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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何人?”庞山民皱眉道:“你们这十几人谁可做主?怎么如此没有礼数,庞某可有叫你姓名?你便来庞某面前搭话?”
庞山民一语,城上士卒哄笑不已,城下那将怒极,大刀遥指庞山民道:“我乃丞相堂弟,曹子廉!”
曹洪。
这曹操此番来攻汝南,家底带来不少啊……庞山民纵观城下曹营一众名将,心中微惊,片刻之后,对曹洪道:“让其余诸人退去,须臾之后,便有人指教于你!”
曹洪闻言,面色一喜,对夏侯渊道:“妙才,先引诸位暂退,待曹某擒下一人!”
夏侯渊对曹洪武艺,颇有信心,遥遥对庞山民喊道:“望上将军莫要出尔反尔!”
庞山民微微点头,对身侧张任道:“可有把握,擒下此人?”
张任闻言,一脸郑重道:“且打过再说!”
张任话音刚落,却闻陆逊劝道:“恐是曹操计策,张将军勿要小心行事,得胜便归,便是败了,也须速速回城,勿要与其纠缠!”
陆逊说罢,张任便往城下而去,凑至庞山民近前,陆逊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如今与曹操斗将,还是仓促了些!”
“庞某对张将军武艺,信心十足!”
张任乃昔日西川上将,成名已久,庞山民认为若只一曹洪,擒下此人当不在话下,且与曹洪争斗之处,乃城前护城河后,若有曹操阴谋诡计,所来军马,必被城头箭矢覆灭,只二人争斗,庞山民倒是不惧。
陆逊见庞山民已有决断,也不多言,只是眉宇之间,忧色不断,陆逊以为唯今之际,龟缩于城池之中,以逸待劳才是上策,而此番曹洪搦战,虽看上去无甚阴谋诡计,可实际上那郭嘉,贾诩皆不好相与,若是其二人计策,当多留后手才是。
事已至此,陆逊只得命城上射手,时刻待命,一旦城外曹军有所异动,便令张任,速归城中。
不多时候,汝南城门大开缝隙,张任率十余士卒,从城门而出,见曹洪好整以暇,于城前而立,张任呵道:“之前就是你在挑衅我家上将军?”
“怎的?”曹洪闻言,朗笑一声道:“你可不服?”
张任话不多说,挺枪杀向曹洪,曹洪见张任来势汹汹,便已料定其武艺不俗,当下手舞大刀,与张任战至一处,相斗十余合,二人不分胜败,庞山民于城上看得心惊,暗道这曹洪武艺,比之他先前预料,倒要厉害不少,张任若想速胜,有些困难。
曹洪越战越是心惊,之前曹洪并未听过张任名号,之前于曹营之中,听郭嘉言语,还以为庞山民帐下无人,可如今看来,这一默默无名之将,武艺也不在他之下。
十余曹将多武艺非凡之人,自然看得出曹洪,张任二人,张任稍胜一筹,夏侯惇见状,心中急切,对曹洪吼道:“子廉,速退!”
“我来援你!”夏侯渊亦心直口快之人,闻夏侯惇之言,已催动战马,疾驰而出,张任与曹洪战至酣处,听得曹洪身后吼声,猛然想起之前陆逊吩咐,忙逼退曹洪,拍马而回,于城门之处,张任大笑数声,对夏侯渊道:“卑鄙无耻之人,以二斗一,可算斗将!”
“此战算子廉输了,你荆襄再来一人!”夏侯渊怒气冲冲,对张任吼道。
“你睡懵了不成?我荆襄还须听你家丞相调遣?”张任说罢,便归城中,夏侯渊见张任遁去,灵机一动,不禁大笑道:“荆襄无胆匪类,竟然逃了!”
“总好过你这卑鄙小人!”庞山民于城上分毫不让,对夏侯渊骂道:“打不过便叫来帮手,你还要脸不要?”
“有种就再派一人!”夏侯渊自知难从庞山民口上占得便宜,对庞山民叫嚣道:“五战三胜,你可敢应?”
“若你输了,便退军许都?”庞山民闻言喝道。
夏侯渊闻庞山民之言,正欲应下,却想起这大军之中,乃是丞相做主,想到此处,夏侯渊拍马便回,对庞山民道:“你且等着,我必说服丞相!”
待夏侯渊归去,陆逊一脸忧色,对庞山民道:“若那曹操破釜沉舟,上将军便与之斗将?”
“为何要与之斗将?”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道:“一夜未眠,庞某困乏,待曹操军中忙碌一阵,庞某便去休息。”
庞山民说罢,城头诸人无不愕然,片刻之后,尽皆失笑。
一众曹将回到营中,便告知先前夏侯渊搦战之事,曹操闻言,眉头大皱,对于治下武将武艺,曹操信心十足,只是曹操却想不明白,庞山民为何以卵击石。
便是郭嘉,贾诩二人,思索之后也不明所以,庞山民识人之明,人尽皆知,莫非这汝南郡城之中,还真有可与曹营上将对抗之人。
若是五战三胜,便是那庞山民欲学田忌赛马,以上驷对下驷,这曹军良将,可胜适才那将者,也远超五人。
“奉孝,你曾往荆襄数次,知其军中,可有上将?”曹操神情慎重,对郭嘉道。
“上将倒是不少,董衡,甘宁皆可与元让,妙才匹敌,还有那传言之中的荆襄老将黄忠,亦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据郭某所知,这些上将,皆不在汝南城中。”郭嘉一脸疑惑,思索许久,对曹操道:“若只遣五人,无论如何也是我军胜算多些。”
“丞相当与之一决!”郭嘉说罢,贾诩皱眉道:“若可引荆襄人马,出汝南城,便可觅大军攻城良机,就算斗将输与荆襄,之后再强攻城池,不理先前约定便是。”
“丞相放心,我兄弟二人,可保大胜两场,再者荆襄难有匹敌仲康之人。”夏侯渊闻贾诩之言,不禁怂恿道:“只数将搏命,便可使大军伤亡,缩减无数,此番斗将,对丞相好处不少!”
“可那庞山民说过,若败予我等,退兵汝南?”郭嘉闻夏侯渊之言,蓦然惊醒道。
“未曾言及。”夏侯渊说罢,似乎也察觉之前庞山民与之叫阵之时,神情有异,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那白面书生戏弄与我?!”
夏侯惇说罢,曹操哭笑不得,其余诸将,也神情怪异,半晌之后,郭嘉不禁大笑道:“果然是出人意表,此般对策,也只有山民能想得出来了。”
“的确是个妙人。”贾诩轻叹一声,对曹操道:“以贾某观之,这庞山民根本就没想过与丞相斗将,此般举动,皆为拖延时间,如今已近正午时分,我大军却未曾动兵,这小子倒是好算计!”
“两军交兵,岂是儿戏?”曹操回过神来,不禁骂道:“天下间少有人敢如此戏弄曹某!”
“丞相勿怒。”郭嘉见曹操神情惊怒,出言劝道:“适才文和之言,倒是提点了郭某,山民驻守城池之举,本就在我等意料之外,如今又在拖延时间,莫非这荆襄还有其他算计不成?”
“我大军骤然出兵,逼近汝南,可给了荆襄时间准备?”曹操闻言一脸不信道。
“可庞山民于汝南固守,本就在我等意料之外,若不出郭某所料,荆襄必有后手!”郭嘉也收起面上轻佻神情,郑重其事道:“先前郭某以为,荆襄便是遣人援助陆逊,此人也当是庞统才对。”
“庞统要提防江东军马,趁势攻伐荆南!”贾诩说罢,恍然大悟道:“非是庞统,亦可固守荆南,之前仅靠那甘宁,便可封锁荆南水道!”
“庞统现在在哪儿?”郭嘉说罢,帐中诸人皆无言语,曹操遥望帐外巍峨城池,一脸惊容道:“诸位是说,庞统将围魏救赵?”
“只是有此担心。”郭嘉闻言,轻声叹道:“如今我大军皆在汝南,并不知其余诸地境况,无论是那诸葛亮兵出汉中,袭上庸,还是庞士元出兵宛城,皆须我等时刻警惕!”
“这半境汝南不该让啊!”贾诩说罢,郭嘉神情不禁一黯,让半境汝南,本是郭嘉之计,如今看来,庞山民索求汝南之时,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汝南距离许都终究太近,若是不将汝南收复,曹操除非迁都,不然时刻会在荆襄刀锋威胁之下。
想到此处,郭嘉神情,微微转冷,对曹操道:“既然山民想拖延时间,那我等便不应给他这个机会,如今丞相当下令速速攻城,只要拿下汝南,先前庞山民筹谋,皆付之流水!”
曹操闻言,恍然大悟,对左右道:“既然如此,午时一过,再攻汝南!”
NO。379 张任亡,噬骨之痛!
精兵强将的优势难以运用,且如今郭嘉,贾诩二人已料定荆襄另有后手,此战汝南,胜负难料,令曹操心头阴霾重重。
以曹操看来,便是折损军马无数,大军十万出征,起码也要将庞山民擒下,至于庞统有何筹谋,大可不闻不问,若捉住庞山民,荆襄另立新主,这天下大势,便可于他手上盘活,荆襄若无庞山民,其日后还会这般富庶?
至于庞统或出兵宛城,诸葛亮或出兵上庸,虽令曹操心中忌惮,可曹操却以为以徐晃本事,大可扼宛城咽喉要地,只要许都不失,失去的土地迟早能夺回来。
午时一过,汝南城外曹营大阵鼓声隆隆,庞山民与陆逊二人立于城头,观曹营阵前齐整军马,眼底凝重不少。
曹操大军,志在必得的气势,令庞山民只得打消先前拖延时间的想法,万余军马,浩浩荡荡,列鱼鳞之阵,往城头靠来。
且先前曹营名将,皆领各部军马,于阵前而立,只待曹操于高台之上一声令下,便来攻城。
“上将军……”陆逊话未出口,庞山民便料定其心思,苦涩一笑道:“伯言当庞某出尔反尔之人不成?庞某心意已决,勿要再劝。”
陆逊闻言,心知庞山民态度再难改变,目视文聘,道:“仲业将军,若是不可为,当先带上将军撤离!”
“撤个屁!”庞山民破口大骂,直视陆逊道:“庞某早就说过,这战阵之上,谁也不比谁金贵,庞某对死守汝南,信心十足!”
尽管庞山民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可心中却也知道,如今汝南胜负难料,拼比的就是两家气势了,曹营不再相约斗将,想必也意识到,无论郭嘉,贾诩如何谋划,汝南军马已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如此,何须再做试探?
庞山民只把心中希望,寄托于庞统身上,庞统建议他来汝南镇守,想必也有万全打算,就算庞统再爱行险计,也不至于让他这个兄长,丢了性命。
城下一声虎吼,一众黑甲曹军迅猛冲来,汝南城下,如同一片黑压压的洪流涌来,陆逊见状,忙令城头射手攒射,待曹营军马奔至城下,城上礌石,火油成片落下,一时间喊杀之声,四面响起,庞山民看着城下一条条曹军性命被守城器械夺去,心中却冷漠不改,如今与曹军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仁爱,同情,又如何能救下汝南城中数万军马,士卒的性命?
又有曹营士卒登上城头,陆逊眼中急切,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可再令陷阵出城,缓曹军攻势。”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
陆逊见状,忙令城头士卒,传令城下,汝南城门再开,千余陷阵涌出,护城门不失。
而曹军却一反常态,待陷阵营出城之后,并未似先前那般仓惶逃避,汝南城左右两侧,各有一彪黑骑杀出,为首骁将直奔吕绮玲而去,手中长枪如蛟龙入海,口中呼喝:“本将早就想会会陷阵营了!”
“来将通名!”吕绮玲不退反进,赤兔似也被对方将领桀骜激怒,载吕绮玲飞马而去,只奔冲杀而来的曹营上将,那将见吕绮玲只一女子,心中不屑,对吕绮玲道:“虎豹骑统帅曹纯,枪下不留无名之鬼!”
“你没那机会!”话音未落,赤兔已奔至曹纯近前,吕绮玲手上方天画戟,直取曹纯头颅,见吕绮玲来势汹汹,曹纯收起心中轻视,手中长枪,与画戟缠至一处。
而身后虎豹骑士卒,似对曹纯武艺,颇有信心,放过主将不闻不问,直入城门前千余陷阵阵势。
孙绍,祝融二人,也顾不得吕绮玲可否胜过曹纯,命士卒压住阵脚,抵挡骑兵冲阵,千余陷阵士卒,严阵以待,铁枪如林,一动不动的迎向冲来的黑色洪流。
“掷枪!”孙绍一声令下,阵中士卒纷纷将背上铁枪投射而出,两军刚一接阵,便有数十骑手坠地,而其袍泽如混若未见,马踏阵前。
护持枪兵的刀盾手,只一瞬间,便被沉重的铁骑,踏倒不少,不少铁骑冲入阵中,往来驰骋,阵中人马嘶鸣,惨叫之声,响彻城前,而其余曹军士卒,见虎豹骑已将陷阵纠缠,纷纷悍不畏死,登城而战。
曹操于高台之上,见两军纠缠一处,面如沉水道:“荆襄军马,竟如此难缠?”
“果如奉孝所言,若不再假以制衡荆襄军马,日后必成祸患。”贾诩心有戚戚,对郭嘉道:“当再添军马,将城前吕布余孽,斩草除根!”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对曹操道:“请丞相军令!”
“传元让,妙才,引各部军马,除恶必尽!”曹操话音刚落,便有士卒直奔前军,夏侯惇,夏侯渊得曹操号令,面上皆是一喜,只见曹操大阵之中,又有两路军马杀出,直奔城前与虎豹骑纠缠不休的陷阵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