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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看着芙子墨不经意间留露出的小女儿娇态,霍远枫英挺的剑眉舒展,郁闷的心情忽然一扫而光,语气轻松的笑道:“你忘了霍大哥是开钱庄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侯爷的宿钱你就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了,霍大哥付的起”
霍远枫半轻松诙谐的语调让芙子墨的赌气有火没地儿发,她鄙夷的瞪了眼近乎挺尸的颜薄云,对霍远枫轻声埋怨道:“当了冤大头还这么积极我先送霍大哥出去”说着故意将大猴子晾到一边,这就真有几分小女儿的娇嗔之态了。
能看到你如此维护我的一面,这冤大头当的很值霍远枫敛目轻笑不语,对着晕乎乎的颜薄云双手抱拳,态度恭敬的离去,明天一早他就会递上进宫的玉牌,要好好的和雅珍争执一番了。
芙子墨目送霍远枫远去,折回酒楼就看到颜薄云已经自动的挪到了大堂的长椅上,斜歪歪的靠着椅背,姿态魅惑,神形慵懒,却也骚包十足芙子墨冷目瞪上颜薄云,虽然霍远枫真的留下了两锭银子,但是,她真没打算给他开间客房,颜府的寿喜巷虽然离此不近,但是天色尚早,回府不是问题,而且,隔壁就是赛仙阁,他完全可以去他的相好负月那里。
看着颜薄云懒洋洋没有所动的姿态,芙子墨不再理会,交待了一声赞菱可以打烊了,转身便往后院而去,二林已经率先送郭妈妈和听北大菊几人回碧水别院了,她和闻南势必要等二林二次折回。
身后风影一动,人形一闪,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推门而入,直咧咧的坐到了堂屋的主位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侯爷也不能私闯民宅吧?”芙子墨气道。
“霍国舅明明付了银两,你为何私吞?”颜薄云不理会芙子墨阴沉的脸色,颇有点耍赖的讥讽。
没病吧你明明可以挥袖散千金,金窝银窝到处安窝的侯爷,犯得着盯着霍远枫的那两锭银子,装疯卖醉的蜷缩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客栈,不过,貌似这厮最近真的好闲难道,当了侯爷都不用为皇上鞠躬尽瘁的办差了么?还是,皇上终于发现他不过是个败絮其内的草包,失了重用?
芙子墨暗暗的往渣里去想这个猴子,一时忘了反驳颜薄云的讥讽。
颜薄云身子猛然前倾,扬手勾住芙子墨的手腕,一个稍稍用力,芙子墨应对不及,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栽扑进颜薄云怀里。
淡淡的清香盈盈而来,因惊愕陡然睁大的双眸如流星逐月,晶莹剔透却又波光潋滟,温润的气息带着她特有的清幽连同那娇软绵柔的身子一同跌进他的怀里。
那因气郁俏红的脸颊,微微轻启的嘴唇竟似带着一种甜蜜和邀约,一时间让颜薄云恍然不知所措。
带着蛊惑和迷离,心底一抹异动而起,他不受控制的压低了自己的脸,情不自禁的,慢慢的,慢慢的,贴近那触在咫尺的香唇……
“啊”“啪”
闻南的一声尖叫,伴着清脆狠厉的脆响,打乱了一室的柔情迷离,也瞬间拉回了颜薄云游离的理智。
“你个蠢女人”颜薄云捂住火辣辣的脸,狭长的美目陡然升起一抹狠戾,一股暴虐和血腥之气慢慢升腾,原本凝情聚爱的迷离眼眸充斥着无边的血丝与阴柔。
他大手一翻,拇指与食指成环,堪堪抵住芙子墨细白如瓷的脖颈,yin威霍霍的冷声道:“信不信本侯掐死你?”
yin威发不成现在开始发官威了芙子墨微仰着脸,淡淡的眉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神色不变,柔静怡然的直视着他。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近到彼此的鼻息轻柔的扑到对方的面上,暖暖的,还带着一丝痒意……
“小姐”闻南失声喊道,忽然发现求错了对象,对着颜薄云扑通跪下,急急哭求道:“侯爷,求你快住手,这样你会掐死小姐的”
“侯爷,求你了,求你看在小姐一心一意爱护小少爷的份上,饶过小姐的冒失奴婢求你了……”闻南哭咽着就上前试图掰开颜薄云的手。
“滚出去”颜薄云一声暴喝,拂手将闻南甩了出去,一阵掌风而过,“噼啪”两扇门合拢。
手下的力道赌气般的加重。
求我,求我就会放过你颜薄云狠狠的盯着芙子墨,试图从她的眼中寻到一丝惊秫和悔意。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精致淡淡的眉眼,连情绪都是淡淡的,清明如水,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很清,很冷,很孤高,很漠然……
亮如星辰的双眸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却又如一汪碧潭盛匿了很多东西,却没有他希望看到的恐惧和示弱……
又来了,又开始了,就是这种淡漠和不屑击碎了他一贯引以为傲的冷沉自持,仿佛是一种无形的神器,总能轻易的穿心剖肺,将他的傲气和定力肢解,将他的张狂和自信打碎。
而每次,他都是无力的溃败,虽然他神形倨傲,虽然他气势迫人,但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每每这一刻,他的内心其实很狼狈……
“你个蠢女人”颜薄云大手一挥,牵拉的芙子墨一个踉跄,却顺利的脱离了他的控制。
瞥了一眼她青紫的脖颈,冷哼了一声,嗤道:“本侯要住店,不怕死的就一直顶着”
芙子墨眉眼未抬的退了出去,将衣领稍微立起遮住了紫痕,对着屋外急的又快要哭出来的闻南轻声吩咐:“去通知赞菱备间客房”
“小姐,你没事吧?”闻南走前又回身看了眼小姐。
芙子墨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对闻南说道:“看看二林回来了没有,准备下,我们回去”
“你不能走本侯没带婢子,你要贴身伺候”
身后颜薄云斜倚门檐居高临下的冷声命令,低沉的声音带了丝丝凉薄,让人一阵心寒。
婢子,我们小姐又不是你的婢子,再说不是还有赞菱么?闻南小声的嘀咕几声,看着一脸煞气的侯爷,再看看一脸淡漠,没有丝毫表态的小姐,闻南叹息了一声,对着颜薄云弯膝跪下:“奴婢,奴婢愿意伺候侯爷”
“你”颜薄云冷哼一声,带着阴郁的暴戾走向闻南,在芙子墨的身侧顿住,斜睨着芙子墨轻语道:“本侯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不小心让婢子断个手,缺条腿,你觉得你会少几只手脚?”
轻轻凉凉的话,没有一丝火气,很平静的神色,偏偏让人渗出一身冷汗,地上的闻南“啊”的惊悸出声,一脸的惶恐,甚至连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
“奴婢,奴婢…会尽心…伺候…侯爷”闻南努力的止住颤抖的身子,尽量让说出的话连贯,她不能让小姐冒险。
“二林,送闻南回去”芙子墨忽然对驶进内院的二林说道,迈着淡稳的步子走向小院后的客房。
正文 第083章 伺爷就寝
芙子墨冷声吩咐二林将闻南送回碧水别院,转身淡然的走向小院后的客房,似没有听见身后闻南的惊呼。
温顺熟练沉静的接过赞菱手里的铜盆和湿巾,轻巧的搁置在客房的梨木盆架上。
这是客栈最东间的客房,它的脊檐紧挨着隔壁品香楼的二楼回檐,好武功的高手可以毫不费力的从客栈跃进品香楼内,原本之前芙子墨是吩咐工匠门将回檐隔开的,可是这次装修又被颜薄云下令打通了。
颜薄云的重心放在了前面的品香楼,客栈并没有多做修整,但是这间似乎例外。
这是两间打通成的一间,室内的陈设很讲究,都是上好的古木,床铺上的铺陈不华美但是很温馨,那张床显然不是客栈统一的木板简塌,很宽大,很精美,而且房内一应俱全,竟然还有一张斜塌和一方厚重的书桌,书桌上笔砚端方,似乎下一秒它的主人就会款身而坐,执笔留香。
显然芙子墨是第一次入内,而且,她压根不知道她的客栈竟然有这样的改设?
身后颜薄云已经无声的尾随而来,随意的斜躺在那一方泛着深褐纹路的斜塌上,对着赞菱一摆手,赞菱便恭敬的退了出来,出门后轻巧的将房门合上,顺势望了芙子墨一眼,眼底泛起一抹不忍。
一室的清冷孤寂,明亮的烛火扑哧冒着烛花,晃动的光亮柔和的笼住背身而立静望窗外的芙子墨身上,将那纤柔窈窕的影子拉在光洁的地板上,有点凄凉,有点悠长……
颜薄云微眯双目,迎着灼灼烛光,毫不遮掩的紧盯着那俏身而立的纤柔身影。
她的侧面如玉雕般静美,莹润瓷白的肌肤,弯翘密长的睫毛,莹润灵动的皓眸,俏挺精致的鼻梁,倔强微微紧抿的唇角下是小巧的下巴,那泛着青紫的优美脖颈,在灯光下有一种妖艳的凄美……
她不是绝色之姿,圆润不及谢姨娘,妩媚不及姜姨娘,明艳不及秋荷,可是,她的身上有一种气度,看有似无,说无却有,待要细细探究却又寻不出丝毫不同,在群芳百艳之中,她不是最属目的那个,却是最让人不能忽略的那个,这是她特有的一种气度,或者说是风韵,淡雅如风,清幽如墨,似那墨香般,书过留香,愈久愈郁,经得起沉淀,永远不会淡乏……
一个紧盯,一个背身而立,同居一室,久默不语,室内除了诡异的冷寂,还有一种静谧安详。
许久,似乎又仅是片刻间,芙子墨忽然转身,对着颜薄云微微一福身,轻语道:“婢子伺候侯爷洗漱”
说着淡然的起身,轻巧的将湿巾拧去七分水渍,微微曲膝递至颜薄云近前。
莫名的,颜薄云脸上肌肉一跳,他有点见鬼的望向芙子墨,就着明艳的光影审视着眼前低眉垂目的女子,看着她谦卑的姿态,恭谨的态度,忽然的,一种突兀的不舒服让他整个人烦躁起来,刚刚的安详宁谧荡然无存。
“爷还不想洗漱”颜薄云忽然冷声开口,顺手将眼前的湿巾挥开,双目紧紧的盯着她的脸色。
带着三分水量的湿巾“咚”的一声跌落地上,顺带的将斜塌旁的烛火扑闪的几个恍惚。
“婢子再去换一条来”芙子墨神色不变,面容恬淡,弯身收起地上的湿巾轻巧的退了出去。
是的,她的确是谦卑的以一个标准的婢子身份退了出去,又小心的将房门掩上。
“可恶”看着那个一贯倔强的身影,低眉垂目,温顺至极的没有一丝不情愿,颜薄云一脚踹开了身前的脚凳,为什么?自己要的不就是她的示弱顺从,现在她已然如此的放低了身段,谦卑温顺,任打任骂,为什么他反而觉得更无力,更无措,更沮丧。
就好比,他鼓足了气,凝聚了全身的暴力,做好了准备对着铁板迎头痛击的架势,却愕然的打到了一堆棉絮上,绵软无力的反而是他自己……
门“吱嘎”一声开了,又被轻轻的合起,一串轻盈平稳的脚步,走至盆架,又轻轻的来至他的身侧,却静身不语。
颜薄云起身来到书桌前,“给爷磨墨”
芙子墨缓步来至书桌一侧,正欲端起清水,却听颜薄云一声冷哼,“你还没有应是”
“婢子遵命”芙子墨依旧眉眼温顺,敛襟弯下腿膝。
微滴了适量的清水,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了墨条的两侧,手腕轻轻施力,轻柔有度,细润无声,淡淡的墨香轻柔而溢。
她微低了脸颊,研磨的及其专注认真,仿佛此刻研磨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一墨一人,纤合有度,温润无双,一个研磨的动作也能让她自成一家,气质芳华。
这是一副极静美的画卷,而他不过是画卷一角的陪衬,甚至,他没有资格入她的画卷……
“不用磨了”忽然将手中的毛笔一摔,他气急败坏的又跌回斜塌,蛮横的喝道:“伺候爷洗漱”
“是”芙子墨曲下身子,这次没有经过他冷喝,便低顺的应了声是。
一条雪白带着温热的湿巾含着三分湿润轻轻的递至眼前,灯光下,湿巾下的手纤柔葱白,修长莹润,映着如雪的湿巾,盈盈灼痛了他的视线。
颜薄云气急败坏,恶狠狠的抓起湿巾,嗖的一声甩至地上,“爷亲自擦手要婢子作甚?”
“婢子知错了,这就去换一条”芙子墨面色未改,声音柔顺低缓,微微一个俯身捡拾起湿巾,轻缓的退了出去。
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颜薄云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他有种不受控制的冲动,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握上那盈盈一举的玉手“婢子伺候爷洗漱”芙子墨再次展开雪白的湿巾,摊开撑在自己的掌心,静静的等待颜薄云伸开双手,为他擦拭“不必了,蠢笨的东西”颜薄云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湿巾胡乱的擦拭了两下,又往脸上抹了一番,使劲的甩给芙子墨,“伺候爷宽衣”
“是”芙子墨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异样没病吧她?颜薄云陡然瞪大了双目。
宽衣他说的可是宽衣她竟然一脸怡静的应是颜薄云伸手就想探上她的额头,探出去的手在空中忽然一滞,又覆到自己头上,到底是她病了还是自己病了?
这么荒诞的话他竟然说出了口,而她,竟然没有丝毫异色?
一抹灵光闪现,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凌厉的刀锋,今天本侯就试试你的底线,掀开你的心机城府颜薄云起身来至床榻,立在床前,展开双臂,等来芙子墨为他宽衣解带。
来了,她竟然真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