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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雨荷只好讪讪地说:“那么五年后我还是无子,能否将他给我收养?”
五年后再无子,以后生育可能性会很小了。再说,孩子再大,以后也没有认同感。
狄蕙无奈只能答应。
谁知道裴雨荷每天来看她这个二儿子,看着看着,抱到自己宫殿里面,逗他玩乐。起初只抱走一会儿,后来整天不送回来。到最后,干脆放在她的寝宫。
狄蕙不满地说了几次,裴雨荷就当没有听到。为了顾全大局,不让东宫引起争吵,狄蕙只有隐忍。
但其他诸女皆平安生下孩子,儿孙满堂,丈夫也很高兴。儿子不在,丈夫给起了名字。韦月的儿子取了李重俊,大约因为母亲的遗传,长得很好看。郑宫楚的儿子取了李重望,门第最高。狄蕙的儿子取了名字叫李重福。
大约以后东宫太子很有可能就出在这三子身上。包括李重福,一旦裴雨荷没有儿子,也会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武则天又从诸女身上扫过,对儿子的平均制,她认为是傻是天真。儿子没有真正掌权,东宫有危机感,这才勉强地抱成团。一旦掌权,东宫里闹腾吧,子女一大,儿子是神,后宫也休想安宁。
不过这几个女子当中,谁是王皇后,谁是萧淑女,谁是当年的自己?
武则天有这想法,说明她还没有做女皇的想法。做女皇是一步步逼出来的,她想做的只是一个有权的太后,如当年的冯太后。可就是做冯太后,置李威于何地?
眼睛就扫到了韦月身上,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况且还与上官婉儿走得很近。没有过问,扭头对李治说道:“陛下,一转眼东宫儿女成群,我们也老哪。”
“太后,你没有老,看上去才三十出头。”婉儿说道。
是李威的吩咐,临行前再三嘱咐,这一去会离开很长时间。东宫要团结,要安静,不能招惑是非。还有,不能得罪太后,于是上官婉儿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你倒是会说话儿。正好,本宫事务繁多,来上阳宫协助本宫吧。”
“这……”婉儿后悔了,自己岂不是没事找事吗?为什么要多嘴?这一下好了,又要陪伴太后。人说伴君如伴虎,皇帝不是老虎,通情达理。但太后才是老虎,而且是一只饿了很多天,饥肠辘辘的大老虎。
“难道你不愿意?”
婉儿只好答道:“臣妾愿意。”
武则天又说道:“韦德妃,本宫让你父亲前来华州担任刺史如何?”
“臣妾谢过太后。”韦月高兴地伏下来说道。华州在洛阳与长安中间,去两京皆很近,作为京兆韦家的子弟,担任华州刺史,求之不得。
然后又看着裴雨荷,问道:“你有四个哥哥?”
“是。”
“明天本宫让他们各自担任一个中郎将吧。”
“谢过太后。”
不仅是韦月,裴雨荷,还有郑宫楚、野辞明月、杨敏的唯一兄长、江碧儿、徐俪的弟弟,都进行了封授。在白马寺呆了呆,返回洛阳。随着第二天下旨,对东宫妃嫔的家人进行册封。
大臣感到很不解。后宫专权、外戚干政、宦官掌政,是政治的几大弊病。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皇帝没有掌权之前,外戚会起到重要的作用,还有什么比自己妻子娘家人更可靠的?东宫的外戚可不简单,有郑家,有裴家,有韦家。然而皇帝却一直没有动用这支力量。
为什么太后反过来进行册封?难道太后与皇帝有了转机?
就在大家猜测之时,几位宰相召进了上阳宫。
张虔勖肯定要换下来了,武则天在紫笼帘里就问了何人前去适合。
宰相规模大不如从前,裴炎、薛元超、刘景先、魏玄同、郭正一、郭待举、岑长倩,再加上西京的刘仁轨。数量不少,可是除了刘仁轨与裴炎外,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魏玄同实说实说:“人手好找,无他,程务挺前去,足以应付北方局势,保证不会糜烂。”
他话音未了,裴炎举起牙笏站了出来,说道:“臣以为不妥。程务挺与突厥人交恶,前去未必会起作用。但有一个人选,前去是为最佳。”
“哦,是谁?”
“黑齿常之。”
“不可,吐蕃人野心勃勃,一直没有大规模攻打河湟九曲,是因为有黑齿将军坐镇。若是抽调了黑齿常之,青海局势再次糜烂,反而得不偿失。况且青海移去了五十多万中原子民,各种兴革已见成效。去年关中大灾,青海功不可没。这才是朝廷不能丢失的重要地区。”郭正一立即阻止。
武则天在帘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这个郭正一很不识相嘛,若不是自己与丈夫提拨他,凭什么轮到他来做宰相?
但没有作声。
裴炎反驳道:“正一错也。吐蕃非是忌惮黑齿常之,相信黑齿将军也不会比薛仁贵英勇。当年薛仁贵前去大非川,吐蕃一样敢于开战。一直没有大规模作战,是赞普新亡,国内争斗不休,又因为国力狭小,多次穷兵黜武,导致民不聊生,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所以才不敢大规模侵犯青海。再说青海布置了严密的防线,远非昔日。”
话他可以这样说,又可以那样说。不是,可听上去却很有道理。
又说道:“再者,难道青海必须黑齿常之驻守一辈子?朝廷可以做这样的安排,让李孝逸担任鄯州都督,王果担任浇州都督,娄师德担任松州都督。可以保障青海安全。”
王果没有受过李威恩惠,但他是武则天的亲信。李孝逸是不是武则天的人,很难说。娄师德性格软,就是这样,还将他从鄯州调往了陌生的松州。郭正一不由狐疑地看着裴炎,难道这个人真是一个伪君子,摇头说:“不可。”
武则天在帘后发话了:“就这样吧。”
让几位宰相退下,并且让上官婉儿亲自草诏。然后又挑了一个人前去下旨。李首成。他去过青海,与诸将士熟悉,一度与儿子走得很“亲密”,不会惹起青海将士反感。
北方的糜烂,却让武则天找到了一个楔机,将李威最锋利的一把刀子,抢夺回来。
第599章 抢刀子(下)
李首成与王果离开洛阳,前往青海。
为了抢时间,武则天在他们临行前,召到上阳宫,说了一句:“用了勿得耽搁北方战事,急去。”
“喏。”两人大声答道。
急去,很急,答完了,立即离开,翻身上马,带着侍卫,向西狂驰。
看着他们离开,武则天这才露出笑容。
唐朝权利的核心,一是相权,二是军权。
李威为如何改善一旦人君昏庸,国家败亡绞尽脑汁,实际李世民已打下了一个很好的雏形。那就是唐朝的相权分配。
杨坚取周立隋,对关陇贵族十分忌惮,沿袭了北朝三省六部制,中书制诏,门下审驳,尚书执行。然而宰相皆在尚书省议事,中书门下不能掣肘。因此权臣杨素担任尚书令时,杨广都感到忌惮。裴寂担任仆射时,被人目为周公。
李世民做了改革,将政事堂设于门下省,突出了门下审议封驳权限。比如魏征即以门下省给事中多次驳回李世的亲笔诏旨。按照他的制度,凡皇帝命令,必须政事堂决议后才能通过。未经政事堂通过的,是违制的诏书,各地机关不能承认。皇帝也不得用朱批,只能用墨笔,封袋也改用斜封,称之为斜封墨敕。历史上李裹儿就是多次用这个斜封墨敕卖官卖爵的。实际是不舍法制的授命。
政事堂者,君命不可枉道于人,反道于地,覆道于社稷,无道于黎民,否则皆驳回。已有了制度化议君监君的权利。又为了权臣专政,集三省宰相于门下省政事堂集体议政,轮流秉笔纪录,六部及御史台高级官员均可参加,集思广益,群策群力,用此来分散权利。
然而李治没有继续好这项制度,李世民的制度民主了,也琐碎了,到了李治手中,能进入政事堂议事的大臣渐少,政事堂权利渐渐集中,为后来出现李林甫与首相制打下了基础。
宰相依然握手驳批权利,并且比李世民时权利更大,所以想要抓权,必须从各个宰相开始。
接下来就是军权。
郭正一只担心青海继糜烂,可没有想过,一旦黑齿常之召回洛阳,朝廷又改变主意,让程务挺前去北方主持防务,而将黑齿常授予一个职高权轻的闲职,留在洛阳养老怎么办?
这次武则天没有得逞。
黑齿常之隐约感到不妙,但不知道有多不妙,让刘氏前去岭西通知李威。
裴行俭很早就想到了,在他预想中,认为陛下会在五月底结束战事。比实际的战事结束提前了大半个月。有可能李威没有做得很好,有可能裴行俭疏忽了谋夫城墙的高大。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天气酷热,到了六月,呼罗珊地区很热,李威带去的全是北方士兵,不适应这种天气,也会有瘟疫发生的可能。所以必须要在五月底将战事结束,然后坚守城池,能守就守,能攻秋后再攻。那么李威必然调头观看国内的动静,也会领悟。若是这点都领悟不了,只能等着太后将青海军队拿下来。然后不顾岭西局势再度糜烂,率军返回青海,驱逐李孝逸与王果。那么等于是公开违抗父命,割据青海。为了防止两位老人家不拿这个做借口,另立新皇,只好攻入洛阳,做下弑父弑母的悖逆行径。
也对黑齿常之做了通知,可是消息反馈到洛阳,他又在家中养病,得到北方战报,已过了一段时间。信是到了青海,刘氏已经离开。只是听他的命令,黑齿常之派人潜入逻些城,对没禄氏送信去了。
听到李首成与王果离开,裴行俭心中还有些担心。
自己是送信给了黑齿常之,时间偏晚,也怕皇上没有想出来。
李首成与王果知道时间很紧急,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太阳没出来就开始出发,太阳落山后才到附近驿站里停下,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鄯州。到了鄯州城,没有坐下来,李首成立即喊黑齿常之与娄师德前来受旨。青海士兵却说黑齿常之去了鄯城。
作为武则天的心腹,老太监知道太后迈出关健的一步,于是赶向鄯城。然而到了鄯城,士兵禀报,黑齿常之去了宛肃城。又赶到宛肃城,黑齿常之又去了积石山。
李首成终于发怒了,这也太巧了吧,让士兵去请黑齿常之立即到宛肃城受旨。老太监跑不动了。
一等又是十天过去。
李首成急了,又喊来青海将士询问,这一次回答,却是黑齿常之从积石山借莫门道去了河州。李首成差点气晕,虽说唐朝只占领了河东青海,可也是一块不小的地盘,这样兜来兜去的,兜上三个月也未必能见到黑齿常之的面。
愠色地说:“难道你们黑齿将军想拒旨?”
这个罪名不能乱加的,李谨行离开青海,薛仁贵又死在雁门关,青海十几万将士皆归黑齿常之一人统领。朝廷怎么能不忌惮?这一回,等于说黑齿常之想造反。
眼前这个副将吓得变了脸色,说道:“不敢,黑齿将军已经接到消息,马上骑快马赶过来了。”
“大约几天?”
“三四天,四五天吧。”
“洒家再等等,不,我去浇河城去等他。”两相碰面,节约时间。
又与王果来到浇河城。等了三天,浇河城的长史进来禀报,说黑齿常之回来了,让他去拜见。
“拜见?”李首成差一点跳起来。
长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黑齿将军是这样说的。”
李首成与王果对视了一眼,莫明其妙。难道黑齿常之真想造反?也不象啊,自己说拒旨,那是加大帽子的,黑齿常之虽手下兵多将广,但他是一个胡人,想造反是自取灭亡。
心里猜测着,依然带着侍卫来到府衙,黑齿常之迎到衙门口,一身素袍,看到他们来了,打老远的伏下说道:“臣叩迎钦差。”
李首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悦地问道:“黑齿常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让洒家拜见你。”
“臣不敢,但有一人,李内侍必须拜见。”
“谁啊?”
“进来便知。”
李首成不解地跟着黑齿常之走进府衙,看到府衙正堂上坐着一个人,满面严霜,立即伏下去了。岂敢不拜!
李威同样马不停蹄,才刚刚到达浇河城。
若是没有张虔勖与程务挺与上争功事件发生,这一次有可能让武则天得逞了。但已发生了,怎能不警戒?
河北军队丢失问题不大。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但青海却不能再失,丢失了青海,宰相要么没有用,要么是母亲的心腹,北方军队母亲控制起来,羽林军控制起来。自己手中仅有一份大义,有什么用?青海将士,是自己未来最重要的刀子,而且也关系了很有可能一两个月后西域的战争胜负,以及岭西未来的走向。
但那时呼罗珊大局未定,也到了关健时候,不能回来,只能写一封信,让黑齿常之做好提前的防备。呼罗珊粗定,没有来得及主持波斯的圣火礼,风尘仆仆地带着一队人马,悄悄赶回青海。也回来得及时,否则黑齿常之再不好找借口,拖下去。
见到了李威,李首成知道太后的计划得逞不了,于是装傻卖疯,伏下说道:“奴婢参见陛下。”
“听说你来青海下旨,是何旨意啊?”
“太上皇下旨,让黑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