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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这天中午,威克多在海德格拉克校园内的溪边长凳上一边享受树荫的沁凉,一边吃家养小精灵为他准备的三明治,兰格一阵风似的刮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威克多吃饭的动作顿了下,而后举起小篮筐。
兰格摇头。
“你吃过了?”威克多问。
“还没。”
“那来点。”威克多又把篮筐递过去。
兰格这回没有客气。
直到篮筐里的三明治和别的食物全部消灭光,威克多才问,“顺利吗?”
兰格知道他在说什么。
“花钱消灾。”兰格不在意的说。
“让娜知道你的打算?”
“她不同意。”
那就是知道了。
“如果我是你,里格肯定也不同意。”
兰格说:“我不在乎花钱,按我父亲的遗嘱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一直吊着她不利于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我希望她将来不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想我可以试着忽略她曾经带给我的痛苦。”
“你完全可以再狠点。”威克多觉得兰格太有风度了。
“对于一个我再也不想花半点心思的人来说,我的做法无可厚非,陌生人罢了。”兰格从容一笑。
“祝你好运!”威克多说。
“该给的钱都给了,我和她彻底没关系了。”兰格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她应该感激你的慷慨。”
“不,那是我父亲的慷慨,他当初希望我们至少相敬如宾一生。”
“唯独这一点你父亲不会责怪你,毕竟先放弃的不是你。”
“如果我父亲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怪我把他的钱送给我的前妻。”
威克多琢磨出来了,安德鲁这家伙居然叛逆也这么闷。骚。
“这你也不用管,百年之后让你的前妻去解释。”威克多开玩笑的说。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威克多在通往另一座岛屿的小船上与兰格再度相遇,发现对方脸色不对,威克多停止调侃的念头。
“你的课也结束了?”威克多问。
他们身旁还有学生,老爷没有贸然私聊。
兰格没有说话。
船只抵岸后,师生们纷纷跳下船登岸。
俩教授故意走在最后,等学生们离去,他们才缓缓朝岛上进发。
一路沉默不语的兰格突然说:“看得见站在涯顶的人吗?”
威克多举目望去,眯眼瞧了一会儿,诧异道,“那是哪个国家的警察部队探员?”
警察部队的制服各国不尽相同,但为了和国际警察部队靠拢,相差并不显著。
“爱沙尼亚。”兰格平静的说。
“他们为什么……”威克多一愣。“他们是来找你的?”
兰格不紧不慢地回答,“刚接到消息,那个女人死了。”
威克多静默片刻,“你的前妻?”
兰格点头,而后说:“不知道她见到我父亲后,打算怎么和他解释。”
威克多见他还有调侃的心思,想必他对这件事的触动没有想象中大,兰格毕竟不是圣人,他现在的态度就和他几个小时前说的那样——陌生人罢了。
“鉴于你过去的倒霉经历,我这么说可能会冒犯你,”威克多口吻轻松地问。“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吧?”
“别担心。”兰格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有学生和教授作证,这几天我一直待在学校里,财物转移也由妖精负责,我没有直接沾手。况且我真要折磨她就不会杀了她。”
“她怎么突然就……”威克多想不通。
兰格眯了下眼睛。
TBC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个领便当了。
前兰格夫人下台一鞠躬。
泡桐妈:辛苦辛苦,观众朋友们都挺恶心你的,希望下一个角色再创高峰——如果有下一个角色的话。
前兰格夫人。炮灰: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再接再厉,不负重托,将恶心进行到底——请务必在往后的坑里再为我安排角色。
泡桐妈哈哈大笑岔开话题:大家鼓掌~~~
感谢所有的炮灰,如果没有他们的无私奉献,世界将无比乏味。
ACT·845
一、
海德格拉克的两位教授登上充满原始美的蜿蜒石梯,在攀登石梯的路上大约花了7、8分钟时间。当他们来到顶端,看见蓝天白云下站着几位身着统一制服的巫师,人们通常不太乐意与穿着此类长袍的巫师面对面,以斯图鲁松主席的话来说:太晦气了!尽管主席先生经常和这样穿着的巫师打交道。
爱沙尼亚魔法部共派了三位警探。
“他们很重视你。”威克多弯起嘴角。
“二十年前就领教过了。”兰格慢条斯理地走过去。
三位警探立刻围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目标,生怕看丢了似的。
“这儿可以幻影移形吗?”兰格忽然道。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仨警探的气势和步伐不约而同地犀利起来。
威克多假装毫无所觉,故意表现得很伤脑筋,“不是很清楚,这里虽然不是主岛……恐怕还是不能。”
仨警探的步调明显一缓。
俩教授相视一笑。
安德鲁、老爷,你们又调皮了。
仨警探中看上去最年轻的一位停在二人身前,打量人时的表情带着不经意的傲慢,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对于做贼心虚的人或许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但对普通人,比如眼前二位教授,年轻警探的盛气凌人就有些惹人反感了。俩教授对警察部队的警衔虽不精通,却不是一概不知。这是一位年少有为的警探,比他身后两位年长者位高权重。
“安德鲁。兰格先生?”年轻警探说。
“我是。”兰格说。
年轻警探的目光在威克多脸上飞快转了一圈,然后说:“我们是爱沙尼亚魔法部巫师警察部队的探员,有一起案件希望您能协助调查。”说着就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威克多身上。
威克多在对方的视线中坚持了半分钟,直到对方的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情,他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在广场上等你。”威克多拍了下兰格的肩膀。
转过身的时候威克多听见背后有个陌生的声音喊了声“……部长先生”并不悦耳的男中音,带着令人动容的哽咽,略略沙哑。
威克多脚步微顿,而后传来兰格清晰有力的对答,“我早已不是爱沙尼亚的魔法部长,请叫我兰格教授。”
一个多小时以后,兰格在弧形的树形杜鹃花墙前的石凳上找到威克多,他正被一群低年级团团围着。
“好啦,兰格教授来了,下面是大人谈话时间,小孩子赶快去吃饭和复习功课!”威克多下起了逐客令,口吻和煦,表情却不容拒绝。
孩子们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兰格教授,散开了。
“我在低年级中的威望都被你消耗没了。”兰格开玩笑的说。
“你还有成熟稳重的高年级。”威克多调侃道。
兰格在一步之隔的另一个石凳上落座。
二人面对宽阔的广场,晚霞逐渐渗透天空,广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的倒影在花色地砖上拖得又窄又长,每个人头上笼罩着一圈金红色的描边,远处起起伏伏的花墙犹如被泼了一层蓝莹莹的墨色,白色的花瓣模糊得无法分辨轮廓,更远处天空的霞光恣意绚丽,跳脱鲜活。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威克多发出笑声。
兰格投去疑惑的目光。
“要是你换成里格就好了。”老爷感觉很煞风景,如此良辰美景,无奈爱人远隔重洋。
安德鲁何尝不是这么认为。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放过你。”威克多对爱沙尼亚魔法部没什么好感,不仅因为兰格的冤假错案,海姆达尔跟那个国家的魔法部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原本是的,后来出了点小意外,”兰格补充,“我说的意外是针对他们的。”
“怎么回事?”
“他们问了我一些流程性的问题,我照实说了毫无隐瞒,也许他们工作态度相对严谨,认为我口说无凭,没什么可问的后就十分强硬的要求带我回部里做进一步调查。”兰格的四平八稳更像置身事外。
“他们动用武力了?”
“没来得及。”
威克多咋舌,爱沙尼亚魔法部怎么还这么脑残?在一间本地颇有声望的正规魔法学校里限制一名在职教授的人身自由,强行拘捕的理由仅仅因为“进一步调查”?配合调查至少掰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威克多迫不及待的问。
“意大利魔法部的警探赶到了。”
“意大利?”
“她死在意大利。”
“不是在爱沙尼亚?”
“他们在索伦托一家贩卖纪念品的巫师商店的后门发现了她的尸体,身上的钱物首饰遭到洗劫,外袍都被扒掉了。她住的旅馆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随身携带的名贵物品——包括房间里看似有价值的摆设全部不翼而飞。”
劫财?威克多陷入沉思。
兰格又道,“我猜测她拿到钱后打算出门度假一段时间,意大利一直是我前妻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之一,每年夏季都会光顾索伦托半岛并在那里住上一周,再到罗马和米兰购买价格高得离谱的箱包服饰——半数以上并不适合她,她喜欢上那里花钱,因为那时全欧洲的女巫都汇聚在意大利,在一双双艳羡目光的包围中砸钱能让她的好心情持续到圣诞节。”
“现在还不是夏天。”
兰格别有深意地说:“二十年前她只能在夏季开始以后才能从我这里拿到额外的零花钱,我想我的老朋友在彻底明了她的喜好后延续了这种做法。”
威克多扬扬眉毛,“爱沙尼亚的警探没有透露案件的其他进展?”
“他们没说,意大利魔法部的警探倒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和案件本身关联不大。爱沙尼亚警探似乎认为是由不法之徒觊觎钱财而酿成的悲剧,意大利警探更多的偏向争风吃醋所致的情杀。”
威克多摇摇头,说:“那些警探都走了?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吧?”
“除非他们能找到推翻现有发现的新线索,我的学生和学校里的家养小精灵都能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兰格自信地回答。
威克多摸摸下巴,“去拜访一下我们的拉卡利尼教授?”
他们在意大利魔法部里也是有人脉滴。
兰格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二、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收到一封请求开办新研究室的书面申请,申请人姓名一栏写有罗伯特。马罗尼的名字,恩里克面无表情地把这封申请书交到副主席卡罗。琼斯手里。
德校研究室这块主要由卡罗负责监督。
“马罗尼真是不甘寂寞。”卡罗对海姆达尔说。
马罗尼直到今天都没成功想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因为格林德沃的记忆遮蔽魔法太刁钻,而是在恩里克的首肯下,校医福莱特先生一不做二不休让他真失忆了。
“我弟弟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欺软怕硬、胆小如鼠,万一他想起什么被吓出个好歹,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爸妈不会放过我。”恩里克说得好像心灰意冷,对父母的偏心不抱希望,但在听闻马罗尼出事时流露出的慌张不是作戏。
卡罗举着三年级们的申请书,不,严格说来申请人一栏填写的人名不止三年级,还包括凑热闹的二年级和明显被糊弄的一年级。
“人不少,申请人数已超出最低标准线。”卡罗说。
如果学生会打算为难他们,申请人员这一条肯定没法做文章,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一年级好办,对他们稍许流露点意思他们就会乖乖退出;二年级的意志想必也不怎么坚定;重点攻克对象只有三年级。”恩里克斩钉截铁的说。
学生会中围观仨人的其他成员交头接耳,似乎对恩里克的分析极为赞同。
海姆达尔看看卡罗,又看看恩里克,“你们为什么认定我会为难他们?”
二人面面相觑。
“大概你给低年级们的感觉就是为了为难他们而存在的,我们不知不觉被低年级的情绪感染了。”卡罗不怕说实话,恩里克就不敢那么直截了当。
海姆达尔眼观六路,被他的目光接触到的学生会成员们一个个如临大敌,或低头假装忙碌,躲避不及的人则是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海姆达尔反复告诫自己作为学生会主席有容乃大的重要性,自个儿明明辣么平易近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恩里克,让名单上的人到研究室长廊入口集合。”海姆达尔说。
十五分钟以后,主席与副主席并干事之一的恩里克出现在德姆斯特朗的研究室长廊内。
他们的一只脚刚踩进这一方的地面,不远处正往外走的一名学生突然鬼叫一声掉头拔腿就跑。
仨人纳闷地看他一溜烟冲进飞天扫帚研究室,开了单扇门板的研究室内爆出诡异的尖叫,门板随之啪的一声关上。关门声犹如摁下了某个关联性按钮,其他研究室纷纷效仿,长廊内乓乓乓此起彼伏。
挂在长廊内的“巫师科学家”的肖像画皆受到突如其来的气氛影响,变得噤若寒蝉。
“对了,”海姆达尔的声音唤醒了俩目瞪口呆的同学,“研究室的学年末评估周快到了吧?”
作为研究室主要监督人的卡罗恍然道,“下个星期开始。”
海姆达尔好笑的说:“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马罗尼屁颠颠地由远至近,身后跟着几个同年级跟班,貌似都是申请书上留名的孩子。不出恩里克所料,二年级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