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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还算不错,总不会是要升职了吧?’
在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主神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升职吗……你这么理解倒也没什么错误。总之你尽快去完成我颁布的任务吧,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主神的回答完全符合她的猜测,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上司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呢?路歧狐疑地挑了挑眉,在歪着头思索了片刻后径直转向了将她一时的沉默当作了犹疑不决的两人笑着说道:“既然这个孩子是华夏人……那么好吧,我答应收他为徒。不过我师门中的拜师之礼除了敬茶之外可是还需向师父跪拜的,这个孩子能接受这一点吗?”
“天地君亲师,向师父行大礼自然是应该的。”在接收到对方向自己投注而来的征询视线之后,跳脱的少年却是破天荒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路歧颇为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微挑着眉梢笑吟吟地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还对荀子的学说有所研究,但如此说来你将你们的雅典娜女神放在了什么位置之上?这五项中似乎并没有包括‘神明’这一项呐……”
穆不由得稍稍愣怔了一下——虽说从小在“向女神尽忠”的洗脑教育中长大,但对于他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即便心中的确多多少少地尊崇着那位虚无缥缈的女神也好,但恐怕真正论起来那份信仰之意也未必便超过了对现实中亲友和长辈的敬仰之情。路歧不动声色地抬眸扫了似乎有些彷徨无措的少年一眼,不但并没有再次开口逼问反而见好就收地转开了话题:“以后你就称呼我为师父好了,拜师之礼等到日后再补上吧。唔……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借宿之事就算了,童虎先生,我现在可以将我的徒弟带走了吗?”
童虎忍不住囧了——虽说让穆拜其为师的确是自己提出的没错,不过难道她一句话就想将圣域的白羊座候补带走吗?在迟疑了一瞬后方才小心地问道:“不知道路夫人打算将穆带到哪里去?”
路歧只装作未注意到对方的急迫之态,微笑着开口答道:“此时穆年龄正幼,正是修习道术的好时候,待到他打好基础后我自会将我的一身术法倾囊相授,嗯……以他资质想必几十年后就能学有所成了吧。放心吧,修真者的寿命都很漫长的,区区几十年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某位伪青年登时有了失意体前屈的冲动——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呢?听说那些修真门派一次闭关就是好几十年……说不定等到穆学成归来的时候这次圣战都结束了吧?难道他这回竟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成?在长长吸了口气后才恹恹地开口劝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虽然穆现在已是您的弟子,但他的一名长辈却也希望他继承自己的衣钵……以夫人您的宽容想必不会介意自己的弟子身兼两家之学吧?”
谁想要一个塞了一肚子杂学的徒弟啊!要不是她的任务和这小子有关的话她又怎么会愿意收下这么个麻烦的弟子?路歧在对方视线难及的角度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很是宽容地摇了摇头:“这我倒是并不介意……但留在俗世之中修行毕竟是有些不便。”
童虎顿时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急急地开口说道:“穆的那位长辈身处希腊,若是夫人愿意前往作客与其一同教育穆的话就再好不过——当然如果您不愿也无妨,穆懂得瞬间移动之术,就算是两边来回跑也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您不限制他平常的行止就好。”
既然如穆和童虎这样的人都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行与华夏和希腊之间,难道说围绕着华夏的九州结界已经不存在了不成?虽然她对希腊那个国家实在是没什么爱,不过若要想完成主神颁布的任务不去那里恐怕也不行吧?路歧眯着眼想了想,最终还是干脆地点下了头去:“反正我师门中除我母子之外也再无旁人,前往希腊暂居倒也并无不可。毕竟小迪年龄还小,我平时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穆,在他长大成‘人之前还是呆在长辈的身边会比较好……至于道术等到他成年之后再静心修炼也并不太迟,不过在此期间恐怕要叨扰他的那位长辈了。”
“如此就太好了。穆,你现在便带着你的师父和……师弟回转圣域吧。”童虎堪堪舒了口气,继而又迅速换作了小宇宙传音的方式向少年嘱咐道:‘若史昂问起此事便请他闲暇之时亲自前来五老峰一趟,我会向他解释清楚原因的。你不用担心史昂会误解你什么,只需要尽快学会那手医疗术便好,若是有其他的辅助术法最好也一并学到手中!’
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公然算计于她……这位茄子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路歧手疾眼快地伸手按住了忍无可忍地打算开口说话的自家儿子的嘴角,不紧不慢地笑着更正道:“童虎先生,你这话说的不对哟。我门中规矩是先入门者为长,小迪出生便入了我门下,所以穆你于情于理都该称呼他一声师兄才是——来,叫一声师父和师兄听听看?”
“师父……师兄。”穆囧囧有神地盯着自家的豆丁师兄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一脸忍辱负重地低声开了口。路歧强忍着笑意摸了摸少年的柔软紫发,刻意拉长了声音道:“乖孩子——师父如今囊中羞涩,待到以后再一起给你补上拜师时的红包哟。”
红包你个'哔——'啊!在无比悲愤地默默吐槽了一声之后,少年最终还是强自忽视了身侧某位伪青年强自憋笑的神情伸手扯住了女子的袖子直接发动了瞬移的术法。在一阵类似于天旋地转的恍惚之后,三人再次现出身形时却已是置身在了一个陌生的小镇之中。
似乎是在先前的长距离移动中消耗了不少体力,少年在轻喘了几声后才悻悻然地避开了身侧女子略带调侃的目光,勉强摆出了一副恭谨的神情躬身说道:“此处是圣域的山下……由于圣域规定外人不可擅入,可否请师父您在此暂等片刻,让我先行回去向教皇大人通报一声?”
居然还要通报?那些人还真以为给这里改个名字叫做圣域便真的可以算得上什么圣地了不成?虽然心中略有些不满,但路歧最终却还是颔首同意了对方的请求,只是在目送着对方离开之后便径自抱着自家的儿子在镇内寻了一处旅店住了下来——虽然明知以哈迪斯的神祗之体即便是数年不进食也不会有什么不适,但路歧却依然还是十分尽责地利用邪眼弄来了许多适合婴儿吃的食物,而就在她兴致勃勃地依照说明书给自家儿子调配着生平第一餐饭食的时候,客房的大门却陡然被人轻叩了几下,随之传来的却是一道虽然略有些不标准却十分清朗的华夏语:“请问路歧夫人可是住在此处?”
“……请进。”被打断了乐趣的女子悻悻地抛下了手中搅成黑糊糊一团的不明食物,转首直视着踏进门内的海蓝发色的少年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双子座圣斗士撒加,奉教皇之命前来迎接夫人。”少年礼貌地躬身施了一礼,温然微笑着接道:“让夫人久等,实在抱歉……幸好镇上只有这一间旅店才不致让您等的更久,不知我可有打扰到您?如今天色已晚,若是夫人实在觉得疲惫的话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上山也是一样的。”
他就是未来将会杀死教皇的凶手么?可是这位温煦的少年看上去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拥有那样的野心啊?思及此处路歧不由得多打量了对方几眼,在下一刻却陡然目光微微一凝——还真是有趣呢……这个少年的体内居然同时存在着两个命魂吗?这样的情况她之前虽然从来未曾见过,不过像这样的情况应该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吧?
“夫人?”见对方许久未曾答话,少年不由得微感诧异地抬起了头来。路歧向其歉然地颔了下首,明知故问地道:“你所说的‘教皇’就是穆的那位族中长辈——史昂大人吗?”
少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却还是保持着恭谨的姿态点头表示了肯定:“正是。”
即是说……史昂也是华夏西藏人喽?路歧歪着头想了想,继续开口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国籍是哪里?”
“我是希腊人……有什么问题吗?”
路歧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很是纠结地在脑海中道:‘主神,你所颁布的那个协助撒加杀死教皇史昂的任务我大概是无法完成了呢……’
主神这回倒是很快便给予了回应:【……为什么?】
路歧长长吐了口气,没好气地答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虽然那位千里迢迢跑来希腊向异国神明尽忠的教皇的确是有汉奸的嫌疑,但若要我帮助外国人杀死自己的国人我可绝对做不到!’
93。(八)所谓路途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主神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才悠悠传了过来:【……想不到你还挺有骨气的。】
‘这和骨气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原则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任务的奖励是'时间逆转'的术法没错吧?既然之前我能够成功地用出一次那么经过练习后也并不是没有熟练掌握的可能性——这种鸡肋一般的奖励不要也罢。’一向秉信自身力量的路歧倒是对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并不如何在意,在给予了对方回应后便将注意力再次转至了面前的少年身上。而在其随着当先引路的撒加地踏上圣域下方的那道一望无际的漫长阶梯之时,早已被对方慢若龟爬的速度弄的不耐烦的路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身为圣斗士的你应该懂得类似于瞬移的技巧吧?我们是否应该加快些速度呢?若是让教皇大人久等的话未免太过失礼了些。”
走在前方引路的少年身形微微一顿,继而转首望了女子怀中已然昏昏欲睡的婴儿一眼,清俊的脸孔上缓缓绽开了一抹略带无奈的笑意:“抱歉,圣域上方是不允许瞬移和随意使用小宇宙的……何况您的孩子如今正在休息,恐怕是无法适应跑步时的颠簸吧?”
路歧颇为无语地瞥了面前的少年一眼——居然连瞬移也不允许,果然这个地方实在是让她喜欢不起来啊……若是维持目前的速度恐怕即便是爬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够到达最上层的教皇宫内吧?在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向对方确认道:“仅此而已吗?”
少年冰蓝色的瞳孔中隐约闪过闪过一抹讶然,但转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含笑颔首道:“的确如此,如果您懂得其他的移动方式可以尽量使用。”
这孩子的智商还是挺高的嘛,看来的确是具备成为教皇的资质啊……路歧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随手从袖中取出了半截铮亮的短剑向空中一抛,继而那柄断剑竟在少年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瞬刻化作了足可供一个成年人安坐的大小并自动悬浮在了距地面约莫半米的虚空之间——这柄短剑正是随着空间漩涡一起被卷到现代来的倾世元纕的上半截,而其剩下的另一半刀刃却是在遭受克洛诺斯追杀时不慎遗落了北俱芦洲境内。
虽说自倾世元纕断裂以来便和普通的废剑一般再没有了半点声息,但在路歧检查过后却发现剑中的灵性并未完全失去,倘若持续以妖力维护的话其中的剑灵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复活的可能性,虽说她对倾世元纕中的剑灵实在是好感缺缺,但这一点却并不能抹消对方舍身相救她的事实——既然发现了这样的可能她自然也不会吝惜自己的那少许妖力。而此刻她使用的这手御剑之术也不过只是她在温养断剑之时琢磨出的小小发明罢了,虽说用以伤敌还有些勉强,但是单纯用来赶路或者唬人效果倒还是不错的——而在抬步踏上了飞剑之后女子方自微笑着略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点了点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一起上来吧,直接飞上去的话会快上许多。”
“……那么就失礼了。”或许是少年的好奇心作祟的缘故,在稍稍沉吟了片刻之后撒加还是抬步跃上面前的断剑立定在了女子身后。虽说看不到背后之人的表情,但路歧却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于御剑飞行这一非同寻常的移动方式是乐在其中的。熟料两人这一原本应该十分愉快的旅程却在短短一瞬之后便面临了阻碍——在路歧打算驱剑如同前几宫那样自位于山腰处的射手宫房顶直掠而过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咆哮却陡然自没有半分人迹的幽暗宫阙内传了过来:“何人胆敢入侵圣域!”
这种诡异的叫阵方式算是什么?险险驱剑避开了自宫内击出的一道拳风,女子浅浅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趣地指着迅速闪至下方门前的那名身着常服的少年转首向身后的撒加问道:“……你不是说在圣域内不允许随意动用小宇宙吗?那这又算是什么?差别待遇?”
海蓝发色的少年很是纠结地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扶额的动作,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才注视着下方因为看清飞剑上之人的容貌而一脸诧异的与其年龄相仿的少年平静地道:“艾俄洛斯,不要无礼,这位夫人是教皇大人的客人。”继而才直视着面前的女子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