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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绕过眼前一拨围坐而坐的人才能到雪鸥所呆的地。她路过的时候,立冬顺手伸手摸上雪雁身上的衣裳,讶然道:“你说你跑了一趟东府,你就穿你身上这件衣裳去的?你倒真是伶俐,这衣裳不是我们在南边刚入冬的时候穿的嘛,这个时候,就算在南边也该换下来了,你怎么还穿它?何况这南边和北边能比吗?你这个时候穿这个,还在外面四处蹦跶,怎么没把你冻死?今年公中发的棉衣呢?你别说你没得,就算没得,旧年发的厚棉衣你也该带着过来了吧,怎么不穿那个?”
“嗯,那个,那个……我一开始……没……觉得冷,觉得没必要穿,所以,所以……”面对立冬的质问,雪雁对着她心虚的笑了笑,转动眼珠,支支吾吾的说道。
“扑哧!”立冬对面坐着的,釉玉房中的知春知悉内情,听雪雁说她不冷,忍不住笑出了声,道:“立冬,你别听小妮子胡说,她那是说谎骗你呢。才不是不冷,只不过是小妮子好俏,臭美罢了。她是个好吃的,又最贪嘴不过,二姑娘房里的其他人知道她这么个秉性,因此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了给她上一份,而且还都是大份的,所以这一秋下来,她吃的小脸溜圆。看着喜性了,但是身上的肉也多了。偏太太说,今年是我们第一年在京里过冬,恐怕不习惯北边的寒冷,所以就让人把棉衣作厚一点。她这么胖,那棉衣穿在身上,圆滚滚的。哈哈,看上去像个球,就算是旧年南边作的厚棉衣穿上也够臃肿的。呵呵,当时她试衣裳的时候,我正好在那边,笑死我们了。”
知春这么一说,在座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都笑起来。雪雁面对众人的嘲笑,恨恨的跺了几下脚,撅着嘴,道:“哼,笑笑笑,笑死你们才好。有那么好笑的吗?不就是胖了点吗?那又怎样?姑娘还说我胖点好看呢。”说完,哼了一声,甩头,把后脑勺留给众人。
一直坐在另一边静静的埋头作绢花的雪鸢出声为雪雁说了句公道话。“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净笑人家。雪雁不穿不仅仅是爱美,那衣裳,是入秋前量的尺寸。雪雁现在穿着,紧绷绷的,绷在身上,难受不说,根本没法当差。”
雪雁忙道:“就是,就是。今年大家到京的时候就已经入秋了,正是做冬衣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府里上下忙乱的很,哪里容得空,所以府里除了各个主子的衣裳外,其他人的都让外面揽了过去。只是这京里的裁缝也扣的太狠了,衣裳做好之后,就是人不胖,穿在身上也都发紧,偏里面一点富余都没有,只能往小了改,一点放大的可能都没有。”
远离众人在东边榻上串珠的寒露将手中的最后几颗珠子用银线穿进去,和以前穿好的放在一起比对,对比了一下长度,觉得合适了,打了结,剪断线之后,把东西收拾好,走了过来道:“你们房里的舒眉、展颜身量和你差不多,其他人虽然比你高,可是却比你瘦,她们的衣裳你都没法穿。不过大姑娘房里的夕颜还有太太房里的临江、晚晴的衣裳你应该能穿,回头我帮你问问,将她们旧年的衣裳要过来给你穿。否则冻坏了,或者生病了,可不是玩的。我那也有一件旧年的袄,也一并拿给你。”
雪雁听了,赶忙道谢。寒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掀着帘子走了出去。雪雁终于走到雪鸥跟前,雪鸥把空座上摆着的手炉放到另一面,示意雪雁坐在那里。雪雁抱着润叶给的手炉,又伸手去拿雪鸥的。雪鸥道:“这屋子这么暖和,根本用不着手炉。那手炉里的碳已燃尽,我没再添,现在早已经不热了。”
雪雁嘿嘿的笑着,伸手在桌子上的零食盘中抓了一把瓜子磕着,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一会儿,觉得浑身上下暖和了过来,她低头看看手中刚进屋的时候,润叶塞到她手中的手炉,忍不住道:“润叶和桐叶她们两个今年冬天可是有福了,这屋子这么暖和,而且还不用放炭盆,可是省了不少事。既然这么便宜,当初改的时候,姑娘的房子怎么不一并改了去?姑娘房中都比不得这里,现今还烧着碳呢。”当然,若是下人住的屋子也一并改了去更好,只是她一般都在姑娘屋里伺候,姑娘屋里方便了,也就意味着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省事了。
明华轩乃是贾敏根据现代方式设计的地热取暖。地面下挖出一定的空间,里面塞些秸秆、稻壳等填充料,到了冬天点燃,散发出来的热度烘热地面,室内温度大都能保持在二十度左右,可谓温暖如春。一般情况下,一冬天只填一次填充料就可以了。一经使用,众人都觉得这种取暖方式即方便又节省空间,效果还好,都说好。
雪鸥灵巧的双手拿着小钳子在那一捏,一拧,一朵绢花就成型了。闻言,道:“姑娘房里虽不比这里便宜,可是也不会冻着你这个小蹄子,只是要你们当差的仔细看顾炭盆罢了。就是用炭又能怎么着?姑娘房里用的银丝碳就不用说了,就连我们用的雪花碳,虽没有银丝碳烧着的时候散发出的香气,可是燃着的时候也没什么烟火气,这你都受不了。若是那些粗使婆子和小丫头们用的那些,要是给你用,你岂不要叫苦连天,哭天喊地了。”
“我也没说用碳不好。”被雪鸥这么说,雪雁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不过还是不服气的辩驳:“虽说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但是一山望着一山高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有好的比着,那自然是想要更好的了。这么冷的天,晚上睡觉睡的正香,被窝热乎乎,起床添碳实在是一项苦差事。可是不添,等碳燃尽了,这屋子就冷了,更睡不好了。哪里比得上这里,什么都不用作,温度一直保持着。”
雪鸥听她这么一说,气坏了,骂道:“你这个懒鬼,你还有脸说,明明定好,晚上添碳的活计大家轮流着来,一人一天。偏到你那里,不是睡迷糊了,就是把它换给别人。你说说,从开始到现在,晚上你总共起来了几次?你倒还有脸在这诉苦,呸,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呢。”
指责完雪雁,看见她涎着脸,装傻般的嘿嘿笑着。雪鸥忍不住“呸”了一声。又道:“就算按照明华轩这般改建,你说的轻巧,这要是林家的地盘,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在扬州,我们住的府衙也不过是因为老爷在那做官,所以暂住罢了,到底并不是自家的地界,因此太太只是命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并没大弄。……”
将做好的绢花,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检查过没有瑕疵后,雪鸥把它收了起来,又从针线盒中拿出绢布、铁丝和剪刀,开始制作下一朵,继续:“之所以改建这里,一是因为这屋里的物件都是极易燃的,太太怕火盆的火迸出去,引起火灾就不好了。再者,你算算,连同表姑娘,加上我们家里的三位姑娘,再加上宝二爷,八九个人,再加上他们身边的丫头,呼呼啦啦恐怕一来就是一屋子人,这人来人往的,屋子里若是摆上几个炭盆,万一其中的谁磕到碰到或者烫到烧到那可怎么好?……”
雪鸥说完,将下巴往贾府那边歪了歪,左右看看,见屋里的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并没有注意她们。而且两个人坐的离人够远,只要声音小点,根本没人听了去,于是又开始和雪雁脊骨起来:“虽然改建的目的说是怕明华轩走水,但是在扬州这些年不都好好的过来了,其实根本原因是后面那一条。原本太太是一腔好意,所以才动工改建的。可是那边,嗯,就是那边的二太太,又是打发人过来,说什么不能随意乱拆乱建,免得破了风水。又说什么家里破土动工绝非小事,所以需得请知名的高僧挑日子,……好一阵折腾,把太太气得够呛。”
雪雁听得出了神,道:“咦,这些事情怎么你这么清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整日里你就知道傻吃傻喝的,眼里和耳朵里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呀。因为这事把太太气得一阵肝疼,病了一阵子,三位姑娘在太太跟前伺候。这个事你总该记得吧?”
听雪鸥说起贾敏到京之后生的那场病,忍不住惊讶道:“呀!原来太太是因为这个气病的?可是当时过门请大夫就诊的时候,不是说太太本来就体弱神虚,一路奔波后未曾好好调养,反而操心费神,伤了神思,这才病倒的吗?”
雪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雪雁一眼,道:“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能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太的病固然有大夫说的原因,可是肝气上逆,却是气的。家里的两位少爷和三位姑娘都是极孝顺懂事的,从不曾违逆过太太的意思,自然不可能气到太太。那么除了二舅太太的所为,还能有什么事情气到太太?只不过太太叫人瞒着,不肯告诉两位少爷和三位姑娘罢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二舅太太都是他们的长辈,没个做晚辈的去说长辈不是的道理,况且如今在人家府里住着,府中除了二舅太太,其他人待少爷和姑娘很是亲厚,若是因此让少爷和姑娘对这边有了芥蒂,岂不寒了人家的心。”
贾敏知道贾家人不好,可是他们的不好,不能由贾敏说给几个孩子,而是让他们亲身去体会,亲自去发觉。一来贾家是她的娘家,这里面住着的是她的亲人。她带着儿女们回来,受到热情接待,还住在了这里,转过头来却说人家的坏话,这成了什么?让儿女们如何看她?何况她已经离京多年,很多人她也是第一次见,她凭什么说人家不好,说出的话让人无法信服。二来是为了锻炼他们识人和分辨是非的能力,从别人口里得出的结论,永远没有他自己发现的效果好,这样得来的经验教训记得牢靠。
不过,这次生病,虽然贾敏瞒着不说,但是釉玉她们三个,不像清玉和霁玉,因为日日要出门读书,回来之后,也不需理会内宅事物,而是整日呆在家中。她们还是稍微看出一点端倪来的。只是既然贾敏不肯告诉她们,那么她们也知道,就算问了贾敏也不会说,所以她们也装作不知道,可是事情到底还是存在了心里。
雪雁双手捧腮,歪着脑袋,双眼闪光的望着雪鸥,道:“雪鸥,你好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真让人佩服。这些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那是你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里。”雪鸥有些不提气的望着雪雁道:“这些事只要不是瞎子,不是聋子,素日里只要多留心,多带耳朵和眼睛,就会知道。你当这些事情就只有我知道吗?恐怕太太从扬州带过来的除了你这个不知道把心思放在哪的笨瓜,其他人都知道。”
雪鸥看着雪雁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这样的虽然笨了点,一戳一动,可是比起那过于机灵,眼空心大的又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管怎么说,至少老实听话,还算可靠。虽当不得大差事,可是也不冒头,不惹事,能够守住本分,用着放心。你还是继续保持吧。”
雪雁有些没听懂雪鸥话中意思,听着像骂她,可是又像是夸奖她,把她都弄糊涂了。她睁大着眼睛望着雪鸥,希望雪鸥能够解释一下,怎奈雪鸥根本不理会。雪雁无聊的看着雪鸥在那一朵一朵的扎着仿生花,半晌,她想起刚才雪鸥说的事还没说完呢,于是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王夫人这么难为贾敏,那么贾敏是怎么做到让她松口答应改门和明华轩的?
“后来呀?”雪鸥一面扎着仿生花的绿叶,一面漫不经心的道:“后来因为这个,太太气得病好之后就要带人搬出去的,是那府里的老太太亲自上门留人,又把二舅太太叫去骂了一顿,然后让她到太太跟前给太太赔礼,而后二舅太太派人过来改门破土,……然后就这样了。”
“啊?就这么就完了?太太不是说要搬出去吗?那怎么不搬?若是搬出到自家的地面,哪里还会受人挤兑?就算二舅太太想难为太太,怎么也不会追到林家去吧?”雪雁是盼着搬家的。原本在扬州的时候,她们二等的丫头是两人一房,如今因为客居贾府,房舍不够,就变成了四人一间。四个人住在一起哪有两个人的时候舒服。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少不得只能忍着。若是搬走的话,那就意味着能恢复原来的待遇了。
“搬家?话说的容易?这寒冬腊月的往哪搬?”雪鸥知道雪雁的那点小心思,没有点破,冷笑道。雪雁犹自不解的道:“自然是搬到林家的宅子去呀,我听说林家在京有自家的宅子的,只是当初老太太极力挽留,而太太也多年未见亲人,想和亲人多聚聚,一家这才在贾府住下的。”
雪鸥用手戳了一下雪雁的脑门,咬牙切齿的道:“我说你的脑子里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能不能多动动,想点什么,顺便装点事?且不说那边的府邸这么多年空在那里,虽留人看守,到底难以照看周全,只怕搬进去之前,需要彻底收拾一般,偏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