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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得了,考虑家里的姑娘吧。不过黛玉不用考虑了,因为贾敏已经给黛玉择定了人选,是霁玉的同窗好友范格非。
范格非,出身于姑苏范氏家族。范氏家族乃是宋范仲淹之后。他是二房的嫡三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大伯为正三品工部左侍郎。父亲外放为官,为陕西布政使。四叔在督粮道上任职。三叔考上举人之后,就不再往上考,如今在姑苏老家,打理家业之余,观花种竹、酌酒吟诗,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贾敏看重范格非不仅仅是因为范家乃是世代簪缨世家,也不仅仅是因为范氏家族男子满三十岁无子才能纳妾的规定,而是因为范家的规矩:爷们成亲前,一应花费都是公中的。一旦成了亲,除了每年的定例,其余的都由各房自己支出。所谓的定例就是不管你这房大大小小有多少个主子,每年公中给各房一定数额的银子,吃喝穿戴,各种花销,都包含在里面。若是不够,则自己贴补。各房的收益都归各房自己,不用往公中交银子,除了像类似走官、万寿、族祭等等这样的大事,由公中掏钱之外,各房的人情往来,走各房的私帐。……很有点现代社会各过各家的意思。
黛玉本性疏懒,不是那种尚才弄权的人,虽然并非不通世情,但是她不适合作嫡长媳,因为嫡长子,家业宗族责任重大。而且大家族里为了管家理事,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黛玉也不会喜欢,身处那样的环境中,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容易。本来贾敏想着给黛玉挑一户人口简单,公婆慈善仁厚之家,但是贾敏不经意发现,霁玉的同窗似乎对黛玉有淑女之思。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引起的,因为人物离的近,接触较多,所以更能够了解一个人,仔细考察了三年,贾敏觉得范格非过关了。
如果说以前,贾敏还担心范家看不上林家,那么经过藏书楼之事,林家在仕林名声之高,范家再没有嫌弃林家的道理。所以这门婚事很是结得。出孝后不久,范格非的大伯母以谢过林家对范格非的照顾之情为由上门,言语中透露出结亲的意思。贾敏答应了,但是因为釉玉的婚事尚未定下,不好越过长姐,所以遣媒上门提亲还得等等。范格非的大伯母也说这事已经去信告知范格非身在陕西的父母了,估计他母亲会回京,亲自帮范格非下定。范格非的大伯母之所以上门,是为了先把话露出来,免得贾敏给黛玉把婚事给定了。范格非大伯母还不知道,其实贾敏早已经预订下了范格非这个女婿。
在帮釉玉和漱玉挑女婿的时间中,不知不觉时间就要到了端午。这段时间,贾敏不时的派人送东西到贾府给贾母,她和孩子则面都不露。虽然贾母打发人来林家,说是元春让省亲那一天的姊妹搬到园中去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贾敏直接就拒绝了。原本三玉还有对修的美轮美奂大观园有一丝想进去看一看的想法,怎么说那个园子里可是用了不少林家的东西,她们看看不为过吧。但是等惜春过府的时候,听她说,宝玉也搬进去了。三玉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贾敏对贾家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听惜春说了一嘴,贾琏和凤姐吵架了,稍微引起她一点注意,其他的都当耳边风,根本没入耳。贾琏和凤姐吵架的缘由和贾敏一家有系。当日贾敏虽然拿着帕子将脸上的血擦了擦,但是到底没擦干净,而且她还拿着帕子捂着额头,雪白的帕子上浸出来的鲜红的鲜血看着格外刺眼。贾敏一家匆匆离开,但是却将话题留给了贾家。
众人不知道贾母和贾敏在房里都说了些什么,唯一有可能知情的鸳鸯口风又严得很,所以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虽然大家不知道贾母和贾敏在屋里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宝钗生辰上发生什么事,大家可是一清二楚。因此议论纷纷。贾琏听说之后,和凤姐大吵一家,搬到了书房去住。原本贾琏和凤姐说好了给求了他好几遭的贾芸安排个差事,本来凤姐都答应了,后来因为这场架,凤姐恼怒贾琏,将差事交代给了贾芹。害得贾芸受了他舅舅一顿排揎,从泼皮倪二那里借到了十几两银子,采办了些麝香、冰片之类的香料给凤姐送去,从而得了一个在园子里栽种花木的工程。贾芸不知道,因为凤姐和贾琏的这场架,害得他花了冤枉钱。其实就算知道了,他现在也不会在意,因为这桩差事的油水将他花掉的钱几倍都赚回来了。
惜春在林家住的很是自在,贾家也没人来接她。就在惜春以为她就这么在林家住下去的时候,贾府的人上门来,说是接惜春,但是更多的是向贾敏、清玉和霁玉询问,有没有好大夫,或者好符水,送祟的,跳神的,要么能捉怪的僧道也行,……。清玉和霁玉奇怪,追问之下,才知道宝玉流年不利,刚被油灯烫了脸,又不知道怎地魇魔了,一发糊涂,不省人事,身热如火,在床上乱说。凤姐也是这般症状。清玉和霁玉听说了之后,心中纳罕,但是都表示对此无能为力。那来人只好将惜春接走,回府。贾敏知道,宝玉最终会无事的,果然在第四日早晨,救星出现了。凤姐和宝玉醒转过来,一日好似一日。
五月初三,姚管事打着送端午节礼的旗号,来到林家。贾敏将姚管事让到四面临水的水阁,让伺候的人推倒五十丈远,贾敏开口道:“人可找到了?”姚管事点点头道:“找到了,一名是冯家的老管家,一名是死去的冯渊贴身小幺。而且我们还打听到那贾雨村断案之后,就流放的一个门子。我们想着这个门子必然知道很多东西,所以就想着把他找来,把握更大一些。就是因为找这个门子花费了些时间,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无妨,好菜不怕晚。”贾敏笑笑,又问道:“那一切可都安排好了?”姚管事道:“林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自打冯渊的案子判了之后,那贾雨村虽然判了五百两烧埋银子给冯家,但是那个时候,薛蟠一家已经入京,族中似乎和薛蟠一家闹得很不愉快,还是薛的二叔薛俨掏的钱。冯渊被打死之时,没个亲族为他出头,等有了银子,就跑来不少亲戚,所以分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手里根本没几个。冯管家和小幺生活困顿,我们帮扶他们一把,而且他们又是为旧主尽忠,怎么会不愿意呢?”贾敏知道姚管事话说的好听,但是事实未必如此,不过她也管不了许多,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姚管事道:“我将安置他们南门胡同的第二间院子里。我住在客栈里。我们约定,在菜市街相见。”贾敏点点头,很是谨慎,道:“明日我派我府里的管家林超去和你们见面,他会告诉你们薛蟠常出入的地方。然后按照计划行事。……这次就算扳不倒薛家,薛家皇商的名头也保不住了,你们好好运作一番,没准能够将皇商的资格拿到手。我能帮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事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送走了姚管事,贾敏开始准备送往贾府送节礼。旧年,送往贾家的节礼,长长的单子好几张,这次贾敏看着薄薄的一张纸,尽管把字稍微写大了一点儿,但是还没写满,贾敏叹了口气,似乎看到了贾家人失望的嘴脸。她将单子递给初晴,让她送出去,让管家按照这个准备,在晚饭前送到贾府。
贾敏忽然想起今日是薛蟠的生日,她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就让他再乐上几天吧,这样的日子可是过一日少一日。贾敏恍惚记得滴翠亭事件大概也发生在这个时候,只是如今黛玉不在贾府,不知道宝钗找谁当替罪羊?没了黛玉,可是府里还有迎春、探春和惜春,宝钗选择了懦弱好欺负的迎春,将她推了出来,搪塞小红和坠儿。
凤姐看着林家送过来的节礼叹了口气,薄薄的一张单子还没有写满,而且大多是食物,煮出来都是甜烂之物,明显是给贾母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了建大观园,凤姐被王夫人说动了心,将府里的产业变卖大半。过后,王夫人两手一摊,把事情都交给了凤姐。府里并没有像王夫人所说,因为元春封妃而产业大增,虽然是有来投靠的,可是多出的那产业还填补不了她们卖出去的那些呢。偏各处都要钱,每个人都伸手跟她要钱,凤姐几乎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四处腾挪,拆借,当当,……贾琏拿回来的钱也都让她花用殆尽,还有放债收回来的钱,全都让她拿来赌窟窿了,勉强支撑把端午。有贾琏拿回来的一大笔银子,凤姐想,应该能把这个端午应付过去了吧,却被王夫人要走三千两,说是给娘娘送去。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缺口,让她拿什么补?王夫人竟然还指望着林家的节礼?凤姐头一次心生退意,但是一想到填进去的私房、嫁妆、还有贾琏拿回来的钱,若是退了,可就真拿不回来了,凤姐有犹豫了。
看着周瑞家的送过来的说是娘娘赏给三玉的节礼:上等宫扇六柄,红麝香珠六串。贾敏听周瑞家的在那里口沫横飞,言语中好像元春能够记着林家,林家得感多大恩似的,心中冷笑连连,不予理会。原本贾敏还不明白,既然元春在端午节赏下的节礼宝玉和宝钗的相同,都说是隐含着元春赞同金玉姻缘的意思,那么为什么书中一直拖到黛玉死了,宝玉才和宝钗成婚呢?元春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表明意思,而用这种隐晦的手法呢?忌惮贾母?王夫人还可以说成是因为孝道,所以不得不忍让贾母几分。但是在元春封妃之后,她和贾母的地位就发生了变化。元春凌驾于贾母之上,贾母见到她,是要大礼参拜的。她们之间是不存在天伦之乐的,就好像元春省亲,贾政见她,隔着一道帘子不说,而且是要行国礼的。
贾敏不由得想到王夫人头上,如果说薛家刚进京的时候,王夫人是有想为宝玉聘娶宝钗的意思,但是随着元春成了娘娘,恐怕王夫人的想法就变了。毕竟宝钗再好,也改变不了她出身比别人差上那么一筹的问题。以宝玉之才貌,京城里面的世家少爷少能比肩,如今亲姐姐又成了娘娘,将来二房有可能将大房的爵位夺过来,这样的条件,在京中选一个十样俱全的大家闺秀来配宝玉才好。但是宝钗这边,王夫人又不想撒手,哪怕是为了薛家的钱,也得先将薛家糊弄住才成,所以有了元春这样充满暗喻却又不明说的端午节礼。
因为有大事要办,贾敏拒绝了贾家清虚观打醮的邀请。换上男装,用粉将脸涂黑,穿上特制的靴子,贾敏拿着扇子出门。来到目的地,贾敏在临街的一座茶楼上捡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要了几样茶果和一壶茶,她静静的等着好戏开锣。等了足有一个时辰,贾敏都续了三次茶了,一身绫罗的薛蟠带着几个随从慢悠悠的从街巷那头出现。等他走到街中心的时候,随着一声“薛蟠,你纳命来!”的喊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拿着一块砖头冲薛蟠跑了过来。薛蟠的仆从将人拦住,和那青年厮打开来。很快看热闹的人将他们围在了一起。这条街是有名的花街柳巷,很快这里的骚乱引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薛蟠他们一伙被带走了。
会了帐,贾敏慢慢的踱步下楼,心中愉快,嘴里不由自主的哼唱着,“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呀……”晃晃悠悠的回家了。回家之后,换好衣服,将刚才她穿过的男装和靴子拿剪子剪碎,然后让晚晴拿出去处理掉。贾敏心情愉悦,看什么都顺眼,在房里兴奋的踱来踱去脸上乐开了花。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一笔一笔的讨回来了。
霁玉脸色凝重的从外面走进来,道:“母亲,听说今天有个老头敲登闻鼓告御状。他过了一百零八块滚钉板后,从怀里掏出一张血写的状纸,就一头撞死在皇城墙下。……为了要死呀,他都把状纸递上去了,皇上已经让有司衙门和按察院一同署理这个案件,若真是有冤屈,难道他害怕没有昭雪的那一天吗?”
正在低头绣荷包的贾敏听了霁玉的话,手一歪,针一下子就扎进肉里。贾敏将针拔出来,将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吮了一下,轻轻闭上眼睛,没有抬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你去问庄先生吧?他会给你一个你或许不满意,但是绝对准确的答案。”霁玉掉头出门,贾敏眼泪流了出来,滴在荷包上,水渍慢慢散开,形成浅浅的水晕。为了什么?因为只有在皇城脚下,京中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添上一条人命,加大这边的筹码,才能避免有司衙门和按察院不至于罔顾皇命,能够不那么徇私枉法,将当年的冤案反过来。
果然,审案的除了有司衙门、按察院、又多了一个刑部。也不知道霁玉这个傻小子抽了哪门子的风,在去见过庄先生之后,沉默了两天,最后跑到忠顺王府。最后,又多了个王爷听审。皇命在身,三驾马车一起干活,旁边又有忠顺亲王监督,很快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