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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言耸听!”孙权闻言,勃然大怒道:“出去!子敬,你给我出去!”
鲁肃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躬身一礼,缓缓离去,心底却是更加苦涩。
直至出了大殿,鲁肃口中喃喃,心中暗道:公瑾,鲁某已然尽力而为,也不知能否救下你的性命……孙权暴怒,堂上再无一人敢如鲁肃那般,直言相告,如今的青州对于江东而言,弃之不舍,却又守之不住,着实令江东群臣,头疼不已,而孙权又要众人给他一个万全之策,这天下间,哪来的这诸多好事儿?
许久之后,孙权收起面上怒色,缓缓看了群臣一眼,轻叹一声道:“你们都也同意之前子敬所言?”
张昭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对孙权道:“子敬也是无心之失,言出无状,还望主公念其功劳,不予计较!”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孙某不予子敬计较,可诸位总要为孙某拿出办法,这青州新得,不容有失,不然孙家威名,损于孙某之手!”
“可保全青州者,这天下间唯有一人……”顾雍闻言,战战兢兢的对孙权道:“若荆襄之主肯解主公危难,那曹操也不敢轻易攻伐!”
孙权白了顾雍一眼,却听顾雍又道:“如今庞,曹两家,罢兵三年,若主公遣一舌辩之士,将这青州,送予庞山民,或置换其土地,或交易巨量钱粮,既无损主公颜面,又可保青州大军安然无虞,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孙权闻言,思索片刻道:“青州于当下局势,颇为烫手,我那妹婿,肯要青州?”
“无人知唐侯想法,不试试主公又如何得知,唐侯不敢插手青州之事?”顾雍说罢,孙权微微点头,对顾雍道:“既然如此,元叹便为我江东使节,出使荆襄!只是元叹勿要忘记,予你的时间,也只有这个冬天了!”
NO。451 五色烽烟
与江东上下战战兢兢大不相同,郭嘉得庞山民所借财帛粮秣,入许都后,相府之中,一众曹营谋士连带曹操本人,皆焦虑不已。
虽郭嘉此去,功劳不小,且日后中原所付出的代价也远远谈不上高昂,可是郭嘉于荆襄的诸多算计,皆付之流水,这不得不让曹操等人心头愈发沉重。
若说之前庞山民的行事更像商贾,可以利诱之的话,如今其行事却更为沉稳,郭嘉以江东为饵,竟不得全功,明显说明这庞山民行诸侯之事,成熟许多。
曹操一脸阴沉,得郭嘉通报之后,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当先取青州,其余琐事,还是待没了这江东祸患之后,再作商议吧!”
如今已与荆襄相约罢战三年,可是汝南,长安方向,皆屯重兵,曹操虽相信庞山民可言出必践,然而却不得不暗中提防两地异动,汝南一役后,曹操已被庞山民算计一回,如今不仅仅需要严防荆襄大军犯边,甚至还要查漏补缺,以免日后再被那庞山民哄抬物价。
初此之外,青州战事待来年春暖,便要动手,迁都一事也迫在眉睫,一时间曹操竟感觉心中疲惫,分身乏术。
不过这诸多事情,总要解决,而将江东军马驱离青州,却是曹操最为在意的事情,周瑜不走,曹操心中难安,且青州兵势,已经让徐州,扬州二地,风声鹤唳。
江东野心不小,曹操虽夷然不惧,可百姓却难以看得通透当今局势,如今不少徐州,扬州的百姓,已举家迁徙中原腹地,避祸兖州,冀州等地,百姓的这般流动,更不是曹操所希望看到的。
曹操所言,群臣皆无异议,取青州一事已迫在眉睫,以周瑜的能耐,便是郭嘉等人也不敢给他机会,使其于青州经营日久,一旦青州百姓安定,江东军马屯积更多,再想取之,代价太大。
当今天下三足鼎立,无论哪家诸侯,都不愿轻启战火,且这三家诸侯关系错综复杂,若非青州不取不可,曹操甚至连孙权此番所作所为,都不予计较。
如今除了那庞山民外,哪家诸侯不是战火连连,甚至连个休养生息的机会,都难以寻得。
荆襄初雪,雪过天晴。
庞山民难得有暇,往书院一行,本欲去拜见家中老父,至书院时,却见黄承彦居然不在工坊之中琢磨奇术,而是在与庞德公神采奕奕的讲述着近些时日的发明创造。
只看庞德公连连捋须的样子,便知二人聊的,颇为投契。
庞山民入府之后,躬身一礼,对二人笑道:“拜见父亲,拜见老师……”
见庞山民到来,庞德公微微颔首,对庞山民道:“此番来的公琰,莫非老夫处又有何贤才,入得山民眼中?”
蒋琬因治理长沙兢兢业业,屡屡得庞山民提拔,且此人惜才,多荐书院优秀学子,入荆襄为官,近些时日,天寒地冻,蒋琬闲暇之时,也频频往来书院,查验书院学子德行。
庞山民闻言,微微摇头,正欲开口,却见黄承彦笑道:“不消片刻,水镜亦至,既然山民来了,不妨与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一道谈谈!”
“父亲与二位老师有要事相商?”
庞山民疑惑不已,点了点头,对庞德公道:“三位同在一处议事,怕是事端不小!”
庞德公闻言笑道:“皆是承彦公奇思妙想,叫德操同至,只是欲问他这新作奇物,可否用于兵事之中!你也知道,父亲于兵家之事,远逊你德操老师。”
“原来如此!”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还请老师说说,到底何物,能让三位长者如此重视!”
黄承彦闻言笑道:“也算不得什么奇物,只是老夫之前偶然之间,路过江边,见江岸烽火台林立,突发奇想……”
说罢,黄承彦摊开其案上包裹,打开之后,庞山民不禁愕然,包裹之中,除了一些染过颜色的泥土之外,并无他物。
正待此时,庞山民闻门外一道健朗之声,便知司马徽至,忙起身回头,躬身一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山民也来了?”司马徽见状,收起面上笑容,对黄承彦道:“承彦,你新制的这五色烽烟,已告知山民了?”
黄承彦闻言摇了摇头,道:“山民只是适逢其会,且此物尚待验证,叫德操来,便为此事!”
司马徽闻言点了点头,庞山民却一脸疑惑道:“什么五色烽烟?”
黄承彦闻言笑道:“之前老夫在想,这大军征伐之事,往来消息传递不便,路过江边烽火,突发奇想,若是大战之时不以书信传递各处军情,而改用烽烟传递消息,会不会迅捷许多!”
“五色烽烟,相互组合,便可表达简易军情?”庞山民说罢,黄承彦不禁大愕,继而笑道:“正是如此!山民悟性,果然不错!”
“若是简易军情,用烽烟传达,倒也可行……”司马徽闻言微微一笑,继而一脸郑重道:“只是要避免敌军细作知晓,这烽烟所表达的内容,且此物对这天气如何,要求颇大!晴天倒也罢了,可是一旦遇到阴天下雨,此物无用!”
司马徽说罢,黄承彦亦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起了这五色烽烟的价值,到底值不值得大力推广,而庞山民却是一脸喜色,浮想联翩。
这个时代的信息往来,实在有些让庞山民忍无可忍,便是各地军情,快马急报,所耗时间亦是不菲,若是喜报倒也罢了,一旦遇到紧急军情,对战事胜败,影响颇大。
若可用烽烟传递信息,的确比战马快捷许多,然而寻常烽烟,只能告知各地烽火“平安”抑或“不平安”,根本就无法确切了解敌军数量,以及战斗形势,若是依照黄承彦的这般想法,用多种颜色的烽烟,组成信息,倒也可使这军情往来,快捷许多……五种颜色的搭配,已然足够,对于各地烽火台的士卒而言,燃放烽火之时,也只需知晓每种颜色的涵义,点燃即可。
况且,庞山民的想法,远远不止于此。
见庞山民陷入思索,司马徽不禁笑道:“承彦,果然是你的学生!这走神儿功夫,青出于蓝了!”
闻司马徽调侃,黄承彦也不做辩驳,只一脸希冀的看着庞山民,之前庞山民一眼便窥破了这五色烽火的用途,如今陷入遐思,没准儿还有什么新的想法。
在黄承彦眼中,庞山民这个穿越者于奇术一道,悟性可怕的令人发指!
半晌之后,庞山民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适才怠慢诸位师长,还请各位原谅!”
“有话快说!”黄承彦迫不及待的对庞山民道:“山民且来说说,老夫这‘五色烽烟’,若应用军中,作用可是如德操所言,那般无用?”
“自然不是!”
庞山民说罢,却见司马徽对庞德公道:“看到没,师出同门就是这样!你这烽火也就寻常货色,只多数种颜色,又有何用?”
庞山民也不与司马徽多说,反而走到包裹面前,取出几挫烽火染料,对司马徽道:“不同色彩的烽火,可代表敌军数目,百人以下的敌军大可不论,此等敌军,寻常隘口便可拦下,若敌军过百,可用黄色,敌军过千,可用绿色,这敌军若是过万,便用红色……至于若过十万,那根本就不会是奇袭,兵马异动,我荆襄亦会早有得知!”
司马徽闻言点了点头,道:“这点倒是可行,待日后可让这烽火,推广军中,防范来敌!”
黄承彦见庞山民已说服司马徽,自然一脸喜色,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发明创造,只是一堆废品。
可是庞山民却一脸郑重的对司马徽摇了摇头道:“德操先生,这五色烽火的用途,于庞某眼中,远远没有这般狭隘!”
见三位师长尽皆愕然,庞山民朗声笑道:“庞某之前亲征西川,雍凉二地,如今深感这大军开拔之后,各路军马的消息传递极为缓慢,若每种颜色的烽火,排列组合,蕴含不同的紧急军情,这各路军马的讯息交流,岂不便捷许多?”
“你大军开拔,还带着烽火台作甚……”司马徽说罢,忽然止住不语,继而面带喜色,对庞山民道:“你是说,用燃放烽烟,代替斥候?”
“阴雨天气,自然用不上这烽烟,可是两军交兵之时,谁又会选择狂风暴雨的天气?”庞山民闻言笑道:“且烽烟传递消息之快捷,比之军中快马,迅捷数倍,若此物用的好了!我大军征伐,可占尽先手!”
“居然还有如此作用?”就连黄承彦这个五色烽烟的创造者,都没有想到庞山民居然将烽烟的用途,拓展到了如此地步,黄承彦心中一喜,对司马徽笑道:“德操,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马徽闻言不禁苦笑,对黄承彦道:“你这老家伙之前怕是也没想到,新制的烽烟会有这般作用吧!不过话说回来,看如今山民,伯言青出于蓝,老夫却觉得咱们还真是有些老了!”
NO。452 马谡,马幼常?
原本荆襄三老还以为庞山民对黄承彦所制“五色烽烟”推崇不已,皆因其看在师徒情谊之上,不愿老师坠了威名,可是如今见其神采奕奕的讲述着这烽烟可能起到的作用,庞德公与司马徽二人的兴趣,不禁也被调动起来,与之一同思索商议。
烽火于大军征伐之中,只是寻常之物,火石引火,人人皆会,便是一斥候遇紧急敌情,也可暗寻一僻静之处,将烽火引燃,再作遁逃,在庞山民看来,此物若应用军中,再有哪家诸侯敢奇袭荆襄,定被提前知晓,到时候少不了吃个大亏。
且庞山民的野心不止于此,于这个科技蒙昧的时期,稍稍领先于时代少许的“技术”,很大程度上可以改变荆襄的局势,那织机,竹纸等物,不外如是,除为荆襄赚来巨量财帛之外,也大大加快了时代的进程。
与此同时,如今工匠于荆襄的地位也得以改变,特别是有资格进出竹舍工坊的工匠,其所得财帛,甚至会高于寻常官员的俸禄,就连荆襄各大世家,对真正有本事的手艺人,也会以礼待之,这事儿放到数年之前,根本就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堂中人正聊的热络,却闻门外又有人通报,言书院学子求见庞德公,已于堂外静候多时。
庞德公闻言,对诸人道:“虽不知何人前来,但终归是书院学生,这烽烟如何应用一事,一天时间怕也拿不出个章程,不如叫其入内,也看看到底何人,于此时来寻老夫吧!”
庞德公说罢,三人皆点了点头,不多时候,便有一身穿白袍,二十余岁的俊朗青年,入得堂中。
那青年见庞德公后,躬身一礼,又瞅见司马徽亦在,眼前一亮,对庞德公道:“老师,马某欲学兵事,只是不知为何老师总是不允?”
“幼常,你虽才华横溢,却性情急躁,若是入朝为官,可嫉恶如仇,保一方平安,若入军中,绝非良将!”庞德公闻言,微微一叹道:“只是你志向却在沙场建功,如今德操亦在,若其应允,日后你便相随水镜先生,改学兵家之道吧!”
幼常?
这名字可是有些耳熟……
庞山民闻言思索片刻,手指青年,一脸讶色道:“你是马谡?”
“这位同窗居然识得马某名号?”马谡闻言,微微一笑,见庞山民穿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