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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东都?你以为这个天下当真是你们许家的?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来人哪,掌嘴,掌这个馋人的嘴巴,掌这个大逆不道的人嘴巴,掌一百下。”
一百个大耳瓜子抽下来,许彦伯嘴两边整成了两个大西瓜。这还是侍卫忌惮他的爷爷,否则这一百下子抽下来,估计连牙齿也剩不了一半。这还是其次,李威又不让他回洛阳,继续扣在少林寺,自己偷嘴,未免丢人现眼。关进禅房里,直接不出来了。事情并没有结束,此事,太子一定会上书朝廷,如果让皇上看到了,该是如何想?祈天祈地不要紧,这一回祈求平安的对象,却是皇上本人!
李威确实在写奏折。
父母养了两条看门的恶狗,李义府开始对主人不敬,才流放的。剩下的这只恶狗,就更加珍贵了。想放倒这只恶狗,也要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这就是一次聚沙子的机会。
正在此时,外面传报狄仁杰来了。
高兴地迎出去,问道:“狄君,如何又回来了?”
“赶了赶,赶来与殿下一道共渡端午节。”
“欢迎之至。”
说完了,两人开心地大笑,请狄仁杰进去落座,狄仁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恭喜,恭喜,”赶过来的魏元忠三人立即祝贺。
与魏元忠的官职一样,职不高,可权很重。大理寺,可是执掌大案要案所在,审案子大理寺卿很少出面的,正是几位大理寺丞。魏元忠亦是如此,放在京城,或者在太子身旁,权利不大,可是放到地方弹劾纠察的对象,可上达到一州刺史。也就是说,四品五品的刺史见到他,也乖乖地笑脸相迎。
向魏元忠道:“同喜,同喜。”
其实说到底,还是沾了太子的光。熬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熬出了一点头。
说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道:“殿下写的好字。”
“呵呵,”李威一乐。虽然他将那些记下来的诗词当作他的,嗯,无人争辨,可心里面多少发虚。唯独这个字,引以为傲的。在洛阳时,母亲武则天还特地让他写一幅字。写完了,看了半天道:“好字。虽然功力不足,隐隐有一家之相。”
可说完了,狄仁杰看着奏折,就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威将事情经过一说。
狄仁杰叹道:“许少师为人如何不提,心中总算多少替着皇上与皇后着想。这个孙子……大逆不道未必能称得上,可心中却没有半份二圣的地位。”
公正的评价。
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份奏折,你还是不要递到东都。许少师之事,交给臣来处理。”
太子也好,包括魏元忠在内,都低估了许敬宗要铲除太子的决心与胆量。而且此人心智不可想像。只是偷了一下嘴,不要说打不死许敬宗,连许彦伯都拍不死。反而逼急了,许敬宗会来个鱼死网破。
仁太子与这样的人同归于尽,得不偿失的。
魏元忠说道:“狄君,你才智不弱,可对付许少师……”
那意思,别以为升迁了,也不错,大理寺丞,可与许敬宗相比,你什么又不是了。
“未必,拭目以待吧,魏君。”说完了,心里在思付,原来嘛,是没有机会的,许敬宗的事,让他很头痛。可现在不同了,调入了京城,偏偏巧,还是大理寺丞!而且自己,虽然都知道他是太子的幕僚,可依然低估了他。
又说道:“殿下,将奏折收起来吧。相信臣,给臣半年时间,如果陛下与殿下一道返回西京,臣也跟随一道前往西京,三月为限。许少师这块大山,必然让臣搬开。不过现在,却不需要将他逼急了。而且有一些事,殿下需忍上一忍……”
“半年时间?”魏元忠更加不相信,除非这个老家伙病死了,否则给你三年时间,也未必能搬开。
“足矣!这是臣还要相陪殿下有可能一两个月,否则都不需要半年。殿下,臣可以向你下一个军令状。”
连李威都不大相信了,半年掰倒许敬宗?就是狄仁杰手上有什么仗持,也不大可能掰得倒的。可狄仁杰却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大话?
第097章 等(上)
“孤相信就是,”李威虽然这么说,却是不大信的。
但军令状的东东,千万不要出来。狄仁杰也喜变通,可不代表着他性格圆滑,通过魏元忠,就可以看到这些良臣性格激烈的一面。万一办不到,他来个抹脖子,自己上哪里找这个军师?
狄仁杰也不解释,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慢慢去寻找蛛丝马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许敬宗来个杀人灭口,就死无对证了。又随意地说道:“臣来之前,听闻裴左金吾家的小娘子被皇后召入皇宫叙了很久。”
“皇后召她何事?”
“臣不清楚,也许为终南山之事吧,这个裴家小娘子如何?”又是随意地问。
“孤也不大清楚,只是那天看她很小,却很坚强。大约出自名门,仪礼也很好,懂得一些世故。”就是这样了,徐俪让他注意,一是东市上本来就有交接,小辣妹子,给他印象很深,第二长得又美丽。他又不是圣人,看到美丽的少女,多注意一眼,正常生理反应。诗经开篇第一句不就说了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说,徐俪也十四岁了,既然经堂揩揩碧儿的油,十四岁的年龄,慢慢能接受了。可是裴雨荷只有十三岁,这个年龄每往下降一句,对他心理来说,就是一个包袱。十三岁能做什么,后世恐怕才上初中一年级!到了上官婉儿,历史上那么大名气,现在就是一个小美人胎子,李威心思还是比较正派的。太小了,虚八岁,让他如何动心思?上官婉儿想让他动心思,还要等上六七年,如果六七年安然无事,他登上大鼎的可能性也就会无限放大,嗯,那时候,也许会为自己后宫考虑一下。
不过呢,这个想法多少是在掩耳盗铃,虚十三岁上初中一年级,碧儿也不过虚十四岁,才上初中二年级,这又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都不如……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落后,很让后人感到悲催。
“是啊,臣也听闻左金吾家这个小娘子,品学兼优。”狄仁杰又似随意聊了一句。
其实在心里说,印象不恶,事情会好办一些。
在临离开洛阳之前,王彩年送来密信,让他带给太子。说是许敬宗上了一篇奏折,使皇上与皇后产生休掉太子妃的想法,还召见了裴家的女儿,很有可能用这么裴家的女子代替杨家女。
这件事狄仁杰早就料到了。
京城里谣传纷纷,虽是失了偏颇,可当真是空穴来风?如果是大家望族,严禁家中女子与外面男子接触,贺兰敏之纵然是表兄,还不是真正嫡亲表兄,见不到太子妃,会不会想到绑架太子妃这个念头?而且,以前对太子的确不好,后来转变了,那时太子身体也好了起来。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这是大旱大风,弄得皇上与皇后头痛万分,没有关注。如果没有大旱与大风,听到这些传言,多半也会产生休掉太子妃的想法。或者换作其他人点醒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正是因为大旱与大风,让大雩祭成为鸡肋,不知道该不该举办,有可能回掉这门亲,可会让皇上拖上一拖,没有那么快决议下来。
狄仁杰立即回了口信,切不可告诉太子。
不知道杨家女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如何,只是听说了一些传言,说此女长得绝色,年仅十五,长相就不比他收下的两个义女逊色。徐家那个小娘子可是亲眼看到的,是何等的绝色。这样一对比就知道了。
如果太子舍不得,偏偏他又来了一个“斋月”,斋月很好,可为了杨家女回到东都辨理,那么不单是不爱江山爱美人,而是不爱父皇爱美人了。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其实杨家女的某些品行,也不适宜当一国之母的。但太子也未必只有太子妃这一个妻子,这要看如何操作了,操作好了,鱼与熊掌同样可以兼得。正在思考呢。
实际上李威遇到了狄仁杰,是何等的万幸。虽然老狄熬得辛苦,想上位,可付出确实很多,又要帮李威出主意,又要补漏拾遗,还要为他杠下许敬宗这个庞然大物,并且呢,从香雪画柳,再到杨敏,还要为李威做保姆。
这是老狄大脑够用来着,换作旁人,就是一样,也吃不消。
※※※
侍卫带得不多,十几人,可分作了四面八方,正好从各个方向将李威挡住。特别是薛讷,走在正前方,不即不离。
狄仁杰暗点了一下头。
虽然说保护太子与公主,可这群侍卫用了心思。万一有什么凶险,从山泽中射出冷箭,第一拨肯定射不到太子身上。
之所以如此,太子也没有做多少事情,只是二字,宽厚。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李威还没有完全脱变过来,前世就是一个儒雅的讲师,对人平和,今世依然如此。但在这时代就了不得了,这种宽厚是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因此很得侍卫忠心。
狄仁杰也没有揭破。凡事总有两面性的,太子在宫城里一番话让皇上大怒,为什么不下旨废去太子,也是考虑到太子在民间的名声。现在亦是如此,也不是在收买侍卫,不会有多少忌惮。可是侍卫们的忠心,天知道那一天会不会用上?再说,也要让皇上有一些忌惮,只要这个度把握好了,不让皇上感到严重的危胁,那么有忌惮与无忌惮是两样的。
如果一点忌惮都没有,想废就废,其实也不妙的。
渐渐来到农田区。
大麦小麦收割完了,也进了仓。田野里是一片青绿,有高梁、粟、豆,还有桑、麻、葛。不过因为久未落雨,许多田野的青苗有些儿蔫,长势很不好。于是农民在担水,不停地浇灌。
“不是很妙啊。”李威说了一句。
众人表情都是沉重,狄仁杰说道:“这是河南,关中犹甚。”
即使长势不好,还在长着是么。可关中许多地方地皮干得开裂了,想种都没有办法种植下去。
姚元崇忽然道:“你们看哪里。”
指了远处一条小河,河两边因为不缺水,庄稼长势却很好。
众人一道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老农在锄禾,李威走过去,攀谈道:“老伯,你这地庄稼倒可。”
“这位郎君,地不是我的,是张明府家的地,我只是一个佃农。”明府是对县令的尊称,也就是某一个县县令家的田地。
狄仁杰摇了摇头。
“狄卿,你为何摇头?”
“殿下,你过来,臣对你说,”狄仁杰将李威引到一边,说道:“殿下,可知租庸调制?”
“知道。”以前不知道,来到唐朝后才知道的。
唐朝开国是均田制,一丁男授男百亩。所以有了这个制度,岁纳粟二石,言公田假人,所以谓租。很轻的租。一亩地只交两斤粮食。小农经济,自耕自织,国家又没有大规模的纺织作坊,于是每丁需输绢、绫、絁,不管那一样,二丈,绵三两。没有蚕桑的地方,输布二丈五,大多是麻或葛,麻三斤。
这个绵不是棉花,棉花有了,西域高昌,或者岭南都有,很少,因为纺织机落后,脱籽麻烦,脱完了籽,从皮棉到棉布又比麻葛蚕丝费工,于是知道保暖,普及率不高,价格更是昂贵。这是李威逛东市问到的,然而他也不知道纺织机该是什么样子,连黄道婆的那一种都不知道。倒是种植方法可以提高一些。可害怕父母忌惮,又不敢说了。
这个绵是指丝绵。
亦是很轻。
然后国家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劳力,比如水利,或者运送货物等等,也就是徭役,每丁一年定制二旬,也就是二十日,是无偿的义务劳动。若因故不能服役,可以日交三尺布庸代替。
至少在李威看来,很简便宜行。
还有其他的税务,那就不好了,在父亲手中因为官员增多,看到民间高利贷盛行,于是每年拿出一部分钱放官贷,利息比私人的还要重。老百姓不愿意,于是强行摊派。有的地方利息高达百分之一百五,甚至百分之三百。好在这种高利贷不多,每年为国家得贷款十几万缗钱,用作官员的俸禄。但实际肯定不止,大多数进了官员的私囊。
另外就是关税,国家耻于言商,关税很模糊,有的关卡定税很重,然后接受商人的贿赂。等于是变向的走私。要么广州港,胡应就说过此事,本来市舶司一年可以为国家带来大量税率的,然而定税很重,于是蕃船未见港之前,就将货物用走私的手段卸掉了,然后空船进港。因为税法的不完善,对此官员都感到无奈。
后两项也许使许多官员兵卒发家致富,可对国库收入却没有多大补益。国家税务来源,还是租庸调制。
狄仁杰又说道:“建国之初,上到大家望族,下到黎民百姓,人口减少三分有二,多了许多无主之地。国家租庸调制尚可实行。即使,人口众多的狭区,人丁只有三十亩,十亩,甚至五亩。国家安定,人口繁衍,永业田不增,一丁变成三丁、五丁,百姓压力始增。”
李威脸色阴沉了。租庸调制本义是好的,可这个基础是架空在人丁百亩上,如果一丁只有几亩地,还要交纳这些租庸调制,就十分沉重了。如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