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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个个地不由点头。
骨咄录在北方做得很不错,但还不能与论钦陵与吐蕃相比,况且人家还有绝域高原可退。突厥一旦战败,往哪儿退,莫要忘记了,唐朝军队同样也曾杀到过小海。就没有能力杀到那么远的地方,北方还有回纥人在虎视眈眈。况且自己也习惯了唐朝中原的生活,穿着华丽的丝绸,吃着精美的食物,住着奢侈的房屋,能牧能耕能商。何必跑到苦哈哈的大草原上受罪?
“那么麻烦各位,将这番话带给每一个士兵,让他们鼓起勇气来。大唐的援兵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喏。”一个个鱼贯退下。
阿史那道真却坐在大帐里深思,这个人倒底是谁啊?仅凭这份眼力,也远在自己之上。
骨咄录又在城外喊话了。
道真心中有了底气,从容地来到城头上。
骨咄录问道:“道真将军,有没有想好?我身后十几万好儿郎,就等你一句答复了。”
道真微笑地说道:“骨咄录,我只问一个问题,一旦你举事失败,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还能活下来几人。不是我出言恫吓,前面有奉职温博伏念之鉴,东西有高丽、西突厥十姓、咽面与吐蕃大食之鉴。青海西域唐朝诸将诸军,完整无缺的存在,你扪心自问一句,是不是这些虎将的对手?就算你成功了,满足了你个的野心,你身后的十几万好儿郎又能剩下来多少人?”
问完了大声说道:“突厥儿郎们听好了,我乃是处罗可汗之孙,社尔之子道真。你们的骨咄蛊惑你们,说你们做了唐朝的鹰犬。我问你们,这些年来,我们是出了一些士兵,在为唐朝作战。然而高丽之战,青海之战,这些大型战役,是唐朝自己将士多,还是我们突厥将士多。仅出少量的将士,偶尔为唐朝征战一两回,然而唐朝征过我们突厥人多少税务,又送了多少精美的丝帛,赏赐各族子民?又在困难的时候,送了多少粮食前来解救?你们再想一想,五十年前,我们突厥有多少百姓,今天我们突厥又有多少百姓?这么好的日子,你们就心甘情愿,为了满足骨录咄的野心,将它葬送了吗?”
“攻城!”骨咄录恼羞成怒,不等他说完,下令攻城了。
但此时攻城,与昨天不同。
昨天若是攻城,城上突厥士兵军心动摇,汉人士兵心生猜疑,说不定一天就能将朔州城拿下来。但今天各个将领已经将信上的话传达下去,再加上刚才道真的一番说教,士气已稳,汉人将士猜疑也减去。想攻下朔州城变得很艰难。
看着双方的激战,孔正方听完身边百夫长的翻译,十分愕然。
他都不认为是道真自己想出这些话的,要能想出来,昨天就讲出来了。
难道城中有高人相助?
不过他要立即面对一件事,到此时,也达到了陛下提出的要求,自己要离开这里了。
眼下的状况也要离开,“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骨咄录必然恼羞成怒,那么自己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不怕死,但不代表着想死。
但陛下又吩咐了一件事,到了这时候,他可以离开了,可离开的时候不能让突厥人产生怀疑,最少要保持到唐朝援兵抵达雁门关之前,不能让突厥人怀疑他。这才是最困难的。
不要说不让突厥人产生怀疑了,就是眼下想要离开,都无比的困难。看一看,前前后后皆是突厥的军队,空旷处也有许多骑马奔跑打探情报的斥候。看着双方攻防战越来越惨烈,孔正方陷入苦恼之中。
第626章 定(三)
攻防战进行了大半天,突厥人长于野战,无论攻城,或者守城,皆不是他们的所长。
城下面攻得很笨拙,城上面守得同样笨拙。若不是城中还有数千唐军,朔州城早就被攻破了。但不能说没有作用,人多力量大,只要心拧在一起,多了这些突厥人守城,只会起帮助作用。
天色渐渐黄昏。
到了二月尾声,塞外还有些寒冷。不过不再是一月以前那种风刀霜剑,稍稍变得清冷。突厥人吹响了撤军的号角。
一天攻战下来,双方都死了许多士兵。
默啜有些恼怒,正好看到了孔正方,愠色地问道:“孔君,为什么你的计谋又失效了?”
大半天就在思考这个答案。
孔正方从容答道:“不是计策失效,是城中有了高人指点,大汗,你想一想昨天城上的士气如何,今天呢?”
骨咄录不是不讲理的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是如此,心中后悔,昨天就应当攻城,不能拖到今天。又问道:“那么孔先生有何妙策?”
也没有当真,问一问罢了,有更好,没有拉倒。
孔正方答道:“问题也不要紧,朔州城小,守城的士兵不是很多,道真有城墙之险,所以嘴硬,一旦攻破朔州城,他就乖乖替大汗效劳了。”
“那有那么好攻破的?”骨咄录没好气的说道。攻城战比野战更讨厌,往往城坚墙固,守城的将领会指挥,军心齐整,仅几千人,自己十几万大军就拿它无辄。况且唐朝军队就要快到了。
孔正方本来就不懂,于是茫然地说道:“大汗,我初来北地,对情况不了解,甚至你们打听来的情报,我都不得知,又能有什么主意?”
“好,你跟我来。”带到大帐。
最简单的情报,突厥人还是要打探一下的,不过是突厥文字写的,也不是斥候自己写的,突厥文字十分复杂,创造出来已经有了两百多年时间,可认识的人很少。这是骨咄录派人将斥候带来的消息,用文字整理出来的。唐朝也是这么做,毕竟这时候,包括唐朝同样会识字写字的人很少。孔正方不认识,骨咄录派了一个人读给他听。
吩咐完了,离开了这里,去找手下商议明天攻城的计划。
孔正方一条条的听,其实他想从消息里找出一个方法替骨咄录效劳是假的,而是看看,通过这些消息,能不能找出一个逃出去的方法。
听了一会儿,又听到斥候带回来的云州、蔚州、朔州、忻州、石州、岚州与并州官员将领的名单,消息十分粗陋,除了一些有名的将领或者大臣,略略有些情报外,其他的只剩下一份名单。
然而孔正方眼睛亮了起来,找到了骨咄录,说道:“大汗,我想到一个方法,也许对大汗有用。”
“是何妙策?”
“并州司马屈平是在下的同乡,也是好朋友,此人本来是深州长史,因为忠于我们唐朝皇帝,被排挤到并州担任了司马。他一直对诸武十分不满,若让在下前去相劝,说服此人,协助在下,此时并州兵力并不多,到时候大汗派一支奇兵,里应外合,夺下并州。武氏的军队必败,那么大汗可以兵指东都,替我朝铲除诸武了。”
你小子怎么还想着让我军队攻打洛阳?
不过大凡这些人,身上总归腐气很重,以前在唐朝时,骨录咄也碰到过不少类似的人物。没有计较,可是他真若成功,攻入并州,那么这一行收获就大了。骨咄录陷入沉思。
孔正方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能不能逃出去,在此一举了,又诚恳地说道:“大汗,请对在下放心。在下与青海诸将发生龌龊,已无容身之地。前年又得罪了武承嗣,国内同样不能安身。况且在下虽来到你的牙帐投于大汗,离中原遥远,中原人一时半会不知道消息,然而时间一长,必然知道此事。若是知道我唆使大汗率兵复唐除武的,朝廷会不会放过我?”
骨咄录倒不是不放心他。
而是认为他这一行成功机会很缈茫,不如将他留下来。他是唐朝那个生死不明的皇帝死忠大臣,一旦将他到了关健时候,举出来,会有极其重要的象征意义。
见骨咄录在沉吟,孔正方又说道:“大汗,况且并州城中有巨大的财富,一旦得到这些财富后,足以能弥补这一战贵部的损耗。”
骨咄录终于有些心动,唐朝的特大城市无非就那么几个,长安洛阳,成都扬州,太原荆州,苏杭汴魏。沉吟了好久,最后同意。
这一夜,孔正方趴在地铺上,想着心事。
骨咄录是同意了,然而派了几个侍卫跟随,美其名曰暗中保护。但自己呢,根本就不认识屈平,老乡都是真的,此人十几年前高中进士,被乡里传为美谈。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至于屈平对皇帝的态度更无从得知,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深州长史变成了并州司马的。一旦潜入并州城,自己的谎言必然会被骨咄录的跟随识破。
怎么将这几个侍卫甩开?
想了一夜没有想出好办法,第二天攻城战又开始了,一行人乔扮打装了一下,离开了战场,向南潜行。
几天后来到太原城,此时李孝逸的军队也快到了并州。但是孔正方真要有能力说服屈平,屈平又有能力打开太原某个城门,他的说法还能实现的。毕竟岚州城虽然守下来,城外在默啜的掳掠下,已经整个糜烂。轻骑可以避开雁门关,从岚州绕道进入太原。
这一点也让孔正方不大开心,不知道皇帝用的什么计策,但若不是让自己蛊惑骨咄录,会不会引寇入境,这些百姓会不会遭受到炭涂之灾?
关健他没有能力想得那么远。
比如生擒程务挺与张虔勖,兵不血刃拿下这支唐军的意义。
再比如突厥全军南下,大后方成了什么?
当然,不是骨咄录大意了,都过了这么久,连武则天都认为儿子凶多吉少,况且骨咄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动突厥人的后方?青海与西域军队吗?他们有没有这个雅兴?难道回纥有这个胆量吗?现在的突厥可不是两年前的突厥,给他们三分胆,也不敢主动招惑自己。
仅凭这个天大的漏洞,入侵带来的伤害,也是值得了。
十分苦闷十分不解地进了太原城。
时光也到了二月下旬,春暖花开,太原城中一些爱俏的少女,爱俊的小伙子们,穿上单薄的衣服。大街上人来人往,孔正方悄悄试了几次,可这几个侍卫始终象一块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后。
不敢做得太过火,只好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然后向人打听屈平家的住址。
也未必有家,有的官员清廉,在任上仅住在客栈中,或者寄居在寺庙里,有的省事,租了房子。屈平没有,买了一栋小别院,院子不是很大,两排三进三出的房屋,里面有一个门房,一个老仆人,两个小婢女,问了问,屈平不在家,到衙门里办公去了,要到晚上回来。
孔正方只好到了傍晚再次拜访。
听到他名字,屈平很愕然,立即迎了出来,惊讶地问:“孔县丞,你怎么来到并州?”
“屈司马,也听到我的名字?”
“屈某怎么能不知,周国公府上舌战群雄,青海与诸将生了睚眦出逃在外……孔县丞,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哪。屈司马,能不能恕在下二十天后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孔正方不知道李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凡二十天后,大约也要揭晓了。
“为什么要二十天?”
“是一个约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屈某不问就是。不知道孔县丞为什么前来拜访屈某?”
“我想求屈司马一件事,能不能收留在下二十天时间。”
屈平很好奇,又想问,但忍了下来,却问起另一件事:“孔县丞,你在青海,可知道陛下的下落,外面那么多的传言……”
“我也不知道。”这个打死也不能说的。
“那么你现在寄宿何处?”
“我上午时找了一家客栈。”
“不用住客栈了,屈某来的时间短,没有带女眷,你就先住在我处吧,怎么说,我们还是乡里。”
“那么谢过屈司马了。”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尾巴跟着,让他很不舒服,心中多少也有些害怕。
回到了客栈拿行李,几个跟班询问,不过听到他要搬到屈平家中,都没有再问。来的目标就是为了策反屈平的,两人一碰面,屈平就让他搬到自家住,说明两人感情好。
在屈家住了下来,孔正方松了一口气,谁知三天后,他刚出来,其中一个侍卫悄悄跟上来,问道:“孔先生,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不能急,让我慢慢与他沟通。”
“孔先生,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唐军快到并州了。”
“是,我知道了。”孔正方说完,立即返回屈府。然后愁眉苦脸的想,这事儿该怎么办?不能让屈平带着几个衙役将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容易,然而一问,结果如何?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又为什么勾引突厥入侵云朔,还打着什么反武复唐的旗号?几天谈下来,屈平也表达了对陛下的仰慕,可是人心隔肚皮,自己敢不敢明说?
这样拖也不是办法的,几个尾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拖上二十天时间。
坐在屈平小院的西厢,孔正方想了一天,头发都想白了,也没有想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人的贪婪与欲望,中下层官吏对名位的渴望。
屈平试探了三天,断定孔正方身上藏着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而且前年他在武承嗣府上折了武承嗣的面子,仅凭后面一条,将孔正方向武承嗣出卖,也能换取一次升迁的机会。
就在孔正方在他家中想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