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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多军队,里面还有近万名吐蕃的精锐,看上去很可观。这一下子,连同各诏部的“散兵游勇”一起变得乐观起来。士气一高,行军的速度开始加快。
相比于芒碾达乍布手下的困惫,薛仁贵手下却是在养锐蓄锐。一路跟着太子前来的,但将盔甲卸去,也分成了几路,到了乌蒙山停了下来。然后封锁了消息,开始再次练军。直到李威派出大量斥候将姚州方圆清扫了一下,薛仁贵再次分兵,分成十几路,于昨天潜入姚州东边的群山之中。大战将至,甚至他们比李威城外的唐军休息得更早。
有精神好的士兵,已经一觉睡醒,睁开了眼睛。
正在这时候,两匹战马飞奔而来,薛仁贵一骨碌爬了起来。论身体骨,老将军身体依然很强壮。迎了过去,是李威派来的斥候,通知薛仁贵的。芒碾达乍布让蒙俭散去了五千斥候,看似庞大,然而这些斥候素质却是很差的。当然,李威也早早将斥候收了回去,只留下少数几人,这几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消息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只是王妃儿不知。
薛仁贵听到斥候的禀报,立即吩咐士兵爬起来,但没有离开,而是生火做了饭。吃过饭后,才不慌不忙地出发。
……
三更刚过,李威忽然起来,下令全营士兵起床,同样在生火造饭。
王妃儿姐妹也惊醒了,奇怪地找到李威,王妃儿问道:“太子,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看看这雾气。”
“雾气怎么啦?”
李威心里暗笑,这个小丫头其实也很精明的,可是精明过头了。大战将至,又以为自己马虎不觉,狐狸尾巴却全部翘了出来。没有点破,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样的雾气,对面都不见五指,这时候架浮桥,就是俘虏,都不会死多少人。而攻城效果更好,孤的手下同样会少牺牲许多。道理与虬龙渡是一理。”
“为什么昨天你说是早上攻城。”
“这是军事机密,岂可随便乱说的。”
“那么恭祝太子立即得胜。”
“你似乎不开心。”
“哪里,只是担心会死很多人,”王妃儿神情惶恐地说。主要是担心,这个死太子太坏了,如果自家大军来晚了,将姚州城攻了下来,一切来不及。
“你倒是好心,”李威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然后离开,做自己事情去了,将两边侧营分开,集中在南北二营中。又将俘虏押出来,开始架浮桥。扭头看了看,王妃儿依着一片芦苇丛,在吹羌笛,李威没有过去。等她吹完了笛子,这才走过去,问道:“王妃儿,为什么你还不离开?”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王妃儿虽然这样说,脸色却变了。
“你的任务完成,难不成不想回吐蕃,而想跟孤到长安?”
“为什么我要回吐蕃?”王妃儿神情一片惨白,王甸子想寻找兵器,没有找到,于是抢到王妃儿身前,将王妃儿护住。
“王甸子,你是王妃儿的姐姐,还是她的侍女,为何如此紧张?”
王甸子听了,再次退向一旁,可立即反应过来,形迹已露,无需遮掩,再次护住了王妃儿。
但王妃儿的气度极好,先是焦急,迅速神情平安,不焦不怒地问:“既然你都知道我是吐蕃人,为什么刚才还欺骗我?”
“孤曾经向你说过,是君子,不是朽木,别人待之你诚,需要以诚相还。一上来,你就不待于孤诚,孤如何以诚待你。就不是君子之道,可关系到西南是否安定,孤手下一万多大军的安危,孤也不会迂阔地去做所谓的君子。孤的军队要调动,一调动你就要吹笛子,孤怎么办?”
提到吹笛子,王妃儿脸上一红。
“你脸红时倒也很好看,”李威第一次夸奖她的相貌,可是王妃儿心中五味杂阵。
“孤这样来解释,也能解释过去,虬龙渡一战确实孤利用了雾气。然而孤并不想攻城,攻城一直是幌子,来钓一条更大的鱼。南诏各部,孤当真放在眼中?”就是经过吐蕃人的梳理,也不可能立即变成精军。再说,与唐军不一样,来自各部族,吐蕃又是暴虐,又是自大,这些士兵也不大服气。刑讯了一些俘虏,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只是没有摆上台面,更没有对王妃儿说。
“所以你利用了我。”
“不能说利用,策略早制订好的,在没有遇到你之前,还是如此的计划。你再想一想,就是你不通风报信,你们吐蕃人行动会不会改变?”
“可是,可是这一次你们还会败。”
“为何?”
王妃儿咬牙切齿,但不说了。
“你是说孤的人马少了?是,而且多是新兵,纵然练了这么久,其中百姓占了不少的比例,特别是剑南招募来的士兵,有的连府兵都不是。可是精锐部队不在于此。”
“在何处?”
“在那一边,”李威一指东方,又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名字,领军的是你们吐蕃手下败将薛仁贵。”
“你……”王妃儿差一点气得吐血。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孤不会象你们吐蕃那样滥杀无辜,会放掉你,但你刚才没有趁机离开,就陪孤看一幕好戏。”
好戏已经开演,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奔跑的轰鸣声……
第219章 姚州之战(四)
看到唐军半夜起床,芒碾达乍布也怀疑的,但是王妃儿,也就是卓萨·墀玛勒的弟弟尚赞咄前来禀报了原委。芒碾达乍布立即释疑,这个深更半夜,雾气浓烈,确实是一个攻城的好时机。王妃又盯得紧,至少士兵调动,能看到一二。
不是很理想,士兵辛辛苦苦地赶到这里,都有些疲惫,没有想到唐军根本没有入睡。但看了看雾气,略略有些满意,这种雾气,唐朝军队虽然起来,同样不易察觉他们到来。让骑兵下了战马,将战马牵着,所有士兵不得发出声响,悄悄出了山道,直到来到姚州的坝子上,到了这里,是盆谷,地势十分平坦,这才让骑兵上了战马,然后命令七千骑兵立即冲锋,其他大军随后冲击。
不用再掩饰了,也没有想到失败,倒是很担心王妃的安全。
……
因为遭受冲击的是南营,除了三千士兵在北营外,其他士兵皆到了南营。
王妃儿还是愤怒地说道:“太子,你还会输的。”
“不会,你以为孤这个大营承受不了你们两路军队冲击,在薛仁贵将军到来之前,孤就落入你们手中。到时候,有孤这张王牌,我们唐军就算有了布置,必然投鼠忌器,你们也等于胜利了?”
一句说到王妃儿的心中,但没有答。
“那么让你看看好戏吧,”李威拍了拍手,黑齿常之率领手下士兵,来到营寨外面,将泥一掀,露出一根根木板,再次将木板一抽,下面是一道深达两尺多深,宽达六七米宽的壕沟,壕沟里布插满了许多被削得尖尖的木桩。
“这是什么时候挖的?”王妃儿脸色变了起来。
“还记得孤那条计策,故意撤离,想用三千甲兵冲开姚州城,可最后失效了吗?当然,有你通风报信,孤什么计策皆会失效的。但猜到后果,孤为什么要这样做?正是为了这个壕沟。早就料到你们军队会与各诏联手夹击,可夹击时必须将你们拖住,等薛仁贵将军前来,这段时间必须坚守住,所以不仅要栅栏,也要一道壕沟辅助。然而我们有斥候,你们也有斥候,放在明面,斥候不谈,你也要通风报信。于是无奈,只好借挖地洞之名,暂时挖了一些,然后孤将军队转移后,黑齿将军又在下面挖了更多,在下面铺上木板,插上尖桩。不过孤还要谢谢你,正是你通风报信,孤的这一布置,你们皆不觉。”
王妃儿气得眼泪在打着转,战争还没有开始,听着马蹄声就到了眼前,这一战似乎凶多吉少,而造成这一切,自己却要负很大的责任。气怒之下,一口趴在李威胳膊肘儿,狠狠地来上一口。
“哎哟,你是小狗啊?”李威痛极地说。
“就要咬死你,就要咬死你,你是一个坏人。”
众人皆不阻拦,只是笑。其实对这个女子,明知道她是敌人,依然没有办法产生恶感。
马蹄声更近了,唐朝士兵已将壕沟上的木板全部抽开,也将俘虏重新押回来,马上要大战,防止这些俘虏捣乱,又用枷锁锁上。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同时,也听到城外战马的奔腾声,姚州城门打开,吊桥放下。吐蕃将领柯咄与蒙俭的儿子蒙野栋领着士兵出城应战。只是蒙野栋没有指挥的权利,全是柯咄在指挥。
到这时候,柯咄与芒碾达乍布依然不知。唐军撤了回去,依营而守,也是中规中矩的打法,战马越奔越快,就到了眼前,芒辗达乍布才有些迷惑,按理说,这样前后夹击,又有大雾遮蔽了身形,唐朝军营遭此巨变,应当慌成一团才是。可军营里是传出一片喧哗声,但绝对不是慌乱。难道唐朝军队军纪如此严明,心中略略有些寒意了。
可到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挥舞了一下直剑,喝道:“冲。”
裴行俭冷冷地注视着雾中一团团渐渐接近的黑影,一直没有发话。倒是王妃儿想要喊叫,让李威命人将她与王甸子的嘴巴用布团堵上了。依是在扭动,李威无奈地又让人将她们捆在胡床上。然后说道:“孤虽然仁爱,可你们也不能欺负孤仁爱,不杀女子,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妃儿让他一句再次气哭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大滴大滴眼水落了出来。李威倒是心好,用手帕替她擦了擦。这一擦,让王妃儿更是气苦。
众位将士先是会意一笑,随即笑容停滞。吐蕃的骑兵终于到了营寨前,大战到来了!虽然有壕沟,也不能让骑兵冲击,特别姚州城中与城外,两军里有一些吐蕃的精兵。论整体战斗力,将他们剔出来,不比现在城外的唐军差。
裴行俭喝道:“放!”
一支支箭矢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声惨叫传出来,在夜空凄厉地回响着。仍然有士兵挥舞着小圆盾,拨打着箭矢,继续冲过来。可到栅栏前全部愣了,壕沟也不宽的,甚至一勒马,就能飞跃过去。但这个不宽的壕沟与栅栏,正好配合在一起,似乎是一道天堑。有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连人带马一起落了下去,立即被尖桩戳了一个透心穿。有的停了下来,随着当成了活靶子,再次被射毙。
李威眼睛闭了闭,有些不忍看。与长草岭以及虬龙渡不同,直接交战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情形十分残忍。裴行俭道:“殿下,要不要回到中营休息一下?”
“不用。”李威摇了摇头。这一两个时辰是最关健的时候,准备了数月,成败在此一举,自己一回去,对士气多少有些影响的。
芒辗达乍布也看到了,连忙说道:“停。”
以为唐朝没有准备,就是有准备也是匆匆忙忙准备起来的,可没有想到唐朝军队悄悄挖了一道壕沟。现在这样的冲锋,无疑是送死。而且送的是吐蕃最精锐的骑兵。将乞力徐喊来,问道:“为什么挖了这一道壕沟,王妃没有看到?”
“禀将军,纵然是王妃,也刺探不了多少消息。”
“难道是有备而来的?”芒辗达乍布疑问道。
“属下也不知,但一切看似很正常,并且这次唐朝军队与以前唐军两样,大约那个太子没有上过战场,所以布署时很小心。”
“不是这样的……”芒辗达乍布不安感更浓了,但疲军前来,只能希望与城内的大军合在一起强攻,将唐朝军营攻破,抢在唐朝军队有什么布置之前,将太子抓住。一旦撤军,士兵沮丧,又是疲军,再加上有什么布置,后果不堪设想的。于是又下令,让步军举着方盾,背着泥袋,不管攻不攻营,这道壕沟得先填起来。倒不相信了,这道壕沟难道比姚州城墙更坚固。
可心中感觉很不大好,象是自己主动跳进火坑里。
三千步兵举着方盾,小心翼翼地冲过来,壕沟阻住了自家人,也阻住了唐军。只要保护自己不被箭射中,不是十分危险。然而唐营中传出一阵阵呼啸声,一个个大石头从天而降。只是一通,砸死了好几十人,这些士兵吓得丢下盾牌,逃了回去。然后刚一调头,又是一拨箭雨射过来,芒辗达乍布不可能让他们逃回去的。
只好捡着盾牌,看着天空,一步步走过去,可再次石头雨与箭雨从天泼降下来。其实士兵中除了吐蕃兵外,大多数步兵是各诏蛮兵,装备很落后,就是所谓的方盾也只是藤盾,身体盔甲也是藤甲,防御力很差。
唐朝军营的北面,战斗也开始打响。
与南边芒辗达乍布手下不同,北边城内的士兵吐蕃兵占的比例更少,士气很差。柯咄在呵斥,可一个个顶着盾牌,不敢前行,呆在青蛉河边,你推我,我推你。气得柯咄不得不祭出军法,斩杀了数人,军队才小心地向唐朝军营靠近。直到听到南边开始交战,隔着营寨,又有雾,不知道战况,胆子略略壮起来。一窝蜂,向唐朝军队大营奔跑。
柯咄气着了,大声喊道:“排好阵型,排好阵型。”
这是两路夹击的,否则唐军一个出击,会立即大败。然后不停地摇头。
一声呐喊,冲了过来,确实,这一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