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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泥熟匐,又惩于阿史那泥熟匐的下场,立即聚招了属于自己的一支军队。
阿史德温博也达到了他的目标。
自唐立国以来,唐朝军队百战百胜,打得突厥人心寒了。就象在黑山,为什么兵力比裴行俭多,战斗力也并不差,还全是骑兵,就是不敢出击?正是因为心寒,各部害怕。然而这一战,继吐蕃大非川之败后,第二次打破唐朝军队百战百胜的神话。让各部树立一个信心,象征意义远比结果更重要。
消息反馈到了唐朝。
李治打脸了。
本来军事,他登基之初,是李绩出谋划策,后来李绩死了,大非川惨败了。可有人懂,无论裴行俭,或者刘仁轨,或者他的儿子。不及李绩,但比他这个外行汉强。
明知道曹怀舜在青海丢了脸面,可为了掣肘裴行俭的功绩,非让曹怀舜做了副帅。于是有了横水一败。
看到奏折后,李治脸都气青了,连连道:“果然是一个曹妇人,妇人,妇人!”
刘仁轨低下头不语,心想,早就是一个妇人了,你为什么还要重用?
第550章 图穷(中)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魏元忠上书进谏,要斩薛仁贵了。”看着邸报,李威说道。
薛仁贵是将才,整个大唐象薛仁贵这样的将才,无非就是刘仁轨与裴行俭。要么后起之秀黑齿常之,但也逊色一筹,并且是一个百济人,用起来肯定没有薛仁贵好用的。
无论在南诏,或者在青海,李威对薛仁贵很是客气。与后世的评书无关,的确是帅才。特别是这段时间名将纷纷凋零之即。可是薛仁贵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为什么说突厥人不堪为患?反正没有关系,打败了只要一投降,还会做官拜将候。很不公平的做法,可是作战时,有的人就会想到投降这条后路。薛仁贵与曹怀舜这种做法,与此类似。以后诸将纷纷仿效,这个战争还怎么打下去?
但李威迅速将邸报放了下去。
这一战,唐军虽大败,折伤惨重,可主力军队还在,同时阿史那伏念作战时犹豫不决,也能看出来,他畏惧唐朝,另外有私心,想保全手中的军队。是巨大的漏洞,裴行俭不会不利用。再说,要等比粟军队南下,还有一段时间的,送信到漠北,相互通信,漠北各部要召集商议,再出动大军,最少还有数月时间,会让裴行俭从容地将这个漏洞扩大化。
安心地将手中的书卷最后一个字写了下去。
这是李威抽了空,编著的《初等数学》,说了一些代数与几何的知识,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初一初二水平。放在这时代,已经很不易了,就是亚里士多德在世,也编写不出来。
将这本书装订成册,然后与其他几本书挪在一起。是那些传教士翻译的西方书籍,翻译了许多本,大多数是关于宗教的,直接让李威扔到拉圾篓子里面。只留下一些自然科学的书。
说道:“来人哪,将这几本书送到国子监,准备刊印成册。”
数学有可能受到重视,但这几本自然科学的书,未必有几个人去看,先印刷出来,放在哪里,总归有人去看,看了就会有喜欢的人去钻研。主要自己没有笼起整个军国大权,不能急于求成,争议的事也没有必要多做。这是做提前准备的。
太监领命下去。
李威站起身来,走到偏殿,是狄蕙与狄好的住处。
两人都快到了临盆期,李威过来看看。不仅她们到了生产期,杨敏终于如愿以偿的怀了孕,这个让武则天很不喜欢的。但李威喜欢,后宫之中,有了李潞李湟四个子女,再加上没禄氏那个小赞普,三个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就是八个了。赶不上祖父与曾祖父,子女四五十个,但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会超过父亲。
四月牡丹花正是开放的时候,东宫也种了许多牡丹花,开得姹紫嫣红,万般的娇贵。
嗅着牡丹花带来的芬芳,跨进了大殿。
却看到裴雨荷坐在正中,在向狄蕙央求着什么,狄蕙脸上犹豫不决。看到了李威进来,裴雨荷立即闭上嘴巴。
“在说什么?”
狄蕙没有回答。
“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狄蕙还是没有回答。
李威只好看着裴雨荷,裴雨荷忽然伏了下来,说道:“陛下,恕罪。”
“恕什么罪啊?”李威奇怪地问。
在后宫中裴雨荷不是佼佼者,但安静省事。虽然无子,可她位于中宫,却会减少许多争执。
裴雨荷忽然哭泣起来。
“别哭,有话好好说。”
“陛下,臣妾侍奉陛下多年,一直无子,臣妾心中很担心。因此央请狄才人,若是产下一子,能不能让臣妾抱为养子。”
各大世家中经常这么做的,有的主妇没有生育能力,直接将小妾生的儿子抱回来当作自己的孩子。小妾还不敢作声。皇宫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不过李威来了一个平均制,裴雨荷不敢强来。
但这数年下来,也不是没有恩宠。相反,自从去年起,有意恩宠的次数比其他诸女多。然而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裴雨荷担心了。其他的几个女子皆是头胎,只是狄蕙是二胎,前一胎又生了一个男孩,所以动了这份念头。
“你知道为什么狄才人没有同意吗?”
“臣妾不知。”裴雨荷自己也在纳闷,来到这里,求了大半天,狄蕙就是不松口。虽看似自己从狄蕙手中抢走一个儿子,但不是如此。以狄蕙的身份,就是江碧儿的儿子能做未来的皇太子,也不会轮到狄蕙之子。可做了自己的孩子后,以后就是强力的夺嫡者。若是以后登基,狄蕙多少能沾一些光。为什么不同意呢?
“我正是年当益壮之时,你岁数也不大,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远,万一你有了孩子,狄才人之子如何自处?”
“那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要多想了,你性格安静随和,我很喜欢,不要多想,你在后宫之中没有人动你的位置。若想得多了,并付诸于行动,后宫必然多事。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么不但是你,会有他人都随着卷入。”
没有明说,给裴雨荷留下了面子。
“是。”裴雨荷低下了头。
在东宫中智慧不是最高的一个,可李威话外之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但李威很不喜,这个苗头出现是很不好的。
……
这只是一件小事,上阳宫中李治正在与几位宰相商议北方的事。身体好了起来,看到儿子似乎没有动静,大把大把地将政权往回收。
有的大臣认为是对的,太上皇才五十来岁,若没有病,正是人生中智慧最闪光的时间段,身体好了,应当以太上皇为主。若是太后,也许能反对反对。有的认为是错的,太上皇虽然病情略略康复,可是就象神经病一样,时好时坏,不好掌握。况且有几个重臣更知道李治这个病看似康复,却是在回光返照。
你也要为唐朝将来着想吧。
皇帝到了而立之年,心智已经成熟,又经达大半年的磨练,按照道理,顺理成章地完成政权交接。就算你身体真正好起来,眼睛也看不清楚文字,奏折还是太后在批阅。这不是纯为将来留下来一个祸根吗?
可是李治就是舍不得这个权。
北方出了事,还是他一手强行提拨上去的曹怀舜出事的。也很暴躁,你不懂军事,做做样子,配合一下,到时候功劳不就有了,有了功劳,不但能升迁,也能替我笼一些军队在手中,我在上阳宫也能放一下心。为什么要贪功出征?
将几位宰相喊来,想到了刘仁轨,问道:“刘卿,你怎么看北方的事?”
这一败,等于恒州与幽州两路军队全部败了,不知道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刘仁轨心里面想到,现在才问,当初你授命两人为副总管时,似乎问过裴炎,也问过薛元超,有没有问过裴行俭,或者问过我。皇帝更不用说了。我现在回答,傻了我,答道:“臣没有亲临前线,也不知。”
对这个回答,李治很不满意的。可是其他人皆不懂,又看着崔知温,问道:“崔相公,你如何看的?”
崔知温老老实实地回答:“当初突厥未叛之前,陛下就说过突厥必叛,为什么不请陛下前来商议?”
答得很老实,也包含了一份指责。
但也不错,李治恋权,没有恋到昏头的地步,派人将李威喊来。
问了,也答了,李威说道:“父皇,莫要担心,北方有裴行俭足矣。只是时机未到,一到突厥暴乱自平。不过,朝廷不能再胡乱插手了。”
李治语塞。
李威接着话风一转,说道:“父皇,李广因为误期判为死罪。仅是误期。儿臣弄不明白,没有裴卿的命令,曹怀舜有什么胆量敢私自用兵?不错,古今往来有一些例外,如街亭马谡与陈平之争。”
不但有陈平事例,后来高仙芝作为夫蒙灵察,征小勃律时,也多次不听从命令,后来还私下将自己的战功,让刘单起草,派中使判官王廷芳进京告捷。夫蒙灵察知道后大怒,连声大骂吃狗屎的高丽奴。若不是监军边令诚阻挠及时,有可能暴怒之下,将高仙芝斩杀。
李威又说道:“那是主帅无能,副将为了大局,只好违抗命令。然而裴行俭从青海,到西域,再到黑山,一次又一次用辉煌的大捷证明了自己,曹怀舜在青海,儿臣让他率领那么多军队,居然都不敢攻克承风岭,差一点误了大事。他有什么资格私自出军?”
这不是问题的关健,裴行俭是自己的人,又对母亲十分反对。一次又一次的大捷,让他的名声如日中天,隐隐快要超过刘仁轨了。父母亲会不会坐看这种形势的发展?
可是李治说不出口。
对此,李威也早预料到了。掣肘裴行俭成为必然,就将当年李世民用胡人掣肘各个功臣一样。可是偏偏选中这个软货,在东宫早就预料会在曹怀舜身上发生一些事,有可能裴行俭在代州,也知道,只是装作不知,坐看事态糜烂的。
只可惜了那一万人,李威也觉得自己性格改变了。
想到了这一万人,又说道:“横水一败,助涨了突厥暴乱的气焰,而且是一万人的伤亡。当年关中大旱,父皇、母后,你们为了多救济百姓,在宫中节衣缩食。试问,又能省下来多少钱帛?能救活一千人,或是五百人。然而现在是一万人,一万个正当年的劳动力。”
心性没有完全泯灭,这一句带着更强烈的诘问语气。
李治再次语塞。
成者为王,败者寇,还有什么好说的。败就败了,可这个曹妇人居然在横水与阿史那伏念杀牛献金帛求和!想到这里,李治气得就是直哆嗦,太不争气了!
……
这时候,吐蕃的使者返回了逻些城。
交通的不方便,所以一来一去,往往需要很长时间。
也有唐朝的使者,但带回来的消息,让吐蕃人十分高兴,那怕是对唐朝反感的人,人家来送金子,布帛、茶叶与瓷器,为什么不高兴?还有书籍,真没有人看出李威用意。唐朝的生活习惯,对胡人蕃人的吸引力不强,然而文化却有强大的吸引力。吐蕃有自己的文字,可有许多人会说汉语,会写汉字,喝茶,穿丝绸衣服。这些书籍也被哄抢一空。
唯独遗憾的没有铁器。
唐朝的铁资源还不够用呢,到处从海外找铁买铁,也不能给。那些是给吐蕃享受的,一个个官员贵族只顾享受了,腐败了,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那个铁器能给吗?
正在唐朝使者册封新赞普时,亲唐派与亲赞普派系的大臣喜气洋洋的时候,一个人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文成公主入蕃很多年了,高原气候的艰苦,再加上松赞干布死得早,受了噶尔父子的气,身体一直不大好。去年论塞调傍离开后,就一直重病不起,但议和是自己支持的,在等待消息,挣着一口气,多活了几个月。听到顺利搭成和议,这口气也松了下来,于是身体迅速恶化。派人将没禄氏喊来。
对文成公主,没有太多恶感。况且这次帮了忙,没禄氏立即赶到布达拉宫。
文成公主命令周围服侍的人退下,看着没禄氏说道:“太后,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老死在中原。还是长安好啊,繁华,气候宜人。”
没禄氏没敢作声,以为文成公主想要将她的骨骸带回中原安葬。那可不行的,她是松赞干布的王妃,必须在吐蕃,按照吐蕃的规矩安葬。
文成公主继续说下去:“太后,我没有看到唐朝的新皇帝,听说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嗯,”没禄氏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有没有想他?”
没禄氏脸一红,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怎么好说出口?
“我看他对你也不错,他写的诗,我都听过,只有为你,写了那么多诗与诗余。”
没禄氏继续红着脸,没有回答。
“你终是一个妇人家,能争就争,不能争,中原也是你的一条后路。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什么权,什么名,到最后终是一场空。能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长伴到老,才是我们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你的家不是没庐部,你已出阁了,哪里就不是你的家。也不在逻些城。无论赞普以后能不能掌控大权,都是你与唐朝皇帝的孩子。长安,才是你的家。”
敢情是劝没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