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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处理。我能理解,然而是我亲自前来,你为何又要首鼠两端?若不是你……”
看了一眼那团脂粉,又道:“今天晚上我将命人立即扒去你的官服。”
“是,是,”张君羡再次流下满头的汗水。
“再给你一次机会,本案交与你查看,一定替我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仅是此案,涉及到此案的事,全部给我查清楚,写一份卷宗,交给我亲自过目。”
“喏。”
李威还是不大放心,自己在,这一群官员留了一些后手,若不在,又不知如何敷衍了事。正好此次巡幸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到荥阳不是,那是与荥阳郑家的会谈。于是又下诏道:“李卿,我让你担任山南道与淮南道大使,巡抚两道。刘卿,你辛苦一下,我让你担任江南道大使,巡抚江南道。还有韦卿,我让你担任河北与河东两道巡抚处置使,替我巡抚河北河东两道。年底返京。”
“喏。”
韦弘机给狄仁杰强谏之下,到现在依是布衣之身,所以李刘二人是大使,他只是巡抚处置使,这是有区别的。但有了这个官职在身,也可以监督此案。不可能李威为了此案,留在怀州十天八天来断案的,况且对侦破案子他也不善长。
韦弘机即授此职,留了下来。
李威带着其他人离开庄园,天都黑了下来,开始扎营休息。
郑宫楚不解,向她父亲问道:“耶耶啊,为什么只是一团脂粉,陛下就断定是他杀,不是自杀?”
“楚儿,你不懂的。若是有了必死之志,那个上吊的少妇有没有心思搽拭脂粉。就是想美丽的死去,为何又在她脸上看不到脂粉?”
“孩儿不敢看她的脸。”
“本来你就不该跟过……”去字没有说,虽听说这位皇帝自幼熟读礼书,然而行起事来,不拘俗礼,比如他的小妹与两个妻妾就跟了过去,也没有看到皇帝动怒。又说道:“脂粉正好掉在右手下面,这是不应当出现的事物。”
“为何?”
“原因很简单,此二人非是自杀,临死前,这个叫香芸的小妾正在房内化妆,然后与丈夫一道被人活活绞死,因为事情来得突然,手中还拿着粉帕,被人悬挂在屋梁上,做成自杀的伪装。杀人者也看到她手中紧握,将她的手掰开,粉帕拿走,又看到她脸上的妆没有化完,将脸上的妆拭去。但杀人者没有经验,又是夜晚作案的,没有注意粉帕上的脂粉落在地上。仅此一点,就可以用作证明,顺这条线查下去,从尸体或者她手中,都能找出更多的答案。但皇帝终是皇帝,不是查案的忤作,因此,没有继续查看下去,而是交给了怀州官员。”
“这群官员也不是好人。”
“孩儿,不是啊,虽然怀州刺史都惊动了,可是背后的角力,是周国公与陛下,甚至是太后,怀州官员首鼠两端是人之常情。其实已经留下后手,比如立即通禀陛下,然后那个怀州刺史用眼睛盯着那团脂粉,就是提醒陛下的。不然在烛光照射下,即便陛下聪慧,也不会立即看到那团淡淡的脂粉。”
“原来如此,他们是相帮皇帝的?”
“也不是,那个武全子这件案子破绽很多,隐盖不住。于是有可能这个刺史接到忤作的禀报后,立即将现场保护起来。给自己一个开脱的机会,宁肯陛下斥责一顿后,才全力破案,这样也能向太后与周国公交待。不是臣不想不给周国公的面子,是皇帝看到破绽,强行臣破案的。这样两面都不会得罪。因此,陛下才对那个刺史说了那些的话,又让韦弘机留了下来。”
“难道皇帝要向太上皇、太后……”
“切不可乱说,楚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经过一天陪伴,郑连叔已经知道事情经过,道:“其实这一路陛下所行很急,只是对百姓了解,并没有过问什么冤案与假案,遇到了过问一声,立即结束,都是从快处理的。京城朝堂上分成了帝党与后党,双方势力差不多,就是陛下也不想引起纠纷。”
这些话本来不当说的,但说不定这个女儿谈好了,就会进入后宫之中,因此今天顺便开导一声。
正是因为这个形势,家族里所有重要的成员聚集商议。这时候最容易与皇帝搭一些协议,毕竟此时无论太后一方或者皇帝一方,皆需要支持。但在太后与皇帝两方,家族里经过再三的商议,还是认定了皇帝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此一条,没有必须要向女儿细说。又道:“这一行,陛下最终无非两个目的,一个是了情百姓的大约情况,不了解百姓所需,就无法清楚以治理国家。第二个目的就是兴修水利,拓耕出更多的耕田,让百姓有地可耕。目标不是针对吞并与高利贷。但是武家这一回做得太狠。”
“是啊。”
“但孩儿,你有没有想过,不这样么狠,怀州人多地少,地价昂贵,如何吞并大量的良田。这仅是一个原因,还有利益的交涉。制书已送到东都,但这份制书会不会通过?即便将周国公所有封地与府邸出售,也筹集不了两百万缗钱偿还。要么周国公倒台,要么太后做一些让步,这才是陛下的目标。然而那个武全子看不透事情的真相,不但出了人命案,还有其他的事,比如污蔑君王,欺君,欺两位宰相。事情闹大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那顶大帐,心中想到,大约此时皇帝笑得合不拢嘴。
估计得错误,李威没有笑。
他在帐中与李义琰、刘仁轨议事,看到他们二人说道:“明天一早,你们就起程动身。我这次前去荥阳,有可能谈得好,有可能谈不好,若是谈不好,特别是李卿,你身为陇西李家子弟。到时候难以相处。”
“陛下,臣更是大唐的臣子。”
“李卿,五姓七家子弟皆有你这一颗赤诚之心,我又有何忧?”怎么办呢?虽然李义琰不是陇西李家的嫡系子弟,但确确实实是陇西李家的后人,并不是李敬玄那个冒牌货。作为手中重要的得力大将,也要安抚的。
将李义琰扶起来,又说道:“刘卿,你最善长军事,李卿,善长吏治,但水利皆不是你们所长的,因此,前往巡地后,问一问各州县有什么善长水利的人才,向他们询问,若是真正的人才,向我推荐,带到朝堂。否则一旦开工,我手中没有专业性的官员可用。”
“喏。”两人齐声答道。刘仁轨又说道:“可是荥阳一行,陛下,还需小心,最好能谈得圆满一点。就是不圆满,也不要谈得分裂。若是郑家有意联亲,陛下不妨答应下来。让郑家有一个盼头。”
五姓七家的力量不可小视。
但这七大家族力量庞大,成为唐朝的肿瘤,陛下荥阳一行,形势不容乐观。
“我知道,为什么我说梁金柱功劳很大,几大家族人口众多,又想生活得好一点,吞并必然发生,但说来说去,只是想生活得好一点,海上为他们寻找了另一条思路。都这样了,眼睛还盯着贫困百姓那一点可怜巴巴的耕地,刘卿,你说我应当如何去做?”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那有那么好的事。
事实荥阳郑家与陇西李家都有一条船队,又有家族的资源,这几年获利不菲。从这一点,他们也感谢李威,也是荥阳郑家此次示好的原因之一。
“是,但陛下回京后,要小心。”
刘仁轨与李义琰两大重臣一走,裴行俭前去西域,狄仁杰与朱敬则没有成长起来。魏玄同又不能算是李威的人,魏知古同样不算,魏元忠还在江南晃荡,朝堂上力量对李威很不利。
“我知道,但父皇仍在人世,行事低调才是王道。”
商议了很久,三人才离开。
第二天,将李义琰与刘仁轨送走。李威没有停留了,直接向黄河出发。到了傍晚时分,已能隐隐地看到荥阳古城的身影。
第508章 乱点桃蹊(二)
还没有到城门口,就看到一大群人迎出城门。
这一次会面,十分低调,但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是皇帝与山东顶级门阀的第一次面对面的会谈。
一个老者站在最前面,虽然高傲,分寸要拿捏准确的,这个皇帝说讲道理,比较讲道理,说不讲道理,翻脸起来也快。最少从声势上要造成是迎接皇帝,而不能让百姓形成皇帝前来拜见的印象。
理智的做法,一个个呆在家中不动,等着李威拜见,很有可能李威在荥阳看一看,郑家大门都不会迈进一步,然后离开荥阳。
郑连叔介绍道:“这是家父。”
“参见陛下。”
“郑翁请起,”李威将他扶起来。然后看了一看,长相清瘦,但精神癯烁,穿着一身长袍,上面宽大,下面也十分宽大,有别于现在的唐装,与魏晋时衣冠十分相似。
正统嘛,不奇怪。
又看了看一干人等,有郑家的子弟,还有荥阳的官员。
直接将李威迎到郑府。
一个很宽大的府邸,没有皇宫那些巍峨高大的建筑物,但是庭院深深,许多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厚重的历史。这也是底蕴。但李威知道,荥阳郑家不仅是这一处府邸,严格来说,荥阳城三分之一的民居,都是郑家的产业。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郑家大厅里早摆好了一张张桌子,酒菜象流水一样端了上来。顶级家族,吃饭也讲究礼仪的,绝对的食不语。吃过了饭,又端上来茶水,但这个茶水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涮嘴的。一遍浓香的涮嘴茶上来后,众人漱口完毕,再上糖爆板粟香嘴(古代人没有牙刷牙膏,有时候火气大时嘴很臭,于是用糖炒粟子咀嚼,去除一些嘴中的臭气)。这才端上来饭后茶。
碧儿说道:“好排场。”
李威同样低声说道:“不是,郑家虽大,养活的人却多,论生活水平,未必及一些富商。这是为了款待我,才这样做的。”
随意聊了一聊,荥阳官员知趣,一个个起身告辞。
郑连叔的父亲站了起来,来到李威面前说道:“臣闻听陛下自幼喜欢书籍,我们郑家侥幸历经数代替更,还保存一些书籍,臣想请陛下赏脸一观,可愿意否?”
“有劳郑翁。”
两人起身站了起来。
请李威到书房观书是假的,去密谈才是真的。
来到书房,李威看了看,果然有很多书,有的书籍因为保存的历史时间长,居然连竹简都发出枯黄色。李威略略浏览了一下,在郑家这个老者的牵引下,来到书桌前坐下。
仆役端上来茶,立即退下。
郑父说道:“臣在荥阳很早就听说过陛下的许多事,仰慕已久。”
这是营养不良的客套话,别当真,郑家迁往荥阳过去了几百年,经历了好几个朝代的递更,其中有一些皇帝还是很有作为的,也没有见过他们放下多少身架。
“不敢当,我只是谨记祖皇一句话,君是舟,民是水,亦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是想唐朝立得更长远一点,让百姓能多平安一段时光。”
如何能长远一点,这些世家自认为朝代能灭,家族不能亡,但一个朝代是否长远,牵涉的东西会有很多,李威不想耽搁,隐隐地将话直接带到主题。
“陛下一定能做到的,臣听闻了怀州一案。”
“嗯。”
“臣有一议想说。”
“但说无妨。”
“关于吞并,有的是为利而行,有的是迫不得己。比如有的庶族地主,家财万贯,有无数的庄园,然而需要供养有亲人也不过几十人而己。但有的家族庞大,多达数万人。朝廷和平发展,百姓之福。可人口繁衍越多,不想,也不得不为。”
“郑翁,恕我直言。你所言十分荒谬,我很早之前,在做太子时就想过你们郑家这些门阀的处境。若不是让你们吞并,是有可能发生你所说的情况。因此,苦思良策,于是有了航海的事。无他,共赢耳。若耻于言商,海外皆是无主之地,即便有一些土著人,他们文明落后,武器落后,远非中原百姓所敌。相反,这些土著人可以作为部曲豢养,协助我们开耕这些新地域。这样,既然解决人口增加所带来的弊端,又能为朝廷开疆拓土。若是留恋乡土,普通的百姓,如何敌得过你们这样名门望族。即使我朝历代皇帝贤明,不能日后河南河北关中这数道各州县,只剩下你们这些顶级门阀吧?世家有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于其留待后世子孙解决,不如短痛。”
因为有海外,所以李威说得理直气壮。
但这句话说得极重,郑父脸色有些难看。
李威就当没有看到,又说道:“郑翁,在路上我与刘仁轨相公就讨论过,我曾说过一句话,在国是国,在家是家,在族是族,作为家主,总要想使家人与族人生活过得更好。”
“是。”
“但我是大唐的皇帝,却不能想着如何使几十个家族如何的强大,如何的富有,我要想的是如何使整个国家变得更强大,百姓变得更富裕。这个百姓不是顶尖门阀那几十万臣民,而是整个唐朝几千万百姓。唐朝的建立,虽然你们世家也有功劳,”这是压过后又捧抬的一句话,唐代隋,郑家有几个弟子曾经出过力,但整个郑家继续旁观,不但是郑家,除了裴家外,山东顶尖门阀,包括五姓七家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