能强自压制着。
“楚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突然说这些?”
刘备眉头轻蹙,说道:“敢问陛下,当你知道有人要背地里暗算你。想置你于死地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你还有心情消受这些么?”
天子手一哆嗦,故作镇定,背过身去。笑道:“有谁敢加害楚公你,他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刘备嘿嘿一笑:“只怕他吃的是龙胆!”
天子刚刚伸手去扯胡须,被他这话一说,头额上的汗珠倒是先滚了下来了。
“楚公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刘备听着天子的笑声一点都不能淡定。心里便也觉着舒服了些。
他走上前去,直视着天子,道:“对不起。这句话我还真不是开玩笑。”
天子微微一愣,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觉刘备的眼神太过严厉,不觉向后面退了两步。
刘备可不顾这些,又低声跟他说:“天子你能高高的坐在上面,你拥有的这一切,你应该知道该感激谁。至于汉高祖之事,我想奉以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叫做‘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你呀,没事少来一些,特别像单独召见心腹大臣一类的事情。当然,你也不要老是突发奇想,想些歪主意,这些对你身心都没有好处,呃?是吧?”
天子双手十指屈向掌心,捏起的拳头里面全都是濡湿的汗水,太过腻滑,又不得不将之再次撑开。
刘备这话一说完,看天子木鸡也似的立在那里,两腿还直打哆嗦,心里不觉好笑。
他见自己的话挑得也够明白了,方才退后一步,向天子行了个礼,也就退了出去。
到了大将军府,刘备又让许褚召来汉尚书令张纮,问道:“董承平时都跟那些人走得甚密?”
张纮说道:“明公问的可是董国舅?他平时与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等走得倒是比较近。”
“王子服?吴子兰?”
刘备嘿嘿一笑,这两家伙的确是跟董承走得最近。
他让张纮先下去了,又让许褚传来侍郎王子服,笑问:“听说王大人平时跟董国舅走得最近,可是这样?”
那王子服听到刘备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何意,心里发虚,但只道:“我与董国舅不过公事上的交往,平时也很少走动,谈不上远近。”
刘备哈哈一笑,道:“王大人不必紧张,我传大人来,只不过想让大人你代我走一趟董国舅府。”
“呃?”
王子服微微一愣:“刘公吩咐,小的愿意一力代劳!”
刘备当即让许褚送上来一个红sè小木盒子,说道:“听说董国舅偶感风寒,这里有几根长白山的上好人参,明ri白天你代我送给他吧。”
王子服眉头一蹙:“不可能吧,白天我还……”
白天他还见他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但他没有说完,赶紧闭口,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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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子服手捧着红木盒子,径直来到了董承府上。
那些门吏都知道王子服跟董承交情深厚。也就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他的。王子服也是过门不报惯了,径直闯到了董承的书院里来。
突然看到董承伏在案几上睡着了,他也没想立即打扰他,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跟前。
还想要唬他一唬,转眼看到董承的袖子底下压着素绢,露出了一个“朕”字。
王子服心里起疑,悄悄将素绢从他袖底抽了出来,待藏到袖底想要戏弄他一番,突然转念一想,如何会有个“朕”字。还是血书?难道是天子所赐?他悄悄的将素绢展开,细细的看了,不觉头额上汗珠直滚。
上言: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ri刘贼弄权,乒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jiān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秋九月诏。”
好大胆的董承,居然想要帮助天子谋害刘大人!”
王子服咬牙切齿,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突见董承身躯微动,眼看就要醒了,知道走不了,只得赶紧将血书藏在袖中,转而呼董承:“国舅好自在,亏你还睡得着?”
董承先时突然受到汉帝召见,命他去功臣阁,亲自赐了他锦袍玉带,并特意嘱咐他:“卿归可细观之,勿负朕意。”刚刚走出阁来,就被刘备遇到,险些被刘备剪断了玉带。回到家中后,独坐书院,将锦袍仔细一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又取出玉带来,却也并无夹带。他也就郁闷了,寻思良久,不得其意,眼睛也就疲倦了起来,打起了盹子。正要伏几而寝,突然灯花跳起,落到了玉带上,烧着了背衬子。
董承大惊,赶紧伸手拿了起来,将火星扑灭,但到底烧破了一处。董承正觉可惜,突然破处露出了一方素绢,隐见血迹。他赶紧取了刀子,将带子划开,取出了里面的血字密诏。不看还罢,一看涕泪满流。一夜不能寐,早晨起来,又坐到案边,将诏书再三观看,无计可施。于是将诏书放在了几上,沉思灭刘之计。计策未出,反倒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他醒来不见案上的诏书,魂不附体,手脚慌乱。
那王子服看在眼里,故作惊诈,叫道:“你想背叛刘公,我当出首!”
董承两眼泪流,说道:“若兄如此,汉室休矣!”
王子服笑道:“吾戏之耳!”
又假意替他出谋划策,教他召集心腹,方可起事。他这边,急急的出了董府,心里却是百般纠结。
“若是让吾合谋诛杀曹贼,吾自当仁不让。可若是刘公,这却办不到!若杀死刘公,这天下又将要落到曹贼手里,是杀一豺狼而迎一虎豹也,不足取之!再者,若为袁逆所趁,则汉室顿时倾覆矣!为天下计,吾不能为也!董承与我虽然是至交,奈何他是皇帝亲属,天子血书,他不能不奉。我若去劝,只怕他也未必肯听。为今之计,不若向刘公出首,以安天下。至于董承,我也只有对不住了。”
既已打定了主意,王子服再也不迟疑,径直朝刘备的大将军府走来。
“烦将军通禀一声,就说侍郎王子服求见!”
“等着!”
不时,门人请了王子服进去。刘备倒在院内读着书,见他来,立即哈哈笑着,迎了上去。
“王大人来得早啊!”
王子服向刘备拱手行礼,被刘备邀到里面喝茶去了。
王子服这边啰啰嗦嗦说了好多,就是没有说到正题上来。那刘备也隐隐见了出来,便也漫不经心的提醒道:“王大人早上可去了国舅那里,他的身体如何,好些了吗?”
王子服心里奇怪,董承明明身子好着呢,为什么刘备老是强调他身体不好?不管好坏,但刘备关心董承却是事实。只是相比而言,董承做事就欠缺考虑了。天子给他一个衣带诏他就接受了,难道他就不论是非了吗?
王子服想来有点过不去了,脸sè变了变,说道:“他身体没有大恙,倒是思想出了点问题。”
刘备一听,知道是时候了,立即让两边都退下了。
“王大人的话里好像有话呀,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被刘备一问,王子服立即跪了下来,说道:“明公恕罪!”
随即将在董承府上所见之事,一字不漏的跟刘备说了:“那血带诏如今就在他的府上,大人若派人去搜查,必然人赃并获。”
刘备点了点头,尚未开口,那外面许褚走了进来,向刘备拱手道:“大人,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在府外求见。”
刘备看了王子服一眼。王子服拱手道:“这些人都是我推荐给董承共同起事的,他们平时也都跟董承关系极好,董承不会怀疑。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这么快就来见刘公你了。”
刘备两眼一亮,顿时觉得有点戏了,赶紧道:“请他们上来!”
许褚应诺者,也就速速奔了下去。
第五七五:甘宁劫曹营
“咦!兴霸何往?”
文聘在乱丛中走着,天上月sè迷蒙,一时就是怎么也走不出去,身边也没有跟随一个将士。虽然他平时自持胆子大,并不将夜行看做难事情。只是他在这里转得久了,一时没有了出路,心里倒是慌乱了起来,还想着明ri要回帐去见将军黄祖呢,可不能耽误了行程。
他这里乱想着,突然看到乱草丛中甘宁牵着马,放缓着步子,走了出来。文聘突然在这里看到他,心里自然惊疑,也就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他问。
甘宁一见是文聘,也就说道:“仲业你小点声,你没看见我正有任务在身吗?”
这时,文聘也看到了甘宁身后跟着的百余人。他们人穿铠甲,头戴铁盔,手里都捏着长矛,牵着马匹,马嘴边上还衔着马枚,就连马脚下的四只蹄子上都裹上了软布。文聘一见,知甘宁有夜袭任务。
文聘走上前去,扯住甘宁问道:“可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么?”
甘宁也不瞒他,说道:“我等先时随孙将军起兵十万围攻合淝,奈何军行不利,被张辽一阵厮杀,一战败到了濡须口。我等刚刚收兵,就听闻曹cāo自汉中领兵四十万,前来营救合淝。孙将军于是跟众谋士计议,先拨董袭、徐盛二人领五十只大船,在濡须口埋伏;令陈武带领人马,往来江岸巡哨。那长史张昭这时又向孙将军建议,‘曹军远来,必须先挫其锐气。’”
“张长史一说,便有将军凌统出列,说他愿意带兵杀来。孙将军问他带多少人马,凌统说道,‘三千足矣!’我那时心里想着,就曹cāo这些人马。也须得三千人吗!我于是出列说道,‘只用百骑足矣,何要三千?’那凌统听我一说,自然不服,便跟我争执了起来。最后孙将军说道,‘曹军势大,不可轻敌。’让凌统带三千军出濡须口去探哨,恰好遇到了曹兵,与他一顿厮杀。”
“曹军先锋张辽与凌统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孙将军恐怕凌统有失。便让吕蒙接应回营。我见凌统回来,便向孙将军请求,‘宁今夜只带一百骑去劫曹营,若折了一人一骑,也不算功劳!’孙将军听我一说,便不再犹豫,从帐下调拨了一百jing锐兵马交给了我。我又向将军要了酒水五十瓶,羊肉五十斤,赏赐军士。并以言语壮之。军士皆甘为我用。如今眼看将要接近曹营了,我等将有一场恶战,仲业你还在在此止步!”
甘宁说着,就要跃身上马。那文聘自然不服。一把扯住甘宁,说道:“请问将军乱军之中何以为号?如何才能辨认出自己的人?”
甘宁指着头盔:“以此为号!”
文聘一见,方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头盔上都插了一支白sè鹅翎。
文聘点了点头,说道:“请将军先行!”
甘宁也不多说。将马枚拿掉,飞身上马。呼啸一声,带着百骑飞奔而去。不多时。也早已经冲到了曹营边,拨开了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径奔中军而去。甘宁马上大叫:“活捉曹贼!”他身后百骑也是喊声同时响起:“活捉曹贼!”
那大帐中的曹cāo一听,梦中跳起。
帐外许褚走了进来,赶紧道:“曹公!”
曹cāo问道:“帐外何人喧哗?”
许褚道:“有贼兵冲营,直朝我中军冲来!”
曹cāo大惊道:“如何是好?”
许褚扶着曹cāo,说道:“曹公莫非忘了?我中军前有车仗伏路穿连着,围得铁桶也似,管保他们冲不进来!”
曹cāo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那冲进来的甘宁所部,到了中军,正如许褚所说,车仗蔽路,根本没法继续往前直冲。若下马,只怕会堕了气势。也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人步行而来,飞身上去,双手托住车仗,沉喝一声,车仗应声被抛在道侧,弄出一条路来。
“将军还愣着干什么!”
甘宁定眼在火光中一看,却是将军文聘。
他心里大喜,不及感谢,早已带着人马直冲了进去。
眼看百骑刚过,又有曹兵从后追来,他则拔出佩刀,力战数人。举起了旁边一只火把,投入了中军大帐,大帐立即燃了起来,火光一片冲天。
曹cāo未闻人声,先见到满天的火光,立即掣着刀,跑了出来。
那许褚跑出来时,已经听到喊杀徒然接近了中军主帐,他脸sè一黑,赶紧催促曹cāo:“不好了,贼兵杀进中军来了,曹公速避!”
“你不是说前面有车仗阻拦么?”
这时也不是分辨的时候了,转眼间,甘宁已经带着百骑席卷而来。也幸得曹cāo跑的还算快,不然眼看就要为甘宁所捉了,甘宁带着百骑在曹cāo中军转了一圈,知道不能久留,久留则救兵俱至,自己也就难以冲出去了。
甘宁又是一声呼啸,带着人马奔出了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