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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即位之初,压根就不差钱,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改礼制上面了。在这方面,张孚敬充当了急先锋,嘉靖自然也没啥好不满的。后来,二杨、费宏等前朝老臣在激烈的朝争中一一被淘汰,礼制之事才有了告一段落的意思。这时,嘉靖才真正有心情关注朝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嘉靖愕然发现,不差钱的好ri子已经一去不回头了,当时的朝廷。虽然还算不上多窘迫,但也必须量入为出,才能维持局面了。
好面子,又有心做出番事业,超越历代先辈的嘉靖当然不会甘心于此,于是,桂、张组合适时的推出了包括一条鞭法在内的。一系列变革措施,嘉靖帝龙颜大悦,御笔一挥。当即准奏。
然后,和历史上的所有变革一样,阻力出现了。( )这是最考验政治家毅力的时候。张孚敬和搭档桂萼都很有毅力,但嘉靖的热情完全体现在改礼制和修道上,对其他事,向来浅尝辄止。
没有皇帝的支持,在朝中根基薄弱的张、桂二人,很快就陷入了困境。几度沉浮,几番风雨,最终,桂萼带着一腔抱负,赫溘然长逝。此后,张孚敬愈发的孤掌难鸣。
经过这些事,张孚敬算是看明白了,皇帝若是无法下定决心,施政是不可能顺利的。既然如此。搞不定皇帝的他,还不如早ri急流勇退,尚能保全妻子。
嘉靖开始答应的还算痛快。可是,等张孚敬不在身边了,他又发现不太习惯,于是又把人给召回来。老张报着希望回来。嘉靖却又反悔,如是几个来回,张孚敬终于彻底死心了。
“近年来,老夫所做,不过拾缺补遗而已,首辅权相?呵呵,无知者妄言罢了。”张孚敬如是总结道。
刘同寿懂了。嘉靖开始没这方面的需求,后来有了,却将希望寄托在桂、张的变革之上,再后来,张孚敬心灰意懒,也没了试探的必要。又或者嘉靖暗中试探过,但张孚敬没有察觉,依然进行着修补匠的工作,最终导致了嘉靖的彻底放弃。
“老师若去,接手者会是怎么个章法?”刘同寿又问。
“李宗易xing宽和,向无主张,加之年岁已高,陛下不会对其抱有厚望,即便有,他的回应也不会太积极。夏桂州似媚实刚,尤为好名,有弄权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可同时,他还会顾忌声名,说好听了是两者兼顾,说难听了的话,则是蛇鼠两端,即便一时得势,亦难长久。”
“ri前陛下召老夫入宫奏对,曾提及费鹅湖,似有起复之意。此人乃是前朝老臣,由成化至今,已历四朝,阅历极丰,尤擅权谋之道。*若是此人起复,倒是颇为可虑,不过,四朝元老的名头,即是助力,亦是牵绊,他未必敢于将一世清名拿出一搏。”
刘同寿的本意是想问点参考意见,以作借鉴。张孚敬却误会了,以为弟子问英雄谱,是打算有针对xing的制订策略,确认威胁程度。这种事,他这个做老师的自是当仁不让,当下抖擞jing神,将满朝大臣,一一点了个遍。
李时、夏言、顾鼎臣,许赞,这些当红的;如费宏和翟銮这种,已经致仕,有希望起复的;再加上一些目前不在京城,但潜力巨大的,这里面就包括了目前还在南京的严嵩。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任何一个有志于朝堂的人来说,张孚敬的见识都贵不可言。有着在内阁近十年的经历,他对嘉靖朝政坛的了解极为透彻,遍数天下,能在这方面出其右者,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在某种程度上,他差不多预测出了今后二十年,政坛巅峰的变迁。
当然,老张不是神棍,没有后世带来的见识,他的预测是有偏差的。比如严嵩和夏言的关系,他就是以同气连枝的党羽来评估的。
严、夏二人既是同乡,还有一层师生关系,在这个时代,这就算是相当铁的关系了。事实上,两人走的确实也很近,尽管他们的关系有些尴尬。严嵩是老师,夏言是学生,但后者却居于高位。
当然,这点尴尬并不算多大妨碍。张孚敬认为,夏言入阁后,肯定要引奥援帮衬,严嵩的可能xing相当高。有了这层关系,只要他ri后不被夏言连累到,入阁拜相,自是水到渠成。
而刘同寿心知肚明,这俩人后来反目成仇,夏言甚至可以算是死在了严嵩手上。可这种事,谁又能提前预测出来呢?也只能慨叹政坛波诡云谲,变幻莫测了。
历数了这么多人物,刘同寿却没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归纳张孚敬的观点,面对嘉靖的要求,无非只有三种策略:顺从、抗拒、阳奉yin违。
张孚敬所做的,就算是委婉的抗拒;夏言可能做的,是阳奉yin违,他很可能表面顺从,实际上却采取其他对策,搞事来分散嘉靖的注意力;而张孚敬没有直接点名,但刘同寿却心知肚明的,就是严嵩全盘接受的策略。
以先知者的眼光,按时间顺序来看,嘉靖朝的政坛脉络,一目了然。从抗拒,到阳奉yin违,最后全面顺从,嘉靖帝与外朝的斗争,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尽管这胜利并不能持续太久。
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会发生的现象。
让刘同寿犯愁的是,他要如何抉择呢?涉及到历史的必然xing,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啊!
好在,他有个好老师。
“同寿,你要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如果将圣眷和回报比喻成赚钱和花钱,这件事就很容易说明了。抗拒者,属于有出无进,就算前期有些积累,迟早也会败得一干二净;阳奉yin违者,象是不务正业,专事赌博,运气好的时候,能维持有进有出的局面,但一旦运气变差,或者赌场有人捣鬼,那么……”
“顺从,就是老老实实的种田做生意,有进有出,最为牢靠。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种田有旱涝之虞,经商更是前途莫测,随便一个小意外,就可能打破你长久以来经营出的局面。”
“以上诸法,风险各有不同,但无论哪个,都不能保证天长地久。这还是仅仅考虑与皇上的关系,如果再把朝局考虑进去,那就更加难有保障了。”
“然而,同寿你,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有点石成金之术!”
“没有进项、赌博输了、种田颗粒无收,做生意赔了,对别人是致命伤,对你来说却不是,因为你能无中生有,变钱出来。无论怎么亏空,你都有法子补上!这,才是老夫很早以前,就看好你的原因。”
老师,你干脆就直说,我有金手指算了……但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从历史上,嘉靖朝的几大权臣的收场来看,老师说的还真不错。
老师自己不用说;夏言的解决那是之相当惨烈,赌博的人,不是大输就是大赢,正应了老师的比喻;严嵩失圣眷,则是因为几个小意外,累计起来之后,成了致命伤。他的下场也很惨,不过那不是嘉靖本身的意思,而是他的政敌们的反扑。
自己还真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因为自己可以作弊。在政事上惹皇帝不爽了,不要紧,可以编个戏法弥补,先前还在绍兴的时候,自己不也没少触皇帝霉头么?最后还不是青云直上?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有金手指的人,哪能以常理度之?
“这一点,你千万不要忘了,无论你做了翰林、尚书,还是大学士,又或仅仅是个小道士,你的根基都在紫禁城。只要圣眷不衰,无论你做什么,都有可行之道,这,就是嘉靖朝的法则。”张孚敬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老师指点迷津。”刘同寿郑重其事的站起身,一揖到地。没错,无论身份如何改变,皇帝的要求如何苛刻,成功的钥匙,都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就是忽悠,只要将忽悠进行到底,自己就能无往不利!
“倒也不用这么庄重,你也不过是当局者迷,只要静下心来想想,迟早会想通的。”张孚敬捻须而笑。
这一刻,他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最得意的弟子登阁拜相,在大明巅峰指挥方遒,挥洒自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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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4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走出张府,刘同寿已经恢复了平时信心十足的模样,盘算起下一阶段的计划来。
丹成前后的两个月,无疑是相当关键的。
只要这段时间不出意外,四个月后,自己必将有一笔极为丰厚的入账,足够吃上个三五年,乃至更久的那种。
想要保障计划的顺利运行,不动脑筋可不行。就嘉靖那多变的xing格,和薄弱的意志力,一旦收到某些诱惑,很难说他会不会动摇。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自己可是有作弊器的,办法么,想想就有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人一起庆祝一下。
刘同寿如今依然住在客栈,中了进士后,他本有意买个宅子,但一来没有进项,用度紧第204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张;二来张孚敬一直劝他等等,说是住客栈有住客栈的好处;加上客栈老板服侍的确实周到,刘同寿也就暂时打消了搬家的念头。
“咦?楚楚呢?”进门后,刘同寿只看见了梁萧,他有些意外。
韩应龙等人去参加琼林宴,那些未中式的则是各有安排。多数都收拾行装,准备回家;还有些人打算在京城等机会,以小仙师的上升势头,手下正是用人之际,机会多着呢,何必非得来回折腾呢?
不过,楚楚没出现,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女孩每次都是第一个迎出来的,不见了那张熟悉的笑靥,刘同寿心里空荡荡的。
“楚楚啊,她昨天出去逛街时。听有人说书说的好,今天这不又跑去了……”梁萧解释两句,见刘同寿面sè古怪,又宽慰道:“不过,同寿你也不用担心,有郝兄弟他们跟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评书?”刘同寿大惑不解:“比我说的故事还好听?怎么可能嘛!”
他自己受关注度太高。郝老刀等几人不好跟在他身边,但化了妆跟着楚楚出门,问题第204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就不大。他身边有几个彪悍刀客的情况。瞒得过谁,也瞒不过皇帝,若是一直遮遮掩掩的。反倒成问题。
然而,楚楚听别人的评书听得入迷,甚至连等自己的事都抛在一边了,这就让刘同寿很难接受了,无论从道理还是感情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明朝的很多话本、小说,并没有流传到后世去,但最优秀的那些,基本都保留了下来。比起刘同寿肚子里的小说,明朝小说的文学xing自是超出不少。但故事xing却差得多,楚楚又不是文人,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这个么,我就不知道了。”梁萧摇摇头,然后贼忒兮兮凑了上来。“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同寿,京城的八大胡同,那也是不逊于秦淮风月的好去处,所谓择ri不如撞ri,不如让我带你去领略一番。如何?”
“……你不怕冯大婶了?另外,这有联系么?”刘同寿很无语。
“当然了。”梁萧理直气壮道:“比起测算吉凶,卜人前程,我是望尘莫及,但若单论观面相,我也是有几分心得的……你自己看看,你眼神飘忽,颊泛赤红之sè,说是急躁兴奋吧,可你的嘴唇分明又很湿润,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就是面带桃花哇!”
“……所以?”
梁萧煞有其事道:“堵不如疏,既有所求,最好的办法当然不是苦苦忍耐,而是因势导利的宣泄出去。所以啊,咱们这就动身如何?”
“算了,我先去找东壁兄好了。”刘同寿没空跟无聊之人扯皮,明明就是悟道后的欣喜,怎么就变成了面带桃花呢?难不成哥真的被那位端妃娘娘给诱惑了?他打了个寒颤,妖jing厉害,下次再见,须得提高jing惕啊。
“不是吧?同寿你竟然……”梁萧的反应有点夸张,他又凑近了些,一脸急切,“同寿啊,不是所有读书人的习惯都是那么好的,就拿这断袖之癖来说吧,恶心且不去说他,这其中的危害,那也是相当的大啊!就拿我那个叫王新亮的同窗来说……”
“去去去,我跟你啊,就没话说。”刘同寿苦笑不得的赶走了梁萧,这人脑子里转的,似乎只有这些东西,就没个正经点的时候。
他找李时珍,当然是来确认进度的。
被赶在一边,梁萧犹自悻悻不已的嘟囔不休,家里婆娘管束得紧,外面领导又不偷腥,这ri子真是没法过了。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娇俏的身影蹦跳着冲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银铃般的笑声和一连串的问题。
“咦,是梁叔啊?你怎么在这里?同寿哥哥回来了吗?他在哪里?我有好多话要说给他听呢。”
“楚楚,太好了!你回来的真及时,大事不好了,快,你赶快去西厢房,只有你才能让同寿回心转意了!”
梁萧咋咋呼呼的一通嚷嚷,吓得女孩花容失sè,连连点头应了,然后一路小跑的奔西厢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