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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坐。”汤子矞说。
雨熙坐下,盯着桌上压克力制的面纸盒,口气不佳的说:“干么?叫我来训话吗?”
“他们应该有告诉你,那间发廊最大的老板是我。既然是老板,我就有权力维护发廊的秩序,你难道不知道在店里做出那种举动会引起客人的揣测吗?”
雨熙皱着眉,不满地说:“揣测什么?有什么好揣测的!”本来就是性骚扰呀,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没有揣测更糟,”她不高兴,子矞也不悦。“你等于是直接砸我店里的招牌!这种事情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进门?”
说到严重处,他禁不住加重口气。
“少一、两个客人,你又不会死!”
雨熙又冤又气,错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她得坐在这里看他脸色?
气到了极点,她突然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拿到面前、盯着它,她这时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有要擦哪里,她又没有流鼻涕,也没有流眼泪
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往桌上一放,她埋头苦干的折起纸巾。
他看了她的动作一眼。“万一少的是一百个客人、两百个客人,那怎么办?我的店还要不要经营下去啊?你说你没钱、没工作,我好心替你安排工作,结果你不但不领情,还在我背后捅楼子!”
他的指责在耳边鼓噪,雨熙手中的纸巾则对折再对折、对折再对折,最后将手掌般大小的纸巾给折成了小小的一张。
没得折了,她立刻再抽一张。
“抱歉,送餐。”
服务生此时端来了一篮餐包跟餐前汤。
“放着。”她突然出声说。“你为什么不去怪那个设计师?他如果敢对我性骚扰,他就一定对其他人出手做过,你放任他的行为,却反叫我来挨骂,这算什么?”
她一字一句的讲着,火归火,除了眉头堆得像座山外,还不至于和他比嗓音大小。
“其他人不会像你一样在店里大叫。”
“喔?这么说是真的喽!”明知店内有性骚扰的行为,而他竟刻意纵容?
“她们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不会在店里耍老大。”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全是我的错,我搞不清自己的立场、没肚量、没耐性,总而言之,我本来就该让他吃豆腐?”
“他是我店里的王牌发型师,除非你的能耐比他强,不然就闭嘴。”
她双眉一横,身子往上,一股脑的站起来。
“你干么?”
“我如果是你老婆,你就不会叫我去让人家摸了!”
她气鼓了脸颊,用力捉起皮包,转身就要走。
他出声。“晚餐呢?”
“不吃!跟你这种人吃饭会消化不良。”说罢,她掉头就走。
子矞不发一语地看了她背影一会儿,等他低下头时,只消一眼,就发现桌上的餐包已不翼而飞。
他转头再看去,正好看见雨熙从玻璃窗前通过。
她整个人气呼呼地走过,一手勾着皮包、一手则抓着衬衫前摆往外反折起,里头很明显地包着东西。
子矞站在那里目送她,没说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话。
※※※
黄昏时刻,运球的声音由地面反覆传出。
“大家注意,再进一球。”
“来哦,要开始了哦!”
“拦住他!”
叩的一声,篮球投上了篮框,沿着篮框迅速兜了好几圈,才掉入篮框中。球一下来,底下的人马上又抢成一团。
这里是一处社区公园,雨熙坐在椅子上看人打球,偶尔看到几幕爆笑的画面,她会跟着笑起来,不然就发呆。
从餐厅打包带回来的小面包被她一口一口咬进嘴巴里,等到吃饱喝足了,她的精神也恢复了。
嘴里还吸着蜜豆奶,她的视线斜仰上去,留意到身旁的路灯灯泡前,正萦绕着十多只小虫子,不断追着灯光转。
她看痴了,想起以前在国小课本曾读过,说这叫什么“趋光性”来着
生命里,曾经跟自己有过交集的事情很多,但已经忘记的也很多,不管是讨厌的、反感的、悲伤的、快乐的、开心的、喜悦的过去的事总有忘记的一天,雨熙突然有些感慨。难怪师长总说人要往前看。
往前看,就可以看到未来、看到希望,看到飞机?!
雨熙的视线正好和划破天际的客机对上,激动之余,她迅速将铝箔包吸得既扁又干。
但是下一秒,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极度沮丧,脑袋倏地垂下。
“唉”
她的朋友们都在天上飞,她居然还在地上爬,可怜呀!
唉
一个星期后
这是一间布置豪华的公寓,挑高的天花板,猪肝色大理石、进口毛绒地毯,在在都说明它的价位不凡。
此刻,在客厅里的男男女女们,一致无声地向主角笑咧一张大嘴。
他们拿出预备的彩炮,轰然一声,炸开了舞会的最高点
“祝你生日快乐!”
音乐涌入现场,音响开始奏出歌声,那些衣冠楚楚的都会男女,有的人一边拿着鸡尾酒畅饮,一边同时随着音乐摆动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子矞。三十岁了,何时娶我啊?”
“快了,快了。”
主角,那个出尽风头的汤子矞,穿梭在人群中,随着很有格调的音乐动起四肢,自在而随兴地与每个擦身而过的女宾客各自舞上一段、聊上几句。
“不公平,听者有份,你也要娶我们。”
“一夫多妻耶,你们可以接受?”
“可以!”
他谈笑着,他享用美食,他散发无尽的魅力。
女孩子们都乐得走向他,她们萦绕在他身边,旋转着、笑闹着。
雨熙像个自闭儿一样,酷着一张脸,高高地独坐在旋转梯上,由上而下的观察他。
一个礼拜前不欢而散的景象还没忘记,今天她又发现他是个“嗜色”的烂人,没节操,只要是母的一概来者不拒。
“嗨!”
清朗的嗓音传来,是小林,她在西餐厅见过一面的人。
接过他递上来的鸡尾酒,她应道:“嗨。”
已经喝得微醺的小林,为了方便,一次端来一大盘鸡尾酒和下酒菜,本想躲到旋转梯上独自畅饮,没想到遇到雨熙,立刻热情地要和她来个不醉不归。
一边喝酒,小林一边介绍着自己,自己介绍完了,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汤子矞
“原来他是律师呀。”难怪常常得理不饶人。
雨熙了然的点点头,先喝光杯里紫红色的液体,才拔出杯缘的樱桃,放进嘴里含。
“我是他的助理律师,跑腿的。”
小林同样一口喝光杯中物。
吞下樱桃,雨熙想也不想地便顺手再拿起一杯酒喝。
她含着酒,半仰头盯着天花板,含糊的问:“同理可证,下面那些女人,也都是你们事务所的女律师喽?”
“部分啦!你只要看哪些人的衣服比较讲究,又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相,十成九都是律师。”
“真的吗?”她赶快低头看,果然就看到楼下跳舞的人群中有五、六个麻辣女律师。
“她们平常都是这样的吗?”她问。
小林一边品尝着酒,一边想了想。“发酒疯的时候。”
“喔!”雨熙说,手里还握着酒杯。“既然这里都是汤子矞的朋友,不算他朋友的我,为什么也可以来白吃白喝?”
她眼尖的发现有人跳起了森巴舞。
“呼!真辣!”她很佩服。
“可能他想为吃豆腐的事情陪罪吧!”
这句话令她哈哈大笑,那种笑法明显带了讽刺意味,她脸上一副鬼才相信的表情。
“哈哈”
同样的一阵笑声来自楼下的汤子矞,只不过他发出的是一种洒脱不羁的笑声。
此时的他,一手端着鸡尾酒杯,一手拥着舞伴玲珑的腰肢,正大跳浪漫的华尔滋。
女子目光妩媚地迎着他,笑弯了唇。
他拥着她,笑着、旋转着,并找机会不断地喝着杯中物,看得出来他真的玩得很开心。
“他是个很清楚自己魅力在哪里的男人,不论工作上、感情上,都是。”小林以旁观者的角度评论。
“这个我知道,”雨熙还在大笑,觉得脑筋变得有点迟钝。“虽然他没有桃花眼,不过那双眼睛就是不断在放电。风度翩翩、潇洒有气质,这种人最吃香了!”
“所以我们办公大楼里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他!”小林躺在阶梯上,灌进他肚里的酒精,开始让他变得散漫起来。
雨熙狐疑地问:“也包括老阿婆吗?”
“差不多!!”
“哈哈”
这种对话一点都不好笑,但两人就是控制不了地笑到人仰马翻,活像两个烂酒鬼。
雨熙一边笑,一边问道:“奇怪,为什么我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楚?”
小林认真地回答。“一定是酒没了,我去拿,喝了就看得清楚。”
“喝酒跟眼睛有什么关系?”她问。
两人都为这个问题静了一秒钟,接着又一起爆笑出来,好像那真的很好笑一样。
“你喝醉了”
“你喝醉了!”
楼下也有人这样告诉子矞。
“没有,我没醉,我的脑筋清楚得很!”
子矞指着自己发鬓说,但是他却连路都走不稳,边走还边喝着酒,一不小心竟然撞翻了同事的酒杯,酒洒了一地,溅开了好大一片水花
酒意越浓,笑意越发开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终于很深很深,音乐已停,酒客散尽,只有两个醉得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的人,兜兜转转,兜进了同一间舒适大房。
这两人就是汤子矞及杜雨熙。
他们确信自己再也喝不下半滴酒了,便一副神情满足的模样,同时举高双手投降,任醉醺醺的身躯直直往后倾,倒入那柔软细腻的被窝中。
梦真醇,两人依然吃吃地笑着。
他们仿佛还置身在舞会里,殊不知两人已经躺在同一张床上
※※※
晨间的阳光已经从云端展露头角,属于台北市的忙碌早晨重新起跑。
陷在棉被堆里的雨熙,整个人突然惊弹了一下,倏地醒来、倏地从枕头上抬起头。
“还好,今天星期天”
她喃喃自语的说了句,人一放松,脑袋跟着倒回枕头里。
昏昏沉沈间,她才准备合上眼皮,天外飞来的一条粗壮手臂猝然由她背后甩来,顺势握住她的肩膀。
咦?!
睡意顿时全无!雨熙瞠目结舌地回望着这条“素不相识”的胳臂。这么强壮、这么黑,不像她妈的
她忐忑不安地将头转了一个方向,一眼望去,眼睛差点没当场吓掉出来。
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汤子矞!
他还在睡,均匀的气息一阵一阵地吹在她脸上。
怎么会这样?!
她呆掉了,僵在那里一会儿,才想起要赶紧脱身。她再度将视线飘回他握着自己肩膀的五根手指上,眼睛盯着它,小心翼翼地板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
这时,汤子矞突然动了,她被吓得瞪大眼,下一个动作是反射性地在床上躺平装死。
幸好,汤子矞只是翻身。
这一翻身,反而让她自由了,雨熙见机不可失,毫不考虑地坐起身来,被单顺势滑下露出了她赤裸的上半身,她低头一看,呼吸骤然尖锐无比。
“我的衣服?”
全不见了?!震惊之际,她反射性地拉高腰际的被单,将它高举过头往内看
啊
她在心里晴天霹雳的尖叫。
不见了她的小裤裤
顶着疯狂跳动不已的心脏,她一脸不知所措的到处张望,受到的打击太大致使她一下子乱了方寸。
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衣衫不整?他又为什么会跟她睡在一起?
她甚至连这里是哪里也记不得了!
就在她东张西望之际,一个异常的突起物,冷不防地攫住了她的视线。
盯着它,她的呼吸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仿佛所有的疑窦,在这一瞬间全都串连起来,也全都被解开。
那个突起物就在汤子矞的胯间,隔着被单,傲然站立。
她深受打击,咬着下唇,眉宇纠在一块儿,随后她下一个动作就是揪紧被单、溜下床,一路就要逃往浴室反省。
不料他缠着被单,她拉得太快,后坐力倏地将她冲下去的身子拉回来。
她反应不及,当场滑倒,缠在他腰上的被单松了,而她也硬生生从床上摔到床脚下,险些没把鼻梁撞断。
“好痛喔”
花了好大一阵力气,她才从地板上爬起。
从床沿这边望过去,对上去的,正好是汤子矞赤裸的全身。
“喔”
她倏地垂下肩膀,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这时,越睡越不安稳的汤子矞,突然动了起来。
她看到这一幕,吓得直接用爬的爬进浴室。
要关门时,被单有一角卡在门外,使门关不起来,然而咻的一声,转眼间,被单以闪电般的速度被拖进去,消失在门内。
床上的人,仍旧平稳地呼着气息。
※※※
浴室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雨熙两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皱眉、咬唇,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
此时此刻,她卷着被单,一屁股坐进洗脸台里,两脚悬空,对着并无他人的浴室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和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