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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欢喜的笑容,每个人手上都是满满的年货,除了我,抱着一堆英语八级的参考资料悲哀的默默在心里流眼泪。
看着那群年轻的脸,我就不由的愤恨,为什么专业八级是在三月份考,害得我连春节都过的如此纠结不安,正想着,听到后面有人喊我,“施莐。”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陈奕,他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跑过来,劈头就问,“你丫的跑哪里快乐去了?”
“南京啊。”
“薛问枢找你呢,说是发信息给你你都没回,我们也奇怪呢,这几天都没见你人。”
“我在家睡觉呢,手机恩好像一直在充电。”
他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改天同学聚会啊,你肯定去吧。”
“我忙呢。”
“忙毛啊?”
“八级啊,大哥,我三月份就考八级了。”
“八毛啊,管他呢啊,说定了啊,反正到时候信息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我点点头,“知道了,我尽量。”
到了家,我就把手机从沙发里面拉出来,开机一看果然是薛问枢找我,“施莐你回来了吗?我有篇综述想让你翻译一下。”
然后还有他的QQ号码,我开电脑加了他,恩,在的。
“综述拿来。”
那只企鹅跳了两下,“哦,好。”一个文档传了过来,我打开一看,傻眼了,除了白痴的in,with这些词,那些该死的专业名词我一个都不认识。
耻辱啊。
“看不懂,都是专业名词。”
“我再给你本物理学大辞典。”
“”我已经十分无语了,对待某些人的无耻。
“请你吃饭好了。”
我纠结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好吧。”
“你才回来?”
“前几天回来的,回家就睡觉的,也没开手机。”
“睡到现在?”
我仔细想了想,“睡了三天,确切的说是在床上度过了三天。”
“你真是不睡则已,一睡惊人啊”
“”
“参加婚礼好玩不?”
我认真的回答,“太好玩了,非常天雷狗血,我的前男友的前女友嫁给了他的最好的朋友,我等被炮灰了。”
“”
“我还很圣母的纠结了很久。”我叹气,“算了,不说了,我去看看你那综述。”
“哦,好。”
然后我想关闭那个窗口,忽然看到薛问枢的地理位置是在上海,惊了一下,“等等,你怎么在上海?”
“上课啊。”
“什么课?”
“新东方,GRE。”
我无语中,“新西方,好吧,你加油背红宝,综述我后天给你,回来请我吃饭。”
“好,88。”
我把企鹅潜了水,点了综述出来看,看了两行就头晕眼花的,冲着薛问枢大吼,“你那篇综述怎么不去死啊,我看不懂,不干了!”
“MBE是什么,PLD是什么,根本找不到嘛”
那只企鹅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只好又耐了性子把CNKI找出来,结结巴巴的勉强翻出三句话,抱着电脑想泪奔。
终于好半天薛问枢爬了出来,“MBE是分子束外延,PLD嘛,激光脉冲沉积—Pulsed Laser Deposition,mosfet 金属—氧化物—半导体场效应晶体管”
我望着屏幕目瞪口呆,“你能不能把字体变大一点,我是小本本”
他故意换了一个超级大的字体,赫然显示着HBT,我颤抖,“High BT?”
“双极型晶体管。”
“呦呦,施莐你这个不纯洁的孩子,想哪去了。”
“”
我心想,我比你想象的还不纯洁呢,你这个嫩嫩的小白脸,迟早会被姑娘我震惊的。
那时候我这样想的,很久以后,我欲哭无泪的看着薛问枢禽兽不如的脸,才知道原来他比我不纯洁多的去了,我被骗了。
终于把综述里的该死缩写搞定了,我也没任何情绪去看任何一个单词了,道了声改天见,就匿了,我把八级书翻出来看了两眼,差点吐血。
于是我就抱着那本厚厚的阅读书做了一个晚上,发现正确率低的可怜,实在没有勇气再自我虐待了,开了电脑硬着头皮把剩下很长的综述翻了个大概。
可是我竟然没有翻译那些晦涩英美文学时候倦怠的感觉,还有些兴奋,看那些句子在我手下敲打出来,满足感慢慢的溢满我的心里。
我承认我想接近他,不管是用什么方式。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敲开了企鹅,惊奇的发现薛问枢还在线,我试着敲他,“还在看书?”
他立刻就回到,“没,在逛论坛。”
“什么好帖子?”
他抛来一个网站,我打开一看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某个校园BBS,名字比较让人遐想一点,我沉吟了一下,“为啥不叫小菊花”
“哎呀,施莐你太不纯洁了,因为首任站长喜欢的女生ID叫LILY嘛”
“还好不叫汪汪”
“对了,施莐,你知道怎么降火吗?这几天天热,又干燥。”
“你上火了?”
“是啊,嘴巴都跟烧起来一样。”
“烈焰红唇吗?”
“好像是。”
我忍不住对着屏幕笑了出来,烈焰红唇的薛问枢,真是喜感有爱啊,我认真的给他建议,“这样你每天上新西方课的时候,带一个水杯子,倒一杯冷水,然后把嘴巴泡在里面”
“好囧啊”
“要不,泡酒精里面?酒腌烤肠?”
“还是水好了。”
第二天我又睡到中午才起来,找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习惯性的把电脑开开,薛问枢的脑袋依然挂在网上,我想想没什么事情跟他说,就依然潜水着。
可是,我看着那些无聊的网页,就想着那个吊死在网上的男人,我忍不住的去挂着他,想问他干嘛的,想跟他找有趣的话题说,想了解他,走近他。
简直跟当年我对付徐可林的心思一模一样,进化论在我身上简直就是一个失败,我懊丧的干脆把企鹅给关了,想起我放假前在学校做的网申,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了。
其实我这样一个连保研都被黑了的衰人,根本不能指望有什么好运降临在我的脑袋上,而我递的几个简历偏偏都是那种小有名气的公司。
我恹恹的打开邮箱,一个个的翻过去,有的公司礼貌的回给我一个拒绝的,有的根本不理睬我这样的人,我看着看着忽然发现那所很牛的英语培训机构——新西方居然让我参加面试。
并且是VIP部的单独面试。
一瞬间,我惊喜的连手都在发抖,仔细看了几遍才敢确认这样的好运真的砸在我的头上了,我连忙开企鹅点开薛问枢的头像,“我要去新西方面试!”
“啊,找工作?”
“嗯啊。”
“哪里的新西方?”
“上海。”
那边顿了一下,“来吧来吧,小施老师,对了,你教啥?”
我掩了一下面,“高中英语,写作。”
“”
“还好不是GRE,这就是说你上课的内容我应该能听的懂吧!”
“你上课没听懂?”
“我忙着把嘴放在茶杯里”
我擦汗,“然后就不知道老师讲什么了?”
“不是啊,那个ISSUE听的我们云里雾里的,然后那个老师就说,大家为什么用这么漠然的眼神看着我?没有听懂吗?唉,为什么大家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的英语发音于是我就把水喷出来了”
“射出来了?”
“!!!嗯啊!!!”
作者有话要说:。。。。懒惰是不好滴。。。
第 8 章
当我把面试的机会告诉妈妈的时候,她斜了眼看了我一下,“呦,新西方他们居然敢让你这种人去误人子弟,不怕把招牌砸了?”
“我没那么搓好不好,起码我高考时候英语还蛮好的。”我弱弱的抗议。
我娘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就在家这里找工作不好吗,非要跑那么远。”
我半撒娇的说,“哎呀,这么点的小地方不够我玩的,妈,你就让我去吧,机会难得,你就让我去试试。”
她看了我半天,伸出手戳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啊,不要哭着跑回来就行了。”
“怎么会的呢?”我笑起来,“新西方的老师都是和蔼可亲的。”
事实上直到我批课时候,那些总是面带笑容的老师温文尔雅的说出那些让你恨不得立马去死的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和蔼可亲只是对学生的。
对待同志,他们比秋风扫落叶还无情。
我娘笑笑,“好了,要去就快点去定车票,收拾东西,磨磨蹭蹭的。”
晚上爸爸下班回来,看到我一副忙碌的样子有些惊讶,“咦,要出去旅游吗?”
“去看人流嘛?”我想了想觉得这话实在有问题,改口道,“不是去看人挤人的,我要去面试,那个上海的新西方让我去面试。”
“哎呀,不容易,莐莐,你好像上过新东方的啊?”
我点点头,“大学预科班,框了我八百多,啥都没学到,还害得我以为英语专业要考CET4,真是骗人钱的玩意啊。”
“那你还去干嘛?正正经经的找一份工作呗?”
“把钱再骗回来啊!”我哈哈笑起来,“哎呀,老爸,我只是去试试吗,给人生积累一次宝贵的经验,现在最流行什么?面霸!”
他笑笑,“钱够用不,到上海就算面试不上,就当是去玩玩的,逛逛街,找几个景点玩一下,就当是旅游,卡带了吗?现金够不够?”
然后就准备掏出钱包数了数塞给我,小声说到,“够不够?不要告诉你妈妈啊,钱不够了再打电话告诉爸爸。”
我笑得喜逐颜开的,“好。”
半夜我终于把发了给信息给薛问枢,“下午动车。”
他倒是回的很快,“好,那我去接你?”
我有些意外,“不用了吧,我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个校区呢。”
“面试地点没有说吗?”
“没有,那个老师说到时候再通知,他几个校区排课不定呢,你住在哪里的?”
“四平路校区,复旦同济那边,要不你就到这里来好了,上海这么大你也不熟悉。”
“说的你好像很熟悉一样”
“不是啊,两个人找路,总比一个人找路靠谱点。”
“”
“对了,你下午几点的动车。”
“一点半。”
“那我到时候去接你啊。”
心里说不出怪怪的滋味,想拒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勉强的开玩笑,“好啊,那我穿的潦倒一点的。”
“为什么?”
我偷偷的笑,“那你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就会觉得我越来越好看。”
“那我也穿的邋遢一点吧。”
“为什么?”
“我也会看起来越来越好看的,是吧?”
“”
当两个小时的行程结束,动车停靠在上海站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给爹娘发了一个报平安的信息,然后我收到了薛问枢的短信,“我到火车站了,你到了电话我。”
我从车厢里出来,温暖的风拂面而来,果然上海的温度总是比南京高,不似北京冬天冷的那样肃杀凛冽,阳光有些刺目,透过绿色的玻璃穿射过来。
好像一池幽蓝的碧泉,深陷其中。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薛问枢,“我到了,你在哪?”
“出口处,你出来就应该看到我了。”
上海火车站的人很多,出口处熙熙攘攘的,在人群中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向我迎了过来,薛问枢穿了厚厚的羽绒衫,雪地鞋,整张脸被羊毛围巾裹住,看上去像一只准备冬眠的熊。
“哈,你怎么穿那么多?”
“我感冒了,对了,今晚降温,可能到零下,你有没有带什么外套?”
我摇摇头,“没了,我就穿这么多来的。”
他一把结下自己的围巾,把我脑袋围了个结实,“小心着凉,晚上去逛街买衣服去。”
我扯了扯围巾,然后再看看薛问枢扑哧一下笑出来,“哎呀,你上火这么严重啊?整个嘴都红艳艳的。”
他翻翻白眼,抿了抿嘴,“施莐,你再不走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哈哈,踩到你尾巴了?恼羞成怒了?哎呀,薛问枢,你别走啊”
那天的上海阳光却异常的灿烂,那一份耀眼的静谧,好像能够穿透冬日的凛冽的,留下一份洒脱,天高云淡之下,高楼大厦,来来往往的人们。
我恍然,原来我到了另一个天空下。
出租车飞快的行驶在高架桥上,我来不及看这些陌生的风景和地标,对异地他乡的恐惧和陌生感慢慢的浮现在心头,我下意识的看了薛问枢一眼,他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好像很累的样子,我忽然发现午后的阳光星星点点的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