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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的红楼生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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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风流好色,素日里所得除了带回家奉养母亲和妻儿之外,剩下的都花销在花街柳巷了。往日里林海每每提起林云这项“毛病”,都忍不住叹息,说他虽是好色慕爱,只是未免有些过了。如今因为人家救了你一命,不好指摘人家的不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而已。
“老爷这次遇险是意外还是有人为之?不知可查清了?”对于林云风流与否贾敏并不在意,她关心的是林海出事这件事情的背后。大户人家的马为了防止惊马这类事件出现,未养成之前,每日都会拿着铜锣在马圈旁敲打,哪里是那么容易惊的。
江南面上平静,可是底下波涛汹涌。因为皇帝对义忠亲王下手,而江南作为义忠亲王的势力基础和“钱袋子”,很多官吏被牵连了进去。义忠亲王不甘心束手就缚,竭力反击。身为帝党的林海首当其冲,被义忠亲王的党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本来按照林海的意思全哥儿的满月宴是要大办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从简,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了事。
“并非人为。”林海知道贾敏的意思,摇摇头说:“今日去盐场本是突然决定,坐轿还是坐车也都是临时决定。那拉车的马,我用的时候,小厮曾经回报,说尚未驯熟,因为我当时心急,想着无碍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回来的路上是我心血来潮,想看风景,才绕路的。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户娶亲的人家我也派人查问过了,人家娶亲的日子是老早就定下来的,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合该我命中有此一劫,否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凑到了一起。”林海用车的时候,正赶上驯马拉车,所以马和车都套好了。林海着急要走,直接上车,也就不顾拉车的马未曾训熟。
贾敏对于林海的“宿命论”不置可否,劝道:“虽是如此,可是老爷日后也要多加小心。日后出门还是坐轿比较稳妥。若是今日老爷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俩孩子今后怎么办?”她可是真害怕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男权社会,林海的存在是她的依靠。
林海看着拭泪的贾敏,忙道:“太太说的是,为夫以后行事一定多加注意。绝不然太太担心就是。”说完叹了一口气道:“只怕皇上也没想到当初他把我派到江南之后,江南会变成这种局势。自两江总督李大人遇刺后,现在江南各部官员人人自危,谁也没想到义忠亲王会这么大的胆。真不知道义忠亲王在想什么,就算想谋反,可是他人被困在京都,地方和京畿的兵力又都握在皇帝的手中,他如此任意妄为,除了召来皇帝更大的怒火之外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义忠亲王人在京师,手伸到江南这事朝廷上下众人皆知,只不过皇帝收拾义忠亲王的时候发现,江南大半个官场都已经是他的人,实在是令人震惊。不过也真因为如此,皇帝决定不再姑息养奸,决定对义忠亲王出手。将义忠亲王在江南的党羽罢免了不少,而义忠亲王竟然直接还以颜色,将从一品的封疆大吏两江总督铁杆“帝党”李大人刺死。从而把矛盾摆到了明面上。
贾敏笑道:“想来义忠亲王是不甘心就此罢休,想着搏一搏。哪怕到了最后事不成,给皇帝添些麻烦也是好的。既然已经和皇帝撕破了脸,义忠亲王什么都不做,难不成皇帝还会放过他不成?”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好过。
林海扫了一眼贾敏道:“你有所不知。义忠亲王是太宗皇帝的宠妃所生,是老来子,生下来就被封为亲王,深得太宗皇帝的宠爱。当年太宗皇帝曾经萌生过将帝位传给义忠亲王的想法,不过被臣下所阻。毕竟义忠亲王非嫡非长非贤,况且太宗嫡子尚在,若是义忠亲王为帝,嫡子将来如何自处。因此打消了太宗传位于义忠亲王的念头。”
轻舒一口气,林海讲道: “和哥哥争位以至于手足相残这件事对太宗来说是永久的痛。为免下一代出现如此悲剧,太宗皇帝垂死之际,将今上、义忠亲王和其他儿子叫到身边,叮嘱做皇帝的要爱护兄弟,做臣子的要切记为臣的本分,兄友弟恭,切勿上演上一代人的悲剧。义忠亲王中的‘忠'就是那个时候太宗所赐,为的就是让义忠亲王能够在这个‘忠'字的提醒是,时时警惕,忠于职守,效忠王室才是臣子之道。”
叹了一口气,林海又道:“今上念及骨肉之情,谨记太宗临终之言,对义忠亲王叛逆的行为一再姑息。可惜了今上对义忠亲王的一片苦心,义忠亲王对其维护之情视而不见,愧对于他称号中的那个‘忠'字,终究逼得皇帝对他忍无可忍,下手铲除这颗‘恶瘤'。我想义忠亲王若是肯现在对皇帝俯首求饶,皇帝一向宽厚待人,厚待宗室,说不定会饶过义忠亲王一条性命,否则,真的万劫不复了。”
贾敏听林海讲述皇朝旧事,被林海对当今皇帝和义忠亲王之间下的结论惊得目瞪口呆。是她以最大的恶意猜度他人,还是林海从来把人往好处想。林海这样的“单纯”,让贾敏怀疑,他究竟是如何在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官场中立足的。难道他是不想让贾敏沾染朝堂上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轻描淡写的讲述皇帝和义忠亲王的争斗?贾敏忍不住猜测着。
涉及到皇权的争斗,从来都没有简单的,皇帝和义忠亲王的事情也是如此。在她看来,当年太宗之所以临死留下那样的遗言,固然是因为当年旧事让他一直记挂在心,引以为戒,不想下一代出现上演这样的事情。恐怕还有在他的儿子中间已经有这样的势头在蔓延,太宗皇帝看出来了,可惜已经无力扼杀,所以在临终时尽力阻止。
只是太宗皇帝忘了一点,高高的皇权实在是太诱人了,当年他自己何尝不知道骨肉亲情的可贵,但是为了那把耀眼的椅子,还不是无所顾忌的出手了。有他这么一个成功的榜样在前,下一辈有样学样无可厚非。
义忠亲王今日之的局面未必不是当今皇帝刻意为之的。今上未登基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一个默默无闻的九皇子,虽然是嫡子,可是上面还有三位嫡出的哥哥,按道理讲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偏偏在最后的争斗中,胜出的是他。太宗曾经想把帝位传给最宠爱的幼子的消息,贾敏不相信这位皇帝会不知道。
不管义忠亲王以后是不是窥视帝位,就冲这一条,新皇登基之后都不容许义忠亲王这种“潜在”的威胁存在。虽然有太宗的遗言,可是若是皇帝真要动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留下的几句话又有什么约束力。生下来即为亲王,外有父皇宠爱,内又有受宠的母妃帮衬,新皇登基时,义忠亲王势力渐成。新皇即位,义忠亲王或许是知道新帝对他的猜忌,或许是真的觊觎帝位,所以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依旧谋划着,利用资财四处收买官员……
新皇即位之后,忙着稳定局势。无暇对付义忠亲王。况且若是此时对付义忠亲王,只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况义忠亲王叛迹未明,若是他像义忠亲王动手,不仅会被人指责,而且对他一直树立的“仁孝”之名有影响。反之,义忠亲王不轨,他讨伐,站着大义的名分。因此对义忠亲王的下面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甚至有意纵容,等到事情闹大了,他在出面收拾。
不管怎么样,反正皇帝对义忠亲王多有猜忌,把他拘在京里,不得圣命不许出京。兵权更是牢牢的把在手中,一点一滴的削减着义忠亲王的势力。这样一来,义忠亲王就算想造反,也难以成事。本来计划不错,可是皇帝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大了,心也大了,竟然和义忠亲王勾结起来,最终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贾敏忍不住叹道:“若是像老爷所言,其实根子在太宗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义忠亲王根本没有退路。太宗遗言倒是用心良苦,可是他忘了,‘皇权的威严不容侵犯',所以当年不管是皇帝登基还是义忠亲王上位,他们两个谁都容不下另一个。义忠亲王低头,皇帝仁慈,放他一马,饶他一命。从此贬为庶人,幽禁在高墙大院内,与外界不同消息。这样的生活曾经是天之骄子的义忠亲王可愿意忍受?身为皇室,位列亲王的义忠亲王想来是高傲的,对他来说,那样屈辱的活着恐怕生不如死,既然如此,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奋起一搏,纵然不能成功,也让自己死而无憾。”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从一个视人为蝼蚁到被人视为蝼蚁的角色转变,天差地下的变化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贾敏的一番言语让林海对她侧目而视。林海似乎不认识贾敏一般,凝视她良久,捻着颌下的胡须久久不言。半晌叹道:“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位,纷争不已,骨肉相残,同室操戈,刀剑相向比比皆是。义忠亲王的事情了了,朝堂依旧平静不了。皇帝膝下几位皇子已经长成,义忠亲王之事背后就有几位皇子的影子。偏至今太子未立,皇帝意向未明,看样子又是一场储位争夺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是不知道这次被牵连的官员不知道有几。”
“那也是没法子。谁让大家都想着从龙之功呢。”贾敏随口说道:“毕竟储位未定,诸皇子争夺激烈是在所难免,谁活动有力,谁就有可能获胜,这时是‘利害之关,终身荣辱'之时,因此一定要争,争取不世之荣。太子乃是国本,不得不立。为了朝堂平静,避免骨肉相争,皇帝大可以秘密立储,这样的话,既避免了大臣们的 ‘投机'行为,能够一直忠于王事,也避免了皇子纷争。多好。”
林海听了眼睛一亮,大有深意的问道:“怎么个秘密立储方法?”
贾敏知道她随口所说惹了祸,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法矢口否认。只能竭力调动记忆陈述着:“皇位的承继讲究立嫡、立长、立贤,并不完全以嫡长继承制为依据。那么皇帝大可以从众多皇子中选择属意的那一个。然后将继位皇子的名字于‘御笔亲书',密封匣中,藏于皇帝居住和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待日后皇帝驾崩或者临死前,由信任的臣子一起取出,然后按“御书”所定之嗣皇帝继位。”
随着贾敏的说法,林海的眼睛越发的明亮。贾敏说的这种办法,不仅避免了诸皇子争位,而且还能够解决储君和皇帝争权,储君骄纵等弊病,实在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立储办法。
看见林海表情,贾敏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个办法通过秘折上奏给皇帝。想了想,贾敏道:“老爷,文姨娘曾经交到我手上一本文家历年和朝廷官员来往的密帐……”
话未说完,林海吓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仿佛屁股底下火烧火燎一般,满脸惊恐的问道:“那个东西在哪?”天呀,家里原来还有这么个东西,真让人心惊肉跳。
贾敏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那个东西很重要吗?不就是一本账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账册在哪?”林海不理会贾敏的疑问,急急忙忙的追问道。“让我给烧了。”贾敏看到林海的样子,轻描淡写的答道。
“烧了?”林海听说账册不在了,有些怅然若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身后就是座椅,所以一下了跌坐了下去。“烧了……”一下子这么大起大落的,林海似乎承受不了,喃喃道。抬头望向贾敏,向她确认。
“是的。让我给烧了。”贾敏神色不变的说道:“当初得到这个东西我不以为意,想着不过是一本帐篇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随手把它丢在了一遍。前两日晚间我教黛玉读书的时候,不小心把灯给撞翻了,那蜡油泼了在账册上,又溅上了明火,一下子就烧着了,抢都抢不出来。我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也就没在意。直到今日才想起来和老爷说一声。看老爷的样子,难不成那账册非常重要不成?那我是不是给老爷闯祸了?”贾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怯生生的,假意的问道。
听说真的烧了,林海的心中涌出一股失望之情。人也奇怪,若是东西还在的话,林海巴不得它烧了,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真的没了,似乎又难以接受。不过林海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看到贾敏有些害怕的模样,安慰道:“算了,既然烧了也就烧了吧。无所谓,算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烧了也没关系。”
送走了林海,贾敏从橱柜里将账册拿出来,吩咐醉墨端过来一个炭盆,在底下接着。手里拿着火石将账册点燃,直到账册烧到手中捏着的一角,才松开,将账册扔到炭盆中,静静的看着账册燃烧,慢慢的化为灰烬。
对这本账册的价值她认识的再清楚不过,虽然看着诱人,可是它并不会给人带来福运,相反,它带来的是杀身之祸。贾敏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林海这件事,顺便她正好看看,林海会不会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值不值得她与他厮守终生。若林海真是利益熏心之辈,那么对这个丈夫,贾敏还是想法子远着点,甚至考虑要不要离开,免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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