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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姑娘。。。。。。绝对有古怪!
虽说一样的娇弱不胜,袅袅娜娜。但面色白皙粉润,乌发如云,双眸波光流转间,更多了三分娇美、三分艳色,四分脱俗的风流俊美来。
这精气神儿,绝非那个怯懦谨慎的林姑娘!
一个想法在脑子一闪而过,难道,林姑娘也有了某些奇遇不成?
内心疑惑,此等场合,没她一个小丫头能说话的余地,只得暂时撂开。
好歹在冯府,赖二奶奶把她送人,还要问上一句,别管真假,到底走个过儿。
如今,人家赖嬷嬷可是直接忙不迭地答应,一点儿顾虑也无。料想,在她老人家的眼里,自己必定是慕这府里富贵的,巴不得的呢。
出来两人,回去一人,柳儿当日便留在贾府里,赖嬷嬷临走悄悄叮嘱她,“大姑娘瞧上你,是你的造化,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前程,那可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将来更是。。。。。。总之,你只管好好服侍,出头了,嬷嬷少不得要借你的光呢。”
如今柳儿落到林黛玉手里,赖嬷嬷心满意足,柳儿这丫头是个知道感恩的,又出挑儿,想来差不了。
一时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丫头有这个造化,就该让老大媳妇认了干女孩儿。如今,只得以后好生来往就是了。
柳儿如赖嬷嬷所愿地,说了些好听的,必不辜负老奶奶一番心意等语,送出去赖嬷嬷老远,内心却一片空荡荡的。
赖嬷嬷回去,让人把柳儿的东西打点两个大包,少不了又加进去些,派人送了过来。来人又说,张婆子在那边好好的,让她不必惦记等语,不过卖柳儿一个好。
如今,林姑娘当众开口要了柳儿,却并没有当日领回去,抱着外祖母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老太太疼惜玉儿,且放这里调、教着,瞧杨梅鸳鸯姐姐等人就知道,外祖母最是会调、教人的,等这丫头大些,学得杨梅姐姐三分本事,玉儿再领回去使,岂不便宜呢,好外祖母。。。。。。”
如今鸳鸯虽说已经是大丫头,毕竟年纪小。是尚在府里的大丫头杨梅,一手带出来的,尚且不是众丫头的头儿,却颇得贾母中意就是了。
贾母听了外孙女的话,指着她冲众人道:“素日里只说凤丫头精明能干,如今大伙儿可瞧着了,看走眼了不是,真精的在这里呢。平日里从我这里,鼓捣些家什玩物做耍不算外,如今捣鼓上小丫头了,居然把劳心劳力的主意,打到你外祖母一把老骨头身上来,可见白疼你了个小猴精儿。”
凤姐刚进来,得知此事,上前笑道:“哎呦,也就是老太太有这本事,妹妹怎地没打孙媳的主意?可见有时候年轻也不顶事,有能耐本事是正经呢。我倒是想立时到老太太这般年纪,就怕到时候没老太太的本事,白瞎了一把岁数,让人笑话呢。”
说的众人都笑起来,更有人说二奶奶这嘴,定能赶上老太太了,别的还罢了。
说说笑笑间,柳儿虽说是林姑娘要的,却暂时在老太太这边伺候。
看柳儿针线不错,一问又是个认得几个字的,当即让同鸳鸯一起,跟杨梅学些伺候规矩,先领着二等丫头的例。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杨柳儿,早晚必是大丫头了。
当天林姑娘临走,把柳儿私下里叫过去,打量她一番,道:“你在老太太这里好好服侍,好了,转年杨梅姐姐几个大丫头放出去了,提你上去顶了空儿,也不过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儿。别的,你先不必多想,学好规矩要紧。你若争气,过两年,愿意到我屋里伺候,我自然要你。。。。。。若你自家没个志气,或有别的想头。。。。。。我也不拦着,你可明白?”
别人这个年纪明白与否,柳儿不知,但如今的柳儿,再明白不过了。
二话不说,实心实意地给林姑娘磕了头,言道:“必不辜负大姑娘一番美意。”
她已经十分肯定,此林姑娘定然非彼林姑娘,但是丁点儿不减她的好感,从内心往外感激着。
林黛玉含笑点头,“是个聪明丫头,好自为之,去吧。”
自此,柳儿开始了贾母院使唤丫头的日子。
☆、第37章 十年心事十年灯
如今史太君身边,草木辈的大丫头,尚有杨梅、芙蓉和芍药三个,杨梅是头儿,大约明年六月份要出去嫁人。
如今,因老太太舍不得,仍旧在身边伺候。
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容貌性情出挑不说,言行举止,为人处事,都差不了大格去。老太太不怕你有本事长的好,就怕你模样丑不会看眼色不伶俐,所以身边没有笨的,只有装憨儿的。
因着杨梅他们这一茬儿太过出挑儿,尤其杨梅,元妃省亲的时候,相公已经升上了五品官儿,正经的官太太,身上有了诰封的。即便后来的鸳鸯等人,比人家,差了一大截子。她之后的大丫头们,除了鸟儿便是首饰上的东西。
如今柳儿尚且担心,不知老太太会不会给她改了名,珍珠翡翠用的差不多了,鹌鹑鸬鹚鹡鸰水鸭子什么的,你也得接着不是。最怕如今袭人去了宝二爷那里,留了珍珠的空儿,弄不好落她头上,膈应人不算外,实在难稀罕起来。
不过显然她多虑了,如今的柳儿,二等丫头,还不在老太太眼里,没到赐名的份儿上。真等她混上大丫头,再忧心罢。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跟前世不同了。
杨梅现今着力调、教鸳鸯,慢慢把手上的差事交接,鸳鸯琥珀等后提上来的,也正逐渐上手,所以平日里主要是陪老太太说说话,提点教导别的丫头,倒不是很忙,抽空儿还能做做针线当嫁妆。
现今看着柳儿鸳鸯两人,鸳鸯因比柳儿大几岁,高了半个头,容貌不过中上。越发显得柳儿小巧精致。但其目光清澈平和,不卑不亢,将来又是要伺候大姑娘的,杨梅不免高看两眼。
以她跟着老太太十几年的见识,自是能看出柳儿的不凡来,当下便有心交好。
“你既姓杨,跟我也算本家了,老太太既然把你交给我,往后我少不得要说你两句,打骂也是有的,你可愿意?”
不论如何看好,也得看是不是个识得好歹的,好在柳儿倒也没负她所望。
“还要杨梅姐姐鸳鸯姐姐,多多指点柳儿才是。柳儿刚来,什么都不懂。有做的不对的,姐姐们尽管说。柳儿再蠢笨,这点儿好赖还是晓得的,还望姐姐们多多费心,只管说就是了。若含怨,岂不是柳儿没人心么。”
杨梅微笑点头,比她预想的机灵,遂道:“你鸳鸯姐姐如今和琥珀一起住,我倒是一个人,你且搬过来先跟我一起。平日先给你鸳鸯姐姐打个下手,用心学着,别将来到了大姑娘跟前,丢了我和你鸳鸯姐姐的脸。”
柳儿应了声是,心里万分感激。
一接触便知杨梅的不凡来,也是真心交好她。
自家言明照应她就算了,一句话点明,既让鸳鸯多照应自己,也暗示鸳鸯,自己不会同她争什么,早晚要回大姑娘身边的,只应交好不必防备。
以鸳鸯的聪慧,自然一点就透,对柳儿也分外和气些。
随后赖嬷嬷派人给柳儿送来行李,鸳鸯又安排小丫头,给她领了铺盖妆奁箱笼,柳儿算是正式在贾母后院落了脚,跟杨梅睡里外间,她住外间,比冯府那板壁隔的小间,不知宽敞多少。
虽说也没有正经桌案,可梳妆台却是正经东西,写个字描个花样子,绰绰有余。更不必说还有个炕桌,冬日里坐外间短炕上,做做针线描描画样子,窗明几净,应是很惬意的。
如今对柳儿,这些事情,都是一种享受。
过去那几年,做针线可不都是偷偷摸摸的么,比做贼的还不如,好歹人贼,白天也可以偷鸡摸狗的,出来疏散疏散。
杨梅知道柳儿针线不错,当晚私下里提点她,早晚跟着鸳鸯学着伺候。没事儿时,多跟琥珀和鹦鹉做做针线,这两人性格好,因针线好,管着老太太家常琐碎穿戴,多帮帮她两个打下手,自有她的好处。尤其鹦鹉,老子娘得力,嘴快些,心地却不差。
府里主子也都好说话,别人还可,只少跟宝二爷嬉闹,究竟为何,杨梅到底没说什么。
至于杨梅自己,明说了,她呆不上多久,如今能提点她多少算多少,以后还得看柳儿自己本事。
柳儿千恩万谢,不少事情她虽知道,但人家一片心,却不能辜负。尤其宝二爷的事情,心里明镜似的。她还没怎么呢,就被撵出去夭了。真要怎么了,还不让太太直接剐了。
即便有什么,也别给人看见;即便给人看见,最好有他不能说给人听的缘故。
就像袭人姐姐似的,甚至碧纹。
人傻不能怨主子不宽厚,这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儿当丫鬟的规矩,一向都是从贾府继承,这几年虽说有些疏忽,遇到的主子也不甚讲究,到底已经深入骨子里,却没全忘脑后去,捡起来也容易。
因换了地方,隔天柳儿提早了半个时辰起来,早起惯了,倒没什么。梳洗过后,看里间杨梅还没动静,想了想,到底没把那半秃的笔拿出来练字。
昨晚只草草收拾了包袱,正好趁机好好安置一番。
衣物簪环尺头就算了,因赖家给了不少,倒也不在柳儿眼里,随手放箱笼妆奁里就完了。在老太太身边,这些个东西只有更好的,没有缺的道理。
再说柳儿现今对这些也不甚在意,她有更看重的东西。
她自己攒的,体己都打点了冯府的人。倒是真正用心做的几样针线,并记事的册子,和董师傅临别送的东西,更让柳儿看重。
尤其董师傅送的:几缕看不出名目的丝线;一只银链子镶宝石的两只童子银针筒。针筒就罢了,里面的针,一种细如毫毛,便是传说中的羊毫针,听说过没见过;一种则是苏针,峰尖锐而鼻底钝,韧而不伤手,入手便知和世面上的苏针不同。用油纸包着放在针筒里,都是极难得的东西,如今市面上都没得寻去。两本经书,一匣子笔墨都是上好的;更不必说,还有一册十二页的绣画,一尺见方的尺幅,取材都是名家字画,连题拔款识印鉴都丝毫不差。甚至底料的绢帛,都是前朝进上的院绢,如今已绝迹了。
董师傅针线值钱,柳儿深知。一年多说给赖二奶奶做上两件,身子不舒坦心里不痛快了,也就一件,还未必是宽幅的。
如今一出手,便给了自己这么一本册子,不可谓不贵重。
这应是她早些年做的针线,整体给人一种愉悦平和之感,走针舒展流畅,取图以山水花卉翎毛为最,少量仕女。且跟她认得董师傅时做的针线,气韵明显不同。
若不是柳儿深知董师傅的性子,一般人自是看不出来的。不然买了回去,一股子戾气,看着岂不丧气。至于多了几分匠气,倒不算什么了,没点眼力也看不大出来。
柳儿倒不看中这册子的贵重,要紧的是董师傅的一番心意,一针一线,绣进了董师傅多少如花岁月,多少美好的过往?
从她保存的精心,里面用楠木匣子装着,外用鹅黄的妆缎菱纹经袱子包着,从来不拿出来示人便可知,也足以让柳儿珍视。
自己的笔记册子,并一点笔墨,放到妆奁底下抽屉,方便随时取用,上面放了几条常用的帕子。董师傅送的东西略看过一
回,收进箱笼底部妥善放好,上面用轻巧的衣物覆盖遮掩,外面上了锁。
收那两卷翻的泛黄的经书,柳儿忽地想起几句旧诗来:一卷离骚一卷经,十年心事十年灯。
这里过去那十年,真个如灯灭。
☆、第38章 未雨绸缪费思量
如今贾母院里,还是很热闹的。
宝二爷自不必说,修大观园之前,都是住老太太院子。还有贾家三位姑娘,并一众伺候的丫头媳妇婆子们,每日里进进出出,想清静都不行。
让柳儿意外的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林姑娘,反倒没有住这边,而是早早搬去了梨香院。
这一日,老太太并太太奶奶们,带着姑娘们和宝二爷,去东府赏梅听戏吃酒。
有头脸的大丫头都跟去了,这院里只杨梅在正房看屋子做针线,柳儿则留在自己房内,帮琥珀她们新近做完的抹额领袜锁边,跟边上吃点心喝茶的翠墨说话儿。
柳儿一时好奇,问了林姑娘住梨香院的事儿,翠墨便一五一十地道来。
林姑娘说了,一则林姑娘孺慕外祖,住住外祖晚年静养之所,居移气养移体,沐外祖之遗泽,勉外祖之志,慎终追远。
听到翠墨学到这里时,柳儿实在忍不住笑了。
慎终追远,林姑娘把梨香院当贾氏宗祠了罢?
翠墨如今还小,本就不比侍书精明能干得三姑娘倚重。小孩儿心性,柳儿散了她两回果子,夸了几句,便跟柳儿亲近起来。
见柳儿笑,撅嘴不太乐意了,“本来就是么,有什么可笑的,二老爷听见,还夸林姑娘孝心虔呢。碰巧儿看见宝二爷吃丫头嘴上的胭脂,就手儿把宝二爷捶了一顿,那哭的呦。”
柳儿再也忍不住,忙塞给翠墨一块栗粉糕,一手死死捂住嘴,抖着肩膀,面红耳赤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怕翠墨生气不说了,忙催促,“咳咳,很是很是,老爷说的断然不会错的,你继续说吧,然后呢?”
翠墨用帕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