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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李治的脸色,知道没有完全说服,只好又说道:“陛下,还记得隋朝一事?倭国派使到中原,宣称,倭国地处日出之地,乃天皇。我们中原居日落之地,乃皇子。猖獗如此,有何友善可言?”
这一句话终于击中李治的要害,他称天皇,让皇后称天后,也是受了这个倭国影响,你们是天皇,俺只是一个皇帝,岂不成了咱的老子?
“还有臣,有一事,一直想说。”
“张卿,请说。”
“陛下,这是最好的年代。太宗时曾有开国与治国敦难之争,两者皆难。开国时群雄并起,压制群雄,非是雄主不能为。治国看似易,可是各位皇子皇孙长于深宫,自小锦衣玉食。象陛下做到这地步,已是很不易。然而久治之下,歌舞升平,一代往往不如一代。东汉所以亡故也,西汉有汉宣帝,汉宣帝幼年是何等生活?侥幸太子资质不错,经高祖、太宗与陛下三代治理,唐朝已开始繁荣昌盛。若是再经殿下治理,我朝将超越汉朝,才为千古第一朝,也不为过。其实臣很想,再活上几十年,看看那时候唐朝会是什么样子?”
李治有些不是滋味。
“但陛下,这也是最不好的年代。陛下的种种做法,臣也能理解,可是治国,需是王道,不能掺杂太多的权家之术。这两年来,国事一年不如一年,时间一久,国家不但不能升平,反而隐隐有不好的迹象发生。实际解决之道不难,殿下终是年青,没有陛下睿智圆融。陛下可以禅让帝位,让殿下监理国政,将这个名份定落下来,军国大权依然在陛下手中掌控。我朝就能平稳走向过渡,朝堂也少了许多纷争。”
“这……”李治有些心动。
这一来,自己大权依然在控,又为帝国选了最好的接班人。不过仍然犹豫不决,儿子仅是太子,就让自己感到他的危胁,做了皇帝,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继续将这个军国大权掌控住?
其实张文瓘也不愿意,那样,朝争仍然继续。可不管怎么说,先将太子扶上帝位,将这个真正的名份抢过来。
不然怎么办?皇帝就是不退位,难道逼太子兵变?那么以后呢,太宗一变,到了太子再一变,就成了规矩,以后到太子的儿子,孙子,一个个学习,这个国家非乱不可。
“相信臣,人说,人死,其言必善。臣眼看不行了,所说的非是为自己着想,皆是为了国家将来着想的。”
“张卿,容朕三思。”
“是,”张文瓘还想说一句,皇后不可信哪。可是灯枯油尽,刚才断断续续说了这一番,耗尽了最后的一份精气神,感到脑子一阵炫晕,知道大限到来,拉着李治的手说道:“大唐,有没有一份美好的将来,全在,在陛下一念……之……间。”
然后就断了气。
朝廷栋梁之柱,终于倒下了一根,李治大悲,于是下诏,停议征新罗之举。
但有人高兴的,张文瓘见了阎罗王,很快就到了戴至德。这二人一倒,大哥无疑断去了左膀右臂。父亲的意思,看得分明,让大哥就呆在青海。什么时候他感觉不行,什么时候才召他回京。这一呆还要很长时间的,说不定,郝处俊与刘仁轨也上了岁数,倒时候再一倒,难道无资无历的李义琰,能蹦出一个什么天。
对段夫庆说道:“李先生,好消息啊。”
“是,是好消息,”段夫庆也十分高兴,这一群唐朝的砥柱,一个个倒下去,唐朝的皇后更能得逞了。以后唐朝会越来越乱,自己也不负大论的委托。
又说道:“殿下,此时你应当去东宫。”
“去东宫?”
“是啊,带一些礼物,去认个错儿,关心几句,秋天到来了,青海会很凉的。做一个高姿态。”
“是。”李贤听话地去了东宫。
对这个二弟,几个女子皆不满意,可是人家高姿态地,带着雍王妃房氏来看望,不能失了礼,一个个迎了出来。
裴雨荷让李贤夫妇坐下来,李贤不大好说话,房氏在交谈,关心嘛。本来房氏,也打算退的,可让段夫庆蛊惑着,又想东山再起。李贤开口说了几句话,模糊地表达一下歉意,然后站起来,看李威放在东宫的书籍。
看了看,看到上官婉儿正在捧书阅读。岁数小,又是罪臣之女,侥幸她进入东宫时间早。不过这场合,也非她所能插言的。旁边还有几张纸,是上官婉儿写的字。李贤很早就听说这个才女之名,走了过去,细细观看。说道:“好字。”
对此人,上官婉儿也不抱好感,这与历史走向发生了严重改变。不过礼节性地说了一句:“殿下夸奖。”
这才注意上官婉儿,又是好久不见,眼看就要到了及笄之年,女大十八变,这一变,变得美丽无比。纵然是杨敏,都无法压过她的姿色。实际东宫几个少女中,有几女长得皆是很美丽的,杨敏不用说,至少现在冠于群首,狄蕙与狄好也不错,徐俪也还行。韦月渐渐有了小美人的气象。
然而无论怎么比,她们有没有上官婉儿的才情?
这才是李贤最喜欢的。
有一句没有一句,说了几句诗文,更加喜欢。
大家也没有想起来,李贤文才好,上官婉儿文才好,讨论几句罢了。
看过了回来,李贤喊来了段夫庆,说道:“李先生,我看重了一名女子,你想一想办法,让我得到她。”
“那家女子?”
“东宫的那个良媛上官婉儿。”
“……”段夫庆很是无语,你想抢你大哥的太子位置不够,还要想抢你大哥的女人?
第445章 滉漾明光连邸第
接到西域传来的消息,裴行俭想得最多。
毕竟在西域做过好几年大都护,论对西域的熟悉,刘仁轨也远远不及。武则天那句话,裴行俭没有听到,否则一定说,很得真味。别当真。比如弓月部,当年是罪盔祸首,现在却成了忠实的部下与盟友。其实辽东亦是如此,当年征高丽时,新罗是盟友,可是征服高丽与百济之后,新罗这个蛋大的小国家,居然狼子野心,想一气从大唐嘴里,将百济与高丽大部分地区,抢下来。
这一群胡人就没有一个可信的,如太子昔年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了共同的利益,或者国家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它们会臣服于你。当分岐大于利益,或者国家衰落,皆想做一只豺狼,上来瓜分一口。
觉得这件事很有教导意义,不仅是战争,还有政治的许多层面,于是就问李威。离登基的时间越来越近,不能以后做了皇帝,自己还来教他这些道理。最后教一教吧。
但没有想到,李威粗暴地说了一句:“根源是吐蕃。”
“……是,”裴行俭哑口无言。
渐渐八月到来,投奔诺曷钵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逼的。唐朝大军分成几部,成了最凶狠的强盗。能抢的几乎抢了一空,本来生活更困窘了,只好投奔诺曷钵,寻找一个活路。
弘化公主找到了李威,说道:“殿下,唐军在青海是不是做得太过分?”
“公主啊,不这样,你以为会有这么多百姓投奔大汗?”
弘化公主无言以对。
收获很大的,这成了唐朝立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冼掠。生活用品,分成了几个部分,一部分送到中原,还有一小部分又返还给了诺曷钵,塞他的嘴巴。这也是必须的,唐朝周边的胡人蕃人太多,纯粹的打压也不行,必要的时候,也要拉拢一部分。
一部分送给了党项人,但大部分留了下来,过来的百姓带了一些生活用品,可有很多不适用。比如天气比原来的地方更冷,许多皮毛就要留给他们。自己的军队也要用上一部分。然后是牲畜,这一次掳获的牲畜很多,赤岭黄河以西暂时不想要,不可能留下来放养,牧场有限,况且一部分是要作屯田的。因此大部送回中原。
最后就是财富。
处理很公平,请了专业的商人前来估财,将金银珠宝一分为二,裴行俭在军中任意抽出一队一百战士过来,从这一百士兵中再抽出两人,一人代表朝廷的,一人代表青海诸将士的。再抽,抽中代表青海将士的,将那一堆财富留下来分配。
用李威的话来说,叫明箱操作,让大家信服。
然后按功分配,包括党项人、以及牺牲的烈士,将这一半财富分配下去。烈士不在了,命人送给其家属。当然,为了怕招惑非议,一切是背地进行,大家知道就可。一部分百姓送到了灵州,还有一部分百姓,在河湟协助割麦子。诺曷钵没有办法,不仅要人,不是少人,近十万百姓,这么多百姓要张嘴吃饭。其实还不止,积石山一带还有五六万百姓,李威打着的借口是从柏海乌海掳来的,皆是一群死不反悔的叛民。实际上不是,还有一些是从大非川截流过去的,很早的一批没有截留,而是在月末截留的。不过这些部族大多数心存侥幸,不是良善之辈。暗中截流,到积石山筑城去了。
诺曷钵知道一些,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可也无法子,就是现在,百姓已经是很多,不仅是粮食,衣服,过冬的帐蓬、房屋,还要地皮,灵州肯定容纳不下去。只好象唐朝皇帝恳请,再从其他州府划出一些地皮,安顿这些百姓。不敢再要了,当然,几十万吐谷浑的臣民一起臣服于他,最好不过,可他的能力有限。
七月战事不多,有的部族也反抗过,可是群龙无首,很快被镇压下去。七月末,各关道封密,连蕃市也关闭了,青海几乎成为一片废土,也没有什么好交易的。数座高大的城堡自大斗道起,一直林立到了松州城。
李威就接到了狄仁杰的信,看后,一脸怒容,对老二是彻底死心了。
家丑不可外扬,将裴行俭喊来,只让他一人知道,将信递给了裴行俭,说道:“没有想到,论钦陵来了这一手,果然阴险哪。”
不算阴险,你不同样联合了吐蕃的没禄氏,大家彼此彼此,战争本来就是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但裴行俭没有说。
“看来李遮匐这次叛乱,恐怕也有论钦陵的影子。”
“正是,很早之前,吐蕃已悄悄进入西域,只是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不过并不要紧,殿下,李遮匐终是迟了。本来他以为我们大军在青海与吐蕃人相持,进军安西四镇,是最佳时间。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结束了青海之争,此时他心中一定在惶恐不安。朝廷只要派出一员大将,前往安西安抚,乱即平。而且安西还有一员勇将,崔知辨,此人曾经是臣的裨将,勇猛不亚于李谨行等将领。只是一直活动在安西,朝廷不是很了解。”
“孤是不大知。”
“这个无妨,实际上朝廷从辽东到安西,这几万里的边疆,勇将如云,不是崔知辨一个,以后殿下留心,肯定能发掘出来。安西无害,若是殿下回京,允许臣前去安西一趟,李遮匐手到擒来。”原来就打过交道,裴行俭并没有将这个所谓的西突厥大汗放在眼中。顿了一顿,说道:“臣就怕漠北。”
“你是说论钦陵手能伸到漠北,他有这么大气魄?”
“此人气魄不小。而且我朝大军主力,放在了西域,漠北一些部族的酋首们,恐怕本来就想蠢蠢欲动。那恐怕要打上一场恶战了。不过也不要紧,只要殿下安然回京,漠北之事,臣同样可以轻松解决。主要还是青海。”
这句话与李威所说主要还是吐蕃,同是一理。没有吐蕃的牵制,什么漠北,西域与新罗,皆是浮云。但他第二次说只要殿下回京,与去年形势不同,去年皇上在扶持皇后党,又扶持雍王党。雍王李贤完了,这几个人质扣在皇后手中,什么时候让他结束,什么时候李贤就得乖乖的贬放到那个旮旯里。不能再让皇后发展下去。
李威又想到了自己与母亲那个约定,但心中还是不大放心的,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么青海交给谁来管理?”
“黑齿常之。”
“裴卿,与孤意甚合。”
薛仁贵就到了青海,心情郁闷之极。上一次在青海输得很光棍,所以听到朝廷任命,急匆匆地赶到松州赴任,想立下一些战功正名。可还没有到,就听到青海的战事结束,军队将青海冼掠一空,都开始撤军回来了。
于是急切地来到鄯州,寻找李威,看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薛将军,你跟孤来。”并没有真正结束,写了一些,上奏了朝廷,但出了段夫庆这个妖蛾子,李威不敢再将具体的计划,向朝廷禀报了。反正青海大局已定,武器与粮食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将薛仁贵带到了郊外,正在割麦子。
非是论赞婆所想的那样,种的麦子与豆类很多,需要几万大军一起停下来收割。这个想法很错误的,到了七月末,迁移来了五万多百姓,八月还有一万多百姓在路上。只能如此,现在对青海,百姓还十分畏惧,又不愿意抛离乡土。只有那些穷困的士兵家人,才愿意前来。怎么办,在家中,也没有地,要么只能租人家的地,讨一些生活。有的士兵本来就是富户聘请来的部曲弟子。立了战功,用吐谷浑人换其家人换来的,那个愿意做部曲?只有这两部分士兵家属愿意来,其他的皆不肯来青海。
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