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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让太子冒险的,辛承嗣提枪,张虔勖拔刀,当先已经跃到栅栏里面。
还不停地挥舞小圆盾,替后面李威挡着射来的弓箭,百密一疏,一箭射中了张虔勖的胳膊肘儿,举起刀,一刀将箭身斩断,又是一拍马,战马冲进了吐浑的大营。
随后六千几百名唐军飞速冲了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悍卒。
一路行来,什么样苦没有吃过,过积石山那样的恶劣天气,破逻真谷那种寒冷,截支川近十天几乎在没有人烟的冰天雪地里行走,返回时,在邓屏城东北,那些山脉有的山道几乎只有一尺宽,下面就是悬崖峭壁,望着都让人头晕。更不要数场凶险的悍战。
此时就要回家!
但挡住了他们的回家的道路,那一个士兵不激发了身体所有的潜能?
一个个怒吼着,手中的兵器不停地挥舞,不停地收割。就是李威夹在辛承嗣与张虔勖的身后,不停地举弓箭,还击毙了数名吐谷浑的士兵。有一个唐军被敌人砍掉了一只手臂,痛得牙齿直咧,还没有止血,带着喷血的断臂,手提大槊,喝道:“杀!杀!杀!”
岂只是他一人,一个个就象野兽一样,睁着狰狞的眼睛,不停地怒喝,不停地厮杀。休说吐谷浑这群匆匆忙忙组织起来的散兵游勇,就是正规军遇到这样的悍军,也要退避三舍。只是激战了一会儿,李谨行与李威的军队一南一北还没有会合,吐谷浑军队全军溃败。
没有追击,甚至没有来得及清点究竟击毙了多少敌人,看着一地的死尸,只是清点了一下自己军队损伤。交战了一会儿,再次又倒下了近两百名将士。士气有了,凶悍有了,可是体力却有些透支。造成了一些伤亡。又让受伤的士兵将伤口包扎上,李威喝道:“撤!”
一轮峨眉月挂在天空,右边不远处就是辽阔的青海,东南风吹来,也吹来了咸水湖特有的水腥味,但这军队一刻没有耽搁,踏着月影,一会儿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
此时在肃州,一个人也从床上惊醒过来。
王方翼!
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一战未打过,比裴行俭更差。原来是安定县令,因为要替母亲守丧,所以回老家呆了几年。守完了丧,调到肃州来了。不打,他也不敢松懈。
肃州是河西走廊的咽喉之处,吐谷浑丢失了,很单薄的一块,南面容易遭到吐蕃人的入侵,北面容易遭到突厥人的入侵。于是练军,还有与李威一样的想法,修城墙。
小时候其父病丧,母亲李氏与婆婆同安大长安公主不和,李世民斥责,李氏没有办法,带着儿子从京城搬到乡下居住。王方翼自小就很聪明,在乡下看到有许多地荒掉了,于是带着仆役开荒垦地,植树造林,几年下来,居然得到良田数十顷。当然,这是太原王家超然的地位,那些地荒着,想开就给你开的?
不过有了这份田产,手中有了一些余钱。看到肃州百姓过得苦,于是拿出私房钱,在水边建造了一些水磨水碾,收少量的加工米面费用。去年河西走廊发生蝗灾,于是用这个钱,赈济灾民,又修了数百间房屋,供饥民避寒居住。因此,当地百姓为他树功德碑,这可不容易的。
从现在起,看,只是一个好官,可他在军事上同样有着过人的天赋。
接到了裴行俭的信后,立即将地图打开看。
不知道啊,天知道太子会从什么地方突围出来,但也不能说太子不会返回。一旦返回,第一道难关就是伏俟城,过了伏俟城,向东不大可能,后面必然有追兵,海北还有一些吐蕃人的军营。能冲过第一道难关,第二道难关未必能冲得过。尽管还有张掖等道。所以一旦再度返回,十有八九是走肃州道。
不敢大意了,特别王皇后是他的堂妹,若是自己象雅州刺史那样,没有准备好,未及时接应,太子出了差池,可以想像皇后如何报复自己的。
这样一想,只好派出斥候,到伏俟城时刻注意动静。
斥候刚刚得到情报,吐谷浑人在组织防线,调动,一问便知,也没有人想起来要隐瞒,大非川都让这支唐军杀得尸横遍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几个斥候慌忙地返回,连夜叫开城门进城禀报,还说道:“使君,你可神了。”
王方翼笑了一下,不语,什么神了?只是防止万一的,没有想到居然成真。
连忙起来,也不顾这是深夜,开始征集军队。
……
论赞婆省怕再出现大非川城的失误,亲自率领一万先锋部队追击下来。
刚出大非川,就遇到了慕容珠带着溃兵逃了下来。
杀寒了心,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悍勇的军队,难怪噶尔兄弟那么围困也没有围住。唐朝军队要从西边回家,得,算你们狠,我逃向东南方向吧。
见到了论赞婆,号淘大哭。
“慕容尚书,你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杀完了,杀完了,”实际上唐军并没有追击扩大战果,有三分之二的人逃了出来。但慕容珠哪里知道?
“怎么回事,说啊。”
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论赞婆说道:“你是猪啊,明显堆柴草打你们主意,为什么不派人提前将它们点燃?”
是这么一个理儿,可仅为了点燃柴草,有可能就要牺牲几百名手下,并且还在下风,慕容珠哪里知道?或者再大营挖一些深的壕沟,这个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不过吐谷浑是马上军队,让他们放下战马,以壕沟与栅栏为辅,做步兵作战,慕容珠又哪里知道?
其实那时候马上作战,是不可能了,只是溃败。最好办法还是放弃所长,坚守阵地,坐待论赞婆大军赶来。
可慕容珠能想到,早就抽到九曲作战去了,何必留在后方?
一句猪骂得慕容珠不敢吭声。
这是客气的,不然论赞婆能一刀将他脑袋砍掉。立即让这些溃兵下马,把马留给他们,作换马的,又让斥候回去通知大军,立即加快速度赶上来,然后与唐军一样,几乎不休息地追赶下去。
……
一路向西北逃奔,这里地形十分复杂,有山恋,有盐泽,有草原,有戈壁,甚至再往北还有祁连山脚下还有大片大片的沼泽。其实不只是大斗道与肃州道,通过这片恐怖的沼泽区,还有建康、三水与张掖三道,有的道要折向东北,那是不可能的,有的道通过沼泽,对这片沼泽区不熟悉。而且三道皆很崎岖。汉人对此皆不熟悉。
走的最多的是大斗道,肃州道也走,道比三水等道要好些,也不大好走,同样经过一片沼泽区,还要沿北大川翻过祁连山。但好在有契苾明的不少族人在军中。有几人从这里经过的,能起一个向导作用。
在他们带领下,继续狂奔,一路景色同样很优美的,北方高大的祁连山雪水还没有融化,冰清玉洁,身姿曼妙。可没有人有心去看一眼。
渐渐接近北大川口,忽然后面扬起滚滚烟尘。
相比于这一支唐军,论赞婆带来的也是精锐战士,而且休息得也好。追了好几天,渐渐追上。
李威扭头看了一眼,说道:“换马,再走!”
只要到达祁连山口,依据祁连山的地势,吐蕃就是有再多敌人追上来也不怕了。当真肃州没有驻扎一支唐军?况且王方翼这个名字他很熟悉的,似乎隐隐也是唐朝一个名将。现在没有立战功,可能让他记住的,都是了不起的名将。
大军滚滚西下,后面也在紧紧追上,从上午一直到下午,也没有追上来,也没有丢下去,就这样紧紧咬住。
李威很无语,心想,奶奶的,老子难道几辈子前,杀过你们噶尔满门全家,如此与我过意不去?
那可不是,一旦李威逃走,噶尔家族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压力?
太阳渐渐偏西,向祁连山口又近了一步,忽然前面又扬起了一道浓烟。
李谨行说道:“殿下,若是我军,可保无忧,若是敌人的伏兵……”
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此时所有唐军皆是筋疲力尽,虽然有锐气,可没有了体力,如何两面应战?
“是福躲不过,是祸逃不掉,不能停下,乘这时马速正快的时候,若是敌人,强行冲破,否则停下,后果更严重。”
“喏!”
大军向那股渐渐逼近的烟尘撞了上去。
越来越近,忽然有眼尖的士兵喊道:“是我们唐军,是我们唐军!”
流亡了近半年时间,吃没有吃好,睡没有睡好,只有在积石山北那段短暂的时间稍稍安稳一点。终于看到自己的大军。
又近了近,所有人皆看到几面大旗上两个大字:唐,王。
甚至能看到唐军的盔甲。
一阵阵欢呼。
李谨行微笑道:“这个王方翼还是不错的,居然迎到这里,有心了。”
在他眼里,王方翼还是一个文人,十分不上心的。
李威也微微一笑,可此时,全身似乎突然软了下来,在马上晃了晃,差点儿载下去。
两支军队交撞在一起,一个身穿官服官员翻身下马,说道:“臣王方翼救殿下来迟,还请恕罪。”
第一次看到,也翻身下了马,五十来岁,长相儒雅,儒将嘛,将王方翼扶起道:“何罪之有,救得及时,否则孤今夜也休想休息了。”
王方翼笑了笑,但眼神还是很敬重的,就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反正自己儿,换作太子这个处境,肯定是逃不出来的。说道:“殿下,你先带将士稍后休息一下,这里交给臣来处理。”
带的人不多,时间紧,只召集了六千来人,除了城中的守卫外,还从当地的一些突厥人、沙陀人等胡人部落里征召了一些战士。可不同的,现在无论太子的军队,或者吐蕃军队,皆是疲军,自己这一支军队却是养精蓄锐之军。不求战胜,但能保护太子安然撤离。
吐蕃人就追了上来,知道唐朝援军到了,论赞婆还是不甘心。追到眼前,让大军停下来,看一看,能不能战一战。
王方翼骑马走了出来,不认识论赞婆,指着吐蕃人大声说道:“吐蕃人听好了,我们大唐太子殿下已经安全回家了!从此日月翻开新篇章。青海将不再是你们吐蕃人的天下。青海虽好,还是早还乡,否则坐待灭亡吧!”
李谨行大笑,对李威说道:“不错,不错,还是文人好啊,听,多会说话。”
第404章 竿旗过市(一)
消息到裴行俭手中时间要慢上一些。
最先得到的是李威出了大非川,正向伏俟城方向撤退。当然,斥候不能用逃跑这两个词,实际上还没有看到唐军,但一路糟蹋过的,景象十分凄惨,很容易能听到这一行人的消息。
但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论赞婆带人正在急速追赶,误差也不过两三天的路程。
几人听了又喜又忧,这一次唐军直接从大非川中西部出来,即使布置,伏俟城方向也是匆匆忙忙地布置,防线不会严密。这就是突破的机会。可也不好说,为了抓住这个时间差,唐军必须急行军,这一路狼狈可想而知的。
万一不及时突破,那就危险了。
看着太阳,契苾明不由在大骂:“大母的,怎么还没有落山。”
觉得时间太慢了。
其实大家心情一样的,刘氏一直没有作声,心中却在喃喃祈祷,知道丈夫一去,九死一生,都准备做好丈夫牺牲后的后事,准备回靺鞨,只是因为心中不甘心,仍然有些期盼,于是一直在等待。
生机出现了,心中更是忽得忽失,省怕再出现什么闪失。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契苾明与黑齿常之又闯进裴行俭的大帐,问道:“裴侍郎,斥候有没有回来?”
“没有那么快的,请冷静。”
“是。”
可这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却在帐蓬里走来走去,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第三天,又来询问。
这几晚都没睡好,裴行俭提前就让唐军停止进攻了。几个将领,包括他在内,皆心不在焉,也根本没有办法集中心思指挥。
还是没有。但裴行俭安慰道:“二位将军,莫要焦急,这一次殿下平安的机会很大。”
虽然这样说,可手心还是冒出汗水,隐隐有些担心。
过了两天,斥候又回来禀报,说唐军在伏俟城南,大破近万名吐谷浑的阻军。也没有及时追过去看,否则都能会面一下。只是听到吐谷浑的溃兵一些说法,什么样说法皆有,反正这一支唐军,那就无敌了,一个个简直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魔鬼,将脑袋砍掉了,还能击毙六七个吐谷浑人才从马上倒下去。
是有人负伤作战的,甚至重伤作战的,可没有那么玄乎。
还有许多关于李威的,那更没有影了。
那天李威穿着那件大红披风,十分醒目。所以当时情况很乱的,又是牲畜在践踏,又是百姓在冲击,还有人举箭射,若不是辛承嗣与张虔勖这两员虎将生生挡在前面,说不定还让他们得逞。
于是说唐太子身上一件披风,用鲜血染成的,手中一把宝弓,每射毙一人,用其人的血染一下那件披风。那天晚上仅是唐朝太子一个射毙了近百名吐谷浑的将士。
且不说一件血染的披风,以太子的性格能不能穿上。就是这个弓,也不可能的,用的是角弓,定制有两石三石四石,根据个人力气大小择用,但大多数用的两石弓,这不是要射程,而是要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