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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菜名字起得朴素,一听即知用料口味。这几道不怎么辣的素菜,比之江南习惯,仍然稍显厚重,不过其特色之处亦在此……子释想:下回也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这时傅楚卿把较远处一个碟子挪过来:“这蜜汁酿桃泥是甜的,应该也不坏……”
子释刚要伸筷子,又停住。轻轻挑起盘沿儿上装饰的青瓜片——乍看之下以为一片挨着一片,排成鱼鳞状,被他这么挑起来,才看出原来青瓜只有一边切开了,另一边连刀未断,留出的余地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每一片都呈半透明状,薄得跟纸似的,挑在筷子尖上,简直就是一串翡翠掐丝白玉花瓣儿。
“这刀工——”子释抬头,“菜都挺好吃。不过,我想见见这位改刀的师傅。”
番外 恶搞小剧场集合
昨天。
阿堵望着窗外绿荫,幽幽长叹。
子释:俺娘妄想症又犯了,那个绿的其实是显示器屏保。
阿堵(装没听见):唉——早说了么,看的人未必能如愿,不成怨府,已心满意足。这下可好,还是当了出气筒……遇人不淑,命苦哇……
子释:爱我之深,责你之切……(突然生气,捡块板砖猛拍过来)遇人不淑?!你还敢用“遇人不淑”这词儿?……
阿堵:有你这样跟娘说话的么……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我闪!我闪!
子释(拍拍手上的灰):没事找抽,就是欠拍欠灌。
阿堵(自我安慰):偶肚大,不怕灌水;偶皮厚,也不怕拍砖;(开始自我陶醉)有的是人给偶送花,偶身后漫天花雨脚下无边花海拈花微笑烟视媚行颠倒众生……
子释:你确信你没弄错?最后这个场景听起来比较像儿子我……
阿堵(叹气):启禀娘娘,最近耽美举步维艰,我打算试试从良搞纯文学了。
王母:从良听说过,纯文学是什么?又纯又文的,平胸小白超清水么?——哀家不管你纯不纯文不文,哀家只要有虐看。
阿堵:放心放心,纯的文的才更虐。
王母(兴奋):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阿堵:(深情朗诵):子释生命里有两个男人——
王母:两个?!
阿堵:好吧,其实不止两个,但是明确了关系的只有两个。(继续)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跟了白的,久而久之,变成凌波微步生尘罗袜,红的是心底一道难合缝的刀疤……
王母:不是朱砂痣么?
阿堵:嘘——那个不合适,不合适啦!虽然用不上真可惜的说……(继续)跟了红的,久而久之,变成蚊虫叮咬无名肿块,白的是心间一轮皎洁明月,天上一朵粉絮轻云……
王母:这不是3P么?
阿堵(正色):娘娘,我反对将3P、NP等词义扩大化。如果这样的话,一切三角及多角关系都会被扣上这两顶帽子。而从实际操作情况看,月老那里牵红钱时一对一单根的命中率仅有十万分之一,在BL领域这个数字还要低得多………SHUTUP!我问你,你的CP到底是什么?究竟HE还是BE??攻受类型如何定义?腹黑?忠犬?鬼畜?渣?圣母?水仙?别扭?弱?(揪住阿堵脖子死命晃)你倒是给个交代啊!
阿堵(挣扎):咳……咳!我反对……一切滥用标签的行为……娘娘请听我说,这个,咱们还讲纯文学:白的眼里看到的也是白的,圣洁高贵坚贞不屈;红的眼里看到的还是红的,骄傲妩媚艳丽非凡。白的因情见色,自色悟情;红的由色生情,传情入色——一个归于情,一个归于色,其中高下之别,判若云泥。不过呢,咳!满大街都是红的,白的比较少见,纯白色根本就没有,一般人以常规看非常,自然少见多怪……
王母:不对,我花园里就不少纯白的啊。
阿堵(无力):娘娘啊,您老人家在天上!天上!人家李子释在凡间!凡间!
王母(困惑):这跟天上凡间有什么关系?(突然醒悟)你白的红的啰嗦一大堆跟这个文又有什么关系?尽给我胡扯瞎掰,休想打岔蒙混过去!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3P?
阿堵:不是。
王母:是不是HE?
阿堵:不是……啊,说错了,是,是!
王母:还接着虐不?
阿堵:不敢了。
王母:嗯——?!
阿堵:虐!虐!接着虐!……
阿堵(坐在瑶池边上,手捧热茶,谄媚无状):还是天上好啊!人间寒潮至,一夕雪纷飞。仙宫多美丽,四季如春归……
阎罗:娘娘,她讽刺你。人间寒潮不就是——嘎!(被阿堵狠狠踩一脚)
王母(忙着飙泪揉胸口):哎……哟……喂……我可怜的心肝儿哎……(瞥一眼阎罗)寒潮的事我不管,去问玉帝,怪也怪不到我头上。说到这个,我就奇怪了,为毛小受生个病,又没染上H1N1,下界那帮坑里蹲着的都赖我?可怜哀家一样在这坑里死磕……
阿堵:这个么,启奏娘娘,所谓虐者,因人而异。腹黑则以小白虐之,壮士则以哺乳虐之,才子嘛,理当以多病虐之。下界坑友之所以议论纷纷,乃因为对于才子,尤其是漂亮才子这一特殊职业缺乏认识。
王母阎罗异口同声:哦?
阿堵,把短命的给娘娘说说。
白无常:启奏娘娘,凡间才子,因用思精苦,多有寿夭之命。如杨修,三十四岁;祢衡,二十六岁;卫玠,二十六岁;王勃,二十七岁;李贺,二十七岁;张竹坡,二十九岁;梁遇春,二十六岁;徐志摩,三十一岁……
阿堵(挥手):行了行了。小黑(黑无常颤抖一下),把貌美体弱的给娘娘说说。
黑无常:启奏娘娘,凡间才子,自来以丰神秀骨为美——
阿堵插话:就是骨架子细细瘦瘦,身体圆圆肉肉,穿上衣服飘逸文秀,脱了衣服绵软滑溜……(王母开始流口水……)
黑无常(请看我鄙视的眼神):常有体弱多病之累。比如上面提到的卫玠,丰神秀异冰清玉润。据说跟人彻夜畅谈,第二天就卧床不起,累死了。也有说是因为长得太漂亮,看的人多,受惊吓死的——嗯,我回头问问他本人,没准开个子课题……
阿堵:再比如《三言二拍》里有个才子,害了相思病,等到终于见到情人,才上一次床,直接就嗝屁了。
阎罗:那是你们凡人瞎编。
阿堵(犀利的):瞎编?不懂就不要胡说。文以载道,这里边反应了深刻的社会文化心理。娘娘,凡间有个叫鲁迅的,曾经就才子职业有过非常精辟的描述:“在雪天,呕上半口血,由丫环扶着,懒懒地到院子里去看梅花。”刻薄,但是很精辟。当然,鉴于此人对很多事物的描述都具有这一特点,因此我们不必认为他格外不见待才子。
其实此人自己身体也很不好,疾病缠身,英年早逝。但是似乎没有丫环,也不特地去看梅花,所以最后成了文豪,不是才子。说这个也不是为才子打抱不平,只是为了证明:通常脑力劳动模范,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西方番邦可能有所不同,至少东方华夏大率如此。
咳!综上所述,李子释作为一名美貌才子,多病才是王道!
王母(接着抹眼泪):知了知了,你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儿,哀家有什么办法……
阿堵:莫非娘娘不喜欢?
王母:呃……这个……血是吐了,可还没看梅花呢……记得不要丫鬟扶,要小攻抱……
阿堵(嚓嚓嚓挥袖子打千):奴才遵旨!
黑无常白无常:阿堵,这不是二郎神家么?你领我们鬼鬼祟祟上这儿干嘛?
阿堵:嘿嘿,杨戬无证养犬,奉命捕杀之!
黑无常(疑):无证养犬——不是罚款么?捕杀之法两败俱伤,实属下策。
阿堵:娘娘说了,满天庭就这一只狗,不杀它杀谁?
白无常(惊):你要杀哮天犬!!!
阿堵(奸笑、搓手):平生洒狗血无数,还真没洒过天狗血,填补空白啊,哇哈哈哈……
扔出灌了十香软筋散的叉烧包,拔出怀中削铁如泥鱼肠剑,后退一步:喂!你们俩,给我上!
下一章:忽闻天雷滚滚轰隆巨响,但见漫天狗血洒将下来,万里江山一片红……
阳间七月半,阴间忙翻天。
“报告阎王,数据库更新完毕!”
“报告阎王,所有通道设备检测完毕!开启装置一切正常。”
“报告阎王,全部外放鬼魂就位!”
“报告阎王……”
黑白无常盯着面前超大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个不停,一边向阎王报告进展情况。
每年进入七月,为了七月半放鬼收鬼,整个森罗殿上下无不通宵达旦加班,忙得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阎罗站在大殿中间,发号施令:“有主的在前,无主的在后,新亡者先出,旧亡者后归,别搞错了。放一个登记一个,回一个销掉一个,万万不可遗漏……”
“老大,今年不是启用指纹录入系统,不用像从前一个个标记……”
“那什么指纹录入还在试用阶段,今年双管齐下。要知道,谨慎是作为领导者最大的美德……”
紧张的半天过去,都有点儿松懈。黑白无常开始对着屏幕发愣。
“嘟嘟嘟嘟——”警示灯亮了,屏幕左下方无数墨绿色的小亮点蜂拥出现,很快连成一大片。
两人一惊而醒,慌忙察看。
“天!怎么会这么多!”
“报告阎王!西南区突现大批孤魂野鬼,将回程通道堵塞!目前仍在不断增加中,具体数目尚不清楚,申请立即开启紧急备用通道!”
备用通道打开,一部分鬼魂分流,原先堵塞的通道恢复秩序。谁知没多会儿,“嘟嘟嘟嘟……”警示灯又亮了。
“报告阎王!鬼魂数量实在太多太集中,指纹录入和键盘输入速度跟不上,两边通道都堵了!鬼门关已经出现骚动现象,申请紧急支援!!”
阎王脸都绿了,大吼:“把能抽调的人手都抽过去!除了留在鬼门关维持秩序的,剩下的人全部临时充当接引使者,去路上拦截,分一部分从东南、西北区通道走……”
疯忙到子时,鬼门关轰然落锁,大殿中三人瘫倒在地。
阎王擦把汗:“去,查查怎么回事。”
黑无常爬到屏幕前,连接网络搜索查询。
“报告阎王,这个,似乎是2号平行空间那个试验项目数据异常所致……”
“说。”
“西戎靖北王在蜀州搞祭祀,一下子送来几十上百万……”
阎王怒:“靠!这么大个事,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通常阳间但凡有这般大规模鬼节送鬼活动,都会提前好几天烧个纸钱包通告森罗殿一声。
白无常:“想那符生本是个蛮人,多半不懂这些规矩,没准就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
阎王发飙:“他不懂规矩,李子释还能不懂?!”
黑白无常猛然傻住:“李……子释……”
“这事儿怎么不见李子释教教他,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哼,小样儿的,敢给我添堵……”
黑白无常:“那个……报告……阎王……”
“嗯?”
“今天……我们忘了……去接李子释……”
王母、阎罗、黑白无常、阿堵围着瑶池边“幻世泉”窥看下界。
王母(摇头叹息拍大腿):酱紫?就酱紫?起码再奄奄一息三五个月,整出点失忆发疯CRAZY……不够啊不够啊——(打滚)
阎王:是我放他一马。实验做到一半样本死了,报告还写个P?
白无常:是他自己突然不想死了。别忘了,“不得使用神学、宗教学观点”,老大你非要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这个案案例就没有跟踪的必要了。
黑无常:是契约生效了。不想死,还得接着活受罪。
阿堵(点头):在此我要阐述一下本人对“虐”这一命题的理解:凡人无可逃脱的,便是生死二字。私以为,于人而言,最虐不过“生不得,死不能”,正所谓活受罪是也(以下省略十万字)……
王母:时间到了,阿堵你也该归位了。
阿堵(扑通跪倒,涕泗滂沱):娘娘大发慈悲,让俺在这天宫再躲躲……
阎罗: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在这喝个下午茶,人间早过去一星期,老老实实更新去吧。如今人间海量信息节奏飞快,上周的恩怨估计早已随风而去。走吧走吧,让玉帝撞见就不好了……
阿堵(抹泪):小阎你神仙做太久,完全忘了做人的苦呀!指不定哪天我就要上你那儿报到去。千万记得你答应我的几亿冥币,替我好好存在阴间银行里……
等阿堵走了,阎罗、黑白无常集体变脸。
王母:咋的啦?
阎罗:这个,娘娘不是给了些项目基金么,阿堵作为阳间执行者,该得百分之三十。
黑无常:呃……签协议的时候,她光顾着看小白……还有我,老大念合同,她把冥币听成了人民币,看也没看就签了……
白无常:这个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们去年拿那笔钱买了点儿股票……
(阿堵拆了自家厨房,垒起大烟囱炉子,旁边堆着铁锅铁铲菜刀窗框自行车晾衣架鞋掌子螺丝钉……)
黑白无常(鬼祟登场,诧异):阿堵,干什么呢?
阿堵(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青青十指黑。头也不抬):砸铁。
黑白无常(继续诧异):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