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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贤者连话都没说完,海姆达尔仓促间已化形,小强盗机灵的一跃而起抓住白隼的爪子,白隼用力一拍翅膀,刷地飞了出去。
“……喳喳兽?”大贤者看着逐渐飞远的影子喃喃自语。
“该死的!”一身狼狈的二贤者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看得出来,平时严重缺乏锻炼。他看到大贤者傻了吧唧的杵在门口,顿时火冒三丈。
“为什么不拦住他?”可惜二贤者这会儿顾不上兴师问罪,丢下这句怒喝一头冲进了冰天雪地之中。
大贤者淡定的摸了把胡子,这时候才缓过劲来,茫然的想,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海姆达尔心急火燎的冲到石室,为了堵住二贤者,还在门口设了点障碍,他飞掠过高台,终于看清楚1996年看见的一滩白骨的原型,的确是一具龙骨,根据骨架估摸,十有八、九是一条成年喷火龙。
快快快……海姆达尔仿佛能听见二贤者逼近的脚步声。
他掏出记事本,渴望根据记忆中的无心之举唤醒这些石碑,他举着魔杖,在石碑前挥舞,五颜六色的线条在空中跳跃,忽明忽暗的光团中,海姆达尔的脸显得庄严肃穆,仿佛一座石雕,还带着一丝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小强盗没有打扰他,站在石碑围拢的圈子外不停朝后张望,直到谩骂声传来并在空间内荡漾开,它厉声尖叫,二贤者越来越近了。
汗珠子从额头滑下,滑到鼻梁,海姆达尔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二贤者绕过石台,冲进里间,看见石碑阵中的海姆达尔,眼内凶光一闪,当他发现海姆达尔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望着他,不由得洋洋得意的一笑,结果前一秒还一脸苍白的海姆达尔下一秒就向他丢了一个魔法,二贤者很不雅的脚下一滑,跌了个狗啃泥,差点磕掉一颗门牙。
二贤者在怒骂中飞快的爬起来,朝石碑扑去。
海姆达尔抱起小强盗,一人一动物齐齐对他挥挥手。
这是二贤者在世时第一次与海姆达尔面对面,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其他贤者追过来的时候看见二贤者邋里邋遢的坐在地上,哥几个一看就知道现在主控人格的是哪一位,要是另一位,根本不可能席地而坐。
“怎么回事?”贤者异口同声。
二贤者指了指石碑,“我们建造的能够转换时间的石碑阵被一个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徳姆斯特朗学生使用了,我没能留住代言人,他跑了。”
其他贤者们大惊失色,纷纷跑过去查看,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一声不吭的坐到了二贤者身边。
六大贤者瞪着那些石碑一二三木头人。
“也就是说我们将建立的徳姆斯特朗一千多年以后依然存在。”四贤者倒是个开朗的,一下就把心思转移到阳光面上去了。
“那我的龙怎么办?”六贤者很不开心。“我们当初建这个是为了解救身后那条可怜的龙,把龙息之地的名号坐实了,这对于我们学校是个强有力的宣传。”
二十世纪的龙是保护动物,一般人除非想不开并不敢主动招惹,一千年以前这会儿却希望弄条喷火龙坐镇吸引生源,要不说一千多年以前的巫师跟今天的巫师脑结构不同呢。
在时间的魔法上稍有研究的三、五俩贤者对他们的对话无动于衷,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石碑阵上。
“这个石碑阵并没有完善,”五贤者说。“我一直没有找到更精确的时间落点设置方式。”
别的贤者一听,眉头皱起来了,他们虽然不像他二人精通,好歹也是位列贤者行列的巫师,对于这类魔法多少有些涉猎。
“那孩子会如何?”二贤者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一千多年以后的石碑阵是什么样,我估计他应该是无意中激活了它们,他并不知道怎么操控具体的时间落点。”说到这里三贤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事实上我们俩还没来得及布置这个。”
几个贤者无语了。
“他下面会被转换到哪个年代?”二贤者又问。
“如果运气好的话会直接回到他所在的年代,如果运气不好,”五贤者迟疑道,“那就难说了……”
“我看到他带着一只喳喳兽。”大贤者对六贤者说。“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培育喳喳兽的计划最终还是成功了?我看你还是先别急着放弃。”通常情况下,在野外,凡是喳喳兽栖息的地方肯定有龙。
“真的?!”六贤者眼睛一亮,扭头瞪向二贤者。“你怎么不把人留下?”
二贤者一脸的苦逼。
跟当初一模一样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风云变幻,光影在周身来来回回的游荡,仿佛亘古不变的岩石悄悄发生着改变,它们旧了,老了,斑驳了。
等到一切结束,海姆达尔在黑乎乎的环境中扬起了嘴角,这个室内光线……他又抬起头,没有任何照明器具。
斯图鲁松室长心花怒放了,咱回来了!
小强盗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动物的洞察能力总是强于人类的,海姆达尔立刻亮起荧光闪烁。
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落在了另一头的黑暗中。
海姆达尔举高魔杖,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传来,一双手自身后的黑暗中伸出,并固定住了他的肩膀。
'妈妈!'
这一声呼唤把正准备给身后那人来一记的海姆达尔定在了原位,他瞪着此刻蹲坐在脚前的黑团半晌说不出话来。
“……思维恩?”双手的主人来到他身前,充满怀疑的嘶哑呼唤中却饱含着挥之不去的激动。
海姆达尔抬头与手的主人对视,下一秒,刚刚燃起的火苗从那双眼中悉数褪去,只剩下空洞和冰凉。搁在肩膀上的手也离开了。
海姆达尔把小强盗放在地上,让它跟黑猫大眼瞪小眼。
“唉,失败了……”海姆达尔对着石碑叹气。
男人的目光很快从他身上挪开,在一块石碑边坐下。
海姆达尔摸了摸那些石碑,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想到早上出门,除了一千多年前的那杯还没喝完的蜂蜜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斯图鲁松室长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咱饿了10个世纪有木有!
他转眼看向默不作声的男人,“您有吃的么?”
男人不发一言。
他尝试靠近,“如果有吃的,您能给我点吗?”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
“看在我是徳姆斯特朗学生的份上,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瓦西里耶维奇教授。”
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到底曾经教书育人,这方面会有触动。
“你认识我?我已经不是校长了,也有很多年没有来过学校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空阔漆黑的石室内显得飘渺虚无。
“我不认识您,我认识您的肖像画。”
“我没有肖像画。”
“怎么没有,校长画廊里挂着呢。”
“……你是从什么时间过来的?”
您老也太神了。
海姆达尔甘拜下风,嘿嘿一笑,“1996年。”
TBC
作者有话要说:
ACT·573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方再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幽静的空间内,就听到海姆达尔的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唱,看上去比二十世纪那会儿年轻的多的黑猫好奇的在他身前打转,让海姆达尔松了口气的是没再坚持盯着他叫妈了。
小强盗从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大约觉得黑猫一副大众相,看了几眼没劲了,开始四下溜达。
确定它不会对这处“遗迹”造成破坏,海姆达尔就在瓦西里耶维奇依靠的那块石碑的隔壁石碑落座,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几颗糖果,剥出一颗塞进嘴里。
黑猫往前走了几步,在荧光闪烁的照射下,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闪闪发亮。
海姆达尔不禁翘起嘴角,又剥了一颗糖果,朝它递了过去。
黑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忍住,凑近后低下头,眼看就要吃到了,突然浑身一震,转身飞快跑回了瓦西里耶维奇身边。看样子校长阻止了它。
想想也是,他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单凭他一面之词不能取信于人。海姆达尔讪讪收回手,后背朝后一倒,靠在石碑上。
小强盗喳喳尖叫了几声,声音在石室内回荡,海姆达尔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喳喳声持续不断,海姆达尔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小强盗两只爪子就摸上了他的脸。它那双尖尖的黑爪子在眼前一闪而过,海姆达尔刷地睁开眼,小强盗在他身上上蹿下跳,差点把他的肺踩吐出来。
“下去!”
在海姆达尔严厉的瞪视下,小强盗离开他的身体,不过并没有被吓跑,抓着他的袖子朝外拖。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边的校长仍无动于衷,倒是黑猫一直好奇的睁着大眼瞧他,这时候的豆荚猫比96年那会儿可爱。
“行了行了,别拉了,我跟你去。”他跟着小强盗来到外间,不管跨越多少个世纪,小强盗对高台依然执着。
他熄了荧光闪烁,塞好魔杖,在黑暗中化形,感觉小强盗抓住了他,他振翅飞上高台,与小强盗一块儿落在高台上,荧光闪烁重新点亮。
整具骨头已经不如一千多年前的完整,和96年那时差不多,白骨散落一地。小强盗在骨头堆里来回搜索,海姆达尔纳闷的看着它的举动,搞不清楚它要做什么,直到它围着高台中央的隆起又跳又叫。想到96年貌似也有这么个隆起,那时候出于谨慎,没敢靠近,现在倒是有了探秘的胆子。
无需他动手,小强盗前前后后使劲扒拉,高如山包的隆起逐渐坍塌,露出里面白乎乎的硬物。小强盗看着那硬物兴奋的手舞足蹈。
“那是什么?”他朝空中释放了一个如信号弹一般的荧光闪烁光源,与魔杖顶端的光源遥相呼应,高台上顿时被照的亮如白昼。
看上去像一个蛋。他朝白色硬物走去,没想到小强盗居然朝他凶狠的龇牙,护在那东西前,不让他靠近。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海姆达尔不屑的撇撇嘴,“不看就不看,老子还不稀罕呢!”一转身化形飞下高台,小强盗这会儿完全被那蛋迷住了心神,见他走了也不着急,在台子上围着巨大的白蛋爱不释手的兜圈子。
海姆达尔心情不快的走回石室,在原位坐下,往嘴里又塞了颗糖,嗍着嘴儿,脑补鸡腿和炖肉。
胸前的魔法镜子频频闪耀,海姆达尔这才想起来,把镜子举到眼面前。
【失败了?】威克多的脸出现。
“嗯,好歹和1996年接近了几百年……”
【那个转换器能用吗?】
“能用,96年那会儿能用,这会儿肯定也行。”
【你快点回来吧,不会乐不思蜀吧?】老爷的小心脏一直都高悬着,他这小男友太会蹦跶了,竟然还整出了穿越。
“你猜我现在在哪一年?”
【……我不想猜。】老爷实在没有说笑的心情。
海姆达尔在心里苦笑,他也不想啊,如果不尽量轻松点,没心没肺点,威克多还不更着急?!
“美人儿,在96年等着我,大爷我马上就飞奔回去跟你温存三百回合。”
威克多看到海姆达尔嘟着嘴巴,好笑的摇摇头,知道他在宽慰自己。
海姆达尔一转头,豆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到自个儿脚边了,瓦西里耶维奇没有阻止,看样子只要不实在触碰到豆荚,他不会过于干涉。是害怕他对黑猫有歹心吗?所以才不让它吃他送的糖,尽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校长骨子里是个谨慎的人。
他小心的伸出手,黑猫退了退,发现他只是把手伸在那里,没有靠近,不由得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它慢慢凑了上去,嗅了嗅,又用爪子扒拉了几下,最后臣服在海姆达尔挠挠的骚扰下舒服的蜷成一团。
海姆达尔忍不住轻笑,它可比二十世纪的刺团好玩多了。
'妈妈……'
海姆达尔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它的眼神一暗,并在心里叹口气。
“教授怎么会在这儿?”
仍然没有得到答复,海姆达尔耸耸肩,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但过了一会儿,对方有了动静。
“你又是怎么到的这里?”
“做梦梦到的,梦里一只猫带我进入这个石室,梦醒以后出于好奇就过来了。”
那边又没了声音,海姆达尔想了想,决定再接再厉。
“您呢?是在做时间转换器的研究课题吗?”
“我在等人。”
“哦,他一直没来吗?”
很久很久以后,瓦西里耶维奇说:“他不会来了,再也不会。”
海姆达尔沉默了,难道他在等约尔夫?想到刚才自己一出现,他对自己的呼唤,海姆达尔心里就不太好受。
“也许他会出现的……”海姆达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这个石碑阵是唯一性的,一旦被某位巫师激发,别的巫师就无法使用了。我本来想利用这个转换器回到当初,可惜失败了。”
换句话说就因为海姆达尔的误打误撞,破坏了瓦西里耶维奇回到过去拯救约尔夫的机会,想通这些,海姆达尔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真的很抱歉……”
“是我太异想天开了,”瓦西里耶维奇的语气很平淡。“他也许并不想回来,以他现在的身份。”
“一切都会好的。”
海姆达尔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干巴巴的,没有听到瓦西里耶维奇的答复,他并不意外。
“您知道外面高台上的蛋是什么动物的吗?”
“……据说是龙蛋。”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