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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又一次睁开,然后问五十岚:“银呢?”
“在番队咯,这几天瀞灵庭不太平呢。前段日子朽木队长的义妹被判处了殛刑,然后又出现了旅祸。市丸先生应该是去处理这些事了吧。”
“……我离开多久了,有什么理由吗?”她都觉得自己清醒过头了,居然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是应该马上就去找市丸银,狠狠地抱紧他吗!
“六年,去现世执行任务了。”五十岚还真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管是谁肯定都会第一时间想去见最重要的人吧。这么冷静,还真不愧是市丸银选择的人呢。
她看着五十岚一叶,接着鞠了躬,即使这个人看不到,感谢道:“五十岚店主,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我回来的。不过真的谢谢你。”
“小生只是还了市丸先生的恩,至于感谢,凛小姐你最应该感谢的既不是我,也不是等你市丸先生,而是……”五十岚的话还没说完被仍旧有些沙哑但好听了不少的女声打断。
“我知道,是松崎凛。……不过我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是松崎凛了。五十岚店主,凛小姐听着真别扭,你叫我松崎吧。”
五十岚一叶点了下头,“呵,松崎,欢迎下次光临。”
“嗯,再见。”
她打开店门,走到外面的时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外面的亮度比室内还要强烈,一下子眼泪被逼了出来,她闭上眼,再缓缓的睁开。
是夏天了……
她看了看身上的死霸装,六年时间,她相信五十岚一叶所说的话,银在等她……快点回去吧。
(二)
当市丸银出现在白道门前时,和以前的时间点相同,再次经历这些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他更觉得无趣,只是任务似的照旧扮演者坏人的角色。等到少年们一脸愤怒不甘的离开之后,他想着顺路到商业街去一趟吧。
市丸银刚走了一步,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披散着的长发,因为奔跑而变得红彤彤的脸蛋,紧抿的唇,眼中要掉不掉的眼泪。市丸银看着还在跑过来的身影,直接一个瞬步到了女子的眼前,凛没有刹住脚步而直接撞上了他的胸口,他伸出手扶好她,“只是睡了六年难道连死神的能力都忘记了?用一下瞬步不就到我眼前了。”
“是呢。”她抬起头,不管从额头上滴落到眼睛里的汗水,不管浑身的粘腻,她笑了一下,就紧紧抱住了市丸银,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银……银……银……”
市丸银感受着怀里的人身上的温度,不是如同活死人的冰冷,是真的回来了,语气中带着他没有注意的叹息,“嗯,我在这。”那是属于安心的叹息。
“我……”
“难道不是应该说‘我回来了吗’?”
她一愣,埋着头,笑了一声,“我回来了。”声音带着哭腔。
她听到头顶的声音带着能够真切感受到的温柔一字字的说道:“凛,欢迎回来。”
不需要再有其他的言语,只需要紧紧地拥抱。
怀中之人如同小孩子似地哭泣倒让市丸银有些苦恼了,但这次是因为幸福而哭的,他轻柔的抹去那泪水,想着,不会再有不幸,他将和这个女子一起共同走接下来的路。
六年的等待,如今他再回忆,并没有多少自己生活的场景记忆,居然是空白的……
原来他真的被束缚在这份爱上了,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苦,反而是每天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倒觉得非常有趣——明明是最平淡的生活。所以……更觉得那段在一起的时间他没有好好珍惜,那时依旧带着有几分玩闹的心态的他还真是可恶啊。
在这个夏天,感受到的温度仿佛从空气中传到了心中。
(三)
两人漫步走回番队中,途中遇到的人对于没有一点消息突然归来的松崎凛极为惊讶和好奇,而在看到松崎凛红肿的眼睛以及市丸银的笑容下什么都不敢问,全都是打了个招呼就不再停留疾步消失。
两人并肩走着,市丸银想到之前松崎凛要他带的话。
“凛,松崎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
“什么?”
“……她希望你就是松崎凛,松崎凛就是你。”
静默片刻,这时市丸银倒真的猜不到凛在想什么。
他数着两人的脚步,直到走到了三番队的河流边,潺潺水声掩盖了脚步声,他听到她说:“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是松崎凛了。我们依旧是两个个体,……我愿意加上她的份一起活下去。”
她扬起嘴角,额前长长的刘海在风吹动下露出了额头,哭肿的眼睛,淡蓝色的瞳色在阳光下泛起涟漪。
“那么,松崎凛。”市丸银突然叫了全名,她刚才还觉得神志清醒的脑海因为接下来银发青年的话而彻底傻了。
“其实六年前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说你就走了。”
松崎凛咽了口口水。
市丸银嘴角弧度越加加大。
“我从没想过要和某个人携手一辈子。虽然一辈子的承诺我可以给,但谁也不知道每个人的一辈子有多长,所以……在市丸银能够给予的时间内,松崎凛,你愿意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并不是求婚,但已经相当于交托了彼此的一生。
她听到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应答:“好啊,在我能够给予的时间中,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四)
伊琦理纱拿着一份报告走向番队门口,忽然就在前方看到了两道身影,那墨色长发的女子和队长站在一起的画面,即使是背影她也不会忘记。
“凛桑……”
松崎凛听到声音转头,在岁月中逐渐蜕变成女人的少女拿着一份报告站在前方,还没等开口伊琦理纱的身影就快速的跑向她,也不要什么报告了,居然用额头轻轻撞了撞松崎凛的额头,喊道:“凛桑!”
“队长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凛桑,你是我的凛桑吗?”
“什么是你的?凛是我的吧。”市丸银在一旁补充。
“嘛嘛,那就说你是我们的凛桑吗?”伊琦理纱还是以前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但原本那张圆圆的脸蛋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松崎凛摸了摸有些疼痛的额头,没说话,直接给了伊琦理纱一个拥抱,然后在她的耳边说道:“理纱,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凛桑。”伊琦理纱的身体僵硬了,渐渐放松后,直接将头靠在了松崎凛的肩上,轻轻地说着:“凛桑,若月走了……”
“我知道。下次我们一起做樱花糕给他吃。”对于若月伊京的这个爱好是在后来相处中知道的,而在原本松崎凛找回来的记忆中,樱花糕是当初松崎凛做给少年吃的。
“嗯,我每年都有做。已经进步很多了。”伊琦理纱退离松崎凛的怀抱,小心地问道:“那个松崎凛呢?”
“她或许还在这里,或许已经走了,不过以后我就是松崎凛,只要理纱不嫌弃。”
伊琦理纱一愣,接着傻乎乎的笑,“不管怎么样,凛桑就是凛桑,我啊,一直都会站在凛桑的身边的。呃,那我不打扰你和队长了,还要去处理一些事呢。”她连忙拿起掉落在地的文件,一溜烟的跑了,她还真怕再待下去就要在队长的微笑中阵亡了。
“你吓人吗?”松崎凛用手肘拱了一下市丸银的腰,市丸银当然很容易躲开了,然后做了一个比过去还要幼稚的行为,居然乘她不备哈她痒。
“你,哈哈哈!给我,给我停下!”一旦中招,就再也没力气躲开了,松崎凛笑的浑身无力,在快要软倒的时候市丸银总算停止了,她靠着他喘息着。全身无力了还要故作凶狠的瞪眼:“我很怕痒,下次不许这样了。”
市丸银挑眉不语,在看到松崎凛越加怒气冲冲的表情,忽然大笑出声。
银发青年虽然一直笑着,但至少在松崎凛的记忆中还没看到过市丸银这么张扬的放声大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很久之后又再次转动。
市丸银停止大笑,弯着嘴角看着她,“等会儿去乱菊那么汇报一下把,她很担心你。”应该说在这六年里市丸银被松本乱菊时刻摧残着,每次出来喝个小酒乱菊就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不停地念叨,好像念叨着就能把松崎凛念回来。
“好,当然要去见乱菊桑了。在那之前先回番队打一下招呼。银,在我不在的时候你真的坚守感情了哦?”松崎凛疑问的表情让市丸银不爽了。
“什么叫坚守,我也想劈腿的说,只不过一直都控制不住这里。”市丸银指了指心口,然后朝着看向他们惊愕的张大嘴的队员挥手示意。
“松崎七席回来了!——”某个呆愣的人最先回过神,大喊了一声。其中尝过松崎凛手艺的家伙在看到松崎凛的时候是最激动。
也有不少人主动上前聊了会儿,僵尸七席离开番队的六年,这次的回归完全降低了给人的压迫感,渐渐地,话也多起来。
“好了好了,我可是还要和凛好好的深入交谈哦。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的聊天。”市丸银做出赶人的姿态,一把拉住松崎凛,说完后快速的跑起来。
松崎凛惊讶的回头,在看到那群傻愣愣的队员后,笑着挥了挥手。
市丸银将她拉到了办公室。
市丸银站在松崎凛面前,终究还是问出了从凛回来后憋在心里的问题:“再去见其他人之前,还是先让我知道一下凛这六年到哪里去了吧。”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日复一日的黑暗,日复一日的呼喊,日复一日的思念,日复一日的挣扎。
她不想将这些隐藏起来,她想和这个人分享,分享过去,现在和未来。
夏日的烈阳从门外招进来,照在面面相觑的两人身上,在地上投影出两抹黑色的影子,松崎凛点点头,柔软的微笑:“好。你也要告诉我你这几年的事。”
(九)
晚上松本乱菊等人说要为了松崎凛的归来开欢迎会——旅祸事件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在松崎凛前往居酒屋前前去邀请了户田世津子,户田很给面子的也过来了。在欢迎会中松崎凛要想办法应付这些人对于她六年驻守现世的经历,幸好早就让她做好了准备。
到了后半段时间,欢迎会意料中的变成了酒会。
即使松崎凛喝得不多也扛不住了,躲在了角落晕乎乎的看着玩闹的众人。
她下巴抵着桌子,抬眼看着前方热闹非常的人群。其实有些人只是听过她的名字,还有什么市丸队长的隐性女友这种称号就来蹭吃蹭喝了,在这里这种行为并不受排斥,反而使得现场更加的欢乐。
眼前是吵吵闹闹的画面,耳边是吵吵嚷嚷的声音,她闭上眼,呼吸着,很累,但也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了,就此缓缓的沉入黑甜乡。
等到松崎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周围安静得很,她抹了抹眼睛,伊琦理纱他们确实不在了,她睡着了。而银发青年正坐在她身边小酌,看到她醒来,一口喝掉酒盏中的酒,姿态悠闲极了。
“乱菊他们都回去了,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醒你,清醒了的话我们就回家吧。”
“嗯。”松崎凛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市丸银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松崎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看到市丸银背过身去,然后蹲□,语调狡猾:“我可是很早就想背背看凛了呢,不是情侣都会这么做吗?还是你更想我公主……”没等他说完背上感受到了重量。
市丸银发出一声感慨,“还挺沉。”
“切,我的体重是标准的。”
“可我记得六年前抱你的时候很轻的呢。”市丸银煞有其事的颠了颠,夸张的嘿咻了一声。
松崎凛想难道是真的沉了,刚想说话就听到市丸银戏谑道:“当然是骗你的,凛果然还是一样的单纯。”
“你是想说单蠢是不是?”
“诶?我可没有咋么向……”市丸银的脸颊被两只手向着两边扯,无辜的说道:“凛,不要扯我了,我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脸和走路有什么关系?”说是这么说,松崎凛又嘀咕了一句——体重增长这样的话可是女人的大忌——就放手了。
市丸银晃晃脑袋,答非所问的说道:“现在,我带凛去看看我们的家吧。”
“……家?现在?”
“我拜托犬都找的房子,在瀞灵庭除了大家族,普通死神,就算是队长要找房子也是很困难的呢,犬都按照最低价把他们家族不用的房子卖给我了。”
也就是说以后她要和银生活在一起,是真的一直生活在一起,不管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是谁先消失,在生命未逝,在情感泯灭之前都会一直在一起。
是家啊……这次是真的家了。
“好,现在就去看家。”一种别样的温暖感萦绕在心头,松崎凛将头埋进市丸银颈边。
“不会又哭了吧。”
“没有,我在感动呢。”
市丸银,银……他正在用他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爱,果然是让她越来越无法自拔的家伙,真是可恶。
以后她也要做一些让这家伙佩服的事情。
那么在回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