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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纹黑龙色厉内荏地骂道,用自己的怒气掩饰着自己的恐惧。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的心在颤抖,你害怕了。”
那个年轻人并不以为意,又再笑笑,从容地说道。
“我害怕?哈哈,这个世界上,令我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无论你是谁,敢侵犯我霸纹黑龙的尊严,现在,你都要死!”
霸纹黑龙怒吼一声,右手一抓,乌光一闪,龙枪在手,抖手便席卷出一道漫天的狂流,剧烈的劲气令整个恶海都翻腾起来,一道狂暴的龙卷漩流挟着滔天的怒气向着那个年轻人杀了过去,枪气中蕴含着可撕裂一切的霸气,势要将这个年轻人撕碎成一堆血肉碎片。
那道漩流席卷着,蔓延着,呼啸着,飞腾着,山呼海啸般地飞扑过去,而霸纹黑龙紧随其后,纵身而起,张口便吐出了一道黑色的龙息。
纵然是在海水中,他的龙息也照喷不误,并没有因为海水的阻滞而有半点速度的滞缓,像是一道黑色的利箭,穿越了时空,混杂在那狂暴的龙卷漩流中奔袭而去,可以预见,无论是谁被这一道龙息打中,后果只能是撕裂,化成无数血肉粉末随波而去。
“唔,不错,这一万年你并没有白白浪费,力量还是可以的,只是,跟
我比起来,你还是太弱了。”
那个年轻人叹息着伸出一根指头。
在透明的海水中,那根指头晶莹如玉,像女子般白晰得近乎透明。
随后,那根手指上便散发出一点晶光,妖异的晶光。
光芒倏地扩大开来,变成了一束可以劈开一切事物的芒刃,变成一柄变幻着璀璨光芒的长剑,剑光霍霍,向着前方只是轻轻一劈,便完全将那道漩流从中劈开。
呼啸的漩流奔腾着,怒嚎着,可是在这无匹的剑光之前,却只能无可奈何地一分为二,变成了两道分开的浊流,从那个年轻人身旁翻滚而过,将整个大殿冲击成稀哩哗啦的一堆残垣断壁,直冲向远处千丈之外,将海水激荡得如开锅般沸腾,却根本无损那年轻人半分半毫。
而那道龙息也在那剑光的轻轻一点之下,立即如见了阳光的白雪,迅速消融下去,融成了一丝丝游离的气泡,像孩子玩的肥皂泡般,骨嘟嘟在海中飘来飘去,而后一个个迸裂开为,变成了无害的水沫,向上飘浮而去。
霸纹黑龙的那柄当胸刺到的龙枪也正被那个年轻人轻轻伸出左手如拈花般拈住,像是握住了一根筷子那般轻松,霸纹黑龙狞恶的面孔就在那个年轻人的面前扭曲着,却再也无法伤害到人家半分半毫。
差距,这便是实力的差距,那个年轻人甚至连一招也没有发出,只是凭着漫不经心的一次防守,便已经彻底将霸纹黑龙打败,连带着垮下去的还有战斗的勇气与意志。
“天,你,你,你倒底是谁?要干什么?”
霸纹黑龙不能置信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望向了这个实力恐怖莫测的年轻人,眼神中头一次闪现出恐惧与害怕的神色。
面对着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已经彻底地绝望了,甚至连后退逃走的念头都无法兴起。
“唉,死物终究是死物,纵然修炼了万年已经幻成人形,你也不过是一柄龙枪而已。质本洁来还洁去,物是本原终本原,你原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哦,对了,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一些,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千机,是你未来的主人,因为,你曾经是我父亲的兵器,现在,我要取回我父亲的东西,你不会介意吧?”
说到这里,他右手中那柄晶光闪烁的光剑剑尖已经点在了霸纹黑龙的眉心之中,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千机?天,你,你,你竟然复活了?你是千机神魔,啊”
霸纹黑龙刚刚说到这里,便是一声惨嚎,千机的剑光已经正正地从他的眉心刺入,贯入了他的脑袋之中,乌光狂闪,大海震颤,整个空间都暗了一下,随后才又恢复了正常。
再抬眼时,已经没有霸纹黑龙,一柄乌黑发亮的龙枪飘浮在那个年轻人面前的空间中,龙枪长一丈三尺,枪杆上是密布的龙纹,血般的龙首便映在那黑色的枪刃面上,一滴乌黑的鲜血,正从枪尖上泫然滴下,滴在了海水之中,霸纹黑龙万年苦修的最后一丝灵气终于湮灭在海水中,化做了一丝乌有。
“无论是什么,都要有自知之明,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就还原成什么吧,况且,你本就应该属于我,因为,你才是这个世间怨气的集结体,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你说,不是吗?”
千机叹息着抚摸着那柄龙枪,抚摸龙枪的时候,脸上浮现了一丝追忆与温柔。
“一万年了,那个我,你还好吗?我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因为,咱们合二为一的日子,不会远了。”
千机笑了,笑得很优雅,很温柔,只是,笑容中潜藏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杀机却让周围的海水都凝结成了一团团的冰晶
虚光一闪,千机已经凭空消失,不知去向了哪里。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陌生人
正在天空中疾疾飞行的凤七与麒麟和万古鳄王三个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庞薄伟岸的气势滔天而起,紧接着,下面恶海的海水一阵阵疯狂的震颤,几百丈高的海浪冲天而起。稍后,一声震彻灵魂的惨嚎响起在他们的心底,这声惨嚎喻示着一个绝顶的强者已经湮灭,那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声泣血而呼。
这呼声用耳朵是无法听见的,只能用心耳去倾听。
几个人同时一愣,不觉放缓了飞行的速度,相互间对望了一眼,都搞不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妈的,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怎么恶海之中的怪事层出不穷?听声音,那分明就是一个很强大的家伙死之前的惨嚎,可是,这恶海之中除了霸纹黑龙之外,还有什么极道强者了?难道是霸纹黑龙出事了?”
麒麟挠了挠脑袋,玉色的头发里迸出了几点火星,看起来这家伙现在也是很迷惘。
“不管是什么,大家都要小心。恶海之行,九十九拜都过去了,咬咬牙,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凤七又仔细地听了听,望着下面翻腾不休的海面,谨慎地说道。
现在他可真是服了这个恶海了,妖物层出不穷,一个赛着一个的强横,最后竟然还帮人历了一次天劫,说起这场经历来,连凤七自己到现在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恶海简直太诡异了,他现在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回到自己久违的现实生活中。
将接两个月下来,如果不是神经大条,搁在一般人身上准保都崩溃了。
“老大说得在理,还是小心为妙。唉,这个恶海跟我以前呆的那个恶海怎么就不一样了?世界啊世界,它充满了难懂的叵测与玄妙,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万古鳄王做诗人状感叹。
自从他被放出来之后,再被凤七点化,这货就无时无刻不在扮诗人假装深思这个世界,好像个伟大的哲学家似的。
“滚吧你,想我们死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恶心我们。”
麒麟笑骂着一脚将万古鳄王踢飞了一边。
“算了,事情紧急,咱们没时间管这里了,先回到会稽山再说吧。”
凤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两个小弟挥了挥手,准备打道回府。
毕竟,天下间的大事多着呢,眼前用雷珠恢复神镜浩天就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默算了一下日期,离天狗食月的时间只差十五天不到了,他必须现在就赶回去,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了。
“走喽,走喽,我们回家去。”
麒麟高呼了一声,跟在凤七后面化做一条火光向前飞腾。
“嗯?等等”
凤七忽地皱起了眉毛,一种极度阴寒危险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他突然间有些不寒而栗。他纵臂拦住了麒麟和万古鳄王两个人,脸上有着浓重的疑惑。
“怎么了?”
麒麟和万古鳄王齐齐一个急煞车,望着满脸惊惧疑惑的凤七皱眉说道。
他们在老大的脸上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负面的神色,这也让他们大惑不解。
“我预感到有危险,这种危险好像来自于极度的邪恶与黑暗,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会那么清晰。并且”
凤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思索着,好像是想抓住某些若有若无的东西。
“并且什么?”
麒麟挠着脑袋问道。凤七突然间戛然而止,险些没一下把他噎死。
“并且,我对这个危险的来源有着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是熟悉我自己一样。”
凤七苦恼地摇了摇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问号。
“不明白。”
麒麟和万古鳄王面面相觑,搞不懂凤七现在倒底在说什么。
“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
懂。走吧,没事了。”
凤七摇头苦笑,挥手当先而行。
麒麟向万古鳄王翻了个白眼,万古鳄王则是无奈地耸耸肩膀。
“咱们老大不会是经历了天雷之后有些神智不正常了吧?”
麒麟悄声向万古鳄王嘀咕着,万古鳄王横了他一眼,忽然间高声向着前方的凤七喊道,“老大,他说你得了失心疯。”
“我靠,你大姨妈的,不光会打小报告,竟然还学会添油加醋了,我他妈捶死你。”
麒麟鼻子都气歪了,举着拳头就要打,可就在他的拳头刚刚举起,而万古鳄王则贼笑着向前欲躲的时候,同一瞬间,一股强大阴寒的气息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那股气息强大得如同一座大山般,瞬间便压了上来,甚至只是甫一出现,便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强大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甚至是可以与规则力量一较长短的力量,任何人面对它时,心中升起的唯一感觉就是无可奈何。
麒麟与万古鳄王同时骇然,不禁转头向着前方望去,只见,前方的凤七已经停下了身法,正怔怔地盯着远处出神,而远处,正有一个黑衣飘然的少年人正微笑着负手而立,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楚他长得倒底什么模样,可是,纵然离得这么远,一眼望去,便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强大,并且,时间稍微一长,便能感觉得到,他很完美,完美得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我靠,什么来的,这么强大?恐怕咱们三个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日啊,这个恶海里的极道高手难道成了菜园子里的大白菜了么?这么不值钱?随便拎出一个来便是惊艳世界,真他妈的服了。”
麒麟着实有些郁闷了。
“他不属于恶海。因为,他是人,一个完美的,人!”
万古鳄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仔细地看了又看,带着惊讶与迷惑地说道。
前方,凤七正面对着那个黑衣少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凤七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黑衣少年的模样,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不是关山重
就在那个黑衣少年出现的同时,凤七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远远地盯着那个拦住路的黑衣少年,凤七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少年肯定与他有着极深的渊源。
虽然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凤七却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会凭空出现,就如同世界上的事情有因有果一样,这种感觉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有着必然的出处。
凤七强自按捺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尽管对方是这样一个散着强烈的强者气息的极道高手,尽管并不清楚他的来意倒底如何,凤七还是驱着炎龙缓缓向前靠近,有心想看个究竟。
那个黑衣少年也不闪不避,就在那样徐徐飘浮在空中,面向前远处靠近的凤七微笑着,眼神中有着一闪即逝的渴望和贪婪。
远远地到了目力能及的距离,凤七终于停了下来。
毕竟,跟这样一个可怕得离谱的强者打交道,还是谨慎些好。
可是,当他举目仔细望去时,一种无法言说的惊骇登时就袭上了他的心头。
“你是,你是叱金剑派的关山重?!”
凤七情不自禁地指着关山重骇然而呼,尽管他是那样的不愿相信。
可是,事实上,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关山重。
虽然只与关山重交过一回手,可那一次对方的冷酷与阴挚也让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而今,再次在于一个糊涂的时间、糊涂的地点相逢,凤七迷惘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强大了?他来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挑战我?天,以他这样可怕的实力,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乱七八糟的想法纷沓而至,让凤七的脑子一时间糊涂起来。
可是,关山重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凤七更加的糊涂了。
“我不是关山重。”
那个黑衣少年笑了笑,回答道。
“你不是关山重?那你是谁?就算是亲兄弟也没有这么像的。”
凤七脑袋直发晕,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关山重,可他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