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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是假的。
原来,自己不断否认着的那个懦弱的自己,是假的啊。
原来,并非她懦弱,而是,他们夺走了她的一切。
……
——她们夺走了她的一切!!
一瞬间冲上脑门的怒意让女孩的脑袋燃烧般发烫,地上那一小片血迹仍然尚未干涸,但是这次,却没能形成血液的结晶。
像是看出了女孩的意图般,白娅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
“不行的,不用尝试了,残留在你血液里的灵力已经被剥离地所剩无几,刚才的能力,只是因为血液里剩余的残渣罢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
话虽这么说,但白娅不得不承认,即使只是残留在血液里的灵力,——要不是她已经身为傀儡之身——足以将她杀死好几次。
可以想见,若不是她母亲生生扯碎了那女孩的灵魂,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名为“白沫沫”的女孩,该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除灵师生而伴随着怨恨和诅咒。白沫沫自出生时起便懂得什么叫怨念什么叫恨,却惟独不知道所谓绝望的滋味。
所以,母亲扯碎了白沫沫的灵魂,将其改造缝合,将除灵师的成分从女孩的灵魂中剥离开去,于是从今往后再没有那个被人冠名为“罗刹”的除灵师,而多了一个默默无闻、平平凡凡的纸渡师。
“你就乖乖等着成为我母亲的容器吧。”白娅甚至是同情而无奈地向白沫沫投去一眼,耸耸肩,继续整理着连衣裙的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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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艺节目奇特地停播了,而电台的人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凤园子哭哭闹闹地要看白发白眸的姐姐上台,身为哥哥的温和少年只得无奈地揉了揉自己柔软的灰色短发,不知该作何解释。
从那天起真的就没再看到过白沫沫,算起来,也是过了三四天了。
那时候凤长太郎正在浇花,密密麻麻养着脑袋绽放在阳光下的花朵有着柔嫩的花瓣和金黄的花蕊,张扬却不造作地笑成一片片,等待着温和的少年提着碧绿的花洒给她们浇水。
自花洒的细孔里抛出淅淅沥沥的水珠,阳光下开得鲜艳的花朵一个个摇头晃脑笑作一团,少年微笑着看着它们,又想到白发白眸的女孩在纸艺节目里教做的纸艺花,真的美不胜收,自家妹妹学做了玫瑰和月季,红色粉色金色白色的花朵很快装点了兄妹俩的房间,导致长太郎每次进屋,都有种心情明朗的美好感觉。
即使那个女孩不善言辞。
少年也下意识地将“美好”这个词安放在她身上。
后来少年也跟着妹妹一起看录下来的电视节目,看女孩灵巧的双手就这样创造着那些美好精妙的事物,仿佛神明般的存在。
是的。
她是神。
纸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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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砰”的枪响,白娅回应女孩的问话刚落了话音。
绝望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
因为,心已经快死掉了。或者,已经死掉了。
而那个时候的白沫沫,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
关于她被打昏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熟悉面庞。
那个男人有着海藻般厚密的墨绿色长发,一双修长的手握成拳时指节会显出骨节分明的淡青色泽,那是她曾经,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是一个除灵师,能力并非很强,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保护她、引和飒。
……
“墨安呢……他呢……他也知道你们的计划么……”
正低头整理着自己衣裙下摆的女孩表情一滞,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忍俊不禁般憋出一声嗤笑。
——“恩?你说他,哈哈……原来是叫墨安呢,当时随便起的名字,没想到是墨安这么俗气的名字,哈哈……”
女孩的苍白如纸的瞳孔皱缩了一些。
……当时……随便起的名字……
“那不过是个没什么用的傀儡而已,临时起了个名字塞进你记忆里的。”
白娅的口吻,在平淡不过,甚至还有些轻蔑。
……
没什么用的傀儡……而已……
他们便是这样形容死于自己手中,被掏了心取了五脏洗净骨头敲开头骨,生生做成傀儡的人类。
……
那不是人的行为,那是……畜生。
也就在那一秒,一声枪响在白沫沫耳边砰一声响起,在她脑海里炸出一片空白。
白娅刚刚落地的话音被吞没在那一声枪响,以及一道霎时耀眼的金色光芒中。
白沫沫感到自己的太阳穴被那一声枪响震得生疼,伴随着脑袋里“翁”的一声她抬起头,竟看到面朝着自己的白娅双眉中央赫然被子弹打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眼,但随即,那黑乎乎的洞眼仿佛被金色的火焰灼烧开一般,就像从那个子弹留下的窟窿里透射出金黄的光芒,白娅的皮肤正在被吞噬着。
——毫不留情地,被那通过子弹钻入她身体的金黄色火焰吞噬着。
……
Reborn……先生……?!
Reborn先生——?!!
——“Re……Reborn?!”
像是一团金色的火焰向上窜去,一瞬间将白娅吞没其中。
在她身后,本被透明的丝线挂在墙壁上的黑衣男人,此时正淡漠地立于那里,修长的双手一手压住黑礼帽,另一只手正握着只黑色的手枪,枪口隐隐冒出淡青色的烟。
……
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帽檐下犀利的黑色眼眸明明白白地告诉白沫沫,这个人的确是Reborn先生没错。
……
哭得满脸泪痕外加全身酥软连抬起头都无比吃力的女孩惊诧地望着白娅身后的男人,然后,不受控制也毫无预兆的,眼泪从她哭得红肿的眼眶再次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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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很早之前,也许早到了白沫沫第一次见到Reborn的时候,便对这个整个人如同一团迷雾般存在的男人,抱着难以释怀的恐惧。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着不知名的恐惧。
而对于Reborn,即使在那个名为“喜欢”的感情之前,白沫沫依旧对他存在着说不出的惧怕。
因为这是个永远无法被她知晓的存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如同被不知名的黑色漩涡吸引了过去,窒息般,喘不上气,更看不透分毫。
白沫沫永远永远,都读不懂Reborn。
但即使这样,她也会单纯地因为,“在Reborn身边会很心安”,这样的理由,认真地觉得自己是喜欢Reborn先生的。
或许便是这样简单干净如同白色的喜欢,会让这个习惯了冷漠和血腥的杀手,感觉到一丝丝的意外,从而,产生了莫名的兴趣。
Reborn会插手白沫沫的事情,起先是任务需要,而后,便渐渐地出于这种不知名的兴趣。
觉得有趣。
从而会想知道,这个白发白眸女孩背后的故事。
——白沫沫不是人类这一点,Reborn早就察觉到了,在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眼,在她顶着一张十四五岁的容颜,认真地告诉他和风“自己真的十九岁了”的时候,Reborn便已经感知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人类。
这种感觉出于纯粹而准确的杀手本能。
看着那双纯净的白色眸子,Reborn知道,这个女孩没有撒谎。
——她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十九岁而已。
那是个挺有趣的生物,会因为惧怕他的枪口,自动改口将他称为“Reborn先生”。
——还用着那副不怎么情愿,且参杂着数不尽的恐惧。
……
而不情愿的,参杂着恐惧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在不经意间,已然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呢……?
而那个眼里只容得下美艳情人的冷血杀手,是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关注这个女孩背后的故事了呢……?
那一切的答案,Reborn并未考虑过。
作为一个嗅觉灵敏的黑手党,又作为黑手党界的第一杀手,他只在意他要杀的敌人而已。
对于Reborn而言,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来救白沫沫的。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第十五章
多少年以后,关于恋人未满的他们,侑子会挽起金银丝线织绣的和服衣袖,纤细的手腕晃动着镶银烟斗这样叹息般感叹一句。
……
他啊,只是不相信自己会爱,而已。
而侑子的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
……
她呢,却只是相信自己会爱,而已。
就像Reborn从未想过自己是否有一天会在意、关心、喜欢,甚至爱上那个纯白如纸艺的女孩,也正如白沫沫永远不会想到,她自己认为的,对于这个冷血杀手的爱,却只停留在她自己的潜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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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娅的胸口被开出一个洞。
……
显然,那是被子弹打穿的洞口,从那个并不算大黑洞洞的口子里,一滴血也没有涌出,相反,一种叫不上名来的,纯金色的火焰填充其中,并且,侵蚀般一点点扩展开来,沿着白娅胸口的那个洞,一开始腐蚀她苍白的身体。
双手反铐于身后墙上,眸中尚还充盈着绝望的女孩抬起头,意外而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在她苍白的瞳孔上映照着另一张苍白的容颜,那张容颜美丽许多,此时却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变得狰狞。
白沫沫动了动唇角,呢喃着又吐出了那几个音节。
她好像变得不会说其他话语,再一次呼唤出那个名字,这一次,从那几个简单的音节里听出女孩放缓很多的心情。
那个男人,手里是他标志性的手枪,以及他头上那顶标志性的黑礼帽——黑手党的象征。
他的眼睛——帽檐下他那双狭长的黑眼睛,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
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冷酷,能一点点渗入人的皮肤。
——他在生气。
白沫沫从Reborn的眼睛中读出这样的道理。
白娅胸口的那个洞,正是她左胸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自然,那张漂亮的外壳下,什么都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连傀儡最基本的机关都没有,看到这里便不得不感叹白家人制作傀儡的手艺极其高超,无论关节接缝亦或是灵魂的衔接,都精致地堪称完美。
……用真人的身体做成的傀儡,都是这样精湛的么……
如果让白沫沫换用一种眼光去看待白娅,女孩会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做工极其精良的手工品。
——而现在,工艺品的脸颊——曾经白皙精致的面容现在已经扭曲了,胸口被燃烧的火焰开出大洞的女孩张开嘴像是想要尖叫,然而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因为在她试图尖叫着发出声音的时候,Reborn扣动扳机一枪在她的脖颈出又钻出一个黑黢黢的洞。
那个洞与白沫沫用血刺戳出的破口不一样,伴随着那颗子弹,有什么东西被打入了白娅的体内。
白娅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因为伴随着那颗钻入她脖颈的子弹,从她下颚开始,有一团灿烂若金子般的火焰窜了出来。
白沫沫闭上了眼睛。
已经没必要在看下去了。
……
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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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人的手段总是这样残忍么……”看着男人走近的时候,眸中越发浮现出绝望的女孩微仰起头望着他。
那双白眸子,越发得沉寂。
因为,无论如何,她方才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妹妹,被对方活活烧死。
黑衣男人将手枪妥当地收好,面容冷漠地走向白沫沫,先是抬起那些沉重的铁链,握着那些手铐掂量了片刻,随后才从容地嘱咐女孩做好准备。
就那么简单干脆四个字,白沫沫听了还未反应过来。
她几乎还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身世、引被分尸以及白娅惨死这样让人绝望的事宜中,完全没明白Reborn那简单利落的“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男人也没耐心等待女孩那张迷茫的脸上给出多少有价值的表情,事实上,他从腰间掏出手枪,毫无预兆地对准白沫沫手腕上粗重的手铐,随后是一声刺耳尖锐的枪响。
女孩几乎是要吓傻了——她整个人一哆嗦,随着寂静的囚室里一声诡异清脆的声响,左手的束缚突然松开,于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向下栽倒下去,在自己也没想到的情况下瘫软在男人面料柔软的黑西服里,Reborn用空闲的左臂接住了直往地上砸去的白沫沫,感觉到她轻的几乎要飘起来的重量,以及微弱地几乎要消失了的呼吸声。
男人皱眉,左臂环过来,便恰到好处地捂住了女孩的两只耳朵。
又一声枪响,而这一声,则沉闷了许多,是因为,耳朵被捂住的缘故吧。
这个地下囚牢的寒气真的太重了,冷得像冰块似的铁链和手铐带走了白沫沫身上的每一丝温度,Reborn的左手环过女孩的颈侧,用手指和身体捂住她的耳朵时,手背碰触到了女孩冷似铁块的耳朵——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般。
在白沫沫眼里,Reborn的这个动作犹然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却意外的,很温暖很温暖。
环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