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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已经有好些人在还乡途中,真真假假的遭遇了一些据说已经饿红眼的乱兵袭击,当然,其中有一些是属于在长安不受欢迎,又不便公然驱逐的人。我还是带足了最精干的护卫。
一路驱马长弛,奔踏溅落起无数新草翠叶,在小杨的前引下,南向偏离了大路后,越往前走就越人迹罕至,直到在一个只能牵马行走的谷道,踩着如毯的新发草甸,又走了小半沙漏的时辰,上得山去。
“到了”小杨忽然驻马停了下来,看了看树上的暗记喊道。截下马上,一只乌黑的狼牙棍,几个箭步上前,扫开一大片灌木。
由他在前面开道,很快让人一眼就看到前方的东西,我的心情顿时再度剧烈涌动起来,
战乱和荒芜,让这地方罕有人迹,飞机在空中已然解体,分量最重的发动机部分被甩的最远,找到这部分的时候是一个呈现放射状的爆炸大坑,虽然大部分已经淹没在半人高的草从,相比周围那显眼的扭曲成团的巨大金属构件,很容易就被分辨出来,走在脚下还能踩到若干掩盖在绿里,明显被烧过痕迹的白骨,和一些明显区别与锈迹斑斑的刀剑的金属碎片。
沿着努力从草丛中分辨出来,大快小片土地灼烧过的痕迹,终于来到我最初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方,昔日战场上,残旧的刀剑枪槊和皑皑尸骨一起交横错散,那些布质木柄部分大已发黑朽烂。
我当初出林子里踩出来的那条小路早不见了,但是依稀的方向感还在,此时其他人都留在来路外围扎营,搜索警戒,身边只
曾在山林中长大的小杨,以及同样有一身怪力,错投宜亲军——小沙弥志空两个人,背上大革囊继续深入,收拾了一堆散落的零碎后,终于找到卡在枝头上我的背包,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点记忆。只是我的烧了只剩半截的降落伞却不见了,让我有些遗憾,这东西防水耐割可是上好的材料。
小杨轻车熟路的攀上取下来,又远远的退到树背后去警戒,里面东西铺陈在我面前,。失落与欣喜的情绪,再次交错在我心头。
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尼龙旅行背包高空吊下来居然没在爆炸中烧掉,但里面的真空保温水壶和其他器皿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了,一些专业参考书和旅游杂志之类,也被风霜湿浸粘连成一团几不可看的废纸。
但夹在其中一本多语言版的高比例的世界地理图册,33大路货,而且是出租仓库批发的盗版书,却成了唯一一件幸存下来最完整的东西。经过一年多的风霜雨雪,过塑的字面居然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模糊掉色,也是我此行最珍贵的纪念和收获。
还有一些已经失效的荧光指南针、多功能折叠刀等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管有用没用也被收拾起来。
每收拾起一样,都有一段被尘封的回忆和往事被激活,百种滋味涌上心头。点点滴滴地记忆,已然仿若前世,让我静静追怀了许久。
出来的时候,又有在外围巡戒的人来报告新的发现,换上新的马匹和行装,我们又出发了。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崎岖的走了一里多外,斥候发现的是更大一件残骸。
半斜拖挂在一棵被烧的发黑枯树上地半截。这明显是属于飞机尾部的舱室部分,极大的尾翼半截还嵌在穹曲的树干中。
周围散落了一地的东西。很多个破碎的扁条箱,最大一快碎片上地残缺的u。s。s的字母还依稀可见,再次激起我许多尘封的记忆。
看到这些东西,我才真正的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旧货机起飞那么困难。屡屡出现以外的险情,原来是如许的载重,当初许多疑问都有了答案,可惜现在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回来的路上,我更加沉默,心思全在马队夹带里那些东西上了。
从这大件飞机的残骸和周期为区域里,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包括这一些已经发霉腐烂地食物,还有大量扭曲的武器碎片,可惜都不能用了。还有些武器虽然外表尚好。但梢试才知道,关键机簧细小构件都在剧烈地冲击中损坏了。不过是铁疙瘩而已。一些象是战术通讯器材的物件,更是支离破碎地无法分辨了。
原来在飞机后舱运的竟然是走私的军火。还有兵器杂志里那些熟悉的弹药,这种东西落下在人群中不死伤惨种才怪那。
让我大失所望的最后唯一找到一个,看起来防护最好,保存的最完好的箱子里面,却是一个个类似保温杯的东西,而非我期望地先进武器什么的。
但是详细检查上面地标记,却再度让我大吃了一惊,中俄两种文字关于温度、湿度、压力的警告。让我本能觉得贮放的东西实在不简单,一度以为是生物或者化学制剂。几乎想掩埋或者焚烧掉。但这东西是太结实了,连小杨的狼牙棍都砸弯了一片齿钉,费了老大劲砸开一个,流出来却是一把玉米,还没炭化部分颗粒格外饱满,保存的相当干燥,加上外边中俄文。
顿时我想起早些年听说中俄合作的农业项目—180程,全称耐高寒高产转基因作物工程。
与这项生物工程相关的,是代号“银新月”的中亚农作物援助替代计划,据说是中国和俄罗斯农业部门,以及国际禁毒署、国际粮农组织等联合研究的计划,旨在中亚地区的阿富汗等世界最大毒品生产区,推广高产耐寒耐旱的转基因作物,用于取代当地的毒品种植(众所周知自从阿富汗战争后,中亚的银新月地区再度超过了已经没落的金三角和有地理之便的南美地区,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毒品产地,而当地的贫穷落后,加上战乱,种毒品成为当地人的生计,也是那些割据势力的军费的来源。
众所周知,罂粟这种东西环境适应能力好,哪怕只要一片贫瘠的土壤就能够生存,因此成为许多边远贫穷地区仅有的经济来源,对许多山民来说,不种这些就没法生活下去,在这些地方,用一斤冰糖换一斤鸦片膏,一双胶鞋等于一框罂粟果实,并不是天方夜谈。军阀混战时期的中国,也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鸦片产区,以云土、川土名闻天下。
因此,替代作物纲目中,其中不但有传统低地农业特色的水稻、小麦、玉米、高粱,还有山区特点的青、燕麦、大豆等。甚至还有一些甜菜、烟草等经济作物的种子。
不过由于当地复杂的政治宗教局面,再加上背后的美国政府,并不希望失去一个可控制的毒品来源,以及那些以毒品为黑金来源的地方军阀、与恐怖组织有关的各种分离势力的阻挠,虽然开头轰轰烈烈,但事情一直进行的相当不顺利,各种蓄意的破坏和抢劫就一直接连不断。
在这架飞机上出现的麻袋和腐烂的粮食,显然是司空见惯在战乱地区的,援助物资被盗卖的情形。而这保温杯里的东西,是那些作物的母本样品。
回来的时候,大量废铜烂铁都被收拾起来,就算不能用的武器,对这个时代来说,更不用说那些尚是完好的枪管,连那些小块一些的飞机碎片都被收集了起来,装满了马背的圪囊,带不走的也用封土集中堆埋起来。
前苏联可是世界最大的铝产量国之一,在航空制品上,大量采用铝质构件,这东西在19世纪以前,可是比黄金还珍贵许多的金/。
而那些高产作物,对这个世界可是有意想不到的大用处,我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些会被埋到内苑里,将来圣驾还都,可以做为祥瑞出现,推泽天下的。
“大人,那些是什么事物,看起来极是坚韧”见了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行路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道
“那个啊,传说中的天外飞石坠地,天然烧结凝成的精华,道门中叫做——太白精金……料”我也没指望让他们真正能保证绝对的封口,早想好了说辞不暇思索回答
“恭喜主公”
“军上见识不凡,果然是鸿运齐天啊”
左右恍然状,纷纷大声道贺。
听的我是一阵的无奈,该死的神秘主义,祥瑞得宝,怎么很容易又联想到这天运天命上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徒结千载恨
不管做什么样的猜想也好。 /
作为我的亲军,在历次战事中,他们也水涨船高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作为亲军当然更优厚的待遇和更优先的好处,并且绝大多数人看来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不用带兵打战了,他们一般也会转变成我个人私属家将,他们子孙也会成为世系的部曲,继续效命。
毕竟,在没有公积金和福利,也没有社会保障制度的古代,对长年从军的老兵来说,这可是一个相当重要而且体面的归宿,等于主将变相的为这些卖命流血的亲随,提供退役后基本生活保障,而供养他们理由,一方面是这些人熟悉无间,无论听差跑腿护家卫身用起来方便,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对长年奉献的忠诚和效命的报答与酬谢,这自战国以来,已经是很古老的传统了。
所以我并不用怎么担心他们的忠诚或者泄密的问题。
同样的回程,也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的回城后,我就下令,招集长安周围十万还乡团中,最有农事经验的老人,将这些良种秘密分一些去试种,就象土豆。一度被荷兰人称为黄金作物,英国的工业革命也一度被称做土豆革命,仅仅就是因为土豆的推广,让每个英国家庭多养活倍的人口。
但这时代的老农可没有那种超越的眼光,实在看不出,他们口中象驴粪球一样的东西,居然是可以活人无数的良种,只是出于我一贯以来的权威,还是恭恭敬敬的拿回去小心侍侯。
至于来源,更好解释了,我已经在朝廷上书中说,当年我的那位无名老人的师傅,早年曾经周游天下寰宇海外,搜罗来一些的珍物奇种,临死前托付带回国内献之国家,但因为半路遭遇战乱被掩藏起来,现在终于重新得以重见天日纭纭。
有些东西我从来没有打算能够隐瞒太久,但真相历来都是藏在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中。
事实上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关于我的兴趣爱好繁多和突发奇想,已经让多数部下亲僚见怪不怪了,早在蜀地,龙武军户曹下就有专门的农场机构,蓄养各种多快好长的稻渔禽畜野味,来自回易的牦牛、黄羊之类,还有我弄回来的珍奇物种,也圈养种植其中,一方面可以为流民大营提供副食补充,一方面也是为我家提供丰富的食材。
只是我到官署的时候,却见众将齐集在等候什么,却是得到另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什么,边大阉被抓回来了?”。
居然是据说已经失踪多时的前大宦官边令诚,在乱中逃奔西北,却在过萧关时因为阉人的特征显著,被新任河西节度副使马凛的部下拿住,作为大礼直接执送长安来。
“正是,已在路途上了”。向我呈报的岑参,说起这个消息时,如他一贯的城府与低调,也毫不掩饰那种溢于言表的畅然快意。
这个死太监恶绩累累实在太可恨了,朝廷后期丧师损将,多半拜其所赐。
当年洛阳失守后,朝廷大军随高、封二帅退保潼关,就这个监军宦官边令诚,自潼关逃还,奏称封常清虚张贼势,摇动军心,高仙芝弃陕地数百里,且偷减军士粮赐,恼动玄宗老皇帝,即命令诚赍敕驰往,就军中立斩封高二人。他到了以后先以宣赦名,骗元帅封常清出潼关外接旨不宣而杀之,后来又骗另一位元帅高仙芝朝廷有恩赏,在宣赦一半时突斩于阶下。
当时这二帅死的枉然,将士相率呼冤,只因敕命煌煌,不敢反抗,没奈何含忍过去。后来哥舒元帅接手防务,屡挫叛军,又是这位大太监巡前回来,对老皇帝报告说关外之敌已经败走,强令守军出关追击,结果被伏于灵宝西原而尽溃。半年内害死三个名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高、封、哥舒三位老帅具出西北军,在他们手上提拔部将故旧众多,且遍部全军,对这号人物无不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再加上我龙武军一直打的是哥舒旧部的招牌,因此这人也自知落到这些人手,断也没有好下场,乘乱居然给他跑脱了监看,一路打算投奔西北朝廷去。
因此他被抓住的消息传来,上下无不大快人心,一片叫好有声,不过这份大礼也不好收,背后的东西,可就不好说,马縻让人执送到长安来,未必没有甩来烫手山芋的意思。
稍稍收敛了情绪,又小心的咨问道。
“我军当是如何处置是好”
“法曹何在”
“谨尊上命”法曹尉言勋,凛然踏前一步
“人一回来先丢到有司刑房,有什么花样都上一遍,给我拷问出足够的东西再说,给朝廷的东西,至少要做的铁证如山”
“得令
“等他过足了刑,再让全军上下投票处理好了”
“孰属下愚钝,这当如何投票”司马岑参,顿时面露惑色
“恩,就是让大伙踊跃出谋献策,决定他如何个死法,几位老帅的旧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