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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贾政沉默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并无实权,又怎能办得了这事?他向来被同僚称为廉洁奉公,又不能去送礼贿赂,在他看来名声比一切都重要。倒是贾赦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如……”
“好了,你闭嘴,如果咱们府里有钱还用得着这样吗?“贾赦还没说完就被贾母打断了,就知道大儿子是没有用的,仗着祖荫袭了个袭一等将军之职,不知好好的经营,整天只知贪淫享乐、安详尊荣,贾府要是交到他的手里,早晚得让他败光。想到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问贾政道:“你怎么看?”
“母亲,儿子也没有办法。”贾政说道。
唉,二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正直了,不知道变通,这个家还得自己操劳,“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你们去林府看看,看能不能让林姑爷在皇上那说说情。”希望林如海能看在两个舅兄的面子上帮这个忙吧!唉,当初如果能把林丫头接进府里就好了,有林丫头在还愁林如海不帮自己家?
“这,这不好吧,母亲。毕竟都是臣子,不好插手天家之事。”贾政说道,毕竟是正直的文人,贾政还是觉得这事有点过了,靠裙带关系为自己谋福利,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还不等贾母答话,贾赦就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老二,你们文人就是古板,别人家都到处找关系还找不到呢,咱们有这关系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女儿迎春如今年龄正合适,有林如海说情,说不定这件事还真能成,到时候自己的女儿攀上了贵人,自己也有好处不是,因此贾赦对这事可是很积极的。
“老大说的对,老二你也该改改你那刻板的脾气了!”贾母说,正直是好,也能获得上司的赏识,但是如果太过正直那就是愚蠢了,以后得好好教育教育二儿子,能改过来一点也是好的。
“是,母亲教训的是。”贾政回道。
“我看咱们府里也就探丫头还行,你们到了林府要好好和林姑爷说,看能不能把探丫头推荐上去?”林如海是当朝宰辅,经常陪王伴驾、深得皇帝信任,只要他点头这事就成了。
听到这贾赦慌了,怎么是探丫头,凭什么好事全让二房占了,老太太也太偏心了,二房已有一个女儿进宫了,凭什么这次又是二房,不甘的道:“迎丫头也行啊,再说年龄也合适!”
“好了,你也不看看迎春那木头似地性子,能选的上吗,不是我说她,即使选的上她也适应不了宫里的生活。就是探丫头了,都是咱们府里的人,谁选上了对你都有好处!”
听得贾母如此说,贾赦即使心中不服也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第二日正赶上休沐,贾政、贾赦就带着一众小厮浩浩荡荡的往林府去了。
林府前院,林如海把贾政、贾赦迎进正厅,说道:“两位内兄来访,如海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两位内兄请上座!”
林府会客厅的正中并排放了两个椅子,中间用一个小茶桌隔开,那就是正坐了。正座的左右两厢各竖着摆放了一排椅子。
贾政、贾赦却只在左厢的椅子坐了,虽说二人较林如海年长,但到底林如海的官职在那摆着,他们也不敢托大。只在下首坐了,林如海也在右厢的椅子上坐了,正好与贾赦面对面。
“林妹夫客气了,是我们来的冒昧,打扰了妹夫。”贾政道。
“不打扰,两位内兄能来,如海很欢迎。不知两位内兄所为何事?”林如海道。
“是这样的,妹夫,听说皇上在为三公组选伴读,想让妹夫帮忙推荐一下探丫头。妹夫是朝廷重臣,只要妹夫开口皇上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贾赦道。
贾政毕竟是迂腐的文人觉得这事有失体统,只在一旁沉默不语,贾赦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二弟,你倒是说句话呀,这可是你自己的女儿!”
“大哥,这,这不合适呀!”贾政小声道,即使他心里也被贾赦的话说的有点蠢蠢欲动,但他依旧尽力的维持着一张刻板的脸,千万不能软,要不然林如海要怎么看他。
林如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贾府是真的不行了,下辈没有上进之人,整日就知道互相攀比,还妄想用女孩子来作为他们奢侈的本钱。昨天已经找过女儿了,没想道今天又来找自己,真当我们林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大内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们作为臣子该管的吗?你就不怕皇上治我一个窥伺天家之罪,你就算不为我也也得为你外甥女想想吧,以后大内兄再如此说就不要再进林府了,管家,送客!”林如海说就甩袖而去。
“这,大哥,现在怎么办?”贾政踟蹰着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两位舅老爷,请跟我来吧!”管家来到二人面前说。
“唉,走吧!”贾赦看着满脸挫败的贾政说。
二人回到贾府,就到了贾母的正房把事情跟贾母说了一遍。
“林如海真是这么说的?”贾母问道。
“千真万确呀,母亲,还把我和二弟都赶出来了。”
“这个林如海,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亏得我当初还把爱女嫁给他。”早知道当初就该在扬州结束了他的命,那林丫头没有依靠就不得不来我们府里,这样起码还能得到林家的财产。林如海这次来京,很多下人都留在了扬州,自己插得钉子也没用了。唉,本想着先取得林丫头的抚养权,再看林如海的仕途发展,如果对贾府没用再除掉他。没想到后来的事情越来越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没了林如海,林丫头还不是得依靠自己,哼,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是啊,母亲,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贾赦道。
考虑到跟两个儿子也商量不出来什么结果,贾母就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你们都先回去吧!”
二人依言退下。路上贾赦还忍不住的抱怨贾政:“都怪你,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说,就将你们文人的那些清高,你自己女儿的事都不上心,现在好了,被赶出来了吧!”
“大哥,不是我不上心,而是这事不应该。”
“好了,好了,别给我讲那些大道理了,我也不耐烦听!”说着加快脚步走了起来,徒留下在后面一脸茫然的贾政。
作者有话要说:
34第三十三章
这日,下朝后皇帝把林如海留了下来,问道:“听说贾府的人找你了?”
“是,为了选伴读的事,前几天还找了小女,想让小女在太后面前说说情,这真是太不应该了,臣已经拒绝了。”林如海道,果然皇上时刻关注着贾家,这贾府刚来人就知道了。林如海倒不担心皇帝因此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毕竟几十年的交情,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林如海也没必要在朝廷混了。
林如海一想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贾母的主意,要不然就贾政那呆板样根本不会为这事来林府。贾母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都把主意打到了女儿的身上,她还以为扬州的时候她在林府安排的人有多么隐蔽呢,自己只不过碍着夫人的情分不跟她一般见识而已,真当别人都是傻的了?现在竟然还敢打女儿的主意,自己可不同意!真到了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不会讲什么情分,以前是怕突然跟贾府翻脸在女儿那不好交代,这两年来林如海也认识到了女儿对贾府并没有什么感情,而且女儿是讲道理的人,自己即使做了什么女儿也会理解的。
“贾府也真是的,现在竟然想靠着女孩子维持家业,连八岁的小孩子都找上了,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了,玉儿怎么样,没受什么委屈吧?”现在太后可宝贝着林家的丫头呢,要是知道因为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可不得给自己摆好几天脸色。不过林如海的女儿也确实招人疼,不仅人长得好,脾气也好,还很识大体,比自己的三公主懂事多了,也难怪太后宝贝。贾府也真是过分,整天对林府干的那些龌龊事,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自己可是清楚,林如海心中可有着一杆秤呢?
“陛下放心,臣的小女好着呢?”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还不至于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那就好,如今四大家族是愈发放肆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简直无恶不作!”说到这皇帝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前些日子,薛蟠为了抢一个小丫头,竟然白白打死了一个秀才,仗着自己的权势扔了些钱财置之不理了,直接带着妹妹和母亲到京城来了。审案县官的就是贾政推荐的,刚上任不久一个叫贾雨村的。四大家族相互勾结,简直没有王法了!”
“陛下息怒,历朝历代都有蛀虫;这也是在所难免的,跟这些人置气不值当。”林如海道,贪官污吏是消灭不干净的,所以上位之人还是要放宽心的好,否则气都能气死了。
“这些朕也知道,四大家族盘踞京城数十年,想要彻底铲除还需要慢慢筹划,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打草必然惊蛇,所以朕才隐忍至今。”皇帝叹息道。
“臣觉得既然他们这么积极的奔走,陛下倒不如给他们一个参选的机会,至于选不选得上不还是陛下说的算吗?”
“好你个林如海!”皇帝笑骂道,“也就你敢在朕面前如此说了。”
“呵呵,陛下过奖,可否容臣讲一个故事?”林如海挑了挑眉角道,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些生气,与皇帝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二人与其说君臣更像是朋友,林如海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说吧,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自己与林如海是从小也算一块长大,自然与别人不同,即使说了什么不合情理的话双方也都不会介意的。都说天子注定是孤独的,但谁又不想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呢,而林如海就是自己认定的朋友。
“臣听说春秋时,郑武公死,长子庄公继位。而其幼子共叔段得太后宠爱,欲谋篡位。在内地招兵买马,很多大臣劝庄公制止,庄公都不理,依然给共叔段很多特权。直至共叔段蚕食边邑,欲攻郑都。庄公便出兵攻共叔段,将其逐出郑国。”
“你是说欲要取之必先与之?”皇帝道,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
“这只是臣的愚见,陛下英明,自有定夺。”
皇帝指着林如海笑骂,“呵呵,你这个林如海,现在倒跟朕卖起关子来了。”又正了正衣冠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他们自己往绝路上走,朕也不介意在推他们一把。不过朕的三公主身边可不留心怀不轨之人,这事还要从贾府的大女儿入手。”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薛家是皇商,所赖者不过金钱而已,万不可给他们过多的权利,这样它就不得不依赖于其他三家,特别是贾家,对付起来也更容易。”薛家虽然有钱,但是并无实权,一直以来就依附于其他三家,也才形成四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局面。据自己所知,如今贾府早已入不敷出,以后出现什么大事,少不得向薛家借银子。如今薛家也衰落了不少,薛蟠从小得寡母溺爱自然成了一个骄横跋扈的性格,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薛家早晚也得被他败光。
“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朕就给他们点荣耀,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造化!”虽是如此说,但皇帝脸上愤怒的表情充分的表现了他的态度。
“陛下英明神武,所作的决定自然也是正确的。”林如海勾起唇角,一本正经的行了一个揖手礼。贾府自己往绝路上走,可怪不得别人,不是自己狠心,为了女儿也不得不如此做了。贾府的老太太看着整天一副慈祥的样子,其实比谁都心狠手辣,这些年也没少在林府使坏,以往自己可以不计较,但是来京城后女儿几次三番的违背她的意愿,难免她不对女儿动手,自己可不能留对女儿有威胁的人在身边。
“好了,好了,如海,你就别恭维朕了,怎么,今天留下一块用膳?”
“多谢陛下的美意,还是不了,臣的小女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饭食,臣还是回家用吧!”,想到自家女儿做出来的美味的饭菜,林如海毫犹豫的拒绝,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呀,吃惯了女儿种的蔬菜再吃其他食物真是食不知味呀!
“好了,走吧,都走吧,不打扰你跟女儿团聚了。”皇帝摆着手道,什么时候自己御膳的吸引力这么低了,林如海那有女万事足的性子回家吃女儿做的饭菜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连老三每次在宫里吃饭的时候也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以前不都是非要赖在宫里用膳吗,难道是自己御厨的水平下降了,可是自己吃着还是以前的味道啊。真是因为林丫头做的菜特别好吃?不然那怎么能吸引的住口味向来很刁钻的三王爷呀!这样的话,皇帝一脸高深的摸着下巴上短短的但修剪很是精致的胡须想道:哪天有空得去林府看看才行。
林如海出了皇宫就一路飞马往林府而去,林黛玉早吩咐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