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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落辰这里事忙,款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慕青间勾了勾唇,挂出一副和殷舒怿如出一辙的温文而疏远的笑意,“天色已晚,诸位早些回去休息。”
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各门派的人自然是识趣的离开。
“小琪,师弟师妹们都看着我们,你不能先乱了。”慕青间转过头,压低声音在洛琪耳畔道。
洛琪眨了眨眼睛,把泪水咽了回去:“我明白。”
“你来安抚大家,我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慕青间轻声道。
“好。”
慕青间转过头:“海清,你跟我来。”
到了房门口,洛希珏回头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殷舒怿。
少年虽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一双眼里依然是满满的杀气和怒火,还有看向他的时候掩饰不住的担忧。
“外面跪着。”洛希珏丢下这一句话,就拉了沈卿妙进了屋。
殷舒怿愕然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房门在他眼前毫不停留的闭合。
他以为,师父叫他来是有话要嘱咐,或者哪怕叫他服侍在侧也好,为什么却是要罚他?
现下最要紧的是去查清到底谁要害了师父,师父明知道他心急去处理这件事,却为什么把他困在这里?
显然,这事是交给慕青间去做了。可……可他才是师父师娘中意的下任掌门不是吗?
毫无缘由,没有时限,就这把他一个人扔在屋外罚跪。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怔愣半晌,纵使满心委屈,殷舒怿终究是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
少年后退了一步,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他一直仰望的师父,怎么会有这样难堪的时候?”
——舒怿我真的很想提醒你一句,第一章 就是你救了你家狮虎啊……记忆还自带美颜效果吗?
第19章 析局
少年安静的跪在房门口,整个人仿佛已经化为一抹夜色融入黑暗。
倦意不断上涌,殷舒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紧再松开,掌心便有鲜血涌出来。
师父要他跪着,他总不能这样睡过去。
殷舒怿身体挺得笔直,垂着眼睛看着身前的地面,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突兀的一亮,这才发觉已是天色微明。
约莫是五更天了。
听说落辰掌门一夜间武功尽失。
听说盟主正在被落辰掌门罚跪。
这两条传言在一夜之间传得飞快,这其中衍生出来的推测也是千奇百怪。
“谁知是不是洛掌门失了武功,便拿盟主出气呢?”
“这还真说不准,毕竟洛掌门对盟主不喜,大家都看在眼里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也不是哪个前辈都乐意看到后辈超越自己的不是?原本盟主武功就不弱,又担着盟主的名头,加上洛掌门武功尽失,此消彼长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
“正是如此,而且洛掌门是盟主的师父,还有着父子那一层关系。洛掌门想怎么折腾盟主,别人都说不出什么。”
无论外面传言如何愈演愈烈,传言之中的两个人却岿然不动。
门开了。
洛希珏站在殷舒怿面前,看着少年因跪了一夜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可想明白了?”
“是。”殷舒怿垂着眼睛,“是舒怿失了分寸。”
他是武林盟主,无论他是不是只担着虚名的傀儡,但是担了这个名头便不能轻举妄动。
他昨夜那般怒火中烧,委实不够冷静,让人瞧了笑话去。更不说他那般状态下,处置的手段怕是狠了,更有累落辰的名声。
再者,这事交由慕青间处理委实最是合适。青间来处置,那便是落辰家务事,他若出手便不好分说了。这落辰弟子累掌门失了武功,其中细情在查明之前,确实不好公之于众。
“冷静下来就好。”洛希珏点点头,“去和青间商议这件事吧,查明白之后给我个结果。”
“是。”
看见殷舒怿,慕青间也不多话,直接将手上的东西给他:“海清说,最近这段时间谷泰每晚都会修炼内功到很晚。我在他那里翻出来这个。”
殷舒怿接过那张娟帕,扫了几眼上面的字,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是从罗烟诀演化而来。”
“罗烟诀?”慕青间诧异道,“这是什么功法。”
“邪功。”殷舒怿解释道,“我们所修炼的内功,多是越早修炼越好,因为随着年纪增长经脉容易固化,修炼的效果自然不好。而罗烟诀却无论多大年纪开始修习,内力增长都极快,甚至远超一般的内功心法。只因这内功,是以寿元为代价换来的。”
“而这上面的心法,以罗烟诀为底子,是针对我们落辰心法改的。”殷舒怿脸色阴沉,“其他门派弟子练之无用,只有我落辰弟子修炼之后内力增长极快,然经脉强度却跟不上,故而修炼不多时便会在内力体内涣散,如同走火入魔,也就是谷泰这般。”
“若我未曾猜错,师父昨日意欲用内力给谷泰疏导,但是因为内力出于同源,反而使谷泰经脉寸断而亡。这些杂乱的内力再归于师父体内,险些伤及师父的性命。不过师父当机立断,自行散功,这才留得一命。”
慕青间听的心冷齿寒:“好阴毒的心思!”
“这是招人算计了!”殷舒怿脸色越发的难看,“定然是谷泰被人哄了,他自己死不足惜,倒是伤了师父!”
“你可知对方是谁?”
“我知。”殷舒怿一双眼里寒光四射,“若暗界的情报不假,如今只有影月宫有罗烟诀。”
“影月宫?”
“二十年前,师父曾经救过一个采莲女。那女人不知廉耻,不说知恩图报反而借着这机会对师父死缠烂打。”殷舒怿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厌恶,“后来那女人到暗街买了罗烟诀走,自此销声匿迹。然而几个月前,她武功大成,又来找师父。”
“这是几时的事情?”慕青间诧异道。
“我回来之前,她派人传假信给师父说我身受重伤,把师父引走那一回。”
“那后来呢?”
“我在暗街,刚好查到消息就赶过去了。罗烟诀确实名不虚传,那女人当时功夫不弱,差点跟师父同归于尽,然后被我杀了。”
“那影月宫现在主事的人是谁?”
“说到这个实在是恶心人。那女人大概是得了失心疯,收养了一个姑娘,还说是她跟师父的女儿。”殷舒怿冷笑,“所以,怕是这姑娘来替‘母’报仇来了。”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慕青间目瞪口呆。
殷舒怿没有说话。
当年他查到父母身份之后,也就查了查他们二十年前的事情,顺藤摸瓜牵出来影月宫这一串旧事。
当时,他还曾对着姑娘有几分惋惜,怜悯她一个好好的姑娘落到那个疯女人手里。可如今……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么说来,这姑娘未必是挑拨杀手和武林正道的人?”慕青间微微沉吟。
这姑娘有理由想杀洛希珏,但是没有理由动杀手一脉啊!
“而且二十年前,定然与她们无关。”殷舒怿也道。
二十年前那疯女人还不会武功,哪有那般能耐在江湖上搅风搅雨。
“这段事情先压下不提吧。”殷舒怿叹息道,“只等着那块血玉能查出些什么来。”
这一天的例会,除了简单解释下昨夜落辰除了意外,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有人进了暗街?”殷舒怿心中一松,这时候还进暗街,说不得就和幕后黑手有什么联系。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面色凝重的问:“对方是什么人?之后去了哪里?”
“盟主,对方只是一个白衣蒙面的女子,看着年纪不大,孤身一人。看见她进去师兄们就派我来回禀盟主了。”
“盟主,盟主。”正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那女子轻功极好,师兄弟们跟丢了。”
“能看出来是什么轻功吗?”殷舒怿追问。
“这……没看出来。”
殷舒怿眉头一皱:“各位前辈想必或多或少都和隐藏门派有几分联系,麻烦诸位想一想,这轻功极好年纪不大的女子,是谁家的弟子?”
一边说,殷舒怿也是叹息不已。这武林正道,实在是无可用之人啊!
白衣女子……白衣女子……
他倒是想起一人,刚刚与慕青间提过的影月宫如今那位宫主,可不就是一身白衣轻功极好的女子。
只是这位,他还真不能提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出了议事的厅堂,殷舒怿面无表情的把刺进自己掌心的一根银针收入袖中。
方才议事的时候,他险些就要睡过去,全靠着掌心的刺痛挺了过来。
往自己的住所走去,还未进门时殷舒怿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若无其事的进了门,反手锁上:“你居然来了。”
“事关重大,不亲自来一趟不行。”黑衣少年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你知道你自己中毒快死了吗?”
殷舒怿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说你身为首席杀手居然被人下毒还不自知,而且死到临头还得被我提醒。”
“……你等会我有点头晕。”殷舒怿拉过椅子坐下,喝了口才道,“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所以这事一会再说。”云修也不客气的找地方坐下,“你也该接到消息说有人进了暗街吧。”
“嗯,是谁?”
“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买你的命而且点名你自己出手。”
“……”
看够了殷舒怿脸色变幻莫测的表情,云修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口解释:“影月宫主凌君,找了你师弟谷泰,拿了一个功法作为条件,要他给你下点药。”
“功法的用处呢,我来的时候听说洛掌门武功尽失,想必你也能猜出来了。至于这药,下的是一梦千年。”
“一梦千年这玩意,听名字也知道是做什么的。这药若是点一滴在水里服了,是不错的安神助眠的良药。只不过你师弟直接给你灌了一瓶下去,这效果可就不太美好了。我说,这段日子你就没觉得自己经常会困倦疲惫?”
殷舒怿脸色极为难看:“我以为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行了,解药我给你带来了。”云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配合施针就行,我记得你师娘医术相当不错,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位宫主拿这些消息作为押金,点名了要司命动手,买武林盟主的命。”
“这就奇怪了。”殷舒怿不由得沉吟道,“这是要进一步挑拨武林正道和杀手的关系,分明就是之前那幕后黑手的手笔。可我以为,这女人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是啊,我多嘴问了几句。”云修点点头,“凌宫主说了,这一梦千年是别人给她的,至于那人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这药的来历我已经替你查下去了。”
“之前我让你帮我查的玉坠和那个唐宏,你可查出什么来?”
“唐宏不太好查,血玉坠倒是知道几分。”云修晃了晃手里的坠子,“你猜是谁?”
“修罗阁主。”殷舒怿面上冷静的可怕。
云修倒是惊讶起来:“怎么猜到的?”
“这两天我一直在看这三十年来各大门派掌门的行踪。”殷舒怿脸色微沉,“修罗阁薛阁主,曾经和唐宏接触过,而且记载中的几次似乎都在避着人。而且,二十年前殷家出事那会儿,现在的几个掌门人里只有薛阁主去拜见过,事后殷家的许多资源都落到了修罗阁手上。”
“你猜的不错。”云修点了点头,“这血玉是在聊城一家铺子做的。好巧不巧,这铺子在两个月前失了火,一家子全死在里面。更巧的是,当时修罗阁在参加武林大会的路上,正在聊城下榻。”
“确实……有点巧。”殷舒怿冷笑。
“既然查的差不多,也就可以收网了。”云修勾了勾唇,“刚好接着这次的命单,杀手这不白之冤也该洗清了。”
送走了云修,殷舒怿看着手上的药瓶委实心烦。
身为司命,中了毒而不自知……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放!
不过再如何,该解毒还是得解的。殷舒怿把解药收好,径自去找师父师娘。
“师父,师娘。”少年欠身一礼,“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他把影月宫让谷泰做的事说了一遍,沈卿妙顿时气的脸色发红:“同门师兄弟,他怎么能起这种心思!还偷鸡不成反赎把米,害了这么些人!”
她一边气愤不已,一边匆匆伸手来给殷舒怿把脉,又拿过药瓶看了看。
“果然是一梦千年,幸好你那些朋友有本事,这解药也是对症的。我先给你施针排毒,再喝了解药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麻烦师娘了。”殷舒怿含笑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身上的毒。
“这一梦千年服下去,一日倦过一日,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直到最后再也醒不过来。”沈卿妙把人推到床上,“你也是,这么明显的症状你居然一直没发现?”
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希珏突然伸手,把殷舒怿一直握拳的手拉开。他失了内力,殷舒怿不敢和他硬挣,于是掌心里斑斑血迹就出现在洛希珏和沈卿妙两个人眼前。
“你!”沈卿妙顿时又气又急又心疼,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就这么糟蹋你自己的身体!”
“师娘。”殷舒怿讨好的笑,“事急从权嘛。就这一次,一次!”
“从小就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什么事能有你命重要?”沈卿妙一面拿了银针出来在火上烤,一面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