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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乃曹操爱将,得知曹纯被擒之后,曹操忙召郭嘉,贾诩二人,与其商议遣使者入汝南,赎曹纯归来,以曹操观之,庞山民行事,极似商贾,若予其厚利,可保曹纯性命。
郭嘉闻曹操之言,不禁摇头苦笑道:“若救曹纯,不如早些破城,如今两军相争,就算山民再贪财好利,也不会应允丞相要求。”
“试试终归无妨。”曹操闻言,对郭嘉道:“曹纯统御虎豹骑日久,此番交战,虎豹骑折损不少,若其被庞山民害了性命,便是得了汝南,曹某心中,亦有遗憾。”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若虎豹骑欲重整旗鼓,赎回曹纯乃是良策,只是之前一战,汝南军马吃了小亏,庞山民心中难免不虞,若此时赎人,难以成功。
想到此处,郭嘉对曹操道:“丞相且观翌日天明,荆襄军马是何状况,再作计议,若此事可为,郭某便去与城前,劝山民放人如何?”
曹操闻言,微微点头,想起曹纯被捉,心中喜悦,也散去不少。
翌日天明,晨雾散去,曹操引一众将校,登高台之上,却见城头荆襄军马,尽皆白衣,曹操见状,心中一凛,对左右道:“昨日已斩杀荆襄上将?”
诸将闻言,皆道不知,不多时候,曹操便见一众荆襄文武,尽皆登城,曹纯被荆襄士卒缚得严严实实,带上城头,曹操心中一惊,忙对郭嘉道:“奉孝以为,那庞山民欲作何举动?”
郭嘉见状,轻声叹道:“山民欲杀人。”
曹操闻言,便对夏侯渊道:“妙才,且去城头,与那庞山民商议,若肯放人,我大军暂缓三日攻城,给他汝南一个喘息之机!”
夏侯渊得曹操敕令,忙拍马往城下而去,至汝南城下,夏侯渊对庞山民喝道:“刀下留人,丞相有命,若荆襄上将军肯释放此人,我大军缓三日攻城!”
“夏侯渊!”
庞山民见城下夏侯渊身影,双目冒火道:“回去告诉曹操,要攻便攻,拿下汝南,算他本事!”
“滚!”,“滚!”,“滚!”
庞山民话音刚落,城头士卒齐声呼喝,声势震天,便是对面高台之上,曹操听闻,面色也不禁一沉。
“荆襄军马,破釜沉舟了……”
郭嘉眼中掠过一抹阴霾,对曹操道:“丞相,曹将军无法救援,还是让夏侯将军,勿要徒费口舌了。”
曹操闻言,心中恼怒,对夏侯惇道:“元让,且去告诉那庞山民,若肯放人,曹某缓攻城池五日!”
夏侯惇拍马而出,至城下将曹操言语,尽数告知城头荆襄将校,却见庞山民仍不改初衷,分毫不让,且庞山民不疾不徐,从身旁士卒手中,接过扑刀,对城下夏侯兄弟冷笑道:“杀人偿命,庞某早晚取你二人性命,如今先将利息收回!”
说罢,庞山民一刀砍下曹纯头颅,溅血一身,目光如鹰隼一般,直视城下夏侯兄弟,将脚旁头颅抓在手中,掷于城下,冷声喝道:“叫那曹操,快来攻城!”
夏侯兄弟见曹纯身首异处,睚眦欲裂,夏侯惇双目冒火,对庞山民破口骂道:“你就不怕丞相大军,与你荆襄不死不休!”
“若怕你半分,庞某也不会立于此处!”庞山民说罢,对夏侯惇道:“速将头颅,送给曹操看看,还不快滚!”
夏侯惇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下马捡起曹纯头颅,却见城上荆襄射手,皆弯弓搭箭,夏侯渊见状,惊怒不已,对庞山民喝道:“两军相争,不杀来使!”
“庞某哪管这诸多规矩!”庞山民说罢,大手一挥,夏侯惇捡起曹纯头颅,翻身上马,二人飞马便退,却见城头箭矢如雨,二人奋力抵挡,皆身中数箭。
曹操于高台之上,怒火勃发,对左右喝道:“攻城!不破汝南,绝不停歇!”
郭嘉见庞山民不讲规矩,亦心中恼怒,只是郭嘉心知,庞山民行事从不循规蹈矩,这战时规矩,与他而言,根本就浑若无物。
曹营士卒见荆襄军马箭射使节,亦惊怒不已,纷纷往城前救援,护下二将归来,见其性命无虞,报知曹操之后,曹操心中稍安,只是面上怒火,久久不散,看着无数士卒往城前而去,曹操冷声笑道:“若破城池,必让那庞山民偿命!”
曹操军马,再度攻城,其声势比之之前二日,更为浩大,而庞山民却不再开城门,与之相斗,命荆襄士卒,紧守城头,厮杀半日,汝南城门已被撞破,可曹军却发现城门之处,一片火光,原来那城中军马早已备好火油,引燃城门巨量木柴,使曹军不得入城。
“倒是决绝的很!”曹操对此守城之法,不屑一顾,城门已毁,待大火灭掉,便可引骑兵冲入城中,一旦入城,荆襄军马再无城墙之利,曹军本就人多势众,汝南若不依仗城墙御守,死路一条!
而城上庞山民面色却不为所动,如今城中文聘,已聚万余军马,列阵城中,若曹军骑兵冲至,便让其有来无回,如今两家关系,不死不休,庞山民也豁出去与曹操,死斗到底。
攻杀一日,直至黄昏,曹军并未停歇攻势,数千曹军冲入城中,与文聘军马厮杀,却又被荆襄军马,死死抵住,城前,城中,战事焦灼,汝南虽于曹操眼中,岌岌可危,可曹操军马,却始终难入城池。
“丞相,当暂且鸣金收兵,天色将暗,士卒如何攀爬城池?”郭嘉见曹操于高台之上,死死盯着汝南城头,对曹操劝道:“士卒拼了一日,如今力怯,也该作休整了。”
“那汝南军马,便不力怯?”曹操面色阴沉,对郭嘉道:“曹某说过,不破城池,绝不罢休!”
“城中军马乃以逸待劳。”贾诩见状,亦出言劝道:“丞相何必与亦商贾置气?唯今之际,城门已破,便是再给那庞山民一夜功夫,又能如何?”
“一夜功夫,曹某也不欲再等!”曹操闻言怒道:“庞山民斩曹某爱将,伤曹某使节,总要付出代价!”
NO。381 围魏救赵,汝南不失!
黑夜攻城,比之白日更加艰难,曹操见士卒折损不少,终究不再一意孤行,见城下曹军军马退避之后,庞山民颓然坐倒,身上再无一丝力气。
时至此时,庞山民也不知先前一怒之下,斩杀曹纯是对是错,若不杀曹纯,留其性命,也不至于眼下这般,与曹操不死不休,一日固守,汝南军马伤亡万余,虽也杀了个够本,可是这些一条条鲜活的人命,皆葬送在庞山民一个简单的念头之上。
“或许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吧……”
庞山民苦涩一笑,仰望漆黑的夜空,眼角间泪水滑落,心中第一次有了摇摆不定的感觉。
归根结底,自己也只是一个运气不错的穿越者,既不是枭雄,也不是英雄,于汝南城前,砍下曹纯头颅的瞬间,庞山民虽泄一时之愤,心中却依然矛盾。
不知万余曹军士卒性命,可否告慰张任在天之灵,下次再用何物,去告慰一日征战,阵亡的万余将士的生命?
又是一夜未眠。
待天色微明之时,庞山民的目光已落在了远方苍凉的曹营军阵之上,曹操军中,暮气沉沉,可散发出的决绝杀气,却令庞山民心悸不已,烽烟飘散,那曹操又携士卒,登高而立,虽曹操身影,仅可看得隐隐约约,可庞山民知晓,曹操的目光,应该是与他互不相让,死死对视着的。
只有三万可用士卒,还可撑下几日?
要不要听从陆逊先前建言,事不可为之际,遁离汝南?
若再这般固执下去,汝南城中将校,玲儿,祝融,绍儿,伯言,仲业将军……皆可活下去么?
庞山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矛盾,只是思虑许久,庞山民却未有决断,只是本能的矗立城头,死死的盯着对面高台。
“上将军……”
陆逊声音已颇为干涩,连日来的战斗,令向来从容不迫的汝南少帅,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一脸疲累。
“何事?”庞山民也尽量言简意赅,庞山民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可再抵挡曹操几次攻伐,只是认为将力气省下,能挡几日,便挡几日,回想之前于荆襄之时,庞统所作安排,庞山民不禁苦笑,这回算是被这族弟坑的狠了。
当对面曹军高台之上,再次竖起旌旗之时,庞山民便闻陆逊劝道:“上将军,若曹军再如昨日那般,死命攻城,便是上将军令,陆某也要抗命不遵了!”
庞山民僵硬的脸上,勉强作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对陆逊道:“此战之罪,在于庞某,非是伯言,庞某言出必践,若要退避,伯言可待玲儿诸人,早归荆襄,愿留下随庞某守城者,便与庞某一道迎敌,心中惊惧者,庞某亦不怪罪,大可退去!”
“上将军何出此言,当陆某贪生怕死不成?”陆逊闻言怒气冲冲道:“既然上将军心意已决,从今往后,陆某绝不再劝!”
“算庞某拖累了你……”庞山民知道若再说下去,陆逊定然翻脸,长叹一声,对陆逊道:“庞某每每想起此番损兵折将,便想要报仇雪恨,可越是报仇,手中血仇越是累累,庞某也不知,如今当作何抉择了。”
陆逊自然知道庞山民心中纠结,呆呆的看了庞山民许久,苦笑一声道:“上将军倒是情感丰富的很,只是陆某看来,根本就无须想那么多,既然上将军已有决断,我等便坚决执行便是!只是还请上将军抖擞精神,曹军又要来了……”
城外曹操军马再列阵势,曹操于高台之上,一脸阴郁,对于昨日未破汝南,曹操心中,郁郁不平,大军已多次杀入城中,却屡屡又被荆襄军马逼了出来,曹操用兵至今,也没打过如此惨烈的攻城战役。
纵然如此,曹操依然认为,此战便是不顾折损,也要将汝南城一鼓作气,拿到手中,若不入汝南,荆襄军马怕是再也不会对中原军马心有畏惧,且若让那庞山民赢下此战,让这群难缠的荆襄军马,培养出死战不退的韧性,日后荆襄与中原相争,劣势怕要变得更大。
果然如郭嘉所言,荆襄与中原征战,胜败在五五之数,若再予荆襄些时日,荆襄怕要变得更强!
“奉孝,这庞山民果然是曹某大敌!”曹操说罢,轻叹一声道:“若可将其擒下,曹某心中,再无顾虑!”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看着远方烽烟散去,渐渐清晰的汝南城,郭嘉神情冷峻,对曹操道:“今日,也该有个分晓了。”
曹操闻郭嘉之言,面上一喜,再命士卒攻城,数千军马正纷涌往城前奔去,忽闻后军之中,一斥候快马来报,至高台前,浑身鲜血的斥候翻身下马,对曹操急道:“丞相,汉中军马围困宛城,马超引西凉铁骑已冲过宛城地界,奇袭许都!”
“什么?哪儿来的西凉铁骑?”曹操闻言,心头一慌,疾行数步,将斥候拽起,一脸怒色道:“休要谎报军情!”
“围魏救赵!”郭嘉闻言,亦大惊失色,对曹操道:“那卧龙,凤雏,行事何其迅速,若许都有失,天子遭难,我等无家可归!”
“有荀文若,荀公达,许都不失!”曹操心中急切,对左右道:“攻城!擒下庞山民,足抵宛城有失!”
“丞相勿要自误!”贾诩闻言亦道:“如今我等皆不知许都情况,正如奉孝所言,我大军家眷,皆在许都,若此番攻城,破得汝南还好,若破不得,我大军又当如何?”
“庞山民怎会比天子更为重要?”郭嘉闻言亦劝,“如今许都军马,多半被丞相带出,就算文若,公达智计百出,又如何为无米之炊?且马超为何与荆襄军马,沆瀣一气,更待商榷!”
曹操闻言,神情数变,极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远方破落的汝南城墙,对传令士卒喝道:“鸣金,退兵!”
闻鸣金之声,曹操军马忙列阵归营,庞山民一脸呆滞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无数曹军,半晌之后,几欲疯狂道:“伯言,汝南不失?汝南不失!”
NO。382 兄弟争执
即便是退兵,曹操军马依旧阵势严整,庞山民见城外曹军,前军已变作后军,拆除营寨,缓缓而退,召陆逊至身前道:“伯言,可否出城袭之?”
陆逊闻言摆了摆手,对庞山民道:“虽不似曹军诈退之计,然而曹操既然敢堂而皇之的退兵,必对奇袭有所提防,且我城中军马已然不多,若出城追敌,一旦中计,如何守城?上将军当见好就收。”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再也撑不住袭来的困意,微微一晃,便趴在女墙边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过半日,城外曹军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汝南城前的血腥气息,久久不散,陆逊遣斥候出城,寻曹军动向,直至傍晚才得知,曹军已离汝南三十余里,退往许都。
明月高悬,庞山民幽幽转醒,见身旁陆逊目光关切,勉强一笑,对陆逊道:“曹军已退,伯言也当早些休息。”
陆逊闻言点了点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份战报,递予庞山民面前,庞山民看过之后,神情默然道:“士元可知汝南战损之事?”
陆逊微微摇头,对庞山民道:“士元军师兵进宛城,且有马孟起为前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