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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瘦金体、颜体这样名动一时的新字形,在这里从未出现。
唔,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刷好感度的方法啊。
而且……苏璃眉眼弯弯,勾起了唇角。按照贺彦章那个自以为清高又贪慕名利的性子,自己写了新字体给他,怕是会毫不客气的据为己有吧?只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揭穿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总算没亏着自己苦学那么些时日!当初练书法,是为了平心静气磨时间,顺带……圣上也是个喜好书法的,也算是一种讨好罢了。
苏璃心里的雀跃也平息下去,停、停!想这些做什么?好好想想晚上怎么回答吧,自己在诗词一道上,可远远比不上原主!
下晌用了饭,贺彦章就又回到书房,颇有些难耐地看着日头渐渐西沉。等亮亮的烛台都点起来,他挂上一抹笑,装作气定神闲坐在窗边留书。
“今日园中略窥得小姐倩影,心乱如潮,然而遍寻不得,徒生苦恼。所幸得手绘梅花一枝,颇为开怀,还望今夜仍不吝手书,登门赐教。”
把笔尖在一旁砚台上抿了又抿,思虑片刻,提下诗句:“裙裾飞粉羽,嫩蕊点绛唇。”
只写了这两句,分明是等着苏璃来续,又暗含了自己呃猜测。不知那位小姐,会怎样回答?
一时写好,那青石刻竹镇纸压了,就放在窗棱下。
贺彦章坐在一边温书,眼神不住地往那边瞟,显然是期待着能不能凑巧再见一面。今日那一眼,并没有看到长相……他颇有些遗憾。
苏璃哪能让他如愿?自己长相并不是十分貌美,而贺彦章现在,分明是把她想得太过于美好了些。今日朦朦胧胧只看到个身影,只会在脑子里补出十分美貌来。
现在二人并没有什么感情,若是就这么草草见面,留下的印象,怕是连原主都不如。
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得选好时机才是!
苏璃干脆不去管他,自己到假山上坐定,浑身沐浴在月光里,平心静气修练起来。然而被这月光照的浑身舒适,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苏姐姐,苏姐姐?”不多时,就被人殷殷的呼唤吵醒了。
是个穿着大红肚兜的小娃娃,圆乎乎胖滚滚的小身子,扎着冲天小辫儿,额间还点了一颗红痣。
见她醒了,小娃娃欢呼一声,拽着她衣衫三两下爬到怀里:“苏姐姐,起来陪我玩好不好?”
“阿鲤,你又调皮!”还没等苏璃反应过来,假山阴凉处一株铃兰抖了抖身子,浮出个虚飘飘的少女来:“苏姐姐你别管他。今天月光不错,好好修炼吧。”
“小铃……”苏璃这才想起来这两人是谁,小娃娃是池塘里堪堪化形的红鲤鱼,而少女则是灵智初开的一株铃兰,法力低微,不仅不能凝聚实体,更是连本体都离不得。
阿鲤修为还浅,化形并不稳定,三日里能有一日成功就是好的。
苏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露出个笑容:“阿鲤乖,快些修炼好不好?等你化形稳定了,苏姐姐就带你到外面玩去。”
自称姐姐的苏璃一想到这个小娃娃已经三百多岁……那个词语怎么说,细思恐极?
不过,这两个可是现成的帮手,铃兰就算了,也就在这宅子里能够帮得上。若是阿鲤培养出来,那偷盗试题说不得能帮把手。
贡院这种满是浩然之气的地方,对鬼魂伤害实在太大,锦鲤算是瑞兽,能比自己少遭些苦头。
小娃娃含了含手指,乖乖的点点头,嘟着小嘴巴从她身上爬下来,自己找了地方盘腿坐着。藕节似的小腿几乎打成了结,苏璃看了不由发笑。
见月上中天,书房的烛光已经熄灭,苏璃伸伸懒腰一跃而起,虽然知道此去并不会见任何人,还是把衣裳头发理了理,这才飘飘然到了书房。
窗子支棱着半开,显然是贺彦章特意留的。
苏璃却不打算走窗子,笑话,她也是个淑媛好么。轻吹口气,门上的锁自己落了下来,苏璃快手接住铜锁放到一边,施施然走了进去。
白日里慌慌忙忙,并没有仔细端详,这到了夜间,才有空细看起来。
书房不小,排列了两个书架子,一进门先是一张古琴,绕过博古架,才能够看到紧靠着窗台的书案。看看博古架上放置的鎏金铜香炉、粉彩盂,书桌上摆着的童子钓鱼澄泥砚,青石镇纸,冰裂白瓷笔洗,苏璃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书生家中应当也算富贵,这些摆件虽然比不得宫中用的,在百姓家里,也算是难得一见。
再看看宣纸上的笔迹……唔,坚韧有力,算是好字。
苏璃提了笔,并没有直接回上去,反而另寻了一张纸写着。不知道下午练得怎么样,还是先试试笔吧。
这一试,再把怀中那一张原主写的相比较,就看出了差异。原主只是个心性单纯的闺阁女子,行笔婉约,再加上身份是鬼魂,回书时多少带了些小心翼翼。可苏璃经历这么些任务,见识远不是从前,就算极力描摹,落笔间多少还带了些洒脱大气。
耐着性子又写了几笔,感觉还是不太对,苏璃叹口气,罢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不放在一处也看不出来……
当下又蘸了墨提笔写上:“不辞冰雪色,送教一枝春。”
想了想,苏璃又回到:“卑颜陋色,怎敢污郎君慧眼?蒲柳之才,登贵地班门弄斧已属不应,赐教万不敢当。还望郎君潜心学业,小女以文会友,心意已足。”
仔细看了两眼,并没有觉出有什么疏漏,苏璃这才满意一笑,放下笔墨,把练手的那一张带走,转身轻飘飘出了门。
啊,夜还深,自己还能再休息一会儿。反正,她摸摸颈间的玉环,有它在,就算是睡着也能吸收月华,怕什么?
等贺彦章晨起见了苏璃的回复,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露出丝颇为志得意满感兴味的笑来。
苏璃坐在槐树上晃荡着脚丫子,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怪不得老人们说槐树招鬼,现在她成了鬼,只要坐在槐枝上,就感觉一阵舒适的凉意,头顶上的大太阳也觉得减弱了不少。
她抬起头眯眼看看叶缝间露出的细碎阳光,若是拿槐木做一把伞,会不会起些作用?
与贺彦章诗书相交,言语间很是暧昧地来往了将近半月,苏璃有些不耐烦。这样连人都见不到,虽然没有好感度提示,可单是纸上交流,好感度怎么都不会高。
随手炼化了一朵蔷薇做了面纱,在额间绘上鲜红的一朵梅花,看着露在外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苏璃暗自决定,就这么几天,无论如何得引着这贺彦章见上一面。
至于怎么引他过来……作为一只还略懂法术的小女鬼,苏璃表示,此事简单。
是夜,贺彦章刚刚更衣躺下,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他耳边殷殷呼唤:“贺郎,贺郎……”
声音娇软中带着些清冷,很是动人。
他想要睁开眼看看,却发现眼皮沉重,只能微微掀开一丝缝隙,透过这缝隙向外看,发现满地芳草如锦,更红花绿树,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我这是,在哪里?迷蒙间,一个粉色身影袅娜而来,衣袂飘飘,气质若仙。
更是有暗香幽幽而来,脑海中也觉得渐渐清明起来。
“贺郎,奴家有礼。”正是方才的那个声音,就看到女子轻摆腰肢,微伏身子行了礼,行动处自有一种风流随意。
这就是苏小姐吗?贺彦章分辨不清是自己做梦,还是这梅花妖真的与自己相见。
他起身低头,发现自己着了儒袍,心思稍微定下来,心中并没有半分惧怕,反倒笑盈盈对着面前女子回了礼。
抬头来,却发现女子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楚,似乎笼罩在一层蒙蒙雾气中,只让人觉得隐隐有一股高洁之气,不敢亲近亵玩。
贺彦章心中泛起一丝诡异的破坏欲,伸了手就朝着女子的纤纤玉手探过去。
那花妖似乎是受了惊吓,虽然任由他把手握着,却让人感觉到周身气息猛地一乱,颇为无措。
“贺郎……”连声音也软了几分,那一点清冷似乎也叫风吹了去。
贺彦章心头那一点火更燃了起来,脑海中不期然想起《牡丹亭》中一句,“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忍耐温存……一晌眠。嘴角抿了又抿,舔了舔唇,顺势把纯稚的小花妖搂紧怀里,“苏璃,苏璃……”
炙热的鼻息喷吐在耳畔,怀中人不适地颤栗了一下,推了他几把。
苏璃坐在贺彦章床畔,看着对方不知道梦些什么,竟然赤红了一张脸。心思转了转,不由得有些羞恼,哂笑一声,这些男的,见了女儿家,莫不是就想些腌臜事物?
一甩衣袖,罢了,目的达到了,自己还在这儿做什么?
回到假山上,阿鲤和小铃兰也没有打坐,铃兰堪堪把双手化作实物,正陪着阿鲤拆绳玩,细细小小的红绳子翻来翻去,可以有许多花样。
苏璃笑吟吟在一边看着,自己想着事情。
不过……苏璃托托腮帮子,向着铃兰花妖问:“小铃,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梅花现在开吗?不用多,一小枝就行。”
☆、第46章 作为一只小阿飘(3)
捧着一小枝盛开的粉羽,苏璃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小铃兰。阿鲤胖嘟嘟的小手正按在她背心处,一点点传着妖力。
还真是为难她了……苏璃低垂下眼睑,握了握拳。鬼魂之力太过阴冷,根本不能催开花朵。而阿鲤虽然修为够了,可是不懂得方法,最后只能劳动修为最弱的小铃兰。
“苏姐姐不必担心我。”小铃兰冲着她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可这么多年,承蒙姐姐照顾,铃兰帮忙是应该的。”
看着小姑娘虚飘飘就要化作雾气,苏璃的心中愈发涩然。草木精怪修行本就是最不易的,原主还没有变成鬼魂时,这株铃兰就已经初开灵智。
原主每日灌溉,变成鬼魂后又时常把镇魂玉放在铃兰边上助其修炼,这小铃兰,倒是感恩……
想了又想,苏璃取下颈间的玉环,系到小铃兰脖子上:“这玉你先带着,等好些了再还我。”
阿鲤看着玉环垂涎欲滴,含着手指眼巴巴看着。
苏璃轻轻弹了他的小脑门:“别念着了,自己好好修炼,可比这外物好得多!”
这么教训阿鲤,苏璃心中也是一凛。自己也似乎太过于依赖玉环了,这样可不行。
贺彦章白日醒来,想到昨夜所思所梦,涨红了一张脸怅然若失。
然而他努力回想女子面容,却发现怎么也记不起,只能想得到那一身冰肌玉骨,和缠绕在耳边的飘渺声音。
到了夜间提笔留书时,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写些什么。狼毫无意识地在纸上涂涂画画,最后,竟然成了一幅没有面容的女子小像。
襄王梦巫山,神女入夜来。
心中更加怅然,索性收起画,随意抄录了今日的策论题目写上。这种心情之下,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灵性的诗句,然而随意一写不顾水准,他又担心在苏璃面前丢了面子。
罢了,策论就策论吧。
想到素日苏璃笔下那些风花雪月,贺彦章不禁一笑,苏小姐见了自己这题目,可会力不从心有些气恼?
这样一来,心中又有些莫名骄傲——女子才情再好,于这政事,怕也是一窍不通吧。
等苏璃见了这策论题目,颇为惊诧地挑了挑眉。
倒不是说她毫无头绪,在那个所谓的“二十一世纪”经历了信息轰炸,现在不论是社么,她都能胡乱说上几个点。
而是惊诧于这贺彦章怎么突然换了风格,不再写那些文绉绉的诗句相和,而是换了政治经略来。
拿这个与闺阁女子作戏,太过为难人了吧?这是在考她,还是刁难?
苏璃这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还是决定认真答了。笑话,若是瞻前顾后不落笔,自己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才女架子怕是会榻上好大一截。
这男人心中生了轻慢,在想让他敬回来,可就难了。
再说……苏璃眉眼弯弯笑开了,这策论端宏大气,正好用上颜体。
摸摸怀中自己造的一本落款为“颜真卿”的《楷体纲要》,苏璃勾起了唇角,等看着这贺彦章练得差不多,小有名气并放声这字体是自己所创时,就找家有名的金石铺子,把这本做旧的“古籍”塞进去。
心里开怀,这笔下字体端肃之余,就更显出一点活泼娇媚来。
放了笔,苏璃把那一枝粉羽插在架子上的白瓷底缠枝莲纹赏瓶里,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决定再去探探这贺彦章。
梦可是要连续做才好呐……
贺彦章又梦到了苏璃,可这梦与昨日还不同,只觉得四周是赤日炎炎,只有手边人那一处清凉,情不自禁地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