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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大臣聚在太子身边。不但是泄愤,也拿韦弘机做一只鸡,杀一儆百。
李治无奈,只好下诏,将韦弘机一剥到底,以白衣之身兼管鬼门渠与皇家御苑。
狄仁杰还没有甘休。
什么以白衣身份兼管?包括广通渠,黄河这个漕运修了四年,明年是第五年,一旦修好了,将是李治为帝时最大的政绩。嘴巴努一努,韦弘机挟借此功,立即就上来了。
于是又进奏道:“不可。我朝借汉例,一些特殊情况,让将士以白衣之身率军,戴罪立功。可臣就没有听说过以白衣之身,处理国家政务的。陛下引的是那一例?”
李治略有愠色,说道:“罚也罚过。韦卿虽有过错,毕竟也替国家立下大功。再说,他懂土木之学,又会经营。换了其他官员主持三门漕渠,只会造成大量的浪费。”
“臣不明白,两渠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还是韦弘机的功劳?”李治越不舍得放,狄仁杰越是疑心。实际上李治也欢喜,虽是儿子的人,对自己也不错的。韦弘机立场没有改变,可缺了气节,是存了谄媚的心思。狄仁杰穷追猛打,也不是完全冤枉了他。
“国家用人,以德为先。臣不知居然经营之道,也能用人,那么何必不用商贾为朝中大臣,他们个个皆懂得经营之道。至于节约用费,陛下既知,为什么下诏让韦弘机主持上阳宫的修建?”
“那么你连朕也想处罚了?”李治大怒。
武则天拽了一下他的袍袖,在帘后说道:“狄卿,去年修建上阳宫时,陛下也不知青海如此惨烈,更不知太子陷于重围,才下了诏书。实际上此事拖了很久,陛下很早就说过,东都皇宫单薄,在不铺张的情况下,修一宫拱卫皇宫安全。因为经费,一直拖了很久。实际上现在陛下也后悔了,狄卿何苦逼得太过?难道让陛下又下一道罪己诏?”
狄仁杰才怏怏不乐的停下追究。
“倒底是谁受了委屈?早知道朕不提拨此人。”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李治窝火地说道。
“陛下,他也是为了国家。陛下受了委屈,可天下百姓却不会受委屈。”武则天郁闷地说道,明明是儿子的人,因为自己提议的,自己还要替他袒护。
诸位宰相到了京城。
还是没有人注意段夫庆。
唐朝胡风大盛,李承乾差一点将东宫变成了突厥牙帐,未免做得太过份,可是胡舞、胡服、胡乐、胡酒,等等,在唐朝十分流行,包括开放的风气。许多人家用胡人为奴为婢,就是皇宫侍卫中也有少许的胡人侍卫。
若是一名吐蕃人,会有人注意,可是一名讲着流利唐朝话的胡人,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当然,早迟要被发现,狄仁杰布了天罗地网,武则天也派了心腹监视,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想知道他根底,那却需要十成十的本领。
但是段夫庆也没有得逞。
本来武则天也没有想到,听到次子也随诸位宰相到东都,按照制度不过分,不但是李贤,所有宰相来到洛阳,等于国家重心正式转向东都,其他的相关大臣,也随着从长安转移到洛阳。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找到了李治,说道:“臣妾疏忽。”
“皇后,疏忽了什么?”
“陛下,当初既然有人收买张桂东,今天若是将弘儿的信张扬开来,会不会有人又要通知吐蕃?”
李贤写的悔过信早到了东都洛阳,然而这对夫妻皆当作了耳边风,不相信。
李治脸色一沉,有了第一次,很难保没有第二次。小五在信中将所有计划一起说了,一旦吐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神情阴云密布,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不给诸位宰相看,也是不妥。”
军国大事,不可能只能这对夫妻在后宫,商议了一下就决定下来,这也不符合制度。
“臣妾倒有一个办法,是军情,非是政务,戴至德等人对军务又是不懂……”
看来人是不会全能的,李敬玄得到了证明。李治说道:“你是说只找刘仁轨商议?”
“臣妾就是此意。”
立即将刘仁轨喊来,剑南的军报,是从长安发过来的,主要是将李威这封信拿了出来。实际上,李威也怕出意外,大约的说了一遍,毕竟需要国家支撑着这场战争。
辖区很广,洮州、叠州、河州、廓州、鄯州,甚至凉州、甘州、肃州的军队,李威也可以调动。可是剑南那一片,不是李威所能动的,只能说相互请求,协助用兵,否则就是越制了。
关健的一些时间地点,也略了去。
不过这不是李治与武则天所能看出来的,刘仁轨先是愣了一下,这是国家大事,需要各个宰相一起商议。可还是明白了,看了看帘后那个美妇,心中有些苦涩。这几年分分合合,就象一场闹剧一样,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放下了这个想法,认真地又将李威的信看了一遍。李治看得不真切,可他却能看出太子更详细的计划,想了一下,说道:“好啊,臣也赞同。论钦陵侵犯了剑南三州,立即返回逻些城。这一番大战,我朝国力大伤,吐蕃国力更伤。他们的制度与我们唐朝又不一样,是多个部落组成的。战胜会为了利益拧在一起,战败了,却会危机四伏。可是此人很有些本事,说不定不久后,就将吐蕃平稳。一旦平稳下来,除非我朝没有举动,若有,他为了向国内交待,必然还会反攻。因此需要加快步伐,乘他不在青海之时,将党项人以及河东其他羌人收拢。收拢了这几十万羌人,等于拥了数万机动的军队,又可以为我朝分担压力。”
“朕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要快,要么不战,相持下去,论钦陵最希望我朝这样做了。若战,仅是九曲不行的,那样我朝兵力会摊薄,面对论钦陵,未必会全功而退。”
“可如弘儿所说的那样,战线会更长。”
“是,可是陛下你看,青海,赤岭为天然城墙,然后到了九曲,也未必没有天险。黄河就是天险。再过了黄河,与积石山之间距离不宽大,又有许多山脉横阻。真正的通道不多,小的山道,如殿下在张掖三道所做的那样,用火药毁去山道。大的通道,仅筑两三城,即可防守。攻防战利于我军。然后到了积石山东侧,松州甘松岭我朝设通轨军。”
“已没。”通轨军离松州已经很远,两百多里地,为了供养这一支军队,朝廷这几年每年都花费不少钱。然而这一次论钦陵大军袭来,一千五百将士,无一人能够生还,全部为论钦陵或毙或俘。
“是没,难的就是这一地区,许多地方皆是平坦的高原地带,养兵多,朝廷负担沉重,养兵少,大敌来袭,又起不了作用。但是也不是,若将此地羌人全部收服,驻一军统领,大敌来范时,可向这些羌人征兵。原来羌人必然不服,可吐蕃统治过的,不但向他们征兵,还苛以重税。我朝这样做,并不过份。再修数城堡,看守大道,小道悉毁。那样,就如殿下所言,所有党项人以及一些其他的生羌关了起来。进可以南下,对白兰羌或征或拢,退可以凭借城堡固守。吐蕃举国之力攻打,对我朝损失也不大,损失的是羌人部落。青海还在,九曲还在。不用十年,紫山与积石之间,河西吐谷浑之地,成了一片废墟。吐蕃没有了兵源,没有了供给的物资,只好退出青海之争。青海一退,西域自平。”
“好是好,可是每年征战,国力……”
“陛下,不会每年征战,那样我朝国力支撑不下去,吐蕃更支撑不下去。若臣猜得没有错,论钦陵不会甘心,依然会发起反扑,但不过超过两三次。只要挺过这两三次的反攻,就是论钦陵,也生了萌退之意。”说到此,刘仁轨心中也恍惚起来。
以唐朝的实力,挺过两三次吐蕃的反扑,不求有功,只求顶住,还是能办到的。可这需要朝廷认可,派出贤明的将领,而不是李敬玄之辈,或者头脑一发热,又来一个大军主动出击,那样的话,必然大败。一旦大败,太子的这个计划虽好,同样成为泡影。
想到这里,心里说道:陛下是到退位的时候。
但这不是他说的算。
“国库啊,”李治忽然想起狄仁杰的固执,有些后悔了。
“陛下,勿用担心。我朝这几年也算是风调雨顺,这一战打得如此吃力,吐蕃呢?一旦让殿下顺利将整个羌人圈起来,吐蕃不一定会出兵。怕就怕,没有圈成功,留下许多空挡,以论钦陵的能力,未必对我军有利。所以臣认为,越快越好。”
商议了很久。
然后才召集诸位宰相,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薛仁贵从姚州调回,担任松州都督。
这是唐朝最难管理的一个州府,从贞观时,就设置了都督府,除了松州外,又节制崌、懿、嵯、阔、麟、雅等二十五个羁縻州。自永徽后吐蕃渐渐强大,生羌相继叛离,这些羁糜州多有废置。青海大战没有开始之前,又整理了一下,督文、扶、当、柘、静、翼六州,都督研、剑、探那等三十个羁縻州。历史上到唐朝占据优势时,一度节制一百零四个羁縻州。其中大多数羁縻州,无州县户口,只是一个意思而己。
但李治听了刘仁轨的建议,又改了一下,将茂州都督府撤销,以及都督的会、向、维、涂、冉、穹、炎、彻、笮数州,一起并入松州节管。然后再发一万大军,进入松州。
段夫庆能听到的就是这一条消息了。
唐朝皇上生气了,换了薛仁贵前往松州,有用的情报就是这两条,可不用他去禀报,这是明诏,不久后吐蕃也会得知。
或者还有内幕,又不好问得太多,只好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李贤身上。扰乱唐朝内政才是他的本职,情报是次要的。
到了洛阳,机会更多了,说道:“殿下,可以让你的人,提议诸武升迁。”
李贤没有监国,有些人注意了一下。可战争又要爆发,许多大臣忧心仲仲,对国家负担很沉重的。迅速将注意力收回来,各忙各的政务。
但是这一天政事堂议事,王德真开了口,说道:“各位相公,我有一个考虑了很久的想法。”
几位宰相很不齐心,不过还是停下手中的事务,看着他。
“天后劳苦功高,可是外戚力量过于单薄,未免让人心寒。因此,我想提议让武三思为大理寺少卿。”
这一句话出,新的争执终于产生。
第429章 甚辇路(下)
至少目前做得很高明,后党与太子党水火不融,就是脾气最好的戴至德,清争无为的张文瓘对武则天也没有多少好感。
段夫庆所做的,只是轻轻推动了一下。
暂时肯定没有想起来的,一听,无论是戴至德,或者刘仁轨,皆是反对。太子生死不知,默不作声,可现在奇迹般地杀了回来,那么必然扶助太子。皇后一直看不习惯,而且前几个月的种种更让这些大佬心寒,加上宰辅中又有心腹进入,再有诸武上来,以皇后的才智,太子就是以后登基,都会有无穷无休的麻烦。
全部反对。
王德真一个人的力量很小,于是看着裴炎、崔知温、薛元超,说道:“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吗?皇后这几年为了国家,做了多少贡献?就象前段时间,若没有皇后,后果,那……我不敢想哪。”
崔知温不大好回答,他内心是倒向太子的,武则天是有本事,可终究是一个皇后。再说呢,李显与太子关系亲切。可他终是武则天提拨上来的,因此,只能唯唯诺诺。薛元超倒与太子无关,对李贤也不是那么很忠心,因为武则天压迫,拜于武则天石榴裙下。可真正提拨他的人却是李治,若将这十位宰相排一排,恐怕薛元超对李治最忠心的。
戴至德、郝处俊、张文瓘、李义琰于其说是太子党,不如说他们考虑的只是国家,不是太子党,也不是李治党,那一个对国家有利,就支持那一个。倒是刘仁轨虽在青海做得不光彩,却是实打实的太子党。
两人没有作声,王德真孤掌难鸣,只好又看着裴炎,没有抱多大希望。
裴炎也没有将王德真当作一回事,你这只小麻雀,怎么知道我的志向?此人进入宰辅时间很短,而且太子看他不顺眼,可是风头却隐然迅速地居于几位新宰相之首。
要出身有出身,河东裴家的子弟。要学问有学问,特别是在《春秋》上的造诣无几人能及。要政绩有政绩,上到朝廷,下到地方,皆是一名能吏。要清廉有清廉,清到家贫如洗。
很多大臣对他都是很敬重。
就在他想缄默之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无论自己怎么做,太子大约是不喜欢的。皇后的岁数不是很大,身体又健康,其实将皇后扶起来,未必没有作为。有了皇后撑腰,自己以后在朝堂上依然会屹立不倒。
于是又改悔起来,说道:“只是一个九寺少卿,各位,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一愣。
郝处俊等人本来就很反对的,这一听,心中想到,这个裴炎什么时候真正倒在皇后裙下了?更警觉,也更不同意。
争了大半天,没有结果。
张大安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可听到他们的争执,心满意足地微笑。
当天晚上,到了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