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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这个程度的攻击,坚持上十天半个月的,上受降城的援军一到,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白色的连帐王庭中,跪倒一片被捆绑的人。
“合胡禄,你这个狼崽子……”
“该死的逆乱者……”
“骗子……”
“狗贼……”
那些被攻破营地,被抓到王帐前来的各姓头领们,看到他纷纷激动的叫骂起来,夹杂着少量的求饶声。
“你以为挟持了大汗,就可以一手遮天么……”
其中只有一名老者冷冷的看着他突然出声道,赫然是已经“身亡”的卓罗底里。借助董突之死,煽动那些族人围攻唐人的营地,再乘他们的营地空虚,突袭杀光守卫,抓走留守各部领。这一切都是一个来自王庭的连环圈套而已。
“苍鹰的血脉,可不会屈从你这样的叵测之徒……”
“放心,你们都会有一个足够壮烈的死亡……”
合胡禄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只不过是为了替董突讨回公道,而不幸死在唐人手中而已……”
“你……想让回纥四分五裂么”
卓罗底里
“各部的百姓……不会轻易被你蒙骗的”
“是不是在想你营帐中逃出去的那些人会替你报仇……”
合胡禄突然开口道
“放心,现在他们现在都应该埋在土里,哦,不应该说都,至少你最信任的那个尼里会逃回去,成为新的领,带领你的部众向唐人血债血偿的……”
“相信他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儿女的……”
合胡禄一挥手,走上一排士兵,持弩扣,将他们齐齐射倒。
回到王庭议事大帐。血腥和污秽沾染过的地方,都被清理掉,换上新的毡毯和壁挂,一干参与宫帐质变的贵姓头领,早侯其中一边等待消息,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看到他纷纷凑上前来汇报道。
“色烧部和那烧部,已经压制了左厢的五箭……右厢的五箭,还在和拔揽将军的护军对峙……”
“本地的白当、拔罗等十一部已经向王帐送出了质子和射雕手……”
“鹞鹰队已经确认……离我们最近拔骨野部的人,已经回到他们领地,正在圈赶回牛羊,准备过冬,目前没有其他的举动……”
“那些唐人到底带了多少火器啊……”
紧随他的后脚,一名被烟熏火燎的面目焦黑的将领愤愤的走进来。
“谁还敢说这些唐人没有图谋……只是恰巧被卷了进来,人家早备好了……”
“可汗太怯弱了,明明可以从唐人那里要到更多的东西,却为了巩固他自己的位置,而与唐人勾结起来……”
“闭嘴……”
合胡禄顿时脸色一沉
“叶护回归之夜的宫帐之变,你觉得我们的可汗,一点都不会计较么……”
“什么……”
“虽然他为了自己的正统,断然不会替叶护翻案,但是不等于就不会对老汗之死,心存疑虑么……”
“这些日子,可汗摒弃拜火众而引入摩尼法,甚至不吝国师之位,用自己的亲帐兵,补充鹘卫,又挑选十箭的健儿另立护军,把仆固家的人大肆引进宫帐党人要职,……你以为他是在打算什么……”
“那些唐人带着数千兵甲前来,未尝没有呼应外援的意思……说不定就是可汗与唐人的密约”
“若是与唐人的会盟成立,可汗得到更多的威望和援助,你以为他还会倚仗我们这些元老么……”
“叶护之变后,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敌人和振奋人心的胜利,让各部涣散的人心,重新凝集起来……”
“对付唐人的使团,虽然有极大的风险,但也有极大的转机啊……至少在唐人的朝廷中,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并不希望使团完好回去的……”
合胡禄对着帐中一干人,意味深长的道
“再说,与唐人背盟的,只是可汗而已……”
“大人……他们到了。”
却听到一名侍从的通报。
合胡禄走到一个大帐内,赫然是那些在回纥活动的栗末大商,见了他赶忙围了上来。
“胡禄大人,你要的牛羊和兵器,还有财货。都送过来了……”
“我代大汗谢过圣教和列位的义助……”
胡禄稍稍回礼。
这次变乱中,这些回纥中的栗末大商,可是出了大力的,他们在幕后利用自己的人脉奔走联络,按照号召那些失意的拜火众,拉拢王庭中那些摇摆不定的中立势力,收买那些立场暧昧不清的拓揭军。
“圣火在上,一切都是为了教业……”
那些栗末人也纷纷回礼七嘴八舌的道
“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些唐人实在太咄咄逼人了,”
“不但挑拨中土的兄弟姐妹与总坛离心,还用强权与暴力,凌逼侵并我们族人的营生,让好多世代经营的家业,每况愈下几乎没了活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是在没有活路……”
听到这些话,胡禄也不过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天下之大,无非利字最大,这些栗末人长期把持商路,却被唐人引入众多的竞争者,排挤出好像传统领域,现在唐人甚至把触角深入到草原中来,显然并不是什么人,都甘心与那些唐人妥协合作的。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的,只要他们肯按照内定计划出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利润丰厚的承诺,也要有力量来实现,虽然金钱可以收买很多东西,但关键时刻,只有实在的力量,才是真正决定性的因素。
“我们在高地的同族,还送来一个消息……也许对大人有所帮助”
其中一名栗末人,又拿出一根骨节折成两段,露出一封帛书。
“哦……”
合胡禄看到其中的内容,突然大笑起来。
据说沦陷在王帐中的唐人使团成员,礼部郎中苏芮,也正在狭小的帐子里,想一只无头苍蝇般,焦急的度着步子,等待回纥人的回应。
苏芮的家族,在三代前也曾经是位列三省的名门,不过在长安像这种成为过去式的名门之后,一抓就是一大把,因此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担负不起长安昂贵的生活成本,不得不随母亲搬出长安的官宅,投奔舅父魏仲犀家生活。
毕竟是名门之后,有家门出身的底子,又深得魏仲犀的赏识和提携,随着魏仲犀的地位水涨船高,他也重新回到了长安,成为礼部下的一名小吏,在舅父家的的打点和援应下,逐渐爬到品官的位置。国家蒙难,乾元天子立朝于西北,他也成为最早投奔的官吏之一,拜在从龙五大臣杜鸿渐门下的得力干将,参加了多次外事活动。
当时好景不长,一向抚养如父的魏仲犀,却因为派系之争不名誉的被杀,而对头的势力是在太大了,依靠杜鸿渐的庇护,他才逃过追究,后来杜鸿渐也倒台了,他失去强援,不得不攀上另一个靠山,才保住自己的位置。
直到出使前,靠山突然派人找上他,点名推荐他一同出使……
“不要小看世家门阀的力量,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已经衰微的门阀……世代的积累,让他们触手伸的更长更隐秘,拥有更多起复的机会,也更难被彻底打倒……”
“在强大的风暴只能摧毁地面上的枝干,却未必能够将地下的东西连根拔起……”
同样的话,还历历在耳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突然一个回纥人推开帐子,让躲在其中,揣揣等待消息的苏芮,大吃了一惊,
“好消息是,吐蕃人已经出兵攻入河西,大唐朝廷自顾不暇,如果我们把来使扣住,大唐朝廷也一时顾不上吧……”
“坏消息是……”
来人顿了顿
“你继续提供的消息,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们有约定在先……”
他一挥手,涌进几名士兵,惨叫声短促而尖锐的消失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困局
第四百九十五章困局
听着远处震天的喊杀声
“让左右厢十箭部落进攻唐人的使团……”
软禁中的牟羽可汗。脸色不变的看着动变乱的臣子。
“胡禄,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可汗对唐人要求太少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们只好自己去取了……”
合胡禄在一张羊皮卷上,合上可汗的金印,裹上一只金箭,让人送出去
“你太畏惧唐人过去的荣光和得失了……”
待到众人退下,帐中重新恢复安静,一个少年推帐进来,对着坐在阴影中的可汗施礼。
“父汗……”
赫然是王太子罗叶
“他们说的是否……”
“你在质疑你的汗和父亲么……”
牟羽可汗脸色微微一变。
“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到南边去的而不应该是白登……”
“父汗……”
少年低下头,随有捏紧拳头,抬直视自己的父亲。
“我的继承人,应该是一个眼界和胸怀一样开阔的人,历史上那些伟大的领头羊,象大海一样能够包容和接受一切的领”
牟羽可汗有些痛心的摇摇头。
“你以为我对那些唐人在我们部众中的活动,真的一无所知么……”
“你以为这世界上,有平白无故的爱憎么,……用利益和交易拉拢那些领,用精美的货物和享受,收买我们的族人,这些唐人当然也有他们的企图……我们的牛羊。我们的物产,甚至是我们的士兵和土地……”
“他们固然想从回纥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他们也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的族人也需要一些改变……让我们部族更加兴盛的改变……”
“既然有办法让我们的族人,在寒冬不再冻死更多的牛羊,不用再把失去劳力的年长者,放逐到野外……在瘟疫横行的炎热季节,存活更多的人口和牲畜。不再以为缺少奶水和救治,夭折更多的孩子……这一点点的改变,又算什么””只要我们继续生活在这片大地上,就是永远是狼的子孙,只有最强壮,最凶猛的才能延续下来……”
“唐人的国家,对狼的子孙来说,还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虽然将来未尝没有挑战和征服机会,但至少不是现在……”
“如果大唐的君王,象天可汗一样伟大,我们就只能蜷缩在草原上,做一个本分的臣子……”
“如果他们的君王能够公正贤明,恰当的任用和赏罚他们的臣子和军队,那回纥也会是大唐忠实的蕃薯……”
“如果他们的君王碌碌无为,那回纥也会成为一个重要的盟友,并从唐人那里获得更多的东西……”
“如果他们的君王倒行逆施,让他们的军队和百姓陷于困苦和动荡,那回纥也不介意自己动手,为部族取得更多的利益……”
“在此之前,狼的子孙会把爪牙收敛起来。让别人看到我们的力量……”
“但是现在胡禄他们已经被表面上的虚荣和强大,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对唐人妥协的理由了”……
唐人的营地,外围的回纥军队,旗号已经换了好几拨,士兵也越来越彪悍精锐,从那些小姓杂藩的羊、狗之类图腾的旗幡,变成了王姓氏族药葛罗的狼头大愫。
“损失了多少……”
“大概是三千多缗,主要是作价的货物……”
杜佑皱着眉头道。
“此外,还有大约十几万缗谈好的交易,恐怕……”
“统计出来了,两百多人还滞留在那些部帐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要是是随行的商人和礼部的官吏……”
“营中还好,伤患不多,食水还算充裕,先期交易过来的牲畜不少,最近一批也有几千口牛羊,直接可以取用,做成便携的肉脯,至少可以让我们吃上一阵子……”
多了一些额外的人口,主要是突变时,留在唐人营地的各族使者什么的。也有一些回纥部帐官和小领,以仆固达干为,也被困在唐人的营地中。他们被收缴了武器看押起来。
“主要是器械消耗的厉害……”
我坐在临时改成的中军帐里,支着下颚,听取部属的回报,由于我对人生地不熟的危机感,使团中的非战斗人员的比例其实很小,随行的人员也被各种装备武装到牙齿,再加上我喜欢创造一切条件让自己舒服的习惯,营地目前的问题不是很大。
“为什么不杀出去……”
“杀出去成为众矢之的么……”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这是回纥人的内乱,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外族,贸然干预,只会使事情更加难以预料……”
有人在压低声音,进行讨论。
现在使团内部也不怎么统一,之前还有不少主张交涉说明误会的声音,若不是我在这里坐镇,没人敢指手画脚,那些使团里的文官早就吵翻天了。
现在已经是秋天的尾巴,虽然草原的高纬度气候,要比中原晚上一截,但只要支撑到下雪,那些部族军队也不可能在冰天雪地里和营地里的唐人对峙。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穿着回纥人的袍子,灰土涂脸的南山贼,正佝偻着身体,混在那些搬运箭只和搭造器具的部众中。
当他匆匆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的时