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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大食的情报,经过河中使者一行,李威手中有了更多的资料。可因为在岭西,不是唐朝的重心地区,了解得不够。于是就此行,与刘仁轨以及裴行俭反复商讨,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
战略上的眼光,论钦陵会胜一筹。可是此行未雨绸缪,青海有黑齿常之策应,西域有王方翼与李谨行两员骁将,又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并且吐蕃国力贫乏,论钦陵个人的智谋,已经无法弥补这些不足了。除非他的军事修养真正到了李靖的地步,虽然此人很有本领,但其级别顶多到了李绩与刘黑闼这一水平,这就是夸奖了。
若论钦陵不甘心,未必占据上风。
而且是论钦陵主动挑衅,从大义上唐军也占了上风。不动便罢,一动只要再将他击败,吐蕃会更困窘,也等于遥遥地支持了没禄氏母子在国内的声势。除非没禄氏为了吐蕃,不惜自己成为论钦陵的傀儡,一心想扶助论钦陵。那也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没禄氏这一地位很微妙,救过李威,又有他的儿子,进可以主持吐蕃政权,退只要逃出来,李威也会善待,有了孩子,必然成为后宫重妃之一。
李威与裴行俭刘仁轨经过了好几天的斟酌,几乎连所有可能性与细节都考虑到了。黑齿常之与李谨行再无异议。
“我想他出兵的,但他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不过离开青海时,我会给他一个小小的理由。”
商议完了,拨营前往鄯州。
一路又看了看,情况很好。才治理,而且是军方统辖,很少有吞并田地的事情发生。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分到了一顷土地,朝廷暂时又没有税务,因此百姓的生活很是富足。
不但汉人的百姓与将士的家属,连党项也因为生活安定,这几年的情况逐步的转好。每年到了元旦,惩于上次李威举行的集会,这一惯例延续下来,一到元旦时,所有汉人与党项人载歌载舞,欢庆节日。相互的联亲,又加速了融合速度。所行看到的情况,让李威很满意的。
扭头对各族长老说道:“再过几年,你们各部的子弟学问有了长进,那时候我会在科举时,拨出一到两个名额,择优录取你们的子弟。”
“谢过陛下。”几乎所有人伏了下来。
唐朝科举严格到了极点,每一次只录取几十名进士,甚至有时候只录取几名。一到两名的名额看似很少,对于一个党项人来说,却是够多了。这也是党项人进入唐朝主流社会的机会。
黑齿常之与李谨行皆没有作声。这是对党项人的优惠政策,可经过种种的变革,也许几十年后,这些党项必然向关中河南那些鲜卑人一样,成为汉化的鲜卑人,最终与汉人成为一个民族。
两人皆是异族人,但不反感。分开了,看似保持民族的独立性,可终是排除在汉人之外,是低人一等的民族。只有真正融合,唐朝的汉人才不会歧视。这是他们的想法,汉化很重,不排斥,其他的部族酋首却未必是这样的想法了。
大量的移民,与生活的安定,这一路前来,看到的景象也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这也付出代价的,许多百姓因为土水不服,来到青海病倒,甚至导致几百名老弱病残的百姓支持不下去,最后病死。
到处走了走,看了看。
军队黑齿常之与李谨行也早就选好了,皆是青海军中最勇敢的士兵,包括四千多名党项子弟。
李威逗留了几天后就离开了青海,但走的路不同。
率领着大军,出了浇河城,直奔洪济城,过了黄河,踏上了大非川。而不是经拔斗谷,从河西走廊去西域的。这一行,立即赋予了极其浓厚的象征意义。
第556章 刺激
这种傲慢,这种轻视,论赞婆坐不住了。
还没有到荒废的大非川城,论赞婆派来了使者,责问两国既然和平,为什么李威还要从大非川借道,引起了一些不好的误会。
“借道,大川川是你们吐蕃人的道吗?”李威冷冷地讥讽道。
“陛下,你是唐朝的皇帝,话不能乱说的,有可能会引起更多的误会。”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芒甘。”
“那我问你,什么叫误会?别要弄错了,这是我们大唐给你们吐蕃人喘息的机会。是赏赐与垂怜,包括青海为了给你们吐蕃人们一条生路,没有立即夺回来,但这片土地永远是大唐的领土。至于误会,我倒很想看看你们吐蕃人误会会发生什么事?”
然后手一指远处逃散的百姓,说道:“这就是所谓的误会吗?”
随着东西突厥连年暴乱,唐朝放缓了对吐蕃的高压政策,开始有百姓从各个山沟里走出来,偷偷地将牛羊牵到大非川、赤海等处放牧。大自然的恢复能力是惊人的,这时候环境还没有后世的恶化,久没有人放牧,各个川泽上牧草长势旺盛,对苟且偷生的吐谷浑百姓有着无比的诱惑力。
和议成功后,论赞婆更是授意,学习唐朝人的屯田,在大非川与良非川等地区开垦屯田。种庄稼比放牧收成更高,手中有了粮食,就能养活更多的百姓,甚至可以调动更多的军队前来驻扎。出了黄河,看到的情况依然象原先一样,风一吹,除了青草还是青草,越往深处,就能看到更多的牧人与耕地。还有不少人的,地形复杂,无法全部清剿。
黑齿常之曾派人打听了一下,从且末等地,一直到大非川、乌海、柏海,大约还有近二十万吐谷浑百姓。前些年封锁得紧,生活过得很苦。是唐朝的高压政策,否则只要派人宣扬一下,再开一个鬼门关,估计会有一半百姓再次投奔。那是不可能的,这是要保持立信的权威与政策的延续性。并且对其他各族有着强烈的震慑作用。比如白兰羌,数次清剿过后,剩下的各部皆派出使者前来求和投降,还有舂桑、迷桑与各个与松州接邻的生羌各部。是否是真降还是假降,但在这几十年内,即便吐蕃发兵,也不敢象以前那样公开协助吐蕃侵犯剑南各州了。
唐朝军队的突然到来,百姓不知道,一路所行,所有吐谷浑百姓皆慌忙地收拾行李,来得及的赶着牛羊往两边山区逃去。
李威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与蔑视。
使者只好回去复命。
论赞婆也没有办法,形势不如人,虽然自己若是急召,再加上吐蕃的驻兵,也能召集四五万的军队。可是四五万散兵游勇,是否是这支唐朝军队的敌手?况且那么大的动静,河东唐朝军队不知?一旦赶来支援,青海最后一点家当就会打光了。
只好下令各部不必惊慌,唐朝军队只是借道,不会伤害你们的。但你们也不能挑衅这支军队。
命令下达后,有的部族相信了,有的部族没有相信,甚至有的部族秘密派人来到军营,向李威请降认错。
李威没有同意,这些使者伏下痛哭。
这才松了松口,说道:“你们先回去,若是知错,以后不再与吐蕃朋比为奸,将来青海必然有你们部族一席之地,具体的,你们去找黑齿常之,与他协商。”
熬了几年,第一次松了口,这个消息迅速在青海传播。论赞婆又羞又恼,一边派人到洛阳,等李治回来抗议,一边将情况通报逻些城。也是打击赞普党的,看到没有,我们吐蕃主动议和,可是唐朝这个皇帝仍然不想放过我们吐蕃人,不但拉拢青海各个忠于我们吐蕃的吐谷浑部族,还借道大非种对我们吐蕃挑衅。这就是你们要的议和结果?
李威没有当作一回事,一路大摇大摆地从大非川向伏罗川出发。最后越过甘泉河,到达沙州。但没有走玉门关一线,而是绕道阳关,直奔米兰古城。这个古城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东南有大南山(指阿尔金山与昆仑山东端、祁连山西端的边绵山脉),西北有车尔臣河,是唐朝河西走廓唯一通往且末,且有许多绿洲供给的道路。
汉朝此地乃是楼兰国伊循城,汉朝曾派一批将领领兵到此屯田积谷。后来吐蕃扩张时,将此地占领下来,修建了一座军事堡垒。青海战败后,唐朝西域军队扫荡,重新将些地夺回。不过再往南去,在若羌吐蕃又修建了一座更大的戍堡。因为且末等地暂时不在唐军战略视线中,只是派兵清剿了一下吐谷浑与忠于吐蕃的突厥百姓后,又撤了回去,所以此堡也没有夺回来,继续留在吐蕃人手中。另外,青海战役过后,唐朝的重点也是放在西域,特别是崔知辨出击五俟斤路(西昆仑的吐蕃食盐之路),与留守在北昆仑的吐蕃重臣论赞聂发生数次激战,又加上传来赞普死讯,论赞聂一心想急着回去参加权利争夺,心魂不定,被崔知辨予以重创。使吐蕃不得不让出几乎所有西域侵占地,仅保留了一小一部分。以至论钦陵多年后想到此事,还为之愤恨不止。
顺着蒲昌海溜达了一下,在吐蕃若羌戍堡前练了一下军。将堡内近千吐蕃士兵吓了一个半死之后,再返回了米兰古城,经过轮台,到达龟兹。
但这一行,李威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时候到了五月末,天气也热了起来,西域各地昼夜温差巨大。各地方有各地方的气候环境,比如南方的炎热湿闷,北方的干燥寒冷,青海的缺氧,西域这种巨大的温差。不是所有士兵都适合所有的天气气候的,也不是所有将领也能适应的。比如薛仁贵到了西南后,建的功勋就远不如在北方。无论东突厥、吐蕃与未来的大食,都是强敌,不是自己去姚州,那怕士兵不适应,也能从容地将对方击败,可国家拿得出手的将帅无非就那么几个。难道让黑齿常之一辈子呆在青海,王方翼一辈子呆在西域,或者北方又某一将领呆一辈子?
就换作自己,放不放心?
不是多,可以从容轮换。就有那么几个将领,也不能让他们在一处地方呆上十几年,发展下去,必然产生一个个的土霸王。多年前就隐约想过此事,然而随着将才的缺乏,这个问题会变得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扭头看了一下郭元振、张知愿、骆务整、唐休璟、薛讷等人,只有盼望他们能更快的成长起来。对唐休璟不大熟悉,张知愿与王晙熟悉,可没有看到他们在实战中的表现,其他诸人,也许资质还不错,独挑一方大梁重担,眼下还没有这个能力。程务挺让他感到心寒,还好,有黑齿常之与王方翼,否则唐朝即将青黄不接。若继续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变成每次大的战役,都要自己亲自领兵作战了,甚至连一个协商参谋的人都没有。
远远的,一大群人迎了出来。
龟兹王白素稽闻听李威前来,不敢怠慢,几乎率他手下所有臣子前来拜见。
正如李威所说,他前来西域,或者是河中,是表示了朝廷的一种慎重。不仅是他率领了军队,而且还有他的身份。即使以后他不来此处,也是皇帝亲自过来的,太上皇两腿一蹬,唐朝所有权利必将拢于这个新皇帝之手。那时即便是手下臣子,也不敢怠慢。
这次皇帝亲自前来,也代表着唐朝对西域的关注了。
在洛阳见过一回,算是半个老熟人,伏下行礼,让李威搀扶起来。
白素稽又说道:“陛下,听闻你前来,臣特地从国内又挑了一匹良马,献给陛下。”
龟兹在西域是一个富饶的小国家,产稻、粟、菽与麦,又产铜、铅、铁与麖皮、铙沙、盐绿、雌黄、胡粉、安息香、封牛,另外就是出产良马,有少数优秀的与大食马杂交后的马种,不亚于青海的龙种马。
李威出征青海的战马就是他进献的那匹宝马。但后来逃亡过程中,受了寒冻,作战过程中又受了伤,于是放回了东宫的马厮养老了。此次出征,是党项人进献的一匹青海璁,也是李威第三匹座骑。
唐朝重武也重马,李世民昭陵前就有李世民曾经骑过五匹战马的塑像。
“哦,让我看一看。”
“喏。”
白素稽一挥手,一名胡兵牵来一匹红色的战马,十分高大,红色的鬃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油亮的光泽。似是对士兵不屑,将头高高地仰起,一双大眼睛在众人身上轻蔑地扫视着。
李威下了马,来到它身旁,伸手摸了摸骨架,赞道:“好马,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名字。”
“就叫它丹忠吧,白素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谢过陛下。”白素稽大喜。这事儿也挺有脸面的,仅是一匹战马,就换来了唐朝皇帝,未来大唐主人的赞许,太值了。
然后将李威迎进城中。
大设酒宴,款待诸位将士,酒足饭饱之后,白素稽又请李威观看龟兹舞蹈。这是一个喜欢歌舞的民族,龟兹乐在唐朝几乎成为了主流音乐。
接近尾声之时,白素稽凑到李威身边,问道:“陛下,臣的乐婢们乐技舞技如何?”
“善。”随口答了一句,但内心却不大喜欢。倒是更喜欢狄蕙弹奏的清商乐,性格如此。但不敢公开这个爱好,有前例的,为什么唐朝人喜欢这种闹腾的音乐,大臣却不反对。是因为大臣认为它雄壮威武,有激昂之音。而清商乐里面却有许多委婉哀愁的曲子,有的人会认为它是亡国之音。最有名的李世民作过两首诗,一首是初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